第60章

第61章

浴室裏傳來嘩啦的洗澡聲。

顧六想着在這兒幹等也不是個事兒,索性也回自己房間洗澡了。等他再回來時,柏疏檐站在窗邊,穿着黑色寬松的短袖、及膝短褲,頭發濕漉漉的,此刻刷着手機,臉還很臭。

顧六合上房門,他似乎眼尾都不見擡一下。

“聽說晚上,這村子裏有人放煙花,我們要不要一起去看。”顧六找着話題。

柏疏檐一口回絕:“沒興趣。”

“你頭發很濕啊,怎麽不擦擦。”其實柏疏檐頭發雖然濕,但沒有滴水,顧六為了更他搭讪,說得誇張了點。

他從浴室裏找了條毛巾出來,兜頭罩住柏疏檐的臭臉壓低了就一頓搓,最後搓出了一個超級炸毛的發型,顧六忍不住松開毛巾笑場。

柏疏檐面無表情地擡眼睨了顧六一眼,擡手捋了一把頭發,所有短發朝後捋去,露出光潔的額頭,倒顯得人又MAN又帥。

“來,我也幫你擦。”

顧六笑着擺手,朝後躲去:“不用不用,我有偶像包袱哈哈。”

可顧六哪裏是柏疏檐的對手,很快就被捉到柏疏檐懷裏,兜頭蓋上毛巾一頓亂揉。

“喂喂喂,”視野昏暗又淩亂,顧六急中生智,“你扯得我頭發都痛了。”

很快頂上的毛巾後移,顧六如願看到光看到柏疏檐。

“哪裏疼?”

“額……就……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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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白毛巾只是松松垂在顧六的臉頰兩側,聽到顧六略顯結巴遲疑的回答後,柏疏檐眼微眯,在其下巴處拽住彙聚的兩側毛巾往前拉。

“敢騙我。”

顧六腦袋瞬間被白毛巾包得緊緊的,只剩下臉蛋露着,懵懵的很可愛:“你幹嘛。”

他仰頭時左眼下的小痣像一顆朦胧的星,靜靜點綴在漂亮的眼下方。

顧六感覺柏疏檐靜了一瞬,好像被什麽東西迷到了似的,下一秒毛巾再次罩住他的視線,他都不清楚狀況,順着腦袋上大手壓下的力道低了低頭,一個似有似無的觸碰在額頭上方點了一下。

顧六感覺那像是柏疏檐親了他一下,可柏疏檐正在氣頭上呢,怎麽會親他呢?一定是他想岔了。

随即,顧六腦袋被柏疏檐往一側推了推。

“一邊去。”柏疏檐語氣不快中夾雜着些許不自在,顧六猜他是發現自己忘了生氣的事,現在回過神來,別扭了。

顧六扒拉下毛巾,學着柏疏檐剛才的樣子,将擋視線的頭發往後捋了捋。

柏疏檐拿起梳妝臺上的彈弓。

那彈弓是顧六早先被扛過來時拿在手裏的,被柏疏檐抱到梳妝臺後,彈弓就無意放在那裏了。

“你彈弓哪兒學的?”柏疏檐随口問一句。

“算是他教的吧。”顧六想了想,又覺得這樣說不太恰當,補充了句,“當時偷偷看他怎麽用,然後我自己在家裏學起來的,也可以說是我自學的。”

偷偷看他?

柏疏檐嗤笑一聲,拇指撥弄着手裏的彈弓,半垂的眼眸掠過一絲怒意,說話時語氣卻淡淡:“難怪你彈弓射得那麽差,就是看多了差勁的使用方法,壓根不會高階的。”

“???”他哪裏射得差了,第一次見面還是他用彈弓救下柏疏檐的好嗎?而且,“他用彈弓真的超厲害好嗎,他的彈弓雖然是自制的,但打哪哪倒!”

還有什麽比他這個經常去挑戰鴨舌帽少年的人更知道他的真實水平?!

侮辱贏家,不就是反向在貶低他這個輸家嗎?

所以顧六氣得臉頰微鼓:“你不要這樣說他。”

柏疏檐面部線條驟然緊繃。

須臾,柏疏檐皮笑肉不笑地說:“差就是差,還不興人說了?”

“這麽會說,看來你也會用彈弓咯?”顧六不高興地說,“要麽明天我們比比?”

柏疏檐“嘁”了一聲,毫不在意地說:“彈弓這種東西誰不會?比就比。”

“你到時候別哭。”

柏疏檐将彈弓抛回梳妝臺上,拉着長音冷聲道:“謝謝你的關心。”

彈弓摔到梳妝臺上發出一聲響,顧六忽然就醒過神來,他跟一個醋鬼鬥什麽氣,他瘋了不成。

“額我先說明一下,”顧六朝柏疏檐走過去,“我剛才生氣是因為我自己,不是說我要為那個人說話——”

柏疏檐打斷了顧六的話:“不用說了,我要睡覺了。”

柏疏檐躺到床上,蓋上被子,側身背對着顧六。

這是逐客令了。

氣氛陷入冷滞。

要麽讓柏疏檐冷靜一晚,明天也許氣就消了。

顧六轉身要走,又回頭看了柏疏檐一眼,床上的高大男人側臉冷峻。

啪嗒一聲,房間的燈熄滅了,房間裏陷入一片漆黑。

顧六輕手輕腳上了柏疏檐的床。

“你幹什麽?”

顧六忍着羞澀之感,故作自然地說:“不是要睡覺了嗎?所以我熄燈了。”

柏疏檐沒有說話,房間裏一時靜得只有顧六在床沿一路蹭到柏疏檐身旁的摩擦聲。

到底還是不好意思,顧六沒有貼過去摟緊柏疏檐。

“不想要你單獨消化你自己的情緒。”他面對着柏疏檐的背想了想,小心翼翼把手臂搭在柏疏檐的身上,勉強算作一個擁抱了吧,“在一起的用處就在這裏,不是嗎?”

柏疏檐身體微震。

“我……也得盡責啊,所以我不回去。”

砰砰幾聲自陽臺外響起,一如此刻某人的心跳聲。

隔着白色紗質窗簾望去,絢爛的煙火在夜空綻開,朦胧又熱烈。

煙花短暫地驅逐了房間的黑暗,照亮了顧六橫過柏疏檐腰間、垂落在半空的手,此刻拇指不安地刮着食指。

顧六自己發現亮光後,緊張地握緊手心。

又幾聲砰砰聲響起,窗簾上綻放出燦爛的光圈,顧六卻看不到了,因為柏疏檐翻過身來擁住了他。

兩人相對而睡,距離拉近,顧六聞到了柏疏檐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心跳不自覺加快。

“只見那一面。”

“嗯嗯。”顧六蹭着柏疏檐的胸膛點頭,“之後就再也不見。”

濕而熾熱的啄吻自腦袋一路往下。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聲音接連不斷,不知怎麽了,顧六慌亂說了句:“不行,明天還要……”

男人在他耳邊低語:“這方面你也得盡責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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