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狩獵
狩獵
顧讓挪了挪位置,和他拉開距離。
半天,推了下他肩膀:“你去做早飯。”把顧太太對他的話,原封不動地複述一遍給裴銘聽。
“肯吃我做的飯了?”
顧讓伸腿踢了他一腳:“快去!哪那麽多廢話。”
裴銘單手撈住他腳踝:“是,遵命。”
裴銘離開,顧讓仰身躺回床上。
瞪着天花板,手又摸到鎖骨上。
有些東西變了,但似乎又沒變。
以前自己藏着、端着,就怕哪句話不小心傷了或是吓着他。
現在……呵呵。
在床上滾了兩圈,睡不着,爬起來下樓。
裴銘在廚房熬粥,他叼着個蘋果在一邊指揮。
早飯囫囵喝了碗粥,起身就走:“我去開車,裴銘你上樓拿衣服。”
見他一副火燒屁股的樣子,顧逢年有些不滿:“你急着回去幹什麽?今天才周六,周一再走。”
顧讓根本不聽,人已經沖到門口,給裴銘丢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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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大義滅親的立場很明确,這個家不能再待下去,和裴銘的賬,以後慢慢算!
回去的路上,裴銘開車,顧讓歪在副駕駛,早晨起得太早,晃晃悠悠睡着了。
猛地睜開眼,發現車已經停了,四周光線昏暗,是處地下停車場。
下意識地看向駕駛位,空的。
拿出手機:“喂,去哪了?”
裴銘那邊很吵:“我在結賬,馬上回去。”
挂了電話,顧讓自言自語:“還急個屁,他都能單手掄人。”
很快裴銘提着一大袋食材上車:“我以為你不會醒這麽快。”
顧讓瞟了眼後座的袋子:“怎麽買這麽多。”
裴銘邊倒車邊問:“附近哪裏有酒莊,你想喝什麽酒?”
“你要喝酒?不用買,家裏有很多。”
“烈嗎?”
顧讓上下打量他一陣:“烈,有一杯喝下去就懵逼的那種。”
裴銘笑笑沒說話,直接把車開到了樓下。
一手提着食材,一手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邊,顧讓兩手插兜,悠哉悠哉跟在他身後。
顧讓以為,無論是大孩子,還是小孩子,都不能慣着。
自己作妖就得自己圓場,自己搬下去的行李箱,就得自己提回去。
回到家,顧讓看了會書又困了,直接睡沙發上。
裴銘坐在他身邊打量着,良久伸手撚了撚他的耳垂。
今早感受到顧讓某些反應之後,他表面雖然不動聲色,但心裏卻暗流湧動。
一個合格的獵手,不會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顧讓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不知道有人正對着他“虎視眈眈”。
他是被一陣香氣給勾醒的,聞着味兒就來到的餐桌邊兒。
抛開其他不談,單講裴銘的廚藝他是愛死了。
不是說裴銘的廚藝有多棒,而是特別合他的口味。
裴銘解下圍裙放在一旁:“哥,你去選瓶酒。”
顧讓順手夾了口菜放嘴裏,一邊點頭一邊去酒櫃拿酒。
先拿了瓶紅酒,想起裴銘在車裏的話,又放回去,在最底下那層找出一瓶度數挺高白酒。
顧讓記得這瓶酒,原身過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鄒磊那個缺心眼送的。
這瓶酒的生産年份正好是他出生那年。
鄒磊送酒時還囑咐過,讓他留着結婚那天喝酒,可是原劇情裏,他根本沒活到結婚那一天。
顧讓拿着酒瓶掂了掂,估摸也別留了,瘆得慌,直接打開瓶蓋。
二十幾年的酒,濃香四溢,酒勁兒也沖。
兩杯下肚,本來酒量就不太好的他開始犯暈,單手撐着下颌,直勾勾地盯着裴銘,眼神幽幽。
同他比起來,裴銘狀态天差地別,看不出半點醉态。
顧讓盯着人家看了一陣,不知想起了什麽,忽然冷下臉。
喝醉酒手下也沒個準兒,一下一下戳裴銘的腦門兒,訓人的口氣:“說!以後還去不去我家裏告狀了。”
裴銘也不惱,甚至躲也不躲,由着他,順着他:“以後不去了。”
顧讓垂着眼皮兒睨人家,不大滿意他的回答,食指點着他的腦門兒不松開:“你應該說,我以後不敢了。”
裴銘默默替他又到了一杯酒,都按照着他的意思來:“我以後不敢了。”
顧讓瞟了眼又變滿的酒杯,端起磕了下桌面,自認為喝酒不差事兒:“來,再走一個。”
起初清醒時覺得酒太沖,喝得慢,一旦醉了,就跟喝水一樣,一杯白酒他直接幹了。
裴銘在一旁默默地又将他酒杯補滿。
又是兩杯下肚,顧讓比剛才的話更多,對着裴銘的臉揉揉捏捏。
裴銘拖着椅子向他身前靠了靠,一把抓住他手,目光比平時炙熱:“哥,你喜歡我嗎?”
顧讓停下動作,回望着裴銘,糾結了很久,最終點頭承認:“喜歡。”
裴銘眼中笑意加深,捏了捏他手心上的軟肉,循循善誘:“對我是……哪種喜歡?”
顧讓瞪他一眼,甩開他的手,十分不滿:“還TM能是哪種喜歡。”
身子後仰半靠在椅子上,憑着酒勁兒,目光也不避諱,一陣打量。
半晌,又把自己給看樂了,突然探身捧住裴銘的臉:“啧啧,好看!”
說着又去撩裴銘衣服,伸手直奔腹肌:“身材也好,摸摸。”
裴銘抓着他手腕,哄他:“哥,回答我,是哪種喜歡。”
腹肌沒摸到,顧讓有些不滿,又皺眉頭看他。
胳膊一甩,沒甩開他的手,更急了:“喜歡喜歡喜歡!還TM能是哪種喜歡,就是想和你上床的那種喜歡!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那種喜歡。”
顧讓掙了幾下沒掙開裴銘的手,幹脆站起來,晃悠着走到裴銘跟前:“你還問個屁啊,老子親你幾回了?還問我?”
裴銘仰頭看着他,眼角眉梢兒都透出笑意來,腳尖勾住顧讓的腿彎,輕輕向前一帶。
顧讓身子一矮,直接騎坐在他腿上。
裴銘雙手扶着他腰,清亮的雙眼全是顧讓帶着醉意的影子,托腰的手上移,扣住他的後頸,壓了下去……
顧讓睡到中午才醒,頭暈得厲害,特難受,又在心裏發了個誓,再喝醉是狗。
扶着額頭出了卧室,客廳、廚房、餐桌都收拾的幹幹淨淨,裴銘房間的門開着。
口渴的很,顧讓順手拿了瓶橙汁,靠在裴銘門口。
裴銘正在整理文件,看見他停下了手裏工作,沒開口先笑了:“醒了。”
顧讓喝了口果汁,咂了下嘴,心裏卻在品裴銘的笑,看樣子他心情很好:“昨晚我又喝醉了。”
裴銘起身走過來,不經意地拽了拽襯衫的領口。
顧讓偷摸瞟了眼,手裏果汁差點吓掉了。
這……!!!
他脖子上的痕跡怎麽回事?!
“你昨晚出去了?”顧讓覺得有些事應該搞清楚的好。
“沒有,一直在家。”裴銘拿過他的手裏的橙汁仰頭喝了口,剛剛被他掩住的痕跡完完整整的露了出來,似乎還不止一處!
顧讓盯着他脖子上的痕跡,眼珠都快飛出去了。
這痕跡絕對不是他自己能弄出來的,他又一直在家,那是自己弄的?!
顧讓喉結滾了滾,拼命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
但根本就是白費功夫,他徹底斷片了,只能回憶起警告裴銘別再去家裏告狀。
心裏左右拉鋸了好一陣,才心驚膽戰地開口:“昨晚……我們,嗯……都喝醉了?”
心裏默默祈禱,都喝醉,都斷片吧。
裴銘晃了晃剩下的橙汁,對着他笑笑:“我酒量還可以,昨晚沒醉,很……清醒。”
顧讓臉瞬間垮了,他這脖子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昨晚自己似乎玩大了。
顧讓低眉臊眼地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臉上挂着尴尬的微笑:“昨晚,咳咳!我喝醉了。”
裴銘踏前一步,果汁瓶口抵在顧讓下巴上,讓他擡頭,強行把他亂飄的眼神拉回來,臉色很冷,語氣也很嚴肅:“哥,你昨晚說的話和做的事,都不記得了嗎?”
裴銘現在這架勢,顧讓見了只想叫他哥。
顧讓從不知道,他冷下臉還挺吓人的,莫名的緊張與壓迫,心砰砰跳。
不死心地努力回憶,昨晚說什麽?不會把自己的情況說漏了吧。
現在的他緊張又忐忑,編瞎話一時又編不出來,只能如實回答:“我真不記得了。”
裴銘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曬了下:“我都記得,我告訴你。”
顧讓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裴銘卻沒理他糾結的表情,語氣雲淡風輕:“哥說,喜歡我。”
顧讓吞了下口水,暗自舒了口氣,說喜歡沒什麽,自己待會兒能圓過去。
裴銘早就看穿了他逃避的心思,開口補刀:“哥還說……是那種想和我上床的喜歡。”說着似乎怕他不相信,拽了下衣領,脖子上的斑駁痕跡全都露了出來。
顧讓剛剛舒的那口氣又堵回心口,看着他脖子青青紅紅的印記,吞了下口水:“所以我們昨天上……床了?”
問過以後,顧讓就後悔了。
裴銘臉上的笑意瞬間退了個幹淨,目光逐漸變得幽深,透露着危險的侵略氣息:“哥,你這麽問,是在邀請我,還是質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