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新開始
新開始
“今天花了多少?”顧讓沒錢,買的所有東西都是劃的裴銘卡。
裴銘半真半假地算了會兒,故意打趣:“一千萬。”
顧讓猛地坐直了:“艹!這麽多?還不上,不還了。”
裴銘也随着他起身,直接将顧讓摁沙發上:“不說這個。哥,我們做點其他的事。”
打掃屋子,安置家具弄一身灰,顧讓推他:“我去洗個……”
話沒說完,後半句就被裴銘堵了回去,裴銘用實際行動發出一起洗澡的邀請。
衣服從客廳到浴室散了一路,溫水打在顧讓身上,他才記起一件事來:“搬家不知道放哪了,你去……”
身後突如其來的涼潤觸感把他後半句話又堵了回去,一手扶着牆,一手抓着淋浴開關:“你什麽時候拿進來的?”
裴銘只笑了下,沒空回答他的問題……
洗澡有點累。
顧讓從傍晚一直睡到晚上十點多,被餓醒了。
新房間一室一廳,怕打擾到他休息,裴銘堅持把書桌電腦都安置在客廳。
他抻着懶腰來到客廳,裴銘還在電腦前。
顧讓彎腰從身後圈着他,下巴搭在他肩膀,靜靜地靠着沒說話。
裴銘收回放在鍵盤上的手,一根根扳弄着他的指頭:“餃子還是吃面條?”說着已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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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讓順勢坐在他剛剛的位置:“面吧,炒面,不要湯面。”
裴銘轉身親了下他額頭:“馬上好。”
吃飽後,顧讓也抱着自己的電腦坐到沙發上。
兩人誰也沒說話,至到淩晨兩點多,顧讓終于把他論文的大綱弄完,又伸了個懶腰:“阿銘!你弄完沒。”
裴銘檢查好最後一項核算,才擡頭:“好了。我參加了一個競賽,如果順利入圍,期末測考以後,可能會去南城幾天。”
顧讓看了看時間:“測考以後?不會趕上你生日吧。”
将電腦放一邊,走到書桌旁,擡手順了順裴銘垂在額前的碎發:“要是趕到一起,我就和你一起去南城,不過……”
“不過什麽?”
顧讓将他搭在腿上的手拿開,擡腿跨了上去,下巴又擱他肩膀上,沒說話。
裴銘一手攬住他腰,一手順着他的脊骨自上而下一點點的勾勒,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哥,不過什麽?”
裴銘勾得他後背有些癢,動了下肩膀,将背挺直了一些,與裴銘面對面:“過了生日你就二十歲了。”
“嗯。”裴銘微微仰頭,很認真地望着顧讓:“能去民政局了。”
顧讓眉頭跳了下,又笑了:“不過晚幾天也挺好,這樣以後即能過生日,又能過紀念日。”
裴銘也跟着他笑,不過很快笑意又收了,突然很用力抱住他:“哥,你永遠都是我的。”
“要是以後我反悔了呢?”
“沒有反悔的機會。”
搬進出租屋的第三天,顧讓接到了家裏的電話。
這次不是顧太太,而是顧逢年親自打過來的。
來到這裏以後,顧讓和顧逢年的接觸并不是很多,多數時候,都是顧太太在和他聯系,顧逢年極少直接找他。
手機那端顧逢年的語氣很生硬,帶着不假掩飾的怒氣:“明天給我搬回來!否則你會後悔的。”
但顧讓不為所動,他想不出自己有什麽可後悔的:“我挺好的,公司忙,你就不要在我這兒費心了。”
電話那端傳來嘭得一聲,顧逢年好像把什麽東西給砸碎了:“你如果繼續下去,公司的股份,我一分都不會留給你!”
其實顧讓本來也沒打算要,他從來到這裏的那天起,就沒重視過公司的股份財産,他不是原身,對顧氏的興衰沒執念。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有命在,才是正事,錢這玩意兒,他自己也不是賺不到。
所以顧逢年的警告對他來說不起任何作用:“嗯,知道了,我要上課,挂了。”
手機還沒來得收起來,鄒磊貼過來,撞了一下他肩膀:“你和家裏鬧別扭了?”
家裏的事,顧讓不想多說:“沒什麽大事。”
鄒磊盯着他啧啧半晌:“看不出來,二十多歲的人了,還挺叛逆呢。
心情不好吧,下周考完試,咱們約一下?路線我都規劃好了,先去登山,然後去海……”
“我今年放假不出去玩了,忙還沒錢。”
鄒磊用一種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看他:“你TM沒錢?不滿意我的旅行計劃,再改改不就得了麽。”
顧讓晃了晃手裏的一摞資料:“真不去,一堆事,還得找個地兒兼職賺生活費。”
鄒磊表情一言難盡:“你媽又斷你糧了?什麽大不了的事兒,認個錯,黑卡不就又回來了麽。”
他和裴銘約好中午一起回去,要不棚戶區彎彎繞繞,都長一個樣,路還不太熟。
将東西收拾好,背包往肩上一挂:“終身大事。”
鄒磊拿出一副恨鐵不成鋼口氣:“诶~年輕人,輕狂。”
“嗯,狂。”
忙碌時間便過得飛快,轉眼期末測考結束了,裴銘的參賽作品也順利入圍。
和顧讓料想的不差,去南城參賽的時間,剛好和裴銘的生日撞在了一起。
顧讓原定是和裴銘一去南城的,可偏偏出發前一天,他收到了兼職公司的入職通知。
無奈他只能留在文成,等裴銘生日那天再趕過去。
顧讓一臉的沮喪,看着裴銘收拾行李。
裴銘裝一件,他往外拿一件,幾件換洗的衣服,愣是折騰了半個多小時。
最後裴銘幹脆不動了:“要不我先把你放箱子裏?”
顧讓一頭栽倒箱子邊,比了比大小:“把我塞進去,其他東西就放不下了。”
裴銘挨着他坐下,将顧讓的頭捧到自己腿上,一下一下梳着他頭發:“有你,什麽都不需要了。”
他越這樣說,顧讓心裏就越舍不得他自己走,哀怨地嘆了口氣,轉頭一口咬在了裴銘腿上。
裴銘也沒攔着,只低頭看着他笑。
倒是也沒太用力,只在大腿內側留了兩排淺淺的牙印兒,顧讓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啊!煩。”
最近幾個月他和裴銘每天都在一起,忽然要分開,顧讓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以至于兩人到車站時,都不大有精神。
是掐着時間來的,剛到候車廳就開始通知檢票。
還有其他人同行,倆人也不好表現的太過。
顧讓站在圍欄外,眼巴巴地看着裴銘提着行李走進檢票口,沖自己揮手。
人都看不到了,顧讓也沒走,直到廣播通知已經發車,他才耷着肩膀走出候車室。
獨子一人站在車來車往的街上,愣了半天才回神兒。
一會兒他還要去兼職公司辦理入職,在出租車上,收到裴銘發來的消息:
——哥,入職順利。
顧讓盯着屏幕看了會兒,只回了個狗子狂奔的表情包。
顧讓兼職的這家公司剛剛成立不久,極度缺員工。
地址在寫字樓一衆小公司裏,顧讓好不容易才找到。
帶他入職的人事經理還兼職老板。
全公司上下,只有五個人。
兩個中年大姐,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應屆畢業生,還有一個梳着油頭,舉止也十分油膩的男人。
老板帶着他來到辦公室,填了基本信息:“你工作的內容和其他人相同,如果談成單子,也一樣有提成。”
顧讓點點頭:“我會努力。”象征性地看了一圈,便離開。
他這份工作內容說來也簡單,直白點就是個對縫公司,一邊聯系生産廠家,一邊聯系産品銷售渠道,中間差價,便是他們的收入。
顧讓一路不大有精神,路過身邊的人也沒注意看,直到車喇叭響起,他才回過神兒。
車窗緩緩降下來,男人摘下墨鏡:“顧同學。”
顧讓看着車裏的男人,一時竟想不起來是誰。
看出顧讓疑惑,男人下車,自我介紹:“顧同學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叫葉明琛,曾經在你們學校,我們見過一面。”
聽到他的名字,顧讓的記憶才恢複,他對葉明琛這個名字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他可以說是裴銘的貴人,稱之為知己也不過分。
顧讓回過神,伸出手:“對不起,我剛剛沒能認出你。”
葉明琛與他握手,溫和而紳士:“是我突然出現,過于冒昧。”說着看了眼他身後:“剛剛看你站在路邊,是要回學校嗎?我送你。”
顧讓幾番推辭,奈何葉明琛太過熱情。
他很健談,二人雖然不熟,但是一路沒有冷場。
臨近文大,葉明琛才似無意地提起裴銘:“哦,對了,裴銘最近在忙什麽?”
他的話音剛落,顧讓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裴銘的號碼。
葉明琛笑笑,示意顧讓先接電話。
裴銘那邊聲音壓的很低,有些沙啞:“哥,我到了,剛下車。”
顧讓看了眼葉明琛:“我剛剛在街上遇到了葉總,現在在他車上,他送我回學校。”
裴銘也有些意外:“哦,這麽巧,嗯~帶我像葉總問好,那我待會到酒店再聯系你。”
匆匆挂了電話,顧讓轉頭正對上葉明琛帶笑的眼睛:“是裴銘?”
“嗯,他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正好走到路口,葉明琛轉向将車子停在路邊:“顧同學,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