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餘漁看着推門進來的女校醫,松了口氣。

校醫雖然并不是真正的老師,但有成年人介入,潘豪這幫人一定會有所收斂。

“老師,我、我們是來看病的……這就是和他們、和同學玩玩嘛……”之前在走廊和吳大鼻子對話的Alpha果然收起了之前的嚣張,話說的相當沒底氣。

“李昴你他媽……!”吳大鼻子被同伴的态度氣得不輕,張口就要罵。這幫人平日裏嚣張慣了,一個校醫而已,還是Beta,他們才不怕呢!

“哼!”潘豪卻忽然鼻子出氣,一臉不服地嗤了聲自己的狗腿,打斷了吳大鼻子,卻沒反駁李昴的話:“是來看病的。”

潘豪說着,特地把自己腫脹的手指向前伸了伸。

校醫雖然只是個Beta,但畢竟是成年人,還是學校的員工,他昨天剛因打架鬧事被叫了家長,一點都不想再被告上一狀。

女校醫卻沒理他,穿過人群,徑直走到辦公桌前。

這幾個學生一看就不是善茬,看病是真,欺負同學也是真。

校醫放下手包,看了看餘漁三人的狀态,雖然有個女生哭得厲害,但怎麽看也不像是受了傷,便不想将事鬧大,畢竟工作時間私自離開的自己也有問題。

“這麽多人都是來看病的?”校醫先是語氣不善地嘲諷了那幫Alpha一句,接着輕輕揭過,轉向餘漁三人,問:“怎麽了?哪不舒服?”

痛經的Omega女孩好不容易止住眼淚,但暫時沒法說話。另一個女孩立刻展示了她們找到的藥盒,說明了兩人的情況。

校醫點頭,招呼那兩人和餘漁來自己身邊,看過藥盒後,給兩個女生做了登記,就讓她們離開。

餘漁這個時候其實也想走了,但又想到校醫之前說沈項生會來找自己,腳下的步子就有了一絲猶豫。

也就是這一猶豫,兩個Omega女生手拉手飛快地逃離了醫務室,那幫人高馬大的Alpha又将房間門“堵”了起來。

只剩自己一個人了。餘漁躊躇着,不敢過去。

校醫驚訝地看了眼餘漁,大概也想起他還在等人,并且,看樣子還沒等到。

“你幫我收拾下藥品櫃。這都給我翻成什麽樣了!藥盒,還有那些瓶瓶罐罐,都排整齊,記得輕拿輕放。”校醫說完,把餘漁拉到自己身後,離門最遠的藥櫃邊,又指着自己面前的小板凳,對那群Alpha道:“不是看病嗎?看病的人過來,坐下。”

餘漁背過身去,整理起面前其實并不需要整理的小藥櫃——在女孩翻到這裏之前,他們就找到了藥盒。

餘漁身後,傳來凳腿拖地的聲音。

“怎麽弄的?”校醫應該是看到了潘豪腫脹的手指,詢問病因。

“……”潘豪卻遲遲不肯出聲。

是覺得被陸銘打成這樣很丢人嗎?餘漁猜測。

“你得告訴我這是怎麽弄的,情況嚴重的話,是要去醫院的!”校醫皺眉,稍稍提高了聲音,嚴厲道。

潘豪不知為什麽,還是不肯說話。

“潘、潘哥這是摔的。”那個叫李昴的有點外強中幹,被女校醫的态度一吓,立刻把自家大哥不願說的“實情”抖了個徹底:“就後山栅欄那邊,姓陸的翻牆,我們去攔,結果潘哥被那家夥一腳蹬開,摔土坑裏了……手指是不小心杵石頭上弄的。老師,您給看看,腫的這麽厲害,別是骨頭斷了!”

餘漁想笑,但是沒敢,忍得嘴角發酸。

“李、昴!”自己的糗事被同伴公之于衆,潘豪氣得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只可惜,受傷的手指還在校醫手裏,他一動,就惹來一陣劇痛:“嘶!”

“老實點!”女校醫看他疼的龇牙咧嘴,手上的力道卻沒松,還特意捏了捏Alpha的指骨。

“嗷!!!疼疼疼!”潘豪立刻慘叫出聲。

校醫卻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她放開潘豪腫成“江米條”的手指,在單子上開了點藥:“沒事,骨頭沒斷。回去冷敷,止痛藥和消炎藥我都給你開點,先吃着。明天下午就可以回家了,好好養幾天就沒事了。實在不放心,也可以去找你們班主任請假,今晚就回家,讓你爸媽帶你去醫院看看。”

昨天剛挨了自己老子一頓胖揍,潘豪這會兒哪敢請假回家:“我明天回家……”

“嗯。拿那個藍的和那個綠的,一樣一盒,給我。”校醫指使餘漁翻藥櫃下方的抽屜。

餘漁找到藥盒,遞了過去。

校醫對藥物的支出做了記錄,又在紙盒的空白處記下使用頻率,交給潘豪。

潘豪讪讪地接過藥盒,卻不離去。

校醫看了看這群Alpha,問:“你們還有人受傷?”

衆人搖頭。

“那還在我這幹什麽?腫了個指頭,你們還要躺病床休息嗎?回自己的班級去!”

一幫人這才烏泱泱地離開醫務室。

餘漁聽着人走得差不多了,終于敢站起身,回頭看過去。

然而,他剛剛松了一口氣,卻見最後一個離開的潘豪突然回頭,趁校醫不注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餘漁心下一緊:壞了。糗事被自己聽到……潘豪肯定記恨上他了!

哐啷——醫務室的門合上,潘豪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他們都走了。同學你快去吃飯吧!再不去,食堂都要關門了。還有三十分鐘,我也得下班了!你那同學可能有事耽誤了,畢竟運動會期間,每個班雜七雜八的事比較多……”校醫一邊整理登記冊,一邊看了看手表,安慰餘漁道。

餘漁愣了下,看向醫務室的挂表,這才注意到,原來已經六點了。

今天的運動會比賽項目早在三十分鐘前就全部結束。

沈項生不會來了。

這是正常的——餘漁在心中對自己說。

只是,潘豪這會大概還沒離開走廊……餘漁不敢出去,怕被堵下報複。

他支支吾吾,磨蹭了好半天,直拖到校醫下班,才跟在老師身後離開。

反正他也不用去食堂,宿舍有中午剩的外賣可以吃。

和老師分開後,餘漁特意繞了遠路,返回宿舍。

這個點,學生們已經吃完飯,回教室上晚自習了。校園裏空蕩蕩的,非常安靜。

餘漁邊走邊想事情,臉上挂着不自知的微嘲——他覺得自己有點傻,為了一個可能的“朋友”,幹巴巴在醫務室浪費了整整一個下午,還碰上潘豪,并被記恨,完全的虧本買賣,得不償失。

不,是根本沒有得。

他不該奢求自己能夠交到朋友,特別是在文瀾這種地方。沒人會看得起他。

運動會的最後一天很快結束。

餘漁在宿舍“宅”了整整一個白天。因為受傷有“假條”,他不僅可以正大光明地坑掉後面要參加的替跑項目,還逃過了冗長的閉幕式。

當然,也順便躲過了所有與潘豪撞上的可能性。

他用多出來的時間寫完了假期作業,并愉快地準備将整個假期都奉獻給自己的“打工大業”。

因為誰也靠不上,求不了,所以他只能靠自己,只能靠錢——錢是永遠不嫌多的,有備無患。

短假時間,學校宿舍是開放的,專門給一些沒法回家的住宿生使用。這就是貴族學校的好處。

餘漁只有寒暑假才會被送去嬸子家,短假一直都住在學校。

下午六點,迎來假期的學生們陸續被家長接回,整個宿舍區只剩下不到二十個人,餘漁這才收拾了書包,走出校門。

他要去找點活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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