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陰芽殺人

第 36 章陰芽殺人

當時,辛嘯和夜晝進了小院,邱悅風也正好帶着邱金繞過回頭路,已然走到玲巧路上,就在他們路過扶河巷口的時候,邱金看到了小院門口的鈴铛。

他同時也聽見了鈴铛聲響,想上前仔細查看,卻被邱悅風叫走,一路就到了長庚巷口。

此時刀疤和皺巴一行人已經到了長庚巷,之前去過的住所已經是大門敞開,一眼就能看到被燒的焦黑的屋子,誰都沒敢進去。

邱金此時神經高度緊張,一直站在路口,警惕的四下張望,突然聽到嘩啦啦的鈴聲大作,他的整個人都為之一震。

須臾,他朝前邁了兩步,似乎想起了什麽,又退了回來,回頭去找邱悅風:“爹!爹!”

邱悅風人不在,也沒有他的回應,不過院外的石牆邊,卻靠着一把劍,正是辛嘯交給邱悅風的陰芽劍。

昨晚很是蹊跷,邱悅風将陰芽劍就放在桌上,卻在半夜之中聽到一聲貓叫,他翻身起床,看到陰芽劍還在,不過好像換了個方向。

他今天一早還是不放心的帶上了陰芽,沒河巷有黑氣缭繞,他也想到了是陰芽所為。

邱金瞟了兩眼,心頭不解,不知父親為何将陰芽劍丢在了這裏,對着周圍的人喊道:“你麽去看看這鈴铛是怎麽回事,刀疤,皺巴,你們就在這裏,別走開。”

衆人紛紛散去,只留下刀疤和皺巴面面相觑,不過還是走了過來:“大公子,你是叫我們有事?”

“沒事,我爹人呢?”邱金朝院子裏瞧了瞧,見邱悅風正站在屋裏,像是在思考着什麽,他不由的又去瞅了陰芽兩眼。

他一直很好奇陰芽的魔性,禁不住誘惑,他走到圍牆邊,控制着顫抖的雙手,最後還是拿了起來。

把陰芽劍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一會,這次他看的相當仔細,不由得蹙起了眉,劍柄上的那個回字很是蹊跷,外面的那個口字,像是後來有人刻上去的,相較裏面的口字,刻痕淡了許多。

除此以外,邱金看了半晌,他也沒看出個子醜寅卯來,左手握住了劍鞘,随着一陣牙酸的摩擦聲,陰芽出鞘,卻沒有他期待的烏煙瘴氣。

見狀,刀疤和皺巴湊過來看,就在這時,玲巧路上的鈴铛聲響的更是震耳欲聾,邱金握劍的手也是嗡鳴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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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以為是自己的手在發抖,現在他才覺察出不對,是手裏的劍在顫抖,于是,就在他的震驚之下,他的手揮了一下劍,皺巴就在他右手處,于是鋒利的劍尖劃破了皺巴的喉管。

啊的一聲慘叫,邱金的手一松,佩劍掉了地,發出了叮叮當當的小鬼敲門聲,他又是一陣鬼吼鬼叫:“爹,爹,死了,死了。”

還沒等到邱悅風的回應,刀疤先去撿了掉在地上的陰芽,似乎出現了幻覺,刀疤看到對面站着的竟然是死去的瘋婆。

邱金站在原地,呆滞的瞪着刀疤,也看到了刀疤将剛撿起來的陰芽低緩給了他,嘴裏還念念有詞:“瘋婆,我對不起你,是我錯手殺了你,其實我最不想殺的是你,可沒想到,要不這樣,你也捅我一劍,就算死了我也瞑目了。”

邱金木讷的接過了劍,他的左手還拿着一把折扇,一扇一劍,在旁人看來很是別扭,可他卻想都沒想,揮手又是同樣一個手勢,陰芽的劍刃毫無阻攔的割斷了刀疤的喉管。

佩劍再次落地,邱金又是同樣的鬼吼鬼叫:“爹,爹,死了,死了。”

他手裏還緊緊握着折扇,邱悅風這才有了反應,像是被打斷了思緒,神色有些不快,但他很快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怎麽回事?”

“爹,我殺人了,不,不是,是這劍殺人了,陰芽,真的會自己殺人。”邱金像是在下一刻就會陷入癫狂與魔怔之中。

邱悅風的手按在了他的肩上,将他幾欲發狂的靈魂按在原地:“你緊張什麽,只是殺了兩個人而已。”

邱金一愣,脖子僵硬的動了動:“對,對,殺了兩個人,沒什麽大不了的。”

說着,他睜大了眼睛,又一次準備踏進自己營造的瘋魔世界:“爹,父親,他們是譽壓堂的人,是兩個殺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罔城的牆,是不是快倒了?”

邱悅風的手一直牢牢的按在兒子的肩上,猶如泰山壓頂:“殺手,都快死完了,還在乎這幾個。”

“哦,哦,是,爹,那陰芽,這劍,魔劍。”

邱悅風足尖輕輕一跳,陰芽落在了他的另一只手中:“走,去看看鈴铛是怎麽回事?”

邱金雖然并不是故意要殺人,只是受了陰芽的控制,但沒人看到,刀疤和皺巴無緣無故的死了,為了在衆人面前說的過去,他現在只能竭盡全力的去找客觀原因。

或許是他運氣好,如願以償的事情來了,他似乎看到了不遠處有一道青衣人影閃過,邱金眼睛一亮,指着青衣人已經消失的方向:“爹,有人。”

于是,他們接連踢了三家房檐下有鈴铛的門,直到這第三家,還真發現了異樣,就是看到辛嘯倒在了地上。

有擔架擡了進來,邱金的雙眼一瞪,不滿道:“爹,這是?”

邱悅風這才把手搭上了辛嘯的脈門,擡頭看他:“是什麽是,你想把他撂在這裏?”

邱金氣呼呼的退後一步,兩個人擡着擔架就站在一邊,他又嘟嘟囔囔道:“讓他自己爬上來。”

邱悅風凝神查着辛嘯的脈象,自然沒有去理邱金,這時收回了手,問道:“是誰打了你?”

辛嘯在這過程之中,心中百轉千回,一邊在想着之前的事,一邊又想着如何圓謊,聽到邱悅風問話,搖頭道:“不認識,我見這裏房檐下有鈴铛響,覺得奇怪,就進來了,一開始沒人,後來發覺有人,還沒看清就被他狠狠地打了一掌,沒過多久你們就進來了,那人估計被吓跑了。”

辛嘯沒敢讓他們去搜查小院,但邱悅風還是朝身後使了個眼色,幾乎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

辛嘯的心提到嗓子眼了,不敢去看小屋,可偏偏邱金發現了它,也走了過去,辛嘯心想壞了,只能重新躺在地上裝死,心中忐忑不安。

邱金和方植一樣,都沒有進屋,只在窗口朝裏面看了看,自言自語道:“怎麽都是稻草,像有人睡過。”

不過邱金還是沒有走進屋去,只是嘟哝了一句,就走開了。

擔架已經放到一邊,辛嘯準備自己爬上擔架,被邱悅風攔住,擡頭示意來人把他擡上了擔架。

邱金正巧轉身,看到這一幕就是一愣,随即冷哼一聲:“被打了一掌就不行了,真沒用。”

正如辛嘯所言,整個小院沒人,邱悅風只能就此作罷,悻悻然的揮手示意離開。

衆人垂頭喪氣的回到了譽壓堂,擔架直接擡進了辛嘯住的木樓,撤走擔架後,再無人進來。

辛嘯也樂得清靜,除了內腑隐隐作痛,腦子還算清醒,甚至還感覺到肚子餓了,他早上一點都沒吃,就被邱金給叫到了扶河巷。

他睜眼看着房頂,開始盤算在扶河巷小院裏發生的事情,梁坎怎麽會突然變成了一只肥貓,在方植出現之後再也沒變成原型,就算之後嚴秋林和嚴君出現,還是那只圓嘟嘟的大肥貓。

巽真居然還會隐形大法,邱悅風來了,他們幾個,包括夜晝,就這麽看不見了。

嚴秋林,巽真,梁坎,長乾和師父長坤他們幾個,之間肯定都認識,看得出來,這幾個人在多年前一定是在一起幹了一件大事,包括那個死去的尹艮。

師父的雙手,長乾道長的雙腿,以及梁坎成了一只大肥貓,這些事都很古怪。

不過他最後還是停留在了尹艮的自殺上面,想着想着,辛嘯不由得開始迷糊起來,總覺得之前少掉的中間一段,即将會出現在腦海之中。

有人推門而入,打斷了辛嘯的深思,扭頭一看,是壓合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壓合放下托盤,苦着臉道:“公子,你受這麽重的傷,都被人擡回來了。”

辛嘯見不得他欲哭無淚的臉,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沒事,我好着呢。”

壓合将一塊熱毛巾遞了過來:“好什麽,你嘴邊都是血。”

辛嘯無奈的笑了笑,接過了毛巾,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能用毛巾捂住了嘴巴,胡亂的擦了擦,看到毛巾上的一灘紅色,也震驚無比,同時又很惱怒,這巽真怎麽下這麽重的手,自己和他又無冤無仇。

他正想着,一時脫手,毛巾落了地,壓合卻吓了一跳,慌忙去看辛嘯:“公子,你沒事吧,毛巾都拿不住,喝點東西吧。”

沒等辛嘯有所反應,他就端起了托盤上的一碗湯:“公子,我娘熬得,她聽說你受傷了,急急忙忙熬得,時間太短,怕你等得急,就先盛了一碗,爐子上還有,一會再給你盛。”

辛嘯确實有些餓,接過碗一看,湯裏面只有零星的幾片蘑菇,聽壓合在一旁道:“雞肉剛下鍋,估計還沒爛,所以一會再盛。”

辛嘯沒說什麽,喝了一半,贊道:“好香!”

壓合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看着辛嘯把剩下的湯喝完。

辛嘯剛把碗遞還給壓合,見他慈母般的神情,不易察覺的翻了個白眼,躺了下來,眼神開始惺忪迷離,不多時就睡着了。

壓合把碗放在托盤裏,就返身走到門口,還沒去開門,門就被人從外往裏面推開了。

長坤跨過門檻走了進來,撩着他那件寒酸的破道袍,後面跟着方植,青衣道袍,穿的還算幹淨。

長坤之前來過很多次,他熟門熟路的坐在了床沿邊上,伸手就去探辛嘯的脈門。

方植第一次來,他一進屋就四處掃視,嘴裏言語道:“也并沒有多麽的奢華嘛。”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了一邊桌上放着的一摞五彩缤紛,走過了扯了一件長袍,展開一看,訝異道:“上面還有個腳印。”

忽然他又大笑了起來:“哈哈,八成是辛嘯踩的,小孩子脾氣。”

壓合氣憤的從他手上把衣袍奪了過來,精心折疊好,重新歸位,然後氣呼呼的瞪着方植。

方植也不以為意,看到長坤為辛嘯把脈,問道:“師叔,辛嘯沒事吧,也不知是誰打的?”

長坤弓着背,把自己彎成了一只蝦米,一根蘆柴棒似的手臂藏在寬大的衣袖裏,袒露的手腕蒼白無比:“還有誰,八成是巽真回來了,這人出手從來不知道輕重。”

方植開始想事,站在一邊默不作聲。

長坤幹枯的手指在辛嘯的手腕上搭了一陣,疑惑道:“怎麽還有那種症狀,都四五年了,一點都沒減,似乎越來越厲害了。”

方植轉過神來,問道:“師叔,你指的是什麽?”

“沒什麽。”長坤收回了手,将辛嘯的手重新放進了被子裏,掖好被角。

方植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用餘光瞥了一眼辛嘯的臉,眉頭皺了皺,他沒有在辛嘯臉上發現什麽異樣。

長坤站了起來,朝站着的壓合看了一眼:“辛嘯就拜托你照顧一下了。”

壓合不住的點頭,看到長坤已經走到了門口,他急忙問道:“道長,公子沒事吧?”

“算是沒事,他自己會處理,讓他多休息,不要出門,他一個時辰後會醒過來的。”

長坤甩了甩空蕩蕩的衣袖,拉開了門。

“不出門,他會答應嗎?”壓合龇牙咧嘴的目送着長坤和方植離開。

待兩人離開,壓合轉過了身,剛走到門口,只覺得不遠處有白衣人影閃過,在他轉過身去,琢磨了好一陣,也沒看到有誰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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