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上門哭喪
第 38 章 上門哭喪
兩人離得很近,辛嘯急促的喘息,嚴君都能感受的到,擡手扶住了辛嘯的肩頭:“你沒事吧,做噩夢了?”
“這事情還沒完。”辛嘯喘着粗氣,好半天才說了幾個字。
“什麽事?”嚴君的手指都能感受到辛嘯被汗浸濕的衣服。
辛嘯挪着身體準備往後靠,嚴君這才撤了手,拿了一只靠墊放在他的身後,辛嘯無力的靠在了床欄邊,抹了抹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嚴君看到一邊的銅盆,于是擰了一把熱毛巾,想要為辛嘯擦汗,辛嘯笑了笑,伸手接過。
等着辛嘯擦完了臉上的汗,嚴君又問:“是你在扶河巷看到的事情?”
“沒錯,尹家的事情,我當時看到兩個片段,一個是我和我爹來到尹府,提起石頭的事情,他們背着我們說要把馬車燒了。”
嚴君沒有問第二個片段,而是問了另一件事:“你爹姓甚名誰?”
“辛廣林,我沒記憶,只是片段裏有人稱呼他,這人是尹和。”
“辛廣林。”嚴君想了一陣,覺得這個名字不太熟悉,只能放棄,接着問道:“那第二個片段呢?”
“是尹睦把我爹殺了,也要殺我,我剛才看到了第三段,就是接下來的事情,尹睦追殺我,尹艮臨死之前救了我,尹睦最後被大火燒死了,我還看到了尹和,就在一邊看着,這三兄弟倆,到底是不是親兄弟啊,還有,我覺得很奇怪,中間缺少的那一塊,不知發生了什麽,就是沒看到。”
辛嘯之前還想着是少了一段,還是兩段,他一直想知道,親爹辛廣林進了尹家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嚴君重新把毛巾放入銅盆:“你衣服也濕了。”
“哦,那我換下。”說着辛嘯就下了床,從一邊的衣架上扯了件衣服下來,準備開始脫衣服。
嚴君臉色慘白:“你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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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什麽?”辛嘯不知所謂的解着衣帶。
“我出去。”嚴君放在銅盆裏的手立即拿了出來。
辛嘯哈哈笑道:“我們都是男人,你怕什麽,我都不怕。”
說完他就幹淨利索的脫了上衣,伸手問嚴君要毛巾,嚴君的手一直放在銅盆裏,而雙眸一直看着銅盆裏的水,和他自己的倒影。
“喂。”見嚴君沒反應,辛嘯只能喊出了口。
嚴君的額頭上隐約沁出了汗,倉促的擰幹毛巾,一眼都沒往辛嘯這邊看,只是将毛巾遞了過去。
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等了半晌,才聽到辛嘯又開口道:“我穿好了,你這下總能轉過來了吧。”
嚴君緩緩的側過身去,一眼就看到了辛嘯微微敞開的領口,和清晰可見的鎖骨,他的目光像是觸電般的立即彈開,卻又忍不住的再次瞟了過去。
辛嘯正在紮着腰帶,聽到門外聲響,不由得埋怨道:“壓合,你來的可真慢,我都一覺睡過來了。”
壓合已經推開了門,見辛嘯的手放在了腰帶處,而嚴君的額頭上有了一層薄薄的汗,頓時瞳孔像是地震一般,受到劇烈的震動,一只腳踩在門檻外,一只腳踩在門檻裏,身體僵硬的沒法動彈。
辛嘯紮好了腰帶,沒事人似的坐回到了床沿,靠着床欄,對着嚴君道:“之前巽真給我把脈,像是有了一種感覺,要不你也幫我把把脈?”
壓合這才恢複了正常,低着頭将托盤放在桌上,擡腿就要走,被辛嘯叫住。
“壓合,你鬼鬼祟祟的幹嘛,做了什麽虧心事嗎?”
壓合腳步一頓,朝兩個人分別看了一眼:“公子,沒有,我沒做。”
他接下來的話沒說,應該是我沒做,你們才是做了虧心事,他轉動着眼珠,一副你們好之為之的表情。
辛嘯沒去看他,又催了催嚴君:“嚴君,你會把脈嗎?”
嚴君瞥了一眼壓合,撩起了衣袍,坐在了辛嘯身邊,伸出兩指搭在了辛嘯的脈搏上。
須臾,他忽的握住了辛嘯的手腕,手掌心感覺到的都是滾熱的真氣,灼燒着他的皮膚。
辛嘯神色平靜,不似他體內的真氣,嚴君不動聲色的左右端詳了他半晌,手還是緊緊握着辛嘯的手腕。
壓合這才得空把地上的那堆衣服抱在了懷裏,一股腦兒的放在了桌上,開始一件一件的整理。
辛嘯沒有發覺嚴君的動作,只有站在一邊的壓合輕輕的咳嗽了一下,察覺到嚴君的目光,他才低頭去看自己的手腕。
“怎麽,發現了什麽?”辛嘯的表情頗有些玩味。
嚴君冷哼了一聲,挪開了手掌:“你的脈象很正常,沒什麽不對。”
話語戛然而止,嚴君只是偏頭去瞅壓合,不再作聲。
辛嘯剛把頭轉向壓合,壓合很識趣的告辭出了門,随着關門聲響起,辛嘯嘀咕了一聲:“壓合有些不對勁。”
“他沒事,是你不對勁。”嚴君這才開了口。
“我哪裏不對?”辛嘯的神色也略微的嚴肅起來。
“陰芽的劍魂進入了你體內,應該是一種寒氣,可是我剛才感覺到的是一種滾燙的灼燒感,反而是一種熱氣,說明你體內還有別的什麽。”
辛嘯忽的笑了出來:“呵呵,我可真是三生有幸,陰芽認我為主,還有什麽也認了我。”
“天地萬物,有因有果,我猜想先是有東西認了你為主,所以陰芽才認了你。或許就和你看到的那件事情有關。”
辛嘯無奈的撓了撓頭,片刻後恍然大悟道:“尹睦想殺了我,大火到我這沒事,反而有什麽在保護我,你說是不是因為這個。”
“你說你父親去尹家為了石頭的事情?”
辛嘯想了想,點頭道:“說少了一塊石頭,要不你問問你爹,當時清雅山的事情他清楚。”
嚴君搖了搖頭:“他沒有跟我說過當年的事情,說明肯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內幕,就算我問了,他也不會告訴我。”
辛嘯像是想到了什麽:“你去清雅山是為了送方沙,清雅吳林是方家遇難的地方,清雅山的石頭又是什麽仙石,你說我們要不要去一趟清雅山看看。”
嚴君點頭:“這倒可以,我想到一件事,譽壓堂的十大殺手還有圓貓和藥窮。”
提起這兩人,辛嘯啞然一笑:“這兩人,現在吓得不敢出譽壓堂。”
嚴君擡手在虛空中點了四個點,最後手放在了這四個點的當中,與辛嘯的目光對視:“圓貓和藥窮說不定會死在譽壓堂裏面,他們這是自尋死路。”
“我聽說藥窮有時候會去清雅山采藥,如果圓貓先死,那他應該會想着逃出譽壓堂,逃出罔城,我和他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他會不會死在清雅山。”辛嘯只覺得眼前有一場好戲即将上演。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石屋裏的人是否會出現。”
嚴君說着已經站起,因為他們都聽到了一陣哀嚎聲,像是不遠處有人在悲痛的哭泣。
壓合首先叫道:“是圓貓。”
“他緊張了。”辛嘯下了床,不過他沒離開屋子,只是在門口朝外張望。
只覺得哭聲越來越近,就像是在院門口,嚴君只能繞到了屏風後面,而辛嘯看到圓貓正在扶着院門。
壓合并沒走遠,就站在木樓的臺階下,壓合在他的示意下緩緩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走近圓貓:“請問,你是找公子嗎?”
圓貓立刻止住了哭聲,壓合這才看清他臉上一點眼淚都沒有,剛才就是在幹嚎,壓合看清這一切,邁步就想往後退。
圓貓動作奇快,壓合被他一下就抓住了肩膀,這次輪到壓合幹嚎:“你幹什麽,公子,他要殺我。”
辛嘯這才拾階而下,負手站立:“圓貓,你抓他幹什麽?”
圓貓依舊抓着壓合,語氣卻很謙卑:“小公子,聽說你受傷了,過來看看你。”
“哭着過來的?是給我哭喪,還是其他什麽?”辛嘯已經走近壓合,他只覺得心頭怒氣沖天,此時也感覺到了手掌心滾燙和冰涼兩種感受在不停切換。
“辛嘯。”
有人在叫他,辛嘯剛想扭頭去看,就想起這聲音是嚴君在跟他說話,這聲呼喚後,辛嘯體內的蠢蠢欲動,像是消減了不少。
圓貓這才松了手,笑眯眯的道:“公子,我哭是因為這接下來就會輪到我,是給我自己哭喪呢。”
看圓貓的表情變得飛快,辛嘯有些匪夷所思,這時壓合已經躲到了他的身後,辛嘯總覺得哪裏不對,定了定神,就聽到了身後一聲驚呼。
是壓合的:“我的肩膀怎麽出血了?”
辛嘯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只覺得眼前一陣勁風襲來,還沒看清到底是什麽情況,他的右手本能的迎上。
兩掌相擊,辛嘯踉跄了幾步,差點把身後的壓合擠到一邊去。
壓合還在關注自己受傷的肩膀,突然發現辛嘯正往後退,似乎被誰的手拉了一把,他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好在沒受什麽傷,只是覺得屁股一陣酸痛。
辛嘯也想去推開壓合,餘光瞥到壓合已經坐在了地上,而他卻像被什麽擋住,身體微微晃動了幾下,險險站定。
但對面的圓貓卻被撞飛出了院子,辛嘯急忙跑出去看,他感覺得出來,圓貓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他走近後俯身一看,圓貓嘴邊淌血,正扶着地艱難站起,見辛嘯靠近,立馬擡手指着辛嘯:“你功法怎如何了得?”
辛嘯沒顧得上回答,因為他察覺到了有一處灌木叢後,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
他立馬高聲喊道:“誰,誰在裏面,藥窮,是你嗎,快給圓貓看看病。”
對于圓貓來說,藥窮來的及時,辛嘯看的出來,這些都是表象,兩人肯定夥同一起來試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