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八塊石頭
第 39 章 八塊石頭
藥窮的功力不及圓貓,好在他醫術還算不錯,只見他匆匆的跑了出來,手裏拿着一些藥草,就是有備而來。
過來就是往圓貓嘴裏一通塞,圓貓幹巴巴的嚼了嚼,驚慌失措的咽進了肚子裏,生怕自己下一刻就要危在旦夕,更怕藥窮對他是回天乏術。
藥窮那邊剛喂完藥,這邊辛嘯捂着胸口倒了下去,把他們兩個都給吓了個半死,藥窮把圓貓丢在了一邊,急忙跑過來看。
壓合只是皮外傷,被圓貓的手指撓破了點皮,這時趕了過來,見到辛嘯嘴角也有鮮血溢出,凄慘的喊道:“公子,你怎麽又吐血了?”
辛嘯俯卧在地,樣子有些滑稽,他伸着左手,不停的道:“藥,藥。”
藥窮把他準備好的藥都給了圓貓,哪有剩餘,他只能抖着篩糠的腿:“辛公子,你等我。”
“啊,公子等不了了,他快死了。”壓合張開大嘴開始嚎哭,其表現還真像那麽回事。
辛嘯瞧了他一眼,覺得最後一句很是晦氣,他只能用着含糊的字眼道:“我哪有死,你不要亂說,壓合。”
好在壓合的哭聲大,掩蓋住了辛嘯的聲音,加上藥窮心思完全亂套,連跑開的腳步都是驚慌失措。
圓貓見藥窮跑遠,他強自撐了起來,呼哧帶喘的站起了身,腳下還有些虛浮,估計吃下去的藥還沒有真正起效。
辛嘯見他能站起,頓時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這下卻讓圓貓險些站不穩,事情發展成這樣,他也說不清楚了。
原本自己栽倒,這事情什麽都好說,邱公子的意圖也順利達成,現在卻成了辛嘯暈倒,自己縱使受傷,看上去也比辛嘯的傷輕得多。
其實他完全領會錯了邱金的意思,邱金只是讓他來試探一下辛嘯的內力受損程度,沒讓他下太大的力道,更沒有讓他們兩個都受傷的意思。
圓貓弄錯了意思,但如今的狀況,也是他迫不得已,剛才他不受控的用了全力,似乎把自己所有的修為都使了出來,導致現在的他虛脫無力,冷汗不斷。
壓合一直在邊上悲悲戚戚,搞得圓貓好一陣心煩意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痛苦的站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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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合不知道辛嘯是裝的,那口血确實存在,只是療傷後不知哪裏冒出來的污血,恰到好處的吐了出來。
藥窮本來是要去報告邱金的,現在的他正疲于奔命的回去找藥,一時就忘記了之前安排好的事情。
邱金這邊左等右等的等不到他,怒不可遏的趕了過來,卻不料被眼前的一幕給吓呆了。
事情沒有按照他之前想象的那般走向,現在是圓貓站着,似乎也受了傷,辛嘯暈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邊上還有一個壓合正在大聲嚎哭。
他趕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循着壓合的聲音紛至沓來,見邱金也來了,都把目光都投向了他。
圓貓本來傷就沒好,這時站得久了,頹然坐在了地上,不停的開始咳嗽,嘴裏帶上了血絲。
辛嘯躺着一直在想對策,剛才無緣無故的一掌対擊,竟然能打的圓貓飛了出去,看症狀是傷的不輕。
他沒辦法清醒回應,只能短暫的閉眼想着辦法,圓貓就坐在一邊,他将眼睛撬開了一條縫,眯眼望去,發現圓貓咳嗽愈加厲害,像是都坐不直身體。
場面陷入了尴尬,邱金手足無措的站着,他怎麽的都沒想到會有如此糟糕的局面,心中懊悔不已,好在藥窮抓了一包草藥跑了過來,一看病人成了兩個,也有些驚訝。
藥窮先去問圓貓:“怎麽,剛才的藥不管用?”
圓貓好不容易喘過了氣:“壓制了一點,不過好像又反彈回來了。”
圓貓此時此刻只覺得體內的功法在緩緩流逝,只有真實存在的五髒六腑在,其他什麽真元靈力好像都沒有了。
壓合扶着辛嘯坐了起來,辛嘯這才悠悠轉醒,手稍稍擡起:“壓合,扶我回房。”
藥窮拿着已經打開的草藥:“公子,要不要給你煮一碗。”
“不用,你給的藥我不放心。”辛嘯被扶着進了屋。
藥窮僵硬的牽動着臉上的肌肉,扶起了圓貓,不動聲色的瞧了一眼不遠處的邱金,卻對上了邱金那張怒氣沖沖的臉。
邱金原本皮膚很白,可如今黑的可怕,臉上的五官都有些扭曲的變了形,他的怒氣已經沖上了頂峰。
這場鬧劇好不容易結束,其他的人這才看懂了事情的始末原委,看到邱金揮手示意:“都散了,有什麽好看的。”
這才不甘的紛紛離去,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挂上了不解和嘲諷的神情,這事情一出,顯而易見,這位邱公子第一個針對的就是辛嘯。
“公子,堂主叫你去前廳。”
邱金跺了跺腳,不甘心的瞟了一眼辛嘯,辛嘯正被壓合扶起,步伐緩慢的走進了木樓。
辛嘯一進屋,就示意壓合關門,嚴君這才從屏風後繞了出來,匆匆的走近辛嘯:“你沒事吧?”
辛嘯大喇喇的坐在桌邊,拿了杯水漱了一下口,才道:“我能有什麽事,感覺比之前還好,要不你幫我看看。”
他很自然的伸出左手,一副向醫師求診問脈的樣子。
這次嚴君一搭上,完全沒有了之前火燒火燎的感覺,現在的辛嘯就是一個普通人,完全正常的脈象,沒有任何異樣。
嚴君沒探出脈象,可辛嘯知道自己體內一定有了變化,像是多了一套傳承,不對,好像是很多,在肺腑之內無頭蒼蠅般的亂竄,片刻後像是找到了各自要去的地方,各就各位了。
嚴君收回了手:“圓貓像是傷的不輕,如果藥窮治不好他,邱金就會找到你的把柄,除非。”
辛嘯接話:“除非什麽,除非我裝病,或者裝死,因為是圓貓先出手的,我只是正當防衛。”
“圓貓回去,他定會把感受說給邱金,或者是說給邱悅風,你有沒有覺得奇怪,邱悅風沒有出現。”
“邱悅風定是去了石屋,他顧不上這邊,現在譽壓堂死了八個人了,石屋也該有些動靜了,這些老怪物總不會等到這些人死了才出手吧。”
嚴君站了起來,在桌邊來回踱了片刻,停下腳步定定的看着辛嘯:“接下來的事情才是當務之急,如果石屋那些人出手,我們該怎麽辦?”
“他們知道,”說到這裏,辛嘯想起了什麽,“你來了,你爹呢,巽真和,”
他頓了頓,還是把話說完了:“和梁坎。”
嚴君這才收回了落在辛嘯臉上的視線:“是那只肥貓?”
“是吧,我猜。”辛嘯神色微窘,他不知道該不該把梁坎的事情告訴嚴君,因為之前在嚴秋林面前,梁坎都沒有現身。
嚴君一手撐着桌面,嘆了口氣:“梁堪一直在找他父親,真沒想到,他們去了方家巷,父親讓我來打探一下。”
“那你準備跟你父親?”
話音未落,嚴君搖了搖頭:“我不會說的,當年的事情我不清楚,巽真道長和梁宗主一直避世在外,想是在躲避什麽,長乾和長坤道長卻是涉險其中,而尹艮自殺,殷離重傷,只有我父親安然無恙,不用多想,他肯定是最有嫌疑的那個。”
辛嘯傾身向前:“那你相信你父親嗎?”
“我相信,但必須有證據,證明當年的慘案裏沒有內鬼,或者就算是有,也不是我父親。”
“你覺得沒有內鬼?”辛嘯朝後靠在了椅背上,看到了壓合正在鬼鬼祟祟的朝窗外看,頓時清了清嗓子,“壓合,去院外守着。”
壓合又一次不情願的出了屋,關門的時候眼神裏帶上了些許不情不願的憤恨。
嚴君皺眉:“你認為有內鬼,那就只能說是我父親了。”
辛嘯立馬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難道你不懷疑另外幾個嗎,巽真和梁坎為什麽這麽多年不回家,長乾和長坤為什麽要躲在罔城謀劃這一切,尹艮死了不算,殷離重傷,你就相信他是真的傷了嗎,首先我們要了解當年發生的一切,而他們幾個,都不願意跟我們講這些。”
辛嘯說的很客觀,就連對師父長坤他都沒有一點主觀上的維護,嚴君相信他是在做客觀的分析。
“還有,尹艮自殺,涉及到清雅山的石頭,涉及到我爹的死,這事情是我親眼看到的,我一定要搞清楚,至少在這件事情上。”
這一晚,辛嘯在上半夜睡得很實,嚴君離開譽壓堂後回了方家巷,壓合沒走,不放心的守在門口。
下半夜,辛嘯有一次的在睡夢中來到了尹府,辛嘯早有準備會看到,他也希望能看到尹府發生的一切。
小辛嘯就站在院門口,辛廣林正蹲下身跟他說着什麽:“兒子,我跟你說件事。”
小辛嘯懵懂且鄭重的點了點頭。
“清雅山有八塊石頭,第一次我帶回了一塊,叫山雕,第二次我多帶了一塊回來,叫山芹和山娲,但我只給尹家兩塊,就是山雕和山芹,山娲我留着,”
辛廣林說着話,卻中途頓了頓,神色有些變幻,“不為別的,因為我發現山娲這塊石頭有一種功效,摸着很暖和,想着你生過一場重病,較常人畏寒怕冷,就挂在了你卧房的房梁上。”
小辛嘯又點了點頭。
果然如尹家所料,山娲被辛廣林藏起來了,還給了自己,辛嘯想不起這事,但他真的很想知道,那塊山娲是不是真的有此功效,小時候自己的體質是不是真的有所改善了。
辛廣林咽了口唾沫,繼續道:“我沒想到,你大哥辛天偷偷帶回了另外五塊,交給了尹和,你爹我今天就是為了這事而來,因為我聽說清雅山的石頭不能帶太多,會損害攜帶者的身體,如果太多,有回旋的餘地,就是再把多拿出來的幾塊帶回去,所以我之前都是拿一到兩塊。”
辛嘯這時清楚了辛廣林來尹家的用意,是想保護大兒子辛天,卻沒料到最後害了自己的戚戚性命,辛天知道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爹,”小辛嘯終于開口了,“那大哥的身體,會怎麽樣?”
辛廣林卻沒回答,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雙手搭在小辛嘯的肩頭:“八塊奇石,好在一塊還在家裏,我想跟他們商量,給我們點時間,最多再多跑一趟,還給我三塊,我接下來把這三塊都給他們帶來。”
“爹,他們拿了這些石頭,是要做什麽嗎?”
“爹不知道,不過爹知道,起碼湊全了八塊才有用,七塊的話,用了會反其道,就是有相反的作用。”辛廣林說着站了起來。
這一席話讓辛嘯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山娲應該還在辛家,或者說在自己手上,他突然想起身體裏時暖時涼,會不會是有山娲的存在。
因為魔劍陰芽的進入身體,這次想到山娲,也很自然的覺得山娲會進入自己的體內。
或許這些只有少數人知道,巽真用他的三根指頭不僅幫辛嘯在逐漸的恢複記憶,還探查到了陰芽劍魂在辛嘯體內的存在。
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走近,辛廣林立馬将小辛嘯摟在了懷裏,小辛嘯不認識這人:“爹,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