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突發變故

第 53 章  突發變故

譽壓堂議事廳,邱金三步并作了兩步,來找邱悅風:“父親,藥窮死了。”

邱悅風也早已得知,坐在軟榻上一言不發,手掌死死的摁在扶手上。

“父親,你說話啊。”

邱悅風冷哼一聲:“說什麽,我就知道結果會如此。”

邱金難以置信:“結果如此,父親,你。”

此時,邱悅風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邱金,邱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嗫嚅着問:“父親,有,事?”

邱悅風點頭,看向了門外,院子裏沒有人,場間就他們父子二人,他才吐了口氣,緩緩的道:“邱金,日後如果邱家有什麽變故,你可千萬要把刀疤和皺巴的死,歸功于你一個人身上。”

“啊?”邱金驚愕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半晌後才定了定神,他想辯解,“父親,刀疤和皺巴,不是我殺的,是那魔劍,我怎麽會要去殺他們。”

聞言,邱悅風的神色逐漸冷肅起來,手撐着桌面,身體前傾:“邱金,我只說是如果,邱家就剩下你一個人了,你就說他們是你殺的,是你想殺的,也是你殺了他們。”

“為什麽啊?”邱金逐漸回過味來,但他還是不明白更深層次的含義,“父親,你好好的,還有石屋裏那幾個,怎麽會剩我一個?”

邱悅風撐着桌沿站了起來,背對着邱金,就這麽靜靜的站着。

邱金看不到他的表情,忍不住喊了一聲:“父親。”

“你記住我這句話就行了,到時可是你的保命符。”邱悅風悠悠的轉過了身。

話音剛落,邱金突然想起了那把魔劍,開口問道:“父親,你把陰芽劍放在哪了,我好像沒看到在你這。”

邱悅風緩緩的走向門口,不多時就蹙起了眉頭,站在門口沒有動步:“你問這個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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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金聽得一陣心慌:“父親,難道你把陰芽劍給辛嘯了?”

邱悅風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站在原地不作聲,就這麽靜靜的看着邱金。

邱金在門口急的上蹿下跳:“父親,你知道陰芽劍給他了,會給他招來什麽?”

邱悅風看向兒子的眼神深邃了些:“你怎麽覺得我會給他,我為什麽要給他?陰芽是一把保命劍,也是一把奪命劍。”

自從圓貓與辛嘯對掌後死了,辛嘯又卧榻不起,邱金不知是何滋味,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試探,不曾想造成了如此意想不到的局面,但聽到邱悅風這般說,他又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父親,你怎麽到現在還想着他,自從他正式入堂後,我們譽壓堂發生了多少事。”

明明是邱金提起的陰芽劍,和他自我猜測的陰芽劍去了辛嘯那裏,邱悅風不悅的扭頭看他,不知他這兒子到底是什麽立場。

“這和他有什麽關系,這和那把陰芽劍才有關系。”

邱金愣了愣,艱難的道:“不會真的在辛嘯那裏?”

邱悅風已經邁出了門檻:“走,去他那裏。”

“在他那裏?爹,你真的給了他?你為什麽要給他啊?”邱金手中的扇子都掉在了地上,他沒來得及去撿,就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不小心落在他那裏的。”邱悅風的步子越來越快。

自從辛嘯走後,壓合就一直坐在院門口的石凳上守着,這時遠遠的看到邱悅風和邱金正往這邊而來。

他火急火燎的回到了辛嘯的房間,剛跌跌撞撞的跨進來,就想起床上躺着的并不是辛嘯本人,不過他還是關上了門,說了一句:“糟了,他們來了。”

床上的夜晝像是沒聽見似的,一動不動,壓合這才想起,這夜晝在大多數的時間裏,就是個活死人。

正在他抓耳撓腮,不知所措的時候,夜晝忽然翻了個身,但沒有睜眼,随後又恢複了原樣,紋絲不動。

門被推了開來,邱悅風已經帶着邱金站在了門口,邱金首先去看那張方桌,果然,那把陰芽劍端端正正的放在了桌上。

邱悅風也把視線挪了過來,見到陰芽劍就在原處,就連位置都沒移動過,他的臉色不由自主的難看起來。

随即挪開目光,幾步就走到了床前,邱悅風看着床上的人閉着眼睛,像是已經睡着了一般。

壓合惶恐的退到了角落,他心裏不停的敲着鼓,就怕邱悅風識破夜晝。

“他還沒醒?”邱悅風盯着看了很久,才開口問道。

“醒過,不過又睡了。”壓合膽戰心驚的小聲回道。

邱悅風挪開了目光,點了點頭,

“父親,劍還在。”

邱金說着就要去拿放在桌上的陰芽劍,被邱悅風伸手攔住。

說話間驚醒了床上的夜晝,他倏地一下又睜開了眼睛,壓合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邱悅風回頭的時候,夜晝又把眼睛合上了。

老天,壓合的驚恐溢于言表,被一旁的邱金逮了個正着,邱金納悶的四下瞅了瞅,不過他沒發現什麽。

身後一道白光亮起,邱金忽的往邱悅風身後一躲,被吓得不輕,小聲道:“老祖宗來了。”

壓合并不知道什麽老祖宗,只見一個白的發光的老人走了過來,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下意識的去看床上的夜晝。

此時的夜晝也睜大了雙眼,不過沒有轉頭,而是半死不活的盯着天花板。

白衣老人邁步走進房間,光着雙腳,悄無聲息,連帶着周圍都是靜悄悄的。

他沒有靠近床榻,而是站在房間中央,打量了房間一圈,在三個人的注視下冷哼一聲,緊接着一句話石破天驚:“這人是誰?”

三個人同時看向了他,壓合被震驚的呆立原地,到底還是被發現了。

邱金忍不住問:“這人,不是辛嘯嗎,老祖宗你不認識?”

這位白衣老人就是譽壓堂的開山之主邱明主,只見他轉過了身,近乎逼視的看向邱悅風:“你,竟然沒發現?”

邱悅風沉默的搖了搖頭,表情卻很不自在。

邱明主又是冷哼 一聲,撩起衣袍,一擡步就到了床榻邊沿,在壓合的目瞪口呆下,輕描淡寫的一揮手,躺着的夜晝就這麽恢複成了他本來的模樣。

邱金驚呼了一聲:“不是辛嘯,這人是誰?”

邱明主冷冷的回頭看着他們:“這就要問你們了,十個擋箭牌就這麽沒了,還需我們這些人出山。”

不遠處又是一道白光一閃,走來了又一個白衣老頭,皮膚沒有邱明主的那般透明。

邱悅風這才動了步子:“父親。”

邱金還在一邊焦急的問道:“那辛嘯人呢,他去哪了?”

邱悅風不動聲色的回過頭,示意他別說話。

邱金閉上了嘴,但臉上還是難掩焦躁之色。

邱立生與邱悅風擦身而過時,眼皮都沒擡上一擡,走近邱明主時立馬畢恭畢敬:“老祖宗!”

他朝床上瞥了一眼:“這是誰?”

邱明主雙手附在了身後:“這位是之前那個誰要殺沒殺死的人,真沒想到,竟然成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夜晝突然坐了起來,做了一個前傾的動作,似乎下一刻就要撲向邱明主。

邱明主就這麽用他那只蒼白的手,輕輕的在空中一揮,夜晝直直的朝身後的牆頭撞去,壓合就在一旁,忙趴上了床,想要為夜晝擋上一掌。

“不自量力的東西。”邱明主還沒收回的手,在壓合的後背上一抓,輕而易舉的甩向了牆頭。

夜晝這時反應極快,一個側身,為壓合擋住了去路,兩個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的撞在了一起。

夜晝沒有疼痛感,可壓合就不同了,只聽他悶哼一聲,揉着撞疼的肩膀,但他沒敢出聲,縮着脖子瞪着邱明主。

邱明主的眼神一凜:“活死人,有點意思。”

邱立生就站在旁邊,始終沒有出手,清閑的看着熱鬧,嘴角帶上了一絲輕蔑的微笑。

邱悅風已經拉着邱金退到了門邊。

此時,邱明主騰空躍起,就要去撥開夜晝身上的壓合,就聽到門口有個女人一聲慘叫:“不要碰我的兒子!”

這位是壓合的親娘月姨,房間裏瞬息萬變,沒有人注意她的到來。

此刻她正端着一只木制托盤,托盤裏是一碗湯,叫聲過後,手裏連托盤帶碗都掉在了地上,人卻如狼似虎般的沖了進來。

“娘,你快走。”壓合用盡全力的大聲喊道。

月姨恍若未聞的撲到了邱明主的背上,并沒有被邱明主的可怖所吓退,一心就想制止他帶着殺機的動作。

就連這麽一個贏弱不堪的女人都如此的拼死相搏,一邊的邱立生站不住了,圓睜着眼,伸手就要把月姨拉開。

身後的邱悅風慌忙喊道:“父親,她只是個凡人。”

邱金一臉驚愕:“爹,你在說什麽?”

他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己的親爹,絲毫不相信邱悅風作為譽壓堂的一堂之主,竟然說了這種帶着人情味的話。

邱立生的動作還是頓了頓:“婦人之仁,被你禍害的女人還少嗎?”

邱悅風神色古怪,急着辯解道:“我沒殺她們。”

這邊并沒有輪到邱立生出手,壓合就撲了過來,邱明主的雙掌一拍,他背上的月姨猛的往後飛去,壓合則是噗通一聲摔在了邱明主的腳下。

邱悅風雖然言語上有所袒護,但也沒出手,只是朝門邊讓了讓,任由壓合的娘飛出了房間,撞上了院牆。

他用力閉了閉眼,輕輕的嘆了口氣,看向牆頭,壓合的娘似乎內俯受到了重傷,嘴角處淌出了殷紅的鮮血。

壓合啊的慘叫了一聲,踉跄着爬了起來,正要站起,被邱明主的光腳踩在了背上,仿佛泰山壓頂,一下又趴在了地上。

“老實說,是誰策劃了這一切。”邱明主的光腳已經變得通紅,看得出來,他的真氣正慢慢的流向足尖。

“沒有誰。”壓合憋着氣,想要重新站起,他這動作無疑是以卵擊石,螳臂當車。

夜晝的表情依舊木讷,但他卻正在緩緩的走向這邊,雙拳已經握了起來,一字一句的道:“你們又想殺人了!”

正在慢慢的靠近之時,房檐上似乎有什麽落了地,緊接着就傳來一聲貓叫,凄厲且刺耳。

邱金最靠近門口,他一個回頭就睜大了眼睛,一只大肥貓出現在了門檻的外面,正在威嚴且肅穆的看向房間裏所有的人。

壓合娘正靠着牆頭,不停的咳着血,不過她很快就看到了房檐上坐着一個道士,不由的捂住了嘴。

巽真正低着頭去看臺階上的貓,臉上露出了苦笑,小聲咕哝:“你又何必呢,辛嘯又不在這。”

大肥貓也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唐突,它還是邁着步子朝門口走去,豆大的眼珠一直盯着桌上的那把陰芽劍。

邱家四父子,除了邱金正驚訝的瞪着大肥貓的一舉一動,其他三位都視若無睹。

夜晝也朝着陰芽劍走去,這引起了邱明主的注意,他右腳擡起,松開了腳下的壓合。

壓合就等着這個空隙,飛快的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房間,朝着牆頭奔去。

邱明主的左手搭上了夜晝的肩頭,卻發現陰芽動了動,他神色一動,立馬看向了腳邊,看到肥貓正用着自己的兩只前爪輕輕的搖着桌腿。

他擡腳正要去踩肥貓的頭,卻沒料到,邱悅風彎腰握住了肥貓的後脖頸,直直的把肥貓拎了起來。

肥貓的四只爪子在半空中無力的抓撓,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着邱悅風。

邱悅風冷笑一聲,一擡手,就把肥貓甩出了門外。

剛走到門口的邱立生啧了兩聲,不滿的瞅了瞅邱悅風,邱悅風則面無表情的退到了一邊。

門口的大肥貓調轉了身體,一個躬身跑向了牆頭,盯着壓合娘和壓合看了幾眼,縮了縮脖子,扭頭瞅了一眼房檐上的巽真。

巽真無奈,從前襟裏掏出了兩顆藥丸,一個彈指就到了壓合腳邊,肥貓這才爬上了院子裏的大槐樹。

房間裏,夜晝已經被邱明主牢牢抓住,邱明主正仔細的上下掃視,手中的力道越來越大,夜晝仰着脖子,臉上毫無表情。

邱立生踱步到了門外,沖着房頂上的一人一貓,笑着道:“你們總算出現了?”

肥貓已經回到了巽真懷裏,虎視眈眈的瞪着邱立生,巽真的手一下一下的撫着肥貓的脊背:“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總算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邱立生雖然是仰視着他們,神情卻是咄咄逼人:“十年前,你們就這麽輸了,什麽都沒看到,今天看到了又能如何,不還是鬥不過我們嗎?”

巽真認衰,自嘆不如的朝後退了兩步:“你說的對,我們輸了,直到現在,我們還是鬥不過你們。”

“哈哈,你們現在是殘的殘,死的死,我看你還算健全,你要不要上前與我們比試一番?”

“你忘了嗎,我們當時是八個人,還有一個人,你們不也是始終沒搞清楚是誰嗎。”巽真帶着貓,已經退到了院牆之上。

邱立生擡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好自為之吧,我們已經不想弄明白當年的事情了。”

邱明主把夜晝五花大綁的拉出了房間,直接推到了邱金近前,邱金一臉嫌棄,無奈接住。

邱悅風在邱金耳邊低語了幾句,一個人就先走了,邱明主和邱立生也并沒有去多加盤問。

邱金拉着夜晝,走過壓合母子的時候,似乎有些不忍,但表情卻很兇狠,只見他警告道:“告訴你們,主人的事情不要多管,否則就不是現在這樣簡單的下場。”

說完話他又扯了扯嘴角,似乎還想問些什麽,但餘光瞥見邱明主和邱立生還在,只能抿緊了雙唇,狠狠地跺了跺腳,拉着夜晝離開了。

壓合張了張嘴,像是想要争辯,被他娘扯了下衣袖,才不甘的閉上了嘴,眼巴巴的看着邱金将夜晝帶走。

見人基本都走散了,巽真抱着貓也打算走,可就在最後他停下了腳步,問道:“你們知道他中了什麽毒?”

邱明主頭也不回的離開,邱立生原本還跟在後面,聞言他停了下來,轉過身:“你這次來是為了這個?”

巽真拍了拍肥貓的腦袋:“我總不能一直抱着他吧。”

肥貓轉過了頭,擺脫了巽真的手掌,不過目光還是不離不棄的留在壓合母子身上。

“黃沙毒,天下奇毒,凡人必死,修仙者殘的殘,散的散,長乾長坤是殘,梁坎他不太幸運,傷到了要害,使他的本體消散,這麽多年,不管留在什麽身上,他總還算是活着,就算我想要救他,也無能為力,何況我也不會。”邱立生将在嘴邊的兩個字吃了,無動于衷的走了。

巽真嘆息,低頭看到肥貓的目光并未挪開,悠悠的道:“你想你兒子了,還是想你妻子了?也不知道梁堪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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