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我回頭就讓馮叔派幾個人跟着你!”嚴覓湘帶着氣說道,“竟然會有人想動你?我不理解…”
是啊,阮西川自己也不能理解呢。
按理說,她跟蔡羽瑜幾乎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蔡羽瑜自己經營了一個會所,為了避免騷擾之類的,蔡羽瑜特意養了一批打手,就是小周小李他們。所以稍微上點道的人,都不會輕易來惹阮西川。
可現在,偏偏,她被人堵了。
這次幸好有黎承初和蔡羽瑜在。
幸好不夜城離華元大酒店不遠,幸好小周小李來得夠快。
但是她不沒法随時随地都跟蔡羽瑜一起,小周小李也沒辦法每次都來得那樣及時。
所以她需要幾個能護住她安全的人。
“那麻煩您了。”
嚴覓湘愣了一下,“好歹我是你媽啊,你跟我客氣什麽呢?”
車在車庫停好了,阮西川松了安全帶,擁抱了一下嚴覓湘。
她在心裏默默祈禱,只盼望嚴覓湘的體檢報告沒有問題。
嚴覓湘的動作很快,當天就讓黎叔安排了四個人跟着阮西川。兩個人一組,輪流值班。
當阮西川在家的時候,他們也可以休息。
只是阮西川出門在外的時候,他們需要保護阮西川。
而蔡羽瑜這邊,關于那幾個黑色西裝的人,也有了結果。
是王立秦。
黎承初收到蔡羽瑜的消息後,就讓人去調查王立秦了。
王立秦一個人絕對幹不成這些事情。
他要有這本事,當初還能去外包公司?
蔡羽瑜讓小周小李他們,把那幾個黑色西裝的胳膊給搞脫臼,讓幾人吃了一頓苦頭後,就把幾人送了回去。
王立秦很好調查的。
黎承初上午吩咐下去,下午上班的時候,結果就反饋回來了。
王立秦前段時間似乎得了一筆大錢,家裏搬離了原來的住處,去到了一個地段、交通、環境、基礎設施都很不錯的小區。
而他家人的購買了也都上去了。
黎承初不認為王立秦運氣很好中了彩票。
那麽只能是有人在暗中“資助”他。
這個背地裏的人,也不難查出來。
衛茹桢。
黎承初竟然覺得一點也不意外。
衛茹桢這個瘋婆娘,幹出這種事情,不是不可能。
還在讀書的時候,就能與綁匪勾結的人,有什麽幹不出來的?
但衛茹桢與王立秦之間,并沒有明面上的關聯。凡事得講求證據,不然可沒有辦法一擊即中。
但好在,知道了藏在暗地裏的人,就能夠有所防備了。
黎承初覺得,有時候不必當君子,手段卑劣一點就卑劣一點。只為了能夠護住自己的家人。
所以,黎承初讓人給王立秦設套了。
他得找到衛茹桢,得讓衛茹桢知道他的态度。
嚴覓湘的體檢結果出來了。
胰腺癌。
阮西川看到報告的時候,突然明白了周六的時候,嚴覓湘為什麽那樣奇怪了。
報告裏,說是疑似胰腺癌中晚期,建議到對應科室複診。
黎承初回到家裏的時候,看見阮西川呆呆的坐在沙發上,還有哭腔,放下了東西後,便走過去,問她,“怎麽了?”
阮西川看着黎承初,突然眼淚決堤,“黎承初,我媽,我媽她,她,”阮西川抽着氣,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黎承初從茶幾上抽了紙巾,替阮西川擦去眼淚,拍着她的後背,放柔了聲音,“不着急,慢慢說,我在這裏…”
“我媽她,她,胰腺癌,是晚期…”
黎承初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情況,震驚了一下,便很快恢複狀态,“沒事的,癌症而已,我們一起治療。現在醫療技術這麽發達,總有辦法醫治的。”
似乎是有了人安慰,阮西川哭得更厲害了。
黎承初不再說話了,只是在一旁給阮西川遞紙巾,只是在一旁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
阮西川好像哭夠了,停止了哭泣,紅着眼睛,向黎承初道了一聲謝,“剛剛,剛剛謝謝你了…”
黎承初沒有接這個話茬,反而問她,“你吃晚飯了嗎?”
阮西川很實誠地搖了搖頭,“沒有,只顧着難過了…”
“我給你熬一點粥?”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黎承初摸了摸阮西川的頭,“熬粥而已,有什麽麻煩的?”
說完,黎承初就脫下外套,挽起襯衣地袖子,去了廚房。
阮西川嘆了一口氣,把客廳這裏的狼藉收拾了一下,就去浴室洗漱了。
至少得把哭花的眼妝給洗淨不是?
因為分量并不大,所以粥很快就好了。
黎承初又給阮西川做了一道簡單的番茄炒蛋。
“來吧,過來吃晚飯了。”黎承初看見阮西川站在客廳那裏,就對她說道。
阮西川走了過去。
餐桌上是熬好的粥,還擺着一盤菜。
阮西川坐下後,看見黎承初并沒有落座的意思,便問道,“你不吃晚飯嗎?”
其實黎承初并不餓的,但是看見阮西川企盼的眼神,他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可以喝一點粥的。
“吃。”黎承初簡短地回答阮西川,并轉身回了廚房,又拿了一套碗筷。
坐下來後,兩個人安靜的用着餐食。
吃完了晚飯,阮西川默默收拾了餐桌,洗了碗筷,收拾了廚房。
從廚房出來的時候,黎承初在客廳叫住了她,“阮西川,不要多想。我們帶媽去臨市最好的醫院,臨市不行,我們就去帝都,國內不行,咱們就去國外。總能把媽治好的!”
阮西川費力地扯出一個笑容,對着黎承初點了點頭,“嗯!”
“回房間好好睡覺吧。”
阮西川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雖然很難受,但确實是像黎承初說的那樣,積極治療,總能治好的。
大概是先前哭的時候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吃飽飯後,就覺得有些困了。現在躺在床上,睡意更是擋不住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阮西川捯饬完自己,出了房間門的時候,恰好碰見了出房間門的黎承初。
“你要出門?”黎承初問到。
“嗯,去媽媽那裏。”阮西川回答道。
回答完了,阮西川就想要先離開,卻被黎承初給攔下了,“吃了早飯再走,你等等,我馬上做早飯。”為了穩住阮西川,黎承初又加了一句,“很快的!”
阮西川見狀,也不好拂了黎承初的好意,只能停下腳步。
黎承初去了廚房,從冰箱裏拿出牛奶,到了兩杯出來,放進微波爐裏加熱。又取了四片吐司,放進早餐機裏加熱。在等待加熱的同時,黎承初還煎了兩個雞蛋。
一切都完成了,也不過過去十分鐘。
将早飯擺好盤,放在餐桌上,黎承初就對阮西川說道,“過來吃早飯了。”
阮西川走到餐桌旁邊,坐了下來,與黎承初一道,開始吃早飯。
剛吃了一口吐司,阮西川的眼眶就紅了。
黎承初不明所以,急忙問道,“怎麽了?是不合口味嗎?”
阮西川搖了搖頭,反問黎承初,“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呢?我哪裏值得呢?”
黎承初愣了,沒有料到阮西川紅了眼眶竟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是我的妻子,是會陪伴我一生的人。我為什麽不對你好?”
“可是豪門之間的婚姻,有幾個是真愛?表面上能過得去就好了…不用這麽真情實感的…”
阮西川似乎陷入了牛角尖。
黎承初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了,總不能說,你從前渣了我一次,我現在想報複回來卻下不了手吧?
“你媽媽呢,幫我解決了現在的集團的財務危機,還把她名下的一家金融機構并入了黎氏,說是給你的嫁妝。我現在不看別的,就看你媽媽給你的那份嫁妝,就得對你好,不是?”
黎承初這樣一說,阮西川心中坦然了不少。
她現在不敢确定之後的生活會變成什麽樣子,先前付出的那一點點喜歡,她也想收回來了。如果黎承初再這樣繼續對她好的話,她大概會沉淪,會無法自拔。
可既然黎承初是因為嚴覓湘的緣故才對她好的,那麽她也可以坦然接受了。
吃完了早飯,阮西川順手把餐桌和廚房給收拾了,将餐盤和杯子給沖洗了。
離開黎承初這裏,阮西川徑直的去了嚴覓湘那裏。
嚴覓湘看見阮西川來了,一點也不意外,“我以為你昨天就要來,結果今天才來,也還算沉得住氣。”嚴覓湘淡淡地說道,“看見我的體檢報告了?”
“所以您是一早就知道了?”阮西川有些不敢确定。
嚴覓湘很泰然地點了點頭,“比你早知道半個月而已。”
阮西川不明白,以至于說話的語氣帶了幾分生氣與責備,“那您為什麽不給我說?”
嚴覓湘擡頭瞥了阮西川一眼,“說了有什麽用?說了胰腺癌晚期就能變成早期嗎?還是說胰腺癌就能憑空消失?”
“您說了,我們可以去治療的啊!臨市不行,咱們就去帝都,國內不行,咱們就去國外!總得治病不是?”
“治療?”嚴覓湘說話的語氣帶了幾絲嘲諷,“難道就是手術,化療、放療、靶向治療?完了在治療過程中吐得翻天覆地,頭發全部掉完?”
“可是這總比丢掉性命強啊…”
“我這會兒受了苦,難道我就不用經過死亡這一遭嗎?”
“可…”阮西川突然找不到了反駁的語言。
嚴覓湘喝了一口手中的熱水,“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每個人都會死的,只是我可能去得早了一些。我知道這個結果的時候,就去醫院看過。看過那些癌症晚期的病人們,他們一個個的,瘦骨嶙峋的,頭上要麽光禿禿的,要麽帶着別扭的假發。我不喜歡這樣,我覺得,就算我死,也得美美麗麗地死去。你不用為我擔心。”
阮西川的眼淚快要包不住了,“我怎麽會不擔心您?您是我媽啊!”
嚴覓湘扯了幾張紙巾,遞給阮西川,十分嫌棄,“行了行了,別哭哭啼啼的了!我還沒死呢!我死了之後,肯定有你哭的時候!”
阮西川擦了擦眼淚,眼眶已經紅了,“那您不接受治療,到了後期,身體器官那些,肯定會很疼,會疼得讓人受不住,那您那時候該怎麽辦呢?”
“我想好了,”嚴覓湘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現在好一點的醫院,有那種臨終關懷的科室。就是讓你走得沒有那麽難受。等我快撐不住的時候,我就去這個科室。”
“媽!”
“行了行了,”嚴覓湘瞪了一眼阮西川,“現在還不到哭喪着臉的時候吧?”
阮西川又扯了幾張紙巾,擦了眼淚,“那您當時知道結果的時候,大夫有說,生存時間嗎?”
嚴覓湘搖了搖頭,“沒說,只說了,保持樂觀開朗的心情,能多活一些時候;要是一直喪着,就想着自己得了癌症這事兒,那肯定是沒幾天活的。”
嚴覓湘這回答,約等于沒有回答。
阮西川現在不敢放着嚴覓湘一個人住了,“那這些時候,我搬過來跟您一起住?”
嚴覓湘倒是覺得無所謂,便同意了,“我現在呢,雖然沒幾天可以活了,但是還是想保持一個良好的作息。所以你在我這裏住,就得給我早睡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