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渴望觸碰
渴望觸碰
他們的相處還有個明顯的轉變,兩人不經意間肢體觸碰多了很多。
過去兩人極少一起做事,難得待在同一空間,離得近的時間也少。偶爾他幫她做些什麽,他總是很注意保持距離,妥帖地、極有紳士禮儀地完成每個動作。
幾年前房間的擁抱,是這麽多年唯一的親密舉動。
每當夜晚降臨,相擁的記憶就會不受控的、随月的上升而不由分說地霸占記憶。
這珍貴的、美好的、稍縱即逝的時光。
他反複品味,但他總是忍住,不敢主動靠近,擔心驚動自己的蝴蝶。
哪怕他心裏極其渴望觸碰。
近來兩人相處的機會變多,指導方一做家務總免不了肢體觸碰,借此機會,他開始悄悄轉變。
有時候大手包小手,示範擇菜的動作;
有時候從背後虛虛環抱,越過她頭頂拿櫃裏的東西;
有時候側身而過,擦過她的手臂,在另一邊放下餐盤;
……
他“詭計多端”,方式多變,分寸掌握極佳,她似乎對此毫無知覺,甚至随他的動作改變她習慣的交流方式。
以前,不管兩人離得多近,她想找他時,第一反應是,呼喚他的名字;而現在,她自然而然地輕碰他的手臂或手肘,頭都不轉一下,嘴裏自顧自地說話。
過往的客氣轉變成如今的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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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豐富的言語都比不上肢體動作的親密和下意識的靠近。
橫亘在肖然和方一之間的牆矮了些,越過圍牆,已經可以看見對方心髒的位置。
這邊,肖然謹慎地推進他和方一的關系;那邊,張承也沒閑着,告白完的第二天,他就開始毫不掩飾、光明正大地追求她。
主要的動作之一是,送花。
每天早晨,方一來到辦公室,都能看見一束鮮豔欲滴的紅玫瑰擺在自己的辦公桌邊。
一開始,她還會抽出花瓣間卡着的明信片,看是誰送過來的,然後再處理。持續幾天之後,方一已經對此麻木。
一瞅見花,她就頭大,随後是條件反射性的、無奈的嘆氣。不需要看,她完全能猜到花的主人是誰。
煩。
所以,方一會直接把花束拿起來,放回到張承桌上,麻木地重複,“你不要送了,我不喜歡你的。”
“這樣嗎?”張承微笑,沒接她的話茬。第二天,又自顧自地訂好新的一束花,在方一到辦公室之前把花束擺在她桌上最顯眼的地方,保證她第一眼就能看見。
方一覺得他們之間的互動好像陷入了某種古怪的循環,她得想個辦法解決。
這件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可以變得很複雜。
複雜之處在于,她的實驗室以及所在的研究所和紐基集團的研發中心有很多合作項目,她手上正在收尾的就是最新的合作項目。張承是紐基集團大股東的兒子,貿然拒絕,有可能會對後續的聯合研發有影響。
她是無所謂,就怕會影響研究所和紐基的合作。她暫時還沒想好,要不要繼續科研的問題,因此,對待張承,她不打算做得太絕,可以給自己多留些進退的餘地。
只要他不做得太過分,方一想。要真讓她煩了,她就不管不顧了。
不過,方一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她覺得張承實際也不喜歡她,他追求的舉動,很像設定好追求程序的機器人,一板一眼,模版化地完成送花任務。
她都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開始追她。因此,她拒絕起來也非常流暢,沒有任何的心理障礙。
他要怎麽追,是他的事;反正她會拒絕的。拒絕多了,張承自然會放棄。
思考清楚了要怎麽待他,方一就淡定了很多,只當每天多了一項例行工作。
不過這事,她沒跟肖然提過,而且莫名其妙地,她不太願意讓肖然知道。直覺告訴她,如果肖然知道了,也許會出現不受控的情況。
但意外之所以稱之為意外,就在于它的不可預測。
每天早晨,張承送她的玫瑰,總會被她放回他桌上。張承也不扔,就那麽大剌剌地把花擺在一個很顯眼的地方。一進門,就能看見。
于是,每個來辦公室的同事,都被這紅豔豔的玫瑰晃了眼。
花出現在張承桌上,他人緣又不錯,所以好奇的同事們總會問問這花是怎麽回事。
這時,張承就會直接承認,“我在追方博,她目前不喜歡我,所以花就退回來了。”
方一在辦公室的時候,一聽張承這回答,立馬連聲否認,“他開玩笑的。”
否認也沒用。她的否認,在好事者耳裏,就是害羞,就是好事将近的訊號。
閑話越傳越離譜,沒過多久,幾乎整個研究所都知道了,張承在熱烈追求方一。這類桃色緋聞是別人一成不變生活的最佳調味劑。
更有好事者傳出,她之所以能接到紐基集團的合作,是張承在背後助力。
到後來,只要他倆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方一就能感受到別人八卦的、暧昧的、調笑的視線。她一開始還不知道這視線的緣由,後來,一個比較熟悉的同事私下裏找她證實,她才恍然大悟。
明白過來後,她第一反應是憤怒。
方一讨厭成為流言的中心,也讨厭被關注、窺視的感覺。
因此,她當天下班之後就冷着一張臉走到張承辦公桌邊,嚴肅地說:“張承,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