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聚仙會
聚仙會
聚仙會的場地并非是在春來山，而是集合春來山幾位長老的力量在空中凝合成一座臨時的仙臺，仙臺上雕欄玉砌，皆是請了人間最厲害的工匠畫的圖紙。
聚仙會開始的那天，人在地上仰望天空，就能看見一座懸浮于山臨城之上的圓臺。
只有有實力的大門派才有能力在空中支撐起一座可容納萬人的圓臺，而想要做到這個地步，門中必須有不下六位化神期長老。
光是這一點，就令很多門派望而退步了。
越輕辭站在陽光下，擡頭看去，還沒看兩眼，旁邊就傳來一個聲音：“怎麽樣，比起你們浮雲仙宮，不差吧。”
越輕辭笑得皺起了眉：“春來山是名門大派，自然不像我們浮雲仙宮，連出門，都只有我們師兄妹二人。”
說話的是春來山負責接引的弟子，還是春來山掌門的二弟子，他身邊圍着很多春來山弟子，見他這麽說，臉上馬上多了自得之意：“你們浮雲仙宮哪裏都好，就是藏頭露尾了一些，興許是門派太小，掩飾短處。”
越輕辭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他身旁的粉衣女子面無表情，對于這話沒有絲毫感受。
“姚師弟未曾見過浮雲仙宮，還是莫要胡說的好，以免給春來山落下一個井底之蛙的名頭。”穿着紫色留仙裙的女子從一旁走來。
“夢瑤仙子。”越輕辭打了聲招呼。
“越少主早。”
姚成業被噎了一下，見是顏夢瑤，倒也不好說什麽。
“顏師姐說的是，不過您還是當心些，不要被人蒙騙了。”他一雙眼睛盯着越輕辭，就差指名道姓了。
“我去過浮雲仙宮。那裏只是冰山一角便已超過這圓臺了。”一遮面女仙也走了過來。
她一雙美目瞧向越輕辭：“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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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輕辭微微颔首。
身旁，于聽蓮碰了碰他的手肘，傳音道：“青丘的人你都有瓜葛？”
越輕辭有些無奈：“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廣交朋友而已。”
“廣交朋友，一個兩個全是紅顏知己，你這花花公子的名頭，可真是坐實了。”
“美人見我欣喜，我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于聽蓮一臉正經地看向前方，不再和他說話，浮雲仙宮年年派他做代表，名聲只會越來越差，下次還是讓執事斟酌一下人選吧。
姚成業見那麽多人幫他說話，還都是美人，顯然看他更不順眼了。不過聚仙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只能先開啓通道。
一個巨大的傳送法陣在地上亮起，衆人站進去便可啓動。越輕辭正要站進去，便聽姚成業道：“人數滿了，越少宮主法力高強，不如自行上去吧。”
越輕辭挑了挑眉：“原來這就是春來山的待客之道，罷了，想來是不歡迎在下。”
“你們春來山連人數都不點一下的嗎？什麽時候這麽窮了。”蒙面女子譏諷道。
“我……”
姚成業原本想要說些什麽，有一人突然出現，打斷了他。
“抱歉，越少宮主，此事是我門派疏忽了，這樣吧便由我來送少宮主一程。”來人身着春來山首徒青衣，朝着越輕辭行了一禮，态度端莊，讓人一見便喜。
“啊，是岑晔兄啊，好久不見，你還是器宇軒昂，很有首徒風範啊。”越輕辭笑着回禮，眼角餘光輕掃，姚成業臉色沉了下來，目光落在岑晔身上，眼中陰翳一閃而過。
岑晔是春來山首徒，許多仙門弟子表率，衆人只知岑晔，不知姚成業，殊不知這二人曾經也并稱春來雙葉。
不過這其中緣由，光是看人品，就知道了吧。
岑晔道：“越少宮主過獎。”
越輕辭看向蒙面女子：“多謝。”
女子重新進了法陣。
岑晔直接用了傳送卷軸。
其實這樣的高度，越輕辭直接便能飛上去，不過能不動就不動，他也不是非要出這個風頭，平時的他還是很低調的。
……
聚仙會上，各大門派有各自的一塊區域。
世間門派有五分，天上，人間，地下，秘境，海中。天上有三樓，一為掌管上古秘典的浮雲仙宮，最為神秘，二為占蔔預言的流星鏡月閣，三為可編織幻鏡夢境的海上織夢樓。人間有門派衆多，以占據靈脈的白帝城，五岳門和春來山為代表，地下為魔門，不包含在聚仙會名單之中，海中幾大族群亦然不在其列，秘境有四：天上人間，青丘，萬花林，九天氣象。
天上人間幾年前已經消失，只剩下殘骸，目前秘境家族只剩三族。
越輕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為了公平起見，各大門派劃分的地盤是一樣的，但是浮雲仙宮派出的人實在太少，因此周圍空出了一大片。
春來山掌門念了一大串的感謝語，越輕辭覺着無聊索性便開始沏茶。
少年一身清貴的白色鲛紗，頭戴水冰玉冠冕，渾身上下都寫着低調奢華。他擺弄桌上的茶具，動作娴熟優雅，賞心悅目，況且周邊空出來一大塊，漸漸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連春來山的掌門念完了都朝他看了過去。
“越少宮主好雅興。”
越輕辭擡眸，放下茶具，拱手道：“掌門過獎，只是附庸風雅罷了。”
于聽蓮默默地喝掉了他泡出來的茶，待會又該有人來讨茶喝了，這些茶葉可是産自天上人間已經絕版了的好茶，絕對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念完了開場白，就應該有表演才藝的出來了。
聚仙會并非主辦方的主場，各門派都可以上去表演。
浮雲仙宮自然沒有表演，春來山以劍舞開場，接着便是其他門派，論起美觀，還是青丘和萬花林比較好看。
如果是以往的天上人間，一場華麗的戲法也是很漂亮的。可惜啊……
越輕辭身邊漸漸地多出了一些人。
“聽聞越少宮主勵志要娶天下第一美人為妻？”
越輕辭看過去，這是一個身段優美，滿頭珠翠的美豔女子，應當是萬花林的。
也不知為何，十年前他當衆說出這句話之後，往他身邊湊的女子反倒更多了一些。
“是的，不知仙子有何指教？”越輕辭看着她。
少年眉眼多情，帶着淺淺笑意，仿佛是青蔥年歲讓人一見鐘情的白月光，鮮少有人能夠抵擋一個溫柔愛笑的少年。
女子怔愣一下，摘下面罩，輕笑道：“越少宮主這一笑可比青丘的媚術要厲害得多。”
“仙子見笑，在下差得遠。”越輕辭腦海中驀然想起昨日在人海中撞見的那個女子，那雙眼睛……
“不知你瞧我如何？是否入得了少宮主的眼？”
終于還是等到了這句話。
越輕辭笑得更加官方：“仙子之美，一見忘俗，目含秋波，眉眼如畫，膚如凝脂，和其他仙子相比，是另外一種風情，在下只是一介俗人，怎麽敢多作評判。”
女子掩唇微笑：“少宮主這張嘴，怕是能哄不少女人開心吧。”
“在下不才，能讓仙子開心是在下的榮幸。”越輕辭擡起手，手中出現一瓶脂膏，“此為芙蓉玉肌膏，乃是用珍貴材料研制而成，仙子已然完美，但是日後出入秘境難免留下一些傷痕，此藥可讓傷痕快速愈合，絕不留疤，平常塗抹，肌膚永遠細膩。”
于聽蓮閉了閉眼，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真有如此神藥？”
“不錯，此藥原價一千上品靈石，但是我瞧見仙子非常歡喜，第一次便不收費了，此物贈與仙子，只當交個朋友。”
越輕辭成功靠送藥擺脫了危機，女子歡喜地接過藥，兩人寒暄了幾句，女子便離開了，離開前還朝他抛了個媚眼：“越少宮主，我叫梅雲。”
少年微笑點頭，然後便重新低下頭來，笑容已經散去，他喝了一杯水壓壓驚。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好在每一次都逢兇化吉。
于聽蓮給他傳音：“擡頭。”
越輕辭擡起頭，受到了許多雙目光的洗禮，有男有女，十分複雜。
他複又低下，假裝沒有看見。
浮雲仙宮旁邊便是流星鏡月閣。
因着同在天上，兩家之間有些交情。
流星鏡月閣的人向來神神叨叨的，閣主的繼承人一般體弱多病，出門身邊跟了幾十個伺候的人，那小臉白的，就跟風一吹就要死了一樣。
現在這個病弱的繼承人裹着厚重的貂裘朝着越輕辭這邊湊過來。
越輕辭不敢太挨着他，萬一自己輕輕碰了一下對方就倒下了，那麽這不得懷疑是他幹的？
“豔福不淺啊。”
“不要胡說，我們只是朋友。”越輕辭開着玩笑道。
“也只能是玩笑了，我出門前給你蔔了一挂，你猜怎麽着？”沈傳星捂着貂裘，病态的臉上因為笑意多了一絲紅潤。
“沈少主給我蔔卦，我可承受不起，你這命矜貴着，萬一蔔着蔔着出了事，你留我一人可如何是好。”越輕辭道。
“淨瞎說，我身子骨硬朗着呢，不過你這一卦我實在是太奇了，你怕是現在想破頭都想不出來。”沈傳星眼中閃着八卦的光。
越輕辭忍了忍，蹙眉道：“你可別告訴我。”
透露天機是要折壽的，沈傳星想說他也不能聽。
“輕辭，你心中有我。”沈傳星笑着握住他的手。
越輕辭向來挺拔的身姿驀然抖了抖，他這人說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聽到別人說的時候才發覺是那麽的油膩，油膩到讓他忍不住別開臉，抽出手，移開了一些座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