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見識可廣了
我見識可廣了
越輕辭卧着躺在榻上,一本書在他面前慢慢地翻着頁,他看得挺入神。
忽然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原本關好的門啪一下被打開了。
“出去。”
他有些無奈地道,之前才趕走了一些看熱鬧的小家夥,怎麽又有人這麽不通人情世故?
“輕辭哥哥,嫂子來看你了。”
清瑩笑嘻嘻地推開門,就跟有什麽喜事一樣,完全不聽他的話。
“嚯!”越輕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兩只包成饅頭的手,認真地反思了平日的為人。
他應當沒有得罪過這些小鬼頭吧。
姜遺墨走了進來。
清瑩眼珠子轉了轉,帶上門出去。
門在身後關上,姜遺墨回頭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
“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越輕辭手肘支着床榻,轉頭看他。
“不知少宮主受了多少刑,才把自己弄成這樣。”
“不多,只是剛好能讓我起不來而已,你最好別過來看,我怕吓死你。”
姜遺墨走到他身前,擋住了他前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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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角度,越輕辭還得再把頭往上擡擡才能看見他的臉,不過如果不再繼續擡頭,看見的就是……
他把腦袋轉回來:“沒熱鬧看咯,你還是走吧。”
姜遺墨盯着他那包成粽子的手:“誰包的,我還以為少宮主把手指砍了呢。”
“怎麽會呢,我也不跟你一樣魯莽。”越輕辭伸出手,“不然你幫我包個好看的?”
"好。"
越輕辭:“你能不能蹲下再跟我說好?”
“為何。”
“你猜我的視線能落到何處?”
姜遺墨低下頭,驀然擰緊了眉毛。
……
看他蹲下來,越輕辭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笑道:“喲,是害羞了啊。”
姜遺墨拆開他的繃帶,拆了許久,聞言道:“并非如此,是怕少宮主不好意思。”
“你倒是脫個衣服,看看我會不會不好意思啊。”越輕辭眨了眨眼睛,笑得不懷好意。
他這副身體腰細腿長,但是看着挺瘦的,還得養些肉才比較好。
姜遺墨停下拆繃帶的手,忽然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眼裏像是藏了星星一樣。
“這樣吧,少宮主卧病在床,想來後面也是需要上藥的,不然我先幫你上一下藥?”姜遺墨忽然站起來,要去掀他的被子。
“呵呵。”越輕辭猛然側過身,“不勞煩了。”
“怎麽,少宮主不好意思了?別人可以見得我見不得?”
看着他眯着眼睛咄咄逼人的樣子,越輕辭咳了幾聲:“什麽叫別人見得,你說的我有多麽放浪一樣。夠了啊,我的傷只在手上。”
只在手上?
姜遺墨看着他,越輕辭長發散落在床榻上,只簡簡單單插了個簪子,被子掖到腰側,穿着一件裏衣,胸前白皙的鎖骨晃眼,就是舉着棒槌一樣的手,看着有幾分滑稽。
“是我想錯了,越少宮主潔身自好,清清白白。”他輕聲道,“不過大白日,你為何在床上?”
“你知道就好。”越輕辭莞爾一笑,“連我為什麽躺着都管,你想來是真的喜歡我。”
姜遺墨別開臉,掩飾住自己的嫌棄:“是的,我對少宮主傾慕已久。”
“啧,那可不就是了嗎,你且看我在看什麽書?”越輕辭把他的微表情盡收眼底。
怎麽說呢,倒是挺可愛的,讓人想繼續逗弄一下。
姜遺墨不明所以但是警惕地看着他,半晌後他傾身看了眼書。
上面的文字雖然生澀,但是他還是看懂了,這很顯然是雙修秘籍。
“如何?”越輕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側臉,表情戲谑。
“不過爾爾,少宮主若是喜歡,早說啊。”姜遺墨面不改色。
“嗯?”
“我看過的冊子,可還帶着畫,色彩鮮明,細節豐富,姿勢齊全,你若是需要,我說不定還能給你推薦幾本呢。”他慢悠悠說着,仔細欣賞着越輕辭臉上的并不明顯的震驚,還有發紅的耳朵。
他直起身,倒是有些疑惑。他莫非真的毫無經驗?
越輕辭呆了一會兒,認真道:“你靠我那般近做什麽,說的好像我手裏沒有一樣,年輕人,還是保持好元陽比較重要。”
姜遺墨聞言笑出聲:“我可還見過一本縱使雙修亦可保持元陽不散的秘法,少宮主你……”
“閉嘴,我就喜歡看文字的,不能喜歡太直白的,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生活作風,反思一下自己。”越輕辭關上書,伸出手拉上被子,把自己關進被窩,“你走吧。”
姜遺墨笑容未斷,目光卻落在他之前拆開繃帶的手上,剩下幾圈繃帶散落,露出少年完好無損,光潔白皙的手背,至于手心……看他這蓋被子那麽利索的樣子,顯然也沒什麽事。
姜遺墨:“……”
對越輕辭滿口謊話的本質有了一些認識,他沉下臉來,轉身離開。
……
過完年之後,大家都陸陸續續回來了。
整個浮雲仙宮又重新熱鬧起來。
弟子們帶回來一些小禮物,彼此贈送。宮延玉清點完人數,他們一個也沒少。
“這浮雲仙宮,或許可以再熱鬧一點。”越輕辭輕輕笑着。
“還是安靜些好。”宮延玉淡淡道。
“太清淨,那就不是修真界了。”
越輕辭看着天上的雲,忽然想到:“那個孩子,現在如何?”
“還在修複魂魄,這事你應該去找換月。”
“沒辦法了,看來我不能在離開之前帶走這個孩子了。”
“你何時走?”宮延玉看着他。
“不知道,時機快到了吧。”
越輕辭手中三枚銅板抛了抛。
“姜遺墨最近都在藏書閣吧,他竟然是個愛看書的人,怪不得看過那麽多奇怪的秘籍。”
宮延玉點頭:“不錯,他看得很快,一目十行,領悟力極佳。”
“啧,他信誓旦旦說愛我,想來就是為了這藏書閣的書吧。”越輕辭有些哀傷,看不出真假。
“……藏書閣确實是浮雲仙宮最貴的地方。”
“算了,随他吧,他要是真能看了那些書,找出來自救的辦法,我就佩服他。”越輕辭道。
季澤走了過來:“你們在說什麽?”
“沒事呢,在講一個大麻煩。”
“外面确實是發生了一些麻煩的事。”季澤道。
“白帝城之前派過來的弟子靳子實,死了。而春來山找出線索,兇手目前已經鎖定了姜遺墨。”
“那煙霧可以致人死亡?”越輕辭摸着下巴,覺得事情并不簡單,當日那醫谷的弟子明明說,靳子實回去之後便能無礙。
“無論真相如何,他們認定了是姜遺墨幹的。”
宮延玉蹙起眉,面露擔憂:“還有什麽消息嗎?”
“他們忽然将姜遺墨重新翻出來,說他已然入魔,做了許多喪盡天良的事情。”季澤沉吟了片刻,“期間似乎有很多人借着姜遺墨的名義做壞事。”
越輕辭聞言粲然一笑:“這不就有趣了嗎?看來我說的熱鬧很快就能來了呢。”
季澤聞言,疑惑地看着他,思考半晌,又看向宮延玉。
宮延玉沉聲道:“我怎麽知道他想做什麽。”
“做什麽,接下去當然是結婚。”越輕辭道,“早點結婚,撈點好處,遲了我就什麽都沒了。”
“這麽着急,姜遺墨正在風口浪尖上,保不齊這是什麽陰謀。”季澤皺起眉,覺得他有點草率。
“啧,我就是挺喜歡他這張臉的,遲一點,到手的鴨子飛了怎麽辦。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笑吟吟地道,看着确實很高興。
他顯然是病得不輕,不過确實不可否認,單看臉,姜遺墨确實很值得。
季澤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死的話,我可以給你挑一個良辰吉日。”
“良辰吉日哪裏輪得到你挑,我自己選好了。”越輕辭拿出厚厚的年歷。
“正月二十,宜嫁娶。”
挺迫不及待了這是。
……
于聽蓮重新布置起了浮雲仙宮,這次越輕辭要結婚的消息确實屬實。越輕辭準備的還很正式。寫了請帖宴請了仙門百家,不過名字這一塊,兩個人都隐去了。
消息還沒有傳到。
春來山尚且還在為了找出姜遺墨的下落忙得焦頭爛額,白帝城這邊倒是已經有了眉目。
白帝城的城主邀請了五岳門,春來山掌門過來商談這件事。
“弟子先前回家鄉過節探親,在街上看見姜遺墨了。”一個女弟子說。
“他在哪?”
“正月初一的時候,我便看見姜遺墨和……”她跪在地上,不敢擡頭,這話裏停頓似乎有深意,昭示了她的害怕。
“誰?你且說來”
“和……浮雲仙宮的少宮主越輕辭。”
“荒唐!你何時見過他們二人,竟然能一眼認出?”說話的并非白帝城主,城主一直不茍言笑地坐着,似乎因為痛失愛徒,郁郁寡歡,而他身邊的長老倒是一直出聲。
姜遺墨自從離開天上人間之後便一直戴着面具,常人很難見他一面。
“弟子曾經在姜遺墨耳朵上看見過紅色的耳墜,這個人一模一樣,而且那雙眼睛也很像,越少宮主……之前他來白帝城參加聚仙會時我曾見到過他。”那名女弟子誠惶誠恐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