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們快點啊
你們快點啊
季澤面無表情:“你快些吧。”
越輕辭又道:“于聽蓮呢,她在哪呢?”
季澤:“……”
姜遺墨這個時候倒是指了指臺下某個位置:“那裏。”
“哦,原來在那裏啊。”越輕辭回過頭看了一眼。
忽然和越輕辭對視的于聽蓮:“……”她翻了個白眼,意識到他想搞事情。
“你們結不結?”季澤問。
姜遺墨提醒:“不然你再看看景山和清瑩在哪?”
越輕辭點點頭,兩個人的默契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臺下的人有些摸不着頭腦,懷疑他們遺落了什麽東西。
季澤尚且還能保持笑容,不過這個笑容逐漸變得有些像暴風雨前的平靜。
“結不結?”
越輕辭咳了咳,瞪了一眼姜遺墨,姜遺墨皮笑肉不笑地看他。
兩個人都感受到了彼此骨子裏的虛僞。
仿佛兩個人相約跳崖,彼此說着我絕對會跳,結果全都推三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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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點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越輕辭漫不經心地結印。
姜遺墨蹙着眉,看得出是有些不情願了,不過也只能跟着做。
結這種契,只需要一方有靈力即可,因此倒不用擔心姜遺墨沒有靈力結不成。
到這個地步,他們已經收不了場了。
看着他們結契的動作,臺下的修士有些驚訝。
“居然是同生共死。”
不過想到之前天道降下的福澤,他們便能夠理解了。
但是越輕辭究竟是什麽時候遇見的姜遺墨,兩人如何相識相知,他們的肚子裏已經有了千百種故事,然而想要讓這個故事更加傳神似乎還是缺少了一些精彩畫面。
這絕對是結的最慢的婚契。
兩個人看着對方,故意拉長了每一個細節。
越輕辭傳音嘲笑:“你果真是不敢了吧。”
姜遺墨笑容譏諷,做了個口型:“彼此彼此。”
然而他眼神沉郁,若有所思。
……
季澤盯着他們的目光寫着無語。
于聽蓮在臺下暗自啐了一口,她都想賭越輕辭臨時悔婚了。
然而其他人顯然不這麽想,因為先入為主的原因,他們已經腦補了越輕辭和姜遺墨之間糾纏深刻的愛恨情仇。
很少有人能完完整整還原“同生共死”的每一個步驟,所以這應該是把契約詞每個字都重重念過去了吧。
實際上,臉上笑眯眯,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兩個人連契約詞究竟是什麽都不知道。
……
“同生共死”進行到最後一個手勢,姜遺墨挑着眉,看向他的神色不知是嘲諷還是幸災樂禍,完全忘了自己也身在局中。
越輕辭微微一笑,表情反倒溫柔了不少。
“且慢……”
忽然一道聲音制止了他們的動作,幾柄劍劃破天空,發出驚嘯聲,天邊盤旋的雀鳥受到驚吓,撲棱着翅膀,發出刺耳的叫聲飛遠了。
變故橫生。
越輕辭擡眼望向來處,臉上恰到好處的帶上了迷茫與驚訝。
姜遺墨并未看向聲音處,慢悠悠地收回手,目光落在越輕辭圓潤的耳垂上,依然白皙,未見分毫變紅的跡象,不禁有些遺憾地蹙眉。
衆人站起身,見天邊來勢兇猛,浩浩蕩蕩,他們穿着白帝城和春來山弟子的服飾,還有五岳門的也有幾個在其中。
宮延玉皺起眉,眼神淩厲:“各位何意。”
道侶大典,帶着劍攪局,挑事的意思非常明顯。
“我們并無惡意,只是擔心浮雲仙宮被奸人蒙蔽。”帶頭的是白帝城的城主,他的目光落在了姜遺墨的身上,表情耐人尋味。
姜遺墨似有所覺,他的臉色無比冰寒,這是他殺氣外漏最嚴重的一次,每個眼神都像是在十八層地獄的血海裏泡過的尖刀,想要将眼前的人千刀萬剮都不足惜。
越輕辭蹙起眉,詫異地看着他。
他一身紅衣,原本襯得他風華絕代,如今竟是讓他像是渾身浴血,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妖孽。
越輕辭低下頭,看着他的袖子。
姜遺墨似乎渾身都在顫抖,黑色的血液順着他的手滴落在地,想來是手指生生掐進了肉裏。
越輕辭怔了一下,悄悄去抓他的手,幫他掰開手指。
姜遺墨沒有掙開,或許是忘了掙開。
“果然是你,姜遺墨。若城主再晚來一步,你就要禍害到浮雲仙宮頭上了嗎?”一個弟子喝道。
在場的人無不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場景,不過這樣嚴肅的氛圍裏,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的,他們退了一步,并不想沾染是非。
“你又是誰,你們城主都沒說話,就輪到你了嗎?”越輕辭眯起眼睛,原本風流的眼睛此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那弟子似乎是想自我介紹,越輕辭擺了擺手:“我沒興趣,各位口口聲聲并無惡意,恕在下眼拙,這惡意啊,可刺激到在下了呢。”
“你!”
白帝城主伸手攔住他,道:“越少宮主,我等只是不想浮雲仙宮被蒙蔽,姜遺墨作惡多端,還害死了我的弟子,莫非,你早就知道此人是他,子實屍骨未寒,越少宮主所作所為讓人心寒吶。”
宮延玉沉聲道:“城主的提醒真是不早不晚,來得剛剛好啊。”
她說完又看向越輕辭:“輕辭,你有什麽說法?”
姜遺墨站在原地,心緒未寧,不過他冷眼旁觀,仿佛這場鬧劇已經與他無關。
越輕辭向宮延玉跪下:“弟子确實知曉他的身份。”
“輕辭……”宮延玉語氣加重,似乎要他重新措辭。
“弟子知曉,不過他如今已失去修為,定然不會有再害人的機會,弟子只願與他雙宿雙栖,此生不渝。”
姜遺墨扭頭看他,驀然冷笑一聲:“越少宮主真是多才多藝。”這演戲的功底也是不差。
越輕辭一臉悲痛決絕,擡起頭,臉色都白了,叫人看了不忍:“就算他……欺瞞我,我也願意……”
“你說你要和一個凡人結契我同意了,你說要昭告天下我同意了,越輕辭……你可有考慮過浮雲仙宮?”宮延玉眼中滿是失望,她盯着這個浮雲仙宮傾盡資源培養出來的弟子,憤怒和哀痛的眼神看的人無地自容。
“你身為少宮主,這般作為,叫浮雲仙宮如何自處!”宮延玉厲聲喝道,“縱然宮主不在,我也不能容你。”
他擡起頭,深深看了一眼姜遺墨:“為了他,我甘願離開浮雲仙宮。”
姜遺墨:“……”他如玉的臉龐多了一絲無語,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道:“少宮主不必如此,婚事作罷就行,免得我斷了你的前途。”
“阿墨,我說過,我只娶你。”
“越輕辭……你!”
說話的卻是鐘怡然,她原本來一趟浮雲仙宮是想順便看看越輕辭的,沒想到見到的卻是他為了別的男人要自斷前途,還是一個作惡多端的廢人。
越輕辭轉過頭,歉然一笑:“情之所至,對不住。”
“好一出感人的戲,倒是我做了這惡人了。”白帝城主面無表情地道。
“城主倒是明白的很,這惡人你不當誰當。”
越輕辭譏諷一聲。
沈傳星沒忍住笑了。
旁邊的侍女提醒了一下。流星鏡月閣屬于中立門派,不可動手。
“打攪少宮主的好事是我的不對,不過浮雲仙宮是否該給個說話,你們這般算不算包庇兇手。”白帝城主驟然散開了威壓,渡劫的氣勢震得在場修士噤若寒蟬。
他此番舉動意在探浮雲仙宮的底子。
宮延玉揮了揮袖子,同樣渡劫的威壓與他抗衡,她看向越輕辭:“你意已決?絕不後悔?”
越輕辭鄭重點頭:“執事……弟子給浮雲仙宮蒙羞了,今日過後,我與浮雲仙宮再無幹系。”
說着他手中出現了代表身份的玉牌,玉牌飛向宮延玉。
浮雲仙宮其他弟子眼中滿是震驚:“少宮主……”
“你走吧。”宮延玉收回玉牌,轉過頭,強忍悲憤,語氣十分壓抑。
越輕辭站起身,抓起姜遺墨的手。
姜遺墨擡眸看他,情緒不知。
他們面前是其他門派的弟子的包圍,想要離開浮雲仙宮都是一種奢望。
“各位……此處還是浮雲仙宮的場地,我等喜愛清靜,不願看見紛争,各位拿劍指向浮雲仙宮,我們不計較,但是現在還希望你們能給宮主幾分薄面。”宮延玉疲憊至極的聲音響起。
“明明是我等好心前來告知真相,你們還想護着他們!”
“婁庚……莫要再說了。浮雲仙宮出了叛徒,執事心中不快也是正常,宮主為人正直,然而雲游未歸,我等便看在他的面子上,暫退吧。”白帝城主淡淡道。
這話也不知是在譏諷誰。
“多謝執事。”越輕辭行了一禮。
他看向白帝城主,索性不再裝了:“城主首徒屍骨未寒,如今千裏迢迢前來攪局,可別是為了別的什麽吧。死者為大,萬望城主積德啊。”
他挑着眉笑,恍若從前那般。
“放肆!”
姜遺墨忽的笑了,他看過去:“主人還沒說話,你倒是愛狗叫,也罷,你愛怎麽叫怎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