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為什麽這麽好騙啊
為什麽這麽好騙啊
三天早就過去了,原本定下的婚期自然是延誤了。
姜遺墨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從覺醒了鲛人的血脈。
彼時的少年并不知道,他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噩夢,明明想要沖破一切醒過來,但是卻怎麽也出不去。
直到黑暗中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奇點,從那一點蔓延開刺眼的光亮,他漂浮在清透平靜的海面,星辰遍布天空和海面,将他包圍在其中。
打破一切寂靜的是一個奇特的聲音。
“嘿,我這避水符都失效這麽久了,你們給他水下呼吸的時間也過去了……他怎麽還沒淹死啊……”
呼吸……水下,淹死……
伴随着詞彙帶來的聯想,他的呼吸一瞬間困難起來。
少年躺在床上,漂亮的如同布滿星辰的海面一般的眼睛猛然睜開,瞪大。
越輕辭見他醒了,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你們算的真準,知道他要醒,把我拉過來做什麽。”
“不對。”司虞皺眉。
确實不對。
姜遺墨坐起身,伸出手抓住了他,臉憋得通紅。
“你怎麽了?跟我玩游戲呢?憋氣?”越輕辭手臂被他掐住,原先他的力氣不算大,現在可不一樣。
再掐下去,他的手該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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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遺墨剛剛從夢中醒來,還沒清楚狀況,意識漸漸回籠,他逐漸察覺不對。
他目光閃爍片刻,神色變幻莫測。
很快越輕辭掐住了他的下巴,好奇打量:“哎?為什麽我感覺比以前還好看了……你在閉氣?臉這麽紅”
他一掌拍開越輕辭的手,急切又旁若無人地親了上去,掠奪他口中的呼吸。
越輕辭:“……”
司虞:“……”
剛剛趕過來的瀛泱:“……成何體統。”
……
過了一會兒之後,知道自己已經是一條鲛人,根本不用擔心會溺水之後,姜遺墨想起自己剛剛被誤導以為自己即将溺水,所以強吻越輕辭的畫面,他閉上了眼睛,冰涼的海水都救不了他雙頰的溫度。
越輕辭在一旁憋笑:“沒事,不丢人。”不就是怕溺水的魚嗎。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姜遺墨就想罵他,但是礙于瀛泱和司虞在,到底還是收斂了一些。
“你為什麽,在我醒來的時候說我為什麽沒淹死的事。”他聲音非常輕,似乎是在說悄悄話,但是壓抑着羞恥和怒氣,怒氣為甚。
“哦,你也是才變成的人魚,我是問在覺醒儀式之前為什麽沒淹死。”
顯然越輕辭的話并不能緩解姜遺墨的怒火。
如果他沒有聽見那句誤導的話,他就不會做出那些事。
越輕辭摸了摸唇:“這就是你耍流氓的理由嗎?”
比起嘴皮子姜遺墨自然是比不過的,不過現在在鲛人族的地盤上,論起身份,多的是有人替他出頭。
“你平時就是這麽欺負他的?”瀛泱陰恻恻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哦,忘了,除了性格相似,他們還有共同點,那就是看越輕辭不爽。
“您說笑了,怎麽看,吃虧的都是……我……”
頂着他們的目光,越輕辭也有點不确定起來。
“好,我就不留下了,你們一定有話說。”
在人家的地盤誘拐人家的幼崽,沒有被打死已經很好了。
不過要走的時候,他的胳膊猛然被拽住了。
越輕辭微微轉過頭,看見姜遺墨不安的不自覺顫抖的睫毛和下面那雙強裝鎮定的眼睛。
說什麽不想落在他的手上,現在反而他是最可靠的存在了。
察覺到他的打量,姜遺墨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越輕辭咳了咳。
“陛下,病人需要休息,要不,我們都出去吧。”
瀛泱冷哼一聲:“既然沒事,我便離開了。”
童年的經歷,讓姜遺墨不願意靠近任何人。這所謂的親緣給不了他什麽安全感。
……
司虞看了他一眼,他本就不是多話的人,也離開了。
他們走了之後,越輕辭長舒了一口氣。
姜遺墨還垂着頭,長發散落在他肩頭。
他這般沉默倒是叫越輕辭有些好笑。
“你不看看自己的尾巴?”
他的尾巴自然跟瀛泱一樣,是藍色的,這種琉璃一樣通透的鱗片,讓人不禁懷疑摘一片下來拿去賣能帶來多大的財富。
“你們想做什麽?”姜遺墨忽然開口。
“沒什麽,你應該發現了吧,你體內的毒清除了很多。”越輕辭道。
“如果代價是成為你們擺布的棋子,那便罷了。”姜遺墨擡起眼皮,淩厲的目光射向他。
“何出此言,選擇是雙向的,你選擇了我,而且鲛人族對你确實沒有惡意,如果他們的圖謀就是讓你繼承家業,那麽我還是建議你被他們擺布。”越輕辭攤了攤手,“少走幾百年彎路啊。”
“胡言亂語。”
“對對對,我胡言亂語。”越輕辭打了個哈欠,才慢悠悠續道,“下次不要親我了,再這樣,我真得懷疑你喜歡我。”
“誰想親你!”
越輕辭笑了幾聲:“我可是為你好,你這麽漂亮,我可不一定把持的住。”
“……”
姜遺墨如今是魚尾巴的形态,沒有經受過練習的他,連游都不會游,就算要打人都要考慮距離,他沉默了片刻,到底還是沒有動。
“別生氣,我這就把你錯過的消息都告訴你好不好?”越輕辭看向門口,那裏風平浪靜,連路過的虛影都沒有。
“你為什麽打暈我?”
“……”這個問題讓越輕辭停頓了,他似乎是在思考怎麽撒謊。
姜遺墨諷刺地瞧了他一眼,只是冷哼一聲。
……
鲛人覺醒血脈之後,還有一個受洗禮。
這個受洗禮只有鲛人族的長輩可以授予。
徹底接受了變成了鲛人的事實之後,姜遺墨開始适應環境。
他跟瀛泱聊了很多,再出來後,他臉上的表情不再那麽蒼白。
瀛泱對外公布了姜遺墨的身份,如今在鲛人族,水裏的生物見了都得喊一聲“殿下”。
倒是越輕辭不怎麽好受。
他的眼睛時好時壞,被關在葫蘆裏的歲魇珠的器靈尹睢一尋到機會就要嘲諷他。
越輕辭對此的回答就是把葫蘆使勁地搖,還威脅尹睢,如果他不聽話,就往葫蘆裏灌惡心的東西。
“你好狠,這葫蘆是你的東西吧!”
“自然。”
“死瞎子 。”
越輕辭在床上打坐,聽了葫蘆裏面的罵聲,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他最喜歡聽別人氣急敗壞的聲音了。
……
“越公子,小殿下受洗禮過後,還請你去照看一二。”外面忽然進來了一個侍女。
越輕辭忽然有些好奇:“誰讓你來叫我的?”
“是王。”
越輕辭無奈地收起葫蘆。
他疑惑于瀛泱的想法,莫非是真的允許了他拐走姜遺墨?
“你真的非要選中姜遺墨嗎?”尹睢的聲音從葫蘆裏傳出來。
“你最好別出聲,否則你死的最早。”
姜遺墨讨厭拿他的過去開玩笑的人,尹睢可是把他的過去拉出來鞭屍,還讓他做盡了最惡心的事的爛東西。
越輕辭努力壓下壓迫雙眼的黑氣,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跟着那個帶路的人走。
因為好歹姜遺墨是經過洗禮的,全身幹幹淨淨,這麽一想,他都覺得自己不洗澡,滿身污穢了,但是天地良心,這是在海底,他洗個什麽澡啊?
不過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表情有些僵硬。
因為海底居然也有水池,還是可以讓人魚進去泡的溫泉。
簡直是讓人開了眼界,陰冷的海底有溫暖的泉水?
越輕辭其實并不是被這個海底溫泉震驚到,而是被姜遺墨驚豔到了。
上身□□的美人魚靠着溫泉壁,長發随意地披散下來便有一份自然的灑脫之意,上半身白皙透明,好像能發光似的。他背對着越輕辭,看不清真實的模樣,只覺得周圍水晶一般的擺設都成了他的陪襯。
他站在原地,強壓下要重新占據眼睛的黑氣,盯着姜遺墨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太白了,要是眼睛真瞎了就錯過了。
“來了?”姜遺墨的聲音像是被蒸汽模糊了,非常朦胧。
越輕辭張了張口,一時有些發不出來聲音。
“嗯?越輕辭?”
姜遺墨稍微偏過頭,似有些不耐。
越輕辭摸着下巴:“你應該忘了之前的事了吧。”
“……你指的是哪一件?”
越輕辭把眼睛轉向空蕩的地方,眨了幾下,好像有點心虛。
“你指的是,還沒告訴我乾坤流雲圖下落的事,還是……騙我下水的事,又或者,讓我……”姜遺墨一字一句地道。
“是我們要成親的事。”越輕辭幹笑幾聲,走到他身邊,把手搭在他光裸的肩膀上。
“哎,司虞應該跟你說過了吧,他其實是想給我們舉辦婚禮的。”
姜遺墨偏頭看着他那只搭上來的手,肩膀有些僵硬,他忍不住拍開了。
“沒有,你是不是……太喜歡我,所以做夢了。”少年語氣惡劣,帶着刻意的揣測。
越輕辭彎下身,兩只手按住他的肩膀,長發和他交織,語氣暧昧不清:“殿下,你當真是慧眼如炬,我喜歡你喜歡的,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