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掌握自己的命運

掌握自己的命運

劉元元已經回國了，她本來想和刑年一起回去，但錢韻遲遲沒有聯系刑年，按她的說法，她再不回去這條命就續不下去了，刑年也就讓她先走了。去機場送她之後，刑年回到公寓，碰到了趙維真，他最近好像很忙，她都沒怎麽見到他，趙維真看她還在，不經疑惑道：“刑年，學校不都放假了，你怎麽還沒回國啊？”

刑年有些無奈，但她向來嘴硬，告訴他：“我喜歡待在這不行嗎？”

趙維真不跟她争，他在TC設計還有事情要處理，留下一句“随你喜歡”就走了。

刑年回到家，她窩在沙發發了半小時的呆，思考了一會兒，便開始給刑母打電話，“喂，媽媽。”

今天是周末，刑母在家裏，她剛喝完張嫂熬的中藥，接到刑年的電話也絲毫不意外，她十分了解刑年的個性，算算時間也該來找她了，于是說：“年年，最近還好嗎？”

刑年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松一些，笑着說：“媽媽，我很好，學校放假了，我想回家了。”

刑母自然是想她的，沉默了良久，狠下心對她說：“刑年，在學業沒有完成前，你先不要回來了。”

刑年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道：“您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刑母沉聲道：“你知道的，我現在很認真。”

刑年知道每次母親直呼她名字的時候，就是在說正事，但她實在無法理解，質疑道：“為什麽我不能回家？”

刑母拿出長輩的身份壓制她，強硬地說：“你不需要問這麽多，我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

刑年半晌沒有說話，她沒想到母親會如此強硬，反問道：“如果我一定要回來呢？”

“你可以試一試，如果你不聽話，你的信用卡将再刷不出一分錢。”刑母平靜地告訴她。

刑年明白自己母親的個性，她說得出就做得到，自己現在什麽都沒有，失去經濟來源根本無法生存，她似乎只能妥協。刑母見她不說話，不忍太傷她的心，語氣略微和緩，“年年，等到哪天你離了我，也能過得好，媽媽就管不到你了。”到了那一天，她也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刑年不贊同她的做法，不帶一絲情緒地說：“媽媽，您和爺爺真的很像，一樣的固執己見，打着為我好的旗號，卻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

刑母有些觸動，她從前也是天真浪漫，可是人總是會變的，她選錯了路，現在被現實逼迫成自己讨厭的樣子，她只能強忍住中藥的反胃，告訴她：“等你到了我今天的位置，才有資格評判我的所作所為。”

刑年苦笑，她發自內心深處提出了一個問題，“媽媽，這麽多年您的所為，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嗎？”

“對，我做的事情，我從不後悔。”刑母毫不避諱。

這是刑年第一次主動挂掉母親的電話，她心裏很難過，這是她第二次深刻感受到這種無助，母親從來都沒有改變，無論是在和崔宴分開的那個下午，還是今天赤裸裸的逼迫，他們總是試圖讓她認清現實，她暗下決心，她絕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第三次。

在這個寒假裏，唐苑見刑年心情不佳，想邀請她去巴厘島度假，但她委婉地拒絕了，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她主動投遞簡歷，争取去HS資本實習，而周末她還要去TC設計，參加針對非專業人士的建築設計師培訓。

刑年作為大一新生，要去HS資本做并購投資實習生，有相當大的難度，衆所周知HS資本是本地頭部的風險投資公司，雖然刑年有名校光環，上個學期期末她還是全A的成績，但她缺乏PE/投行M&A經驗。面試那天她很忐忑，她第一次穿上職業裝，是廖莎給她設計的，一條黑色西裝裙，簡約大方又不顯沉悶，她一絲不茍地束起長發，整個人顯得精神又幹練。

和刑年一起面試的，還有五個人，言語交談間發現他們都是大三的學生，有本校的，也有NTU的，她實在算不上有競争力，但輕易放棄也不是她的性格。意料之外的是，她是第一個面試的，進去後讓她措手不及的，還有一個變量，那就是主考官是秦頌，副考官是一位優雅的女士，名牌上寫着符英華。其實秦頌不必來參加這種實習生的面試，但他偶然在符英華的桌上看到候選人名單，第一個就是刑年，既然是熟人，他又怎麽能不來會會呢？

刑年只覺得冤家路窄，她之前讓秦頌在她家門口站了一下午，心裏祈禱他千萬不要記仇。面試開始了，她按照流程做了自我介紹後，秦頌只是看資料沒理她，倒是符英華開口問她：“刑年，你是大一，理論基礎很薄弱，為什麽這麽早就開始實習呢？”

刑年想了想，實話告訴她：“為了掌握自己的命運。”

秦頌忽然擡起頭看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沉聲道：“比起其他人，你差得遠，你憑什麽認為我會選擇你呢？”

他的嘴比想象中厲害多了，不過刑年不怕他，她堅定地看向他，直言：“一張白紙好畫畫，更何況努力之于天賦，不值一提。”

秦頌頗為好奇，問她：“走按部就班的路不好嗎？自由有你想象中重要嗎？”

刑年沒有片刻猶豫，答道：“走該走的路，不如走正确的路，自由于我而言是生命。”

她似乎在影射某些事，秦頌難得笑了笑，繼續問：“投資有風險，我怎麽能确定選擇你，能獲得我想要的收益呢？”

刑年不理會他的質疑，淡淡地說：“高收益伴随着高風險，就看您肯不肯下注了。”

秦頌給了符英華一個眼神，示意到這差不多了，接着符英華非常官方地告訴她：“刑年，那我們今天就到這裏，你回去等通知吧！”

刑年心裏有些失落，她只好離開了面試間，準備先回家。她一邊走一邊在想秦頌的話，以至于在走廊拐角處，她不小心撞到了人，她急忙回頭看，連忙對來人說“對不起”。刑年擡起頭看着那人，他是一個中年男人，年紀看起來比崔父略大幾歲，氣質儒雅，身材也保持得很好，還是很能讓人親近的長相。

很明顯唐闵文也注意到了她，他今天是來找秦頌的，助理說他在面試，他就自己過來找他，沒想到一個女孩突然迎面撞上他。他有那麽一瞬間還以為看到了那個人，實在是很像，于是安慰道：“沒關系，我沒有大礙。”

刑年很抱歉，對他說：“不好意思，我剛剛走神了。”

唐闵文走近了，才發現她脖頸間的項鏈，疑惑道：“這位小姐，您的項鏈很漂亮，請問是哪裏買的呢？”

刑年下意識摸了摸它，實話說：“這個我不清楚，這是家人送我的。”她覺得有些尴尬，便接着說：“既然您沒事，那我先走了。”

唐闵文還沉浸在她說的話裏，等回過神，她就沒有人影了，那條項鏈明明是他送給那個人的，私人定制根本買不到，他心想這世界上難道還有這麽巧的事。

他找到了秦頌，秦頌就直接把面試交給符英華，笑着說：“唐教授，什麽事您還親自來一趟？”

“還不是TC設計融資的事，我不親自來不行。”唐闵文也不藏着掖着。

秦頌松了口氣，說：“TC設計發展這麽好，不用擔心這些小事，已經定下了，資金下周就會到位。”

唐闵文很滿意，誇獎他：“事情交給你辦，我自然是放心的。”接着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道：“你剛剛在面試，是不是有一個穿黑色裙子，梳高馬尾，長得很靓麗的一個女孩子，也是來面試的？”

秦頌根據他的描述篩選了一下，今天面試的就兩個女生，一個齊耳發，還有一個不就是刑年，于是說：“您說的是刑年？”

唐闵文心想應該是她，原來她也姓刑，接着問秦頌：“是的，她怎麽樣？”

秦頌客觀評價道：“她資歷淺，年紀小，但還算有個性，也有想法。”他思忖了一會兒，接着說：“您認識她？”

唐闵文還不确定，只好說：“不認識，只是覺得很眼熟，像以前一個認識的人。”

秦頌突然想到了什麽，告訴他：“她好像和您還是同鄉，都是長越的。”

唐闵文一向不管閑事，他不由得多問了一句：“那她的面試結果如何？”

秦頌也沒什麽好隐瞞的，實話說：“英華覺得她不錯，有潛力可以培養，我覺得還是有待商榷。”

唐闵文見他這麽說，也許是出于對那個人的恻隐之心，便試探道：“年輕人嘛，雖然經驗不足，可最缺乏的還是一個可以展現自己的機會。”

秦頌自然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笑着說：“既然您都這麽說了，我還有什麽可糾結的，維真的事我還沒好好謝謝您呢。”

“沒什麽，你姨夫只是自己想不通而已，孩子們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我們這些老人家就該退居後方。”之後他和秦頌還聊了一會兒，就以學校還有講座為由，離開了HS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