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的都是你的
我的都是你的
刑年從公司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她敲了敲門,半晌都沒有人開門,于是她自己拿出鑰匙,進去之後才發現崔宴不在家,她把從公司拿回來的東西放在玄關,走到廚房打開冰箱一看,已經沒什麽東西了,于是開始給崔宴打電話,嘟聲之後接通了,刑年問他:“你在哪啊?”
此時崔宴在NUS附近一家咖啡廳,他知道刑年找他是什麽事,于是說:“我在外面,馬上就回去。”
刑年坐在沙發上休息,提醒道:“那你回來記得打包晚餐,家裏什麽都沒有了。”
“你想吃什麽?”崔宴看了看手表,問道。
刑年想了想,也沒有特別想吃的,她的聲音略帶一絲慵懶,“随便吧,你快點回來。”
崔宴心想千金難買她的随便,答應道:“好,我盡快。”挂斷電話後,崔宴看了看對面的人,他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淡淡地說:“抱歉,我得走了。”
趙維真擡手示意他請便,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他們還不是那種可以敘舊的關系。
刑年一邊等崔宴回來,一邊給轉運公司打電話,雙方溝通之後,她覺得這樣太麻煩,于是決定先不動這裏的東西,只把緊要的先帶回國,之後她又給凱希打了電話,通知他買明天下午的機票,準備一起回長越。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崔宴回來了,刑年有點餓,她就坐在餐桌上等着開飯,問道:“你去哪裏了?”
崔宴把外帶餐盒放在桌上,面對她的問題卻是答非所問,“快點去洗手,不是快餓暈了嗎?”
“不說就不說嗎,小氣鬼。”刑年一邊吐槽,一邊去廚房洗手。
他确實不想把見過趙維真的事告訴她,以免她胡思亂想,刑年洗完手過來一看,發現是海南雞飯,不由地抱怨道:“怎麽又吃這個?”
崔宴把筷子遞給她,解釋道:“你長痘了,而且昨晚吃的太油。”
刑年心想哪個女孩子不長痘啊,不就嘴角有個痘嗎?要不要這麽小題大做,她不死心地問:“那你吃的是什麽?”
崔宴示意她過來看,刑年一見是素食簡餐,還不如她這個有食欲呢,有了對比之後,她也就覺得她這個還不錯了。等到兩人吃完了,刑年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他,“待會把護照給我,我們買明天下午的機票回去。”
這比崔宴預計的要早,于是問她:“這裏的東西怎麽辦?”
刑年知道他會問,她相當輕松地說:“我準備把這處房産買下來,把重要的東西帶回去就行了。”崔宴沒有意見,她已經是個成年人,當然可以有自己的主見。刑年突然嘆了口氣,開始裝可憐,“我又不像有些人啊,我可是沒有錢,買個房子還得分期付款,更何況我現在還是個無業游民。”
崔宴笑了笑,對她說:“你把他的銀行賬號給我。”
不料刑年話鋒一轉,開始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說:“才不要呢,你出資,那這裏就不是我的了。”
崔宴搖了搖頭,認真地說:“我的都是你的。”
霎那間,刑年心裏很高興,她扶着桌沿站起身,情不自禁彎腰親了他的臉頰,像蜻蜓點水一樣,接着她潇灑地轉身,一邊往自己房間走,一邊笑着說:“那我謝謝你了,一下子我就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崔宴則楞在原地,他的面色如常,可是緋紅的耳朵出賣了他。這天晚上,他們沒有出門,像小時候一樣窩在沙發裏看電視,看的依然是刑年喜歡的櫻桃小丸子,其實崔宴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她獨獨喜歡看這個。後來刑年太累靠在沙發上睡着了,她一向睡得沉,崔宴只好抱她回房間,回到客廳後,他關掉電視,看着牆上的鐘表,已經九點半了,不經感慨到,他的原則在她面前都是形同虛設。
次日早晨,刑年又起晚了,她不記得自己昨晚是怎麽回房間的了,轉念一想可能是自己真忘記了,連自己回來的都不記得,轉頭一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于是急忙開門出去,崔宴就坐在客廳看電視新聞,刑年走了過去,埋怨道:“你怎麽不叫我起床呢?”
崔宴按了按電視遙控器,示意她看音量,已經快到頂了,他調侃道:“你房間隔音效果太好,或者說你睡得太沉,根本就聽不見。”事實上他敲過她的門,只不過沒有反應而已。
刑年一臉懊悔,她快速回自己房間洗手間開始洗漱。崔宴則關掉電視,把買的早餐熱好放在桌上,等她出來後,他提醒道:“把早餐吃完,再去收拾。”
于是刑年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崔宴怕她噎着,對她說:“你慢點,又沒有多少東西,不用着急。”
刑年搖了搖頭,告訴他:“你不知道,我有選擇困難症。”
然後崔宴就懂了,她東西雖然不會全帶走,但她糾結于帶哪樣東西走,以至于半個小時過去了,她的幾個行李箱還是空空如也,崔宴看不下去了,這樣要收拾到什麽時候,于是确定了一條原則,“凡是猶豫超過三秒的東西全都不帶。”
就這樣,崔宴以極快的速度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就開始幫她整理,他不得不感嘆她的邏輯,廖莎送的衣服要帶還合理,可唐苑送她的水晶燈也要帶,崔宴不得不提醒她,“燈不能帶,托運這麽暴力,會損壞的。”
刑年只好戀戀不舍地放下,她感慨道:“要是能把這個房子運回去就好了。”
崔宴看了看時間,他指出了現實的難度,“人民幣也沒有這種超能力。”刑年雖然不甘心,卻只能開始認命地收拾,她也不再抱怨,畢竟再晚他們就真的來不及了。
兩人緊趕慢趕地收拾完,都來不及吃午飯,就直接去了機場。刑年帶了四個行李箱,還有一個粉色運動背包,她接到凱希的電話,他已經在值機臺等他們了,一見到她就調侃道:“美女,已經等你十分鐘了,你還是這麽準時。”
刑年見他今天這身打扮,一身提花西裝,搭配他的紅寶石戒指,活像個花蝴蝶。她自知理虧,于是開始誇他:“哎呀,你今天這身裝扮太亮眼了,根本不像是去出差的,倒像是去巴黎參加時裝周的。”
凱希對這套很受用,笑着說:“算了,看你嘴甜,就原諒你了。”随後他看到她身後的崔宴,不由感嘆道:“年年,這是哪位帥哥呀,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刑年突然想來個惡作劇,她尖起嗓子故意讓崔宴也聽到,“他呀,是我的朋友。”
凱希沒想太多,只是覺得他長得像李沐之,但是完全不一樣的氣質,他抱着一種欣賞帥哥的态度,朝他熱情地打招呼,“哈喽,我是凱希。”
崔宴點了點頭,看着他挽着刑年的胳膊,心裏有些不耐,于是不動聲色地拉走刑年,語氣平靜又不容置疑地開始介紹自己,“你好,我是她的男朋友,崔宴。”
凱希一瞬間有些懵,他眼睛瞟向刑年,似乎在說真的假的,而刑年雖然心裏樂開了花,但臉上還裝作很平靜,只是朝他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是真的,于是他內心遺憾道,又有一個帥哥落入敵手了。
之後三人一起辦完值機手續,托運行李時,刑年一個人的行李就占滿了其他兩人多餘的行李額。他們趁着還有一些時間,還去免稅區買了東西,刑年主要是買零食,崔宴則在買特産,而凱希就纏着崔宴,一邊給他介紹特産,一邊開始查他戶口,此時崔宴才明白,剛剛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他又被刑年擺了一道。
登機後,刑年和崔宴坐在一起,刑年靠窗,崔宴靠過道,而凱希就坐在過道那邊的座位,靠近崔宴。刑年入座後,就開始眯着眼睛休息,崔宴以為她是太累了,又吃多了東西犯困,給她披上毛毯後,自己就開始看新聞。
然而只有刑年自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睡意,這趟飛機落地之後,她就要面對家裏發生的一切,突然之間她有些迷茫,盡管她自嘲是要回去繼承家業,可是那并不是她想要的。刑母的病情一直是她心裏的一根刺,長聖醫療是母親一輩子經營的心血,自己真的可以肩負起這一切嗎?而印象中的爺爺,從來都是利益至上的代表,他會選擇成全她的心願,那麽她就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不知道為何,刑年的心裏此刻充滿了不安的情緒。
崔宴聽着新聞的播報,事實上他也完全沒有聽進去,他不由得看向窗外,雖然身處千米高空之上,有着無限自由的感覺,但內心深處知道自己仍處在牢籠之中。他有時候會産生一種感覺,那就是他是一道設定好的程序,朝着既定目标往前走,即使他自己并不明白這個目标是什麽。轉而他的視線落到刑年的臉上,她馬上要承擔起刑母肩上的責任,這對她來說是個巨大的挑戰,他知道這個家裏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盡管他十分厭惡争權奪利,但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才能保護想守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