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記得啦
我記得啦
這邊方輕舟在房間內正出神呢,房門被打開,看見郁天委委屈屈的走進來,他差點沒笑出聲,“你怎麽還在?”
郁天慢慢走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臂,“你幹嘛把我衣服給他穿啊。”不會真是要找替身吧?!
方輕舟低頭看着自己的畫稿,淡淡道:“他要代言,沒什麽貴的衣服,你知道的,我買不起你那些衣服,所以就拿了一套你的給他。”
“那你找我要嘛。”郁天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正經道:“明天幫我送兩套一米七五左右的西裝來這裏,再帶個服裝師過來。”
方輕舟轉頭看向他,“做什麽?”
“我的衣服我寧願丢了也不會給別人穿的。”郁天從旁邊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他身邊,朝桌面看去,看見畫,人懵了,“欸?這不是我嗎?”他盯着看了幾秒,上面的衣服好像就是剛才範無寧那套,他衣服很多,但他的衣服都是訂做,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自己的衣服了。
“嗯。畫的你。”
桃花眼裏的光突然跟星火爆炸一般亮,彎起來,笑意溢出,“輕舟你真好。工作時間還不忘我呢。不過你幹嘛畫這套衣服啊,我有那麽多好看的。”
方輕舟眸色一冷,“你記得這套衣服你什麽時候穿過嗎?”
郁天食指抵着下巴微微昂首思考了一會兒,“不記得了,我衣服一般都是一次性的。”
方輕舟回頭盯着他。
郁天被這個冷漠的眼神盯得心裏發慌,難道是什麽重要時刻穿的?要他記得也太難了吧?他一年能換幾百套衣服,怎麽能記得什麽時候穿的,顫顫道:“我們第一次□□的時候?”話一出口,見方輕舟眼神更冷了,臉直接黑了,他往後縮了一下,“難道是...你想雙飛那天?”
“你的腦子裏只記得這些跟黃色有關的嗎?想雙飛的不是你?”方輕舟收回視線,冷道。
是他自己的問題,像郁天這種人,怎麽可能記得他們倆第一次見面穿了什麽,所有的回憶也只有自己記得最清晰。
提起‘雙飛’郁天就想起多年前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心裏難受得很,當時看着方輕舟帶個男孩回家,他簡直都快瘋了,但以他的高傲他盡量在外人面前維持形象,問方輕舟能不能加他一個玩雙飛,方輕舟偏偏還笑着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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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手想抱方輕舟被躲開了,他仰頭看着已經站起來的人,身姿就像一把鋒利的寶刀一般,他急忙抓住他,“輕舟!”總覺得再不抓住,他可能一輩子都抓不住了。
方輕舟側低頭看向他,“再給你一次機會,記起這件衣服是你什麽時候穿過的。我先去外面喝杯茶。”他甩開了手朝外面走去。
郁天怔怔地盯着門看了一會兒看轉過頭看着桌面的畫稿,拿起畫,上面的線條都還清晰可見,應該是最初版,手指覆上去慢慢瞄着畫中的身影,他知道方輕舟是原畫師,也收集過他的一些畫稿,但當這張畫出現在眼前,畫中活靈活現的神韻,他還是抑制不住的激動。
這張畫意味着這五年來,方輕舟也沒有一刻忘記自己,畫裏自己的形象還是相對年輕的,是五年前的自己,他無奈的想,還說什麽忘了,真忘了能畫得這麽傳神。
不過他現在還有重要任務,就想起那套衣服自己是什麽時候穿的。
拿起手機拍了一張。
【郁天:[圖片]】
【郁天:誰記得我這衣服什麽時候穿的,獎勵十萬】
員工群裏發了一張,七嘴八舌猜了半天都沒有一個靠譜的。
他只能發給司靳。
【郁天:[圖片]】
【郁天:我五年前什麽時候穿過這衣服?】
【司靳:你當我海馬體成精?我要是天天盯着你馬上就被時羽打死了】
【郁天:先別秀,幫我想想,非常重要。如果你想到了那個娛樂公司我再給你派個牛逼的助理給你】
【司靳:怎麽突然問這個?】
郁天把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司靳:肯定是你跟方大神比較重要的時間點你穿的,你跟他糾纏那段時間我還在打比賽,怎麽記?】
【司靳:能不能動動你的豬腦?想想比較重要的時間啊】
看了司靳的話,郁天仔細去回想,剛才方輕舟已經排除了兩個答案,不是他們第一次上床,也不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在一起的兩個月他們之間除了上床哪還有什麽重要的點。
仔細把在一起那段時間的每一天都回憶過去後他還是沒想到這件衣服什麽時候穿的,頭疼得不行。
他盯着畫上的衣服看,忽然看見西裝外套的領口處似乎有個什麽東西,嗯?沾到髒東西了?他抹了抹沒抹掉,不是粘到的,是畫上去的。
他拿到臺燈下,盯着領口處仔細看,歪着頭看了許久,他眼睛一亮,他記得了!
他把畫一放,起身就拉開門出去,看見方輕舟正悠閑的喝茶,他快步邁過去,看見衣服還在旁邊的沙發上,拿起來看清了領口的印記,果然沒錯,上面用白色的繡線繡了一個小小的‘H’。
“輕舟,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穿的,對吧。”
方輕舟擡起頭,說:“記得了?”
郁天猛點好幾下頭,拿着衣服擠在他身邊坐,“我記得了。輕舟別生氣,我一時忘記了而已。”确認之後,他又開始暗罵自己不當人了,如果第一次見面那天自己就斷了那些關系,認認真真去追方輕舟就好了,這樣的話,那個溫柔永遠包容他的方輕舟他可以擁有一輩子。
在世家長大的郁天其實很少能有真正放松的時間,小時候有無數的知識需要他去學習,就連俄羅斯方塊他都沒玩過,根本沒時間,後來為了當上繼承人出國兩年,旁支的人都虎視眈眈,他面上不能露出一點真實想法。
就算是以前身邊有過許多男男女女,都是逢場作戲,大部分都是一夜過後就沒下文了,只有幾個比較乖的還會有下一次。有權有勢什麽都有,這是打小父親灌輸給他的,他一開始也覺得方輕舟頂多就是清高一點,後來才發現原來有權有勢也沒辦法讓方輕舟容忍自己那些近乎‘背叛’的行為。
也只有在方輕舟面前能露出真實的一面,這是他從未有過的,不知道為什麽,方輕舟給他的感覺就是可以信任的,無論知道自己再多事情也不會背叛自己。
方輕舟見他低落的樣子猜測應該是想到以前了,倒了一杯茶用鑷子夾到他面前,“喝點茶,你剛才在底下抽了多少煙?”
“嗯...”郁天邊喝茶邊數,“十幾根吧。”放下杯子他又要掏煙了,心裏的情緒一直釋放布出去,公司的事情壓着,家裏那些長輩壓着,方輕舟的态度也讓他七上八下,雖然司靳告訴他,只要他軟着去追就能再次得到方輕舟,可他真是一點底都沒有。
不是不可以強取豪奪,剛見面的時候他就想直接把方輕舟綁回家關着,但這樣一來他只會得到方輕舟更加厭惡的目光,他并不想要這樣的方輕舟。
方輕舟拿走他的煙,“別抽了。多喝點水。你想起來的時間還挺快,你說那時我要是沒找你問路該多好。”
郁天急道:“不好!一點都不好!”方輕舟的神情似乎是認真的,讓他回到過去一定不會選擇找自己問路,知道這個信息後心裏就像被一塊石頭壓着,喘不過氣的難受,他沒辦法責怪方輕舟的,是自己的問題,這才讓他更難受,“如果有人告訴我,我長大後會遇到你,我一定打小為你守身如玉。”
“我從來不介意你的過去。”
郁天嘆口氣,是啊,他怎麽會不知道方輕舟在意的從來不是他的過去,而是他對感情有沒有專一,“你怎麽知道我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的?”
這些話從來都沒有機會說,方輕舟跑得太快了,他們在一起那兩個月,郁天都是避免提到這些,想掩蓋過去,但有時候床上方輕舟的反應能看得出來,方輕舟是知道他玩得花的。
“你那些小情人找過我幾次。”
“啊?!”郁天震驚之餘,腦子裏那些零零散散的怪異感全部都清晰了,“‘夢羽’那次,是他通知你來的?”
方輕舟搖頭,“不是。但那小男孩告訴我,我在你眼裏跟他沒什麽兩樣。”
聲線沒有起伏,就像是在陳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聽在郁天耳裏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痛苦,他盯着方輕舟的臉,沒有半絲情緒,好像從他認識方輕舟開始,方輕舟就是這樣的,很會忍,任何情緒都不會随意表露在臉上,又不像自己會用其他表情去裝飾,就好像是真的完全沒有情緒的人一樣。
“難怪他當時還跟我提起你。原來是故意讓你來看這場戲,看來他跟我要求分手條件是去酒店給他找個男人也是他安排好的了。”郁天沉下臉,他竟然讓一個剛成年的小屁孩給算計了。
方輕舟說:“雖然他是故意的,但你跟他說我沒他重要,總不是假的。”
“當然是假的!”郁天吼了一聲,又穩了穩情緒,“只是那個時候郁氏太亂了,很多人盯着我的位置,老頭子也盯着我,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監視我,如果讓他知道你的存在是重要的,會威脅到你。”他又嘆道:“我那時就是全都要,想要你,也要郁氏。”
他的野心一直都在,他從小就是被當成繼承人培養,他喜歡把所以的事情都掌握在手中,他想要的一定會得到,所以他才盡力掩蓋方輕舟的存在感,還想着等他完全控制郁氏再跟家裏攤牌。
可惜事情發展得太快了。
方輕舟的存在突然被知道,老頭子讓他在繼承人和方輕舟二者選其一時,他才發現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放棄郁氏。
“結果是一樣的。”方輕舟看向郁天,微微抿了抿唇,“你不是獨子嗎?為什麽會有人威脅你的地位?”
郁天往後靠,無奈道:“老頭子只有我一個孩子,但我爺爺不止老頭子一個兒子,我有七八個表哥表弟,個個都很出色。繼承人也不是指定的,都是靠争的。”
方輕舟挑了挑眉,“合着你還經歷了九子奪嫡?所以你是雍正?”
“不敢。我要真是雍正的話估計這會兒就在公司工作了,怎麽會來後宮。”剛說完郁天就看見方輕舟臉黑了,他立刻找補道:“不不不,我說錯了。我不會是雍正,我只會是朱祐樘!”
方輕舟轉身伸手擡起了他的下颚,“朱祐樘也有通房丫鬟,你确實挺像。”他的手慢慢往下移,“你呢,你有幾個?”
郁天抓住他的手,“別摸我了。你親不讓我親,還摸我,我等下真要成太監了。”
方輕舟放開了他,“郁氏有問題你就少往這裏跑。回北京處理完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