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房門被打開，闊別許久的兩人一個在門內，一個在門外，誰都沒有邁出一步。
萊昂本是不解為什麽諾曼不進來，結果一看後面轉過來的攝像頭就明白了。
諾曼是不自由的。
天才到被破例留下性命的少年此刻張了張嘴，看到萊昂脖子上沒有摘下來的鐵項圈，話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只是眼中不明顯地暈上水色。
他不能在此刻示弱，諾曼明白這一點，萊昂也同樣明白。
“喲，不知道為什麽在這的諾曼。”他揮揮手晃過諾曼的眼睛，開口道，“不是說逃走了嗎？”
“噗……萊昂你啊……”還是那麽不會說話，他怎麽會不知道萊昂在模仿誰調侃誰呢？
自從雷開始經常找萊昂麻煩之後，他這個獨樹一幟的打招呼方式就成了萊昂最常用的調侃方式，就連跟人家撞了面，對柯尼都有過“喲，柯尼”的先例，也不想想自己跟雷的氣質完全不搭。
不過以萊昂目前帶着點幼态，臉上有肉的長相，這樣一本正經地模仿雷裝酷打招呼，反而有種令人忍俊不禁的反差。
諾曼确定了，這就是萊昂，同樣，他還很擔心他的狀況。
“我們大家要一起逃出去啊。”萊昂繼續面無表情的棒讀道，語氣甚至毫無起伏，像是在陰陽怪氣一樣。
出乎意料的，諾曼當着監控的面抱住了他，輕緩得像是在對待什麽易碎品，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萊昂耳側，他的呼吸在抖，他帶着輕微的鼻音，只是說：“嗯。”
表情和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萊昂終究沒有做出回抱的動作，他的臉才是正對着攝像頭的，他很快又變成了那種面無表情無所謂的狀态。
他想他已經得到答案了。
他前面兩句話分別模仿了雷和艾瑪，實際上是暗暗詢問他倆的情況，而諾曼的那句回應是肯定的語氣，就說明這兩人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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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沒事就代表着其他人也沒事，但願冬能用他只學過劈磚的拳頭幫上忙。
萊昂想了想，他還是得找機會告訴諾曼自己的房間是安全的，而諾曼也得找出合理的理由來着待一段時間互相交流。
他得先出去，皮塔會先告訴他一些他能知道的。
比如，皮塔留給他一個背影，背着雙手，站得挺拔，臉45度向上微微擡起，皮鞋擦得蹭亮，然後告訴他：“諾曼，現在是我的養子。”
“我需要他出色的頭腦，來改善這個實驗。”
萊昂配合地點頭，心裏則是：我看大的崽怎麽滴就是你養子了？
皮塔無非是通過萊昂給鬼那邊再傳達一遍自己的安排，讓他們雙倍放心。
問題來了，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告訴他們？你怎麽知道我會老老實實如你所願的去給你降低威脅？
我可不是列烏維斯那邊的，要說大一點的目标走向還得是穆希卡那邊的，算起來他肯定還是諾曼這邊的，再歸根究底，他其實永遠是自己一邊的。
所以，你能拿我怎麽辦呢？
萊昂下次就說來了個新的人類，很聰明很有威脅性，因為自己跟他相處過很久，然後裝作不知道他是來幹嘛的，那鬼就會保持懷疑。
諾曼是安全的，鬼是垂涎他的大腦的，皮塔是需要他的頭腦的。
而他現在面對着皮塔，則波瀾不驚思路清晰地“提醒”他：“諾曼的頭腦是寶貴的，但你那個破藥我不認同現階段就直接用上，你也看到了，帶來快速發育的後果是不可預估的，查吉長這麽大個兒心智也沒變化，甚至出現了缺陷。”
怕電燈，還說不了什麽話，萊昂給他弄了個紙箱子頭盔套在頭上，就挖兩眼睛洞，連頭盔上的嘴都是拿水彩筆畫上去的，這樣他就能出房間轉悠了。
查吉就算只有可能五歲不到的心智也知道誰對他不錯，能聽懂萊昂的一些簡單指令也都願意去做。
不是所有人都會給他搞出奇形怪狀的紙箱子頭盔，讓世界上所有的電燈都消失，還告訴他什麽是紙箱超人無頭騎士的。
“諾曼是唯一的。”萊昂總結道，“我不想失去我要的成果。”
皮塔被說動了，利弊很清楚，他不會放棄諾曼，而他的野心也需要解放。
但還缺一點籌碼。
“新的藥物由我來接受實驗，我不是普通的人類，我不會有這個顧忌，我只是懶得等你這慢的要死的進度了。”萊昂一挑眉，佯裝不耐。
他最近放棄從基礎開始往上學後，直接去看了研究報告，發現有簡明的大致說明，如今藥物有這麽大反應和副作用的原因其實是因為原始細胞和人兩個不同種族細胞互相排異而造成了人體破壞和畸形，本質上只是起了催化作用，而現在一輪一輪新實驗只是要找到兩種基因的臨界點，穩定他的排異反應。
萊昂本身自己的身體就血脈駁雜得跟什麽似的，不缺這一點沒什麽侵略性的原始細胞，按理說鬼能有如今的特性，跟原始細胞這海納百川的融合其他種族基因分不了幹系，就連人類也一樣。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反過來人類的基因生來就排斥除自身以外的所有異類，就算在他那個世界也是，人類是生命煉金術士最好的實驗樣本，因為所有異常反應在人身上發生尤為突出。
另一方面，萊昂相信這裏特殊的營養液，管夠又實用。
“……我同意了。”皮塔拒絕不了，他想，這個孩子說白了也只是鬼手中的棋子之一，恐怕是鬼那邊着急了，據他的情報所知，最近“邪血”有了動靜，是因為這事等不及那就完全合理。
萊昂只見那男人突然眼含憐憫地瞥了他一眼，他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總之不是什麽正常東西。
萊昂有些摸不着頭腦，左搖右晃地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