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第 49 章

所有人都可以一同前往人類世界，伊莎貝拉以及一衆飼育監已經做好了餘生真正成為愛他們的媽媽來贖罪的準備。

大人帶小孩，萊昂松了口氣，這下肯定沒事了，不用諾曼他們幾個大一點才14的孩子操太多心。

門後就是人類世界了，而這扇門真正大開，讓世界融合相通的日子是7年後，彼時做好準備的拉托裏家族将完成他們的最後一項贖罪，與雙方談判和平。

艾瑪很奇怪，神沒有來找她，難道契約的踐行不需要再次見面嗎？

邁過門檻是強烈的光，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是不好意思掙脫了諾曼的手的萊昂，他也緊緊跟在後面邁過去，艾瑪松了一口氣，只是剛剛萊昂身後怎麽好像閃過了像是白翅膀的東西？

錯覺吧？

她做好了準備，她即将付出代價了，大家一定要好好的啊……

可她睜開眼，身邊是熟悉的人，以及前來他們的皮塔的叔叔，他說他會負責幫他們融入這個社會。

難道好心的神只是開了個玩笑？

艾瑪感到迷茫，可是一回頭，萊昂卻不見了蹤影，她莫名開始不安起來。

雷看向諾曼空落落的手，啧了一聲，“你瞧，沒抓住雞媽媽的小雞仔萊昂就會走丢。”

大家只以為萊昂可能跟另外的人在一起，在世界各地出現，只不過沒刷在一起。

等會和了要好好笑他一頓。

諾曼本來歡快的表情一愣，心中一空，像是被挖掉了一塊，直覺不妙，可他想，原來只是這樣分開都會讓他感到孤獨了嗎？還是盡快找到人吧，比如發個廣播什麽的。

就用皮塔推薦的：“萊昂小朋友，萊昂小朋友，你的監護人諾曼正在xxx地點等你，還帶了你最愛的熱牛奶，速速前來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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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喊萊昂直接氣得不找他們了也有可能。

還是算了吧……

萊昂邁過門檻，首先來到的不是人類世界，而是與這裏的神初見的空間，契約的主要內容即将履行，而去人類世界只能算是添頭。

“我還是想再确認一遍。”神說，“哪怕失去悠久的壽命，變得與普通人一樣只有短暫的一生，哪怕終其一生都不能再去主動尋找今生的羁絆，你們也要那樣做嗎？”

“是啊，悠久的生命已經對我毫無意義了，也許我們倆，對是我們，都該重新回到剛見到世界的樣子了。”

“我知道我可能并不能因此走出我的前生，但我們一向敢賭一個未來，我們只是不想去想，不代表不知道怎麽做。”

“至于羁絆，我跟莫德雷德在一起呢，以後也會。”

萊昂笑了起來，似乎想要告訴這個實際上有些迷茫的神一些東西：“如果心裏有很多聲音你不知道該怎麽做，那就聽從那個最大的聲音就好了。”

金發青年錘了錘胸膛，他說，就像現在，我的心告訴我，我想見他，往後迷茫的日子我得拽着他跟我一起迷茫，我的搭檔。

不管前路如何，你在身邊就無所畏懼。

嬌小的神明沒再說什麽，只是平靜地接過那枚蛋，光芒流轉，萊昂随着蛋中如同脈搏般的鼓動氣息一點點萎靡下去，他如同與莫德雷德初見一般傳遞着生機，與之相反的，是浮現出來代表着契約的黑色紋路寸寸碎裂。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這份幾經波折的契約終究是報廢了，從此往後怪物與龍就是分開來的獨立個體了。

蛋殼碎裂，一條幼龍閉着眼從殼中探出頭，卻除了呼吸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緊接着，萊昂的腦袋像是要炸開一樣，靈魂在被撕扯，他痛苦的單膝跪倒在地，死死抱住自己的頭。

不知多久，幼龍睜眼了，他嗷了一聲，讓萊昂從痛苦中脫離出來，汗水已經在地上彙成了一個小水窪，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像脫水的魚。

“靠啊！這是什麽長翅膀的四腳飛天蜥蜴？醜不拉幾的！”他無力地擡起手臂一指現在只是濕答答小龍的莫德雷德，缺德的笑出了聲，“這麽小？一口不夠塞牙縫！”

莫德雷德縱使暴跳如雷，現在也只能發出軟綿綿的嘤嘤聲，可憐他一代魔龍皇，現在确實是軟腳蜥蜴。

神隔空取來了實驗農場內剩餘的營養液，已經能爬起來的萊昂直接把莫德雷德提溜起來扔進玻璃缸裏。

“該死的臭小鬼！吾不能張嘴喝嗎？”幼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蛻鱗，不多時就吸收完了所有養分，變得跟頭牛似的，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罵人。

萊昂哇了一聲，一個躲閃避過了莫德雷德的憤怒尾巴，一人一龍旁若無人的打鬧起來。

契約的最後一部分就是他倆會到人類世界一個無名之處，究其一生也不能主動去找農場裏的家人。

相對的，這份契約将會在他被尋找到時作廢。

這是神的一個小小的測試，祂想知道人類的羁絆到底是什麽樣的，而萊昂和莫德雷德又會因此發生什麽樣的改變。

這份測試是冰冷的，這是在賭人類的羁絆有多深，所有的孩子在到達人類世界需要很多的時間來融入，也會遇到更多的人建立更多的羁絆，人類于神以及其他存在都是短壽的，而萊昂和莫德雷德也變成了這樣，當他們離開這個世界，尚且沒有與鬼世界融合的人類位面會使他們基本失去他們的特殊力量。

所有的身份都會變成曾經。

“過了這扇門，就是新的世界了。”神說。

萊昂愣了一下，問祂：“是不是在這個世界裏我們還能還原最初的樣子？”

“可以，只不過很短暫。”

“足夠了。”他回道。

莫德雷德看着遠處的天空，眼神悠遠蒼茫，他也沒想過自己能變成普通人類一般生活，但有個怨種跟自己一起受苦，感覺還挺新奇。

他們回到了曾經的樣子。

龐大的巨龍，威風的獅子，哪怕沒有曾經的威勢，神也能從中窺得一二他們巅峰時的榮光。

他們飛上高空，只餘兩個在黃昏下輪廓清晰的黑影。

他們彼此追逐，競速，時而放慢速度等待另一個的并肩。

空間似乎波動了一下，時間快結束了。

似是心照不宣，萊昂一馬當先向着更高處展翅，他拼命地飛着，像是知道翅膀會被燃盡也要奔赴落日的鳥，巨龍也同樣在他身後追趕。

忽的，獅子收斂能他的翼，不再撲朔，筆直的向下墜落，像是隕落的流星。

但他的身後，有着另一顆流星，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向他奔赴。

他們在夕陽裏向着霞光墜落，墜入燃燒的海，希望像鳳凰一樣涅槃重生。

日落又升，黑夜有盡。

生命輪回，愛意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