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時光匆匆, 輔導寇植一個星期後，沒見顯著成效，但至少可以看到他還有點上進心，作業知道準時上交。
随之而來的是被迫參加的化學競賽。
上個月她已經把參賽的課題上交, 順利通過了市級初賽, 這個月參加省級決賽。
全國初賽為期兩天, 地點在省城，這意味着她和所有參賽的選手都需要在外面過一夜。
晦氣的是, 在這次的參賽選手裏面，混入了方卓延。
全校通過初賽的參賽者共有5名, 來自不同年級, 出發這天，學校包了一輛七人座商務車, 連司機和帶隊老師，正好七人。
三男兩女，薛棠芯本想和同行的女生并排坐一起, 誰知那女生率先坐在了方卓延的邊上，殷勤搭讪：“方卓延你好呀, 我是高一（4）班的徐雯婷, 沒想到我這次運氣這麽好，能和你一起進入決賽！”
高一的, 薛棠芯想起開學第一天周銘在食堂說過的話，這屆高一新生, 多數沖着方卓延報考的明德，而不是沖着明德的招牌。
這一個個的, 全都瞎了眼。
薛棠芯輕哂，在他們前排找了個靠窗的位置, 戴耳機聽音樂。
這車的內飾設計簡直逆天，兩排座位居然是面對面的，社恐見了都要跳車的程度。
薛棠芯尋思着這車空間不小，對面的人總若無其事地踢到她的腳，顯得自己腿有多長似的。
不和他一般見識，她蜷起腿。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對面的女生喋喋不休說了一個小時，全程沒有停過，直到下車仍在說，還在問方卓延要微信。
方卓延禮貌地拒絕了她，并說：“對不起，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那女生明顯一怔，不小心聽到的薛棠芯也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拒絕人的方式也這麽老土。
“沒關系，我們可以交換微信做個朋友嘛！”女生并不死心。
方卓延依舊溫和地笑着，夾着一絲困擾：“抱歉，我女朋友不喜歡我加別的女生，我不想讓她生氣。”
說得好像真有那麽一回事似的。
“那好吧，對不起，是我唐突了。”女生總算失落地放棄了。
這個女生被安排和薛棠芯住一個房間，晚上在浴室哭得很厲害，薛棠芯沒辦法專心複習，準備借用酒店會議室觀看往年競賽的視頻。
卻遇到了最不想見的人，方卓延。
他在會議室裏打電話，薛棠芯無心偷聽，但不小心聽到了通話內容，他說“乖，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這是真的在談戀愛了？
也不知道是誰說早戀違反校規的，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薛棠芯“嗤”了一聲，轉身欲走。
“你都聽到了吧？”不料方卓延叫住了她。
薛棠芯沒有回頭。
方卓延又說：“我希望這件事不會被其他人知道。”
“對不起，我對你的事完全沒興趣。”
“只要你不說，你和寇植的事我也不會說出去。”
這是哪門子盲目自信的要挾？
薛棠芯轉過身好笑地說：“你自己要談戀愛是你自己的事，扯我和寇植做什麽？”
方卓延整個人靠在會議桌前，拉長了雙腿，目中無人地笑了笑：“像寇植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要不是你們在談戀愛，你會好心輔導他功課？薛棠芯，沒想到你眼光這麽差。”
“方卓延，我真懷疑你腦子是不是真燒壞掉了，虧寇植在你生病的時候還擔心你，你居然這樣說他，我從沒見過比你更龌龊的人。”
“才說幾句就生氣了？還說你們沒在談戀愛，誰信啊。”
“你簡直不可理喻，懶得理你。”
也不知道哪個女生瞎了眼會看上方卓延這種人。
人渣中的人渣。
人生中遇到方卓延這樣的人是她薛棠芯最大的敗筆，她只想早日考上大學，搬出方家，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
但是這兩天，依然擡頭不見低頭見。
決賽的氛圍格外緊張，所有參賽者都處于備戰狀态。
本來薛棠芯只是來混個臉熟，沒想過拿獎，既然方卓延也想來分一杯羹，那就讓他這次連殘羹都喝不到一口。
這次決賽采取直播形式，聯機PK作答，電腦系統裏安裝了競賽專用題庫，并且裝有防作弊系統，每道題作答時間60秒，答對積一分，領先累積答對200題可進入下一輪，反之淘汰，共進行三輪，最後對總積分超過500分的選手進行排名。
競賽答題用時較久，對選手的耐力是一種考驗，一些心理素質較差的選手往往因為緊張提早下機，錯失機會。
*
“真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在網吧看化學競賽。”
丁子傑一大早就被寇植拉到網吧，本來還以為他植哥回頭是岸約他LOL，哪裏想到是來看化學競賽的直播，真是活久見！
“我還以為是那種一群書呆子坐在教室裏答題，沒想到還能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看電競比賽。”
寇植也沒想到現在的學術競賽都能聯機了，也不怕有人挂機作弊啊。
“植哥，快看！薛棠芯，薛棠芯诶！”
寇植給了他一記眼神刀，仿佛在說：我老婆你激動個什麽勁兒？
丁子傑背後一寒，立馬閉嘴。
寇植這才滿意，全神貫注盯着屏幕，比看打比賽還認真。
倒是丁子傑，看了十分鐘就開始昏昏欲睡，偷偷切換頁面準備打兩局。
無意間看到彈幕在刷：
【卧槽！這個女生好可愛啊！】
【這是哪個學校的？三分鐘內我要她全部信息！！】
【前面沒看介紹嗎？柳城明德的高二生（手動不謝。】
【謝謝前面黃字。】
【薛棠芯好厲害啊，已經領先116分了，才花了半個小時吧。】
【這真的是人類的速度嗎？關鍵居然一道錯題都沒有？？？】
【瑞思拜！！！】
【那個叫方卓延的也好厲害，這就是明德的真實實力嗎？】
【方卓延好帥啊！！！】
【明德沖啊！！！】
【薛棠芯是從盛達出來的，一直是年級第一，明德撿到寶了！】
【哇，全國重點高中盛達诶，好奇怎麽會轉學去明德。】
【前排沙發蹲一個八卦。】
【好像是家裏出了事吧。】
【前面彈幕不要問啦，尊重隐私，尊重比賽。】
……
不知道是不是有大佬引流，直播間的人氣峰值忽然提升，正好是鏡頭切到薛棠芯的畫面。
“美女就是美女，人氣好旺。”丁子傑忘了切畫面，看得目瞪口呆。
寇植盯着屏幕一言不發，看起來涵養極好。
丁子傑偷偷看他一眼，面色鐵青，忍不住想：這就吃上醋了？要真追到人家，以後還不得上房揭瓦。
“植哥，這些人也就隔着屏幕口嗨，哪像你，近水樓臺先得月。”丁子傑安撫他。
“你懂個屁！”
這醋勁還挺大，丁子傑識趣地閉嘴，哎，不跟沒經歷過風雨的男人一般見識。
薛棠芯最後贏得了第一輪競賽，順利進入第二輪，第二輪将在下午開始。
寇植為薛棠芯歡呼的同時，也心情複雜。
差太多了，他和小同桌的距離實在差了一個天一個地。
那些競賽題根本不是普通人類可以掌握的，她居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答對了，就像是挂了機。當然，他的同桌宇宙無敵厲害，她自己本身就是個外挂。
而他呢，連個屁都不是。
“植哥，下午還有競賽呢，咱倆還繼續翹課嗎？”丁子傑問。
“回去上課吧。”寇植下機結賬，餘額還有五千八。
丁子傑盯着他問：“植哥，你怎麽了？”
怎麽看完競賽，人都傻了？
“從這一刻開始，別再叫我來網吧了。”
“那你賬戶的餘額怎麽辦？”
“等會兒轉到你賬上。”
丁子傑真是求之不得，拍了拍寇植的肩膀：“好兄弟，等你有朝一日抱得美人歸，我請你和嫂子吃大餐！”
寇植拿手肘鑿了他胸口一下，“你哥我要開始認真了！”
“認真學習還是追嫂子？”丁子傑笑得賊眉鼠眼。
“用認真學習的态度認真追你未來嫂子。”
“喲喲喲，植哥不愧是你，認真起來真是帥呆了！”
*
第一輪競賽結束後，緊張的氛圍猶有餘溫，已經淘汰的選手垂頭喪氣，備戰下一輪的圍在一起複盤，只有薛棠芯落單了。
她在會場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二話不說追了過去。
是翁翎，她的媽媽也在會場，這次競賽的實況轉播本不是她負責，但她最近正好在省城出差，還是來到現場為薛棠芯加油打氣。
看到翁翎的那一剎那，薛棠芯的心境頓時開闊，而就在她奔向翁翎的那一瞬間，寇植給她打了一通語音電話。
她心情好，很快接起。
寇植：“小同桌，直播我看了，恭喜你進入下一輪啊！”
薛棠芯：“謝謝。”
一邊說，一邊朝翁翎的方向走去。
寇植接着說下文：“你答題的樣子實在太帥了，我現在對化學很感興趣！”
薛棠芯：“是嗎？”
翁翎正在向她揮手，像是心上開了一朵花，前方是照耀花朵綻放的陽光。
她已經聽不太清電話那頭在說什麽。
“小同桌，你教我化學吧。”
“好。”她心不在焉地應聲。
“小同桌，你教我物理吧。”
“好。”
“小同桌，你教我英語吧。”
“好。”
現在無論寇植提什麽要求，薛棠芯都說“好”。
“小同桌，如果這個學期期末我能前進20名，你許我一個願望吧！”
薛棠芯脫口而出“好”，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忙改口：“不好。”
誰知道他會許什麽奇怪的願望。
“不能反悔，你剛才已經答應了。”哪知寇植像個無賴，不允許她反悔。
“剛才我沒聽仔細。”其實是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不管，反正我當真了。”
“芯芯，要不要跟媽媽一起去吃飯？”薛棠芯正不知道該怎麽反駁的時候，翁翎已走到她面前。
薛棠芯直接挂斷了電話。
事後再跟寇植算賬，眼下和媽媽吃飯最要緊。
“卓延也來參加競賽了吧，叫上他一起吧。”翁翎沒有忘記方卓延。
薛棠芯心裏縱然不情願，看在翁翎的面上，還是叫上了方卓延。
畢竟在翁翎面前，她還是個好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