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08抱枕

Chapter 08 抱枕

周五的中午,因為是這一周的最後一天,所以學生們都放松了神經,期待着即将到來的周末,計劃着在周末怎麽放松一下。

跡部接到電話的時候,是在餐廳裏面。

因為跡部景吾的存在,網球社的正選們在餐廳有一個獨立的空間,這個時間,衆人剛剛吃完了飯,正在用着飯後甜點或者飯後水果。跡部手裏端着一杯橙汁,斜坐在沙發上翻着手裏原文的歌德詩集。

選擇這個時間打電話來,不知道是巧合,或者是說對方對他們的作息了如指掌。

跡部看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應該是第二種的概率比較大。

“真堂會長。”

“跡部會長,午安。”手機另一端傳來清淩淩的嗓音,帶着淡淡的笑意。聽着這樣的嗓音,仿佛就可以想象手機另一端那個少年神情,必定是閑适慵懶。

“午安。”如果說跡部景吾在這個世界上有敬佩的人,這個人必定是其中一個。荏弱的外表下那種從容優雅的玲珑手段,從來沒有驚濤駭浪,總是可以将事情消弭于無形之中。

強者,并不是表現于外在,而是在于心靈。正如同那句話:高貴不存在于血脈,而是存在于心中。

“不知今天有沒有榮幸,邀請跡部會長共進晚餐?”

手機那端的話邀請說的十分文雅,但是跡部知道對方可不是閑得無聊随便請人“共進晚餐”的人,應該有別的事情。

“十分榮幸。”

“非常感謝賞光,那麽下午放學後5:30,XXXXXX‘拉斐爾’。”

對方敲定了時間地點,挂斷的最後透漏了這次邀請的目的,“我們家的小孩承蒙冰帝照顧了。”

幸好跡部反應快,一愣之後反應過來“我們家的小孩”的指代,“涼日?”

“呵呵呵- 希望沒有給冰帝的諸位增添什麽麻煩?晚上的聚餐非常歡迎網球社的諸位。”

跡部放下手機,看到一溜望過來的好奇目光,自家的正選們渴盼地望着他。

跡部喝了一口橙汁,看看眼巴巴的正選,“風薔薇的邀請,下午5:30。”

下午的時候,跡部把自家的正選們一車拉上,到達目的地,下了車,就看到一輛黑色車身昭示着華貴的車子停在了他們身邊,銀發紫眸的少年從車子裏面下來,臉上帶着笑容招呼他們,“冰帝的諸位,歡迎。”

“真堂會長。”冰帝的衆人除了跡部和忍足,其他的幾只看到面前的少年都有些慌神,當然桦地少年除外。

面前這銀發紫眸的少年在某種概念上比他們的部長更讓他們敬畏。

“跡部會長,請- ”少年微微欠身,長長的銀發從背上滑落,落到胸前,帶着一種驚心的美态。

“真堂會長,請- ”跡部微微欠身還禮。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美神存在的話,除了真堂元音,沒有任何人能夠當如此殊榮。

除了兩位會長的交談,一向吵鬧的冰帝其他人都沒有了聲音,即使不是第一次見到,但是仍然會在每一次見到的時候,敬畏于少年這樣的美麗。

“元音少爺,您訂的位子在這邊,請- ”

餐廳裏面的侍者恭敬地引路。

“有勞了。”少年清淩的嗓音如同天外綸音。

侍者引領衆人到了包廂,恭敬地打開了門,鞠躬,“能為元音少爺效勞,是我的榮幸。”恭敬地退下去。

包廂裏面已經擺好了點心冷熱盤,好像是自助餐的模式,中間随意散落卻不顯淩亂的座位,沙發、高腳椅……一應俱有。

真堂把冰帝的衆人讓進來,讓他們随意,自己找了一組沙發坐下。

跡部看看身後有些拘束的隊員,發了一個類似解禁的命令,讓他們自己鬧去,在真堂身側的沙發上坐下來。

冰帝的小動物得到了解禁的命令,漸漸不再拘束,喧鬧起來,搶吃搶喝,只讓看護的鳳寶寶等擔心地直搖頭,忍足看看自家的隊友,自己取了杯紅酒,在兩大BOSS不遠處的沙發上落座。

聽兩大BOSS哈拉着外交辭令,不過看着架勢,顯然在等什麽人的模樣。對于這次的邀請,跡部言語簡潔地只說了“風薔薇的邀請”,其他什麽也沒有說。

不過,忍足啜着紅酒,觀察着那邊的兩個人,似乎一直跟在真堂會長身邊的籬元副會長不在……

包廂門被人從外面打開,聲音不是很大,所以那邊争食的動物們沒有注意,但是這邊“枕戈以待”的三個人一起把目光投了過去。

清冽幹淨的嗓音從門外傳來,“會長大人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在學校的時候交待我就好了,不必來這麽豪華的地方吧。籬元學長弄得這麽神秘是不是準備了什麽,要給我來個‘驚喜’?”

“進去吧,哪有你想得那麽多?”溫和醇厚的嗓音,讓聽者自然而然地産生一種信賴。

墨藍色校服的少年踏進包廂,看着一室的人聲鼎沸,呆呆地轉過頭,看着身後進來的少年,“籬元學長,這是怎麽回事?‘驚喜’?”

籬元牽着他,把他拉到真堂身邊,按坐在真堂身邊的沙發上,“這是元音的吩咐,你乖乖配合就是了。”

“會長大人?”央一有些僵硬地轉了轉脖子,看着身邊一向“詭計百出”的真堂會長。

銀發紫眸的美少年笑着揉了揉他的頭頂,“央一到了,人員都到齊了。剩下的沒有央一的事了,事情我會和跡部會長好好溝通。”淡淡的眼眸擡起來,看着身邊悠閑的忍足,“忍足君,我們家的央一暫且拜托你照顧一下。”對央一指了指那邊一群争食的動物們,“央一餓的話,自己去找些東西吃。”

央一愕然了半天,敢情他還就一跑龍套的角色,上來就沒事了?不過熟悉自家會長大人一貫的作風,扶了扶眼鏡,自己找食兒去了。

忍足被點了名,摸摸鼻子,招呼央一。

看到央一,冰帝的諸位完全沒有了當初的生疏,熱情地招呼央一加入他們的行列。

這邊鬧騰着,也不知道那邊的兩大BOSS交換了什麽意見,最終達成了什麽協議,結束的時候時間已經超過了10點。真堂和跡部一起站起身來,相互禮貌地點頭道別。

然後兩個人回過頭來,看到身邊一副“和樂融融”的景象。

冰帝的小動物有幾只已經睡着了,號稱睡神的“慈郎”自然不例外,向日、冥戶也各自靠着人睡得人事不知,然後日吉和鳳也有些磕着腦袋,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跡部揉着眉,看着沙發上的那兩個人,墨藍色制服的少年靠在忍足童鞋身上,似乎睡得很熟。

忍足童鞋眼神很澄澈很無辜。

“央一竟然睡着了,看來這幾天真的累到了。”銀發紫眸的少年走過來,看着央一的睡姿,看到央一手中抓着“人家”的衣角,整個人埋在後者懷裏,然後唇角勾起來一個笑容,有點高深莫測。

真堂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兩人,忍足感覺這樣的姿态對自己很不利,但是想不出什麽方法改變。

“忍足君,央一就拜托了。剛才和跡部會長商議好了,央一會在下周轉入冰帝,直到你們的學園祭結束,這樣的話,央一就不用每天跑來跑去。央一醒來的話,記得轉告他。”輕輕俯下身來,淡淡的薔薇花香彌漫在身遭的空氣中,紫眸中有一種令人炫目的光華在流轉。近在咫尺的容顏,真是一種難以抗拒的視覺沖擊。似乎是純粹的叮咛,又似乎是警告,“不過,不要做壞事啊——”說完潇灑地直起身,“靜,走了。”

看着兩人走出了包廂,忍足半天才從被宣告的信息中反應過來,低頭看着懷裏睡得正熟的人,再擡頭看到跡部揪起來的眉——

真是慌亂的一個晚上啊。

忍足躺在自己在東京租住的公寓的床上的時候這樣慨嘆,看着身側的“附屬物”,嘆息,他想他終于明白為什麽風薔薇的會長大人會輕易地把自家小孩交給他這個“外人”照顧了。

死不松手啊!

忍足看着自己被攥得有些不成型的衣服,再看身側睡得正熟的人。

這個算是他的又一項獨有特征嗎?

想起之前跡部很黑的臉,還有一個個惺忪着睡眼醒過來的小動物探究的目光……忍足忍不住再一次黑線。最後跡部大爺直接把他們丢到他公寓的樓下,然後駕車揚長而去。

算了。

看看身上皺皺的衣服,拉了毯子給兩人蓋上。

大不了明天再去買新衣服好了,睡覺睡覺,或許一覺醒來什麽都解決了。不過,央一的這個毛病可是很不好啊……這樣想着,忍足捂着嘴打了個哈欠,慢慢地陷入了沉眠。

眉對于男孩子來說,有些細,所以感覺有種清冽,就像少年清醒時候的嗓音;眼睫毛很長,直直的但是不卷也不翹,所以睜開的時候,并不能都讓眼睛顯得更大;皮膚不夠白,但是很細膩,不像有些人那樣粗糙,鼻梁周圍還有幾顆,一、二、三、……顆雀斑,顏色很淡的那種,離遠了看不出來,只有近距離才可以看到,奇異地沒有破壞掉相貌,反而很有些增添俏皮活潑的感覺;鼻梁不高不塌,平凡地實在沒有什麽特色,下面是淡色的唇瓣,然後是有些尖的小巴,整體看起來一張臉小小的,實在是平凡地挑不出任何長處。

雖然沒有什麽特色,但是整體卻不會讓人讨厭。

一大清早,早早醒來的忍足閑得無聊,但是苦于不能起身,只好開始研究身邊“罪魁禍首”的容貌,并且得出了一個結論:涼日央一的相貌平凡地沒有任何研究的價值。

“唔……哈……”

身邊的人蠕動着,無意識地在他身上蹭了幾下,然後松開了抓着他衣服的一只手,揉了揉還沒有張開的眼。

忍足好奇期待地看着少年接下來的反應。

長長的睫毛扇動着,緩緩張開,黑色的眼眸還不是很清醒,撐着身體從床上坐起來,捂着嘴打了一個哈欠,慢慢地好像有些清醒了……

擺脫了“桎梏”的忍足下床,看看身上已經□□地不成樣子的衣服,靠在床頭好奇看着那邊的少年下一步的舉動。

少年看看周遭的環境,然後瞪大了眼,轉頭看到靠在床頭噙着笑容的忍足,嘴張得老大,半晌沒有開口。

少年抓了抓頭發,似乎很是懊惱,然後表情鎮定地下床,鄭重地道歉,“忍足君,希望沒有給你帶來什麽麻煩?對于昨晚有什麽失禮的地方,請不要介意。”

看着少年做出這樣他意料之外的舉動,忍足微微挑高了眉。

嗯,這樣處變不驚就是風薔薇教導出來的學生嗎?很有趣~

“央一。”

“嗯?”少年擡起頭看他,眼睛微微眯着。

忍足把手裏的眼鏡遞給他,少年戴上後,眼睛正常睜開。看來是真的有些近視。[我說,忍足童鞋,你的研究還沒有結束嗎?]

“那邊是浴室。”忍足指着左側的門,看了看少年身上的衣服,轉身拉開衣櫃找了一身衣服出來,“這是我去年的衣服,央一不嫌棄的話……”

“多謝了。”少年把衣服接過去,畢恭畢敬地道謝。

看着少年抱着衣服走進浴室,忍足輕輕皺着眉,感覺到心情莫名地有些郁悶。而心情郁悶的來源大概可以歸結于少年莫名的恭敬态度,就好像突然之間在他們之間劃開了一道線,不可以逾越。

很不喜歡這樣生疏的感覺……目前似乎強烈地可以歸類為讨厭了。

關上浴室的門,央一後背靠在門上滑坐在地上,所謂的鎮定誰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氣才保持住。

忍、足、侑、士……

o-s-h-i-t-a-r-i y-u-s-h-i……

一個個音節從喉嚨間溢出來,心髒急速跳動着,似乎要破胸而出。

沒有人能夠明白,這個“名字”在他的生命中充當了什麽角色,有的時候似乎連他自己也迷茫,為什麽會是這個人,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一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