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部長
Chapter 11 部長
下午的時候，日吉直接把人領到了網球社，跡部按着眼角的淚痣給央一指了一個更衣箱，然後是一套網球社的運動服，跡部大爺擺明了告訴央一，以後你就和本大爺的部員一起混吧。
央一把運動服鎖進更衣箱，背着背包轉身要走，他來冰帝主要的任務可不是和網球社一起訓練的。
不過，被人一把拽住手，轉頭看到忍足一張有些欠扁的臉，央一無語地看着他，敵不語，我不動。
忍足笑嘻嘻地看着他，一張臉湊過來，“央一啊~”
央一全身抖了一下，後退了一步，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這個語調……嗯，很像小慎慣用的語氣，而通常小慎用這樣的語調叫人的時候，是沒有好事的。
忍足看着少年瞬間豎起了毛，很是戒備的模樣，有些挫敗。嗯，這樣的，一向對女人百試百靈的招式好像起到反效果了……
“什麽事？”看着忍足臉上有些陰晴不定的表情，央一淡淡地開口。
“訓練單。”既然迂回沒有效果，忍足也就直接詢問，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些不解的模樣，又加了一句，“你的訓練單，既然跡部把你的訓練交給我了，給我看看沒有錯吧，央一。”
少年看了他一眼，然後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腦袋，“在這裏。”邁步走掉，沒有理會一時沒有回過神兒來的的某人。
直到少年走出門，忍足才醒悟過來少年手指點腦袋的意思，敢情央一把所有的訓練計劃都記在腦袋裏面了。
涼日央一這個人，雖然大多時候溫和優雅，但是也是不乏銳利的。
早早地做完了訓練項目的忍足閑閑地在校園裏游蕩，見到央一的時候，央一正和冰帝策劃部的人在一起讨論着什麽，當然還有百合學院的源上小姑娘。
說起來，策劃部的正副部長對央一好像很尊敬的樣子，要知道冰帝的學生在外校的學生面前一直都是有些驕傲的，這是冰帝氛圍所影響的。忍足思考着這樣的問題，邁步向那邊走了過去。
走近了，看到墨藍色制服的少年冷靜着一張素顏，有條不紊地指揮着策劃部的衆人，沒有絲毫拘束，也不見半絲畏縮，仿佛他就應該在這樣的位置上，享受這樣的權力。
清冽幹淨的嗓音，吐出的每一句話都是果斷堅定，不容置疑，這一刻少年身上張揚着的光華有些耀眼。
忍足站在不遠的一棵樹下，看着那邊的少年，恍然不覺地笑着，莫名地被吸引住了目光。
涼、日、央、一……
粉白的花瓣被一陣風卷着飄過來，在他面前慢慢地落下來，伸出手指拈住，看着有些蔫了的邊緣，花瓣上細膩的紋理，忽然記起少年淡色的唇——笑了一下，把手中的花瓣丢出去。
涼日央一，從來都不是美人！
不過怎麽樣，這條刻在他腦子裏的設定都不會改變。（呵呵，不會改變嗎？咱有些懷疑呢，小狼殿，有的時候人不可以太鐵齒的……）
照例在車站送明子上了公車，兩個人走着回家，然後在岔路口分開。
第二天，忍足到達網球社的時候，看到央一已經換好了運動服，口裏嘟哝着什麽向着網球場走去。忍足換好衣服走到網球場的時候，沒有費力便找到了央一。
央一正沿着網球場場“慢”跑，忍足追過去，和他并肩，“嗨，央一，早。”
央一側頭看了他一眼，揚起了笑容，“嗯，早，忍足。”
忍足看着他跑步的速度，許久開口，“央一。”
“嗯。”
忍足扶了扶眼鏡，在心中謹慎地斟酌了許久，“嗯，這就是你的訓練？”
這樣的速度，在學習烏龜先生嗎？或者說這樣的速度比較“養生”？
似乎是看懂了他的表情，得到了少年一個翻過來的白眼，少年自顧自地“慢”跑，不再理會他。啊咧，啊咧，忍足摸摸鼻子，又不理人了。這少年看起來也是有脾氣的啊，不過少年翻白眼的動作，又讓他聯想起來少年蹭着抱枕昏昏欲睡的可愛模樣。擡起頭，看着漸漸熱起來的太陽，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慢慢地，網球場裏面的人多了起來，央一自顧自做着自己訓練單上的內容，簡直達到了“不為所動”的境界，讓忍足大為“嘆服”，不過“嘆服”導致的直接結果，是少年翻過來的白眼，最後連白眼都省了。
事後，忍足通過“坑蒙拐騙”，終于把央一的訓練單要了來。
上面的內容簡單地很，對于他來說，簡直、太簡單了。他看看央一“孱弱”的身體，不過對央一來說真的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啊。
這個早上，央一向冰帝網球社的所有人展示了自己的“體質”。
網球社的成員們愣了足足一刻，然後在他們部長大人迫人的威壓下醒過神兒來，看看部長不悅的神色，比往常更加賣力地投入了早訓練。
部活結束的時候，跡部會長撫慰意味地拍拍好友的肩膀，然後像往常一樣華麗高傲地走出去。
忍足嘴角有些抽搐，雖然央一的“體質”很差，但是跡部這個舉動——
看看網球場裏面，央一早已經做完了自己的“功課”不在了。
下午放學後，忍足沒有像往常一樣急着去社團，反正已經是國三了，自己在網球社接近退役的狀态，去不去網球社已經沒有什麽重要。這厮坐在座位上，玩着手裏的筆，想着央一少年的事情，面前的桌子上鋪着的是央一少年的訓練單，上面羅列了許多條提議，然後又被勾掉了。
或許是注意到了他的異常狀态，跡部竟然也沒有去網球社，走到他桌旁，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銳利的丹鳳眼滑落清淺的笑意。從來沒有見過像涼日央一這樣“孱弱”的體質，這樣的少年——
忍足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嗯，跡部，不去網球社可以嗎，畢竟你還是部長呢？”
“啊嗯，有日吉看着，本大爺不去有什麽關系？”華麗的大少爺挑了挑眉，神情盡顯嚣張。
“嗨嗨。”忍足笑應着，并不反駁他的話。如果不這樣的話，就不是他認識的跡部了。
“啊嗯？”
跡部看着樓下，突然挑了挑眉。
忍足走過去，“怎麽了？”透過三樓的窗戶向下面望去，視線可以覆蓋冰帝學院四分之一的面積。
“風薔薇的學生……？”跡部手指輕輕扣着窗棂，看着冰帝學生校服中顯眼的幾抹墨藍色。
“啊拉，啊拉，”忍足探了探頭，看着下面的人，“風薔薇的學生來冰帝幹什麽？”
跡部看着下面風薔薇的學生好像在詢問什麽，沒有回答他的話，轉身離開了窗前，略微收拾了一下桌子，邁步出了教室。
“啊- 跡部要去網球社嗎？”
“啊，學生會裏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本大爺過去看一下。”跡部說着回過頭來，按着眼角，“忍足，沒有事情的話，去網球社幫本大爺督促一下部員。”
“嗨~嗨~”忍足笑着答應。
部長？
“部長？！涼日是部長？！”
耳邊聽到向日驚訝的聲音，忍足扶着眼鏡看向那邊的少年，還有少年面前站了一排垂着頭仿佛小媳婦的“人”。少年雙臂抱胸，氣息有些淩厲，只是頭發和衣服上還殘留着剛才被“□□”的痕跡。面前的一排少年垂着頭，只敢偷偷地瞄上一眼，不敢擡起頭來直視。
部長？！
忍足取下眼鏡，揉揉鼻梁，腦子裏面還在消化這個信息。
央一=部長，這個公式，在他的腦子裏面一直都是沒有出現過，因為先入為主的概念，從來也沒有求證過。
其他人也有他一樣的想法吧，所以驚訝失态的不是他一個人。
“部長……”坂野喏喏地開口，一副受了無盡委屈的小媳婦模樣，“部長突然轉學到冰帝，我們以為部長不回風薔薇了，聽到這個消息大家自然會着急……”
“哼、哼……”央一哼了幾聲。
身邊的中田悄悄捅了捅他的腰眼，坂野立刻消了音。
部長的脾氣他們都清楚，平時确實很溫和，但是一旦發起火來也是很可怕的，部長現在正在氣頭上，所以他們絕對不能做“火上澆油”的事情。
央一看着面前站了一排的“下屬”，目光和嗓音一樣清冽，就是過于清冽了些，有些冷。
“嗯，誰告訴你們我在冰帝不回去了？”
站在他面前的一排少年你看我，我看你，然後把頭垂地更低。
央一看着他們的表情，眼眸更加眯起來一些，嗓音更加清冽，“沒有搞清楚具體情況是嗎？”
幾人用眼角瞄瞄部長的表情，啊咧，啊咧，好像更加陰沉了，果然不該、嗯、一上來就用這樣的見面禮的，雖然剛才很開心地蹭到了部長，但是這一次付出的代價估計，啊- 估計是要血本了……
沒有搞清楚具體情況……唔，或許天生熱血的鬼屋敷和單純一根筋的十月是真的沒有搞清楚具體情況，誤解了從慎SAMA處聽來的消息，但是其他人可沒有，剛才就是故意揩油來着。
不過，他們家部長的油水是這麽便宜揩到的嗎？
“莽撞、沖動、做事不經大腦……”
畢恭畢敬地聽着部長對他們的宣判，點頭哈腰稱是，讨好地主動接手原本冰帝策劃部成員的工作，因為熟悉部長的習慣，所以配合起來默契，期望這樣可以消減部長勃發的怒氣。
啊咧，啊咧，幸好對于他們，部長的怒氣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
聽到向日驚訝的呼聲，央一擡頭向這邊望過來，身上的淩厲收斂，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和網球社的衆人打招呼。
向日猶豫着蹦跳到他身邊，上下左右繞着他看了好幾遍，然後抓抓頭發，“涼日？”
“嗯。”
“你是部長？”紅發的桃子少年張着一雙疑惑的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央一。
央一笑了一下，然後對着網球社衆人的方向微微彎身，“容我自我介紹，風薔薇國中部學生會策劃部部長，涼日央一。”
旁邊的源上小姑娘一雙圓滾滾的眼眸望過來，手裏抱着大大的夾子，“啊，學長們不知道嗎？央一SAMA是風薔薇策劃部的部長吶。”
面對少女如此澄澈的眼神，忍足不自在地咳了幾下，擡起眼遠望，不過遠方實在沒有什麽可看的東西，依舊是他三年中見慣的綠樹樓層，只好把目光略微放低了一些，看到策劃部的人忙碌的身影。
當初怎麽就先入為主了呢？因為少年太過于“平凡”，所以自主地把他歸類到了普通人的行列裏面了嗎？進而忽視了少年身上普通人不具備的氣息……忽略了策劃部人員對于少年“不正常”的尊敬……
一失足成千古恨、吶！
忍足心中慨嘆着，收回了“遠眺”的目光，落在了少年身上，剛好看到少年轉過頭去，目光只來得及捕捉到少年上揚的唇角勾起的笑意。
沒有絲毫形象地坐在街頭的臺階上，忍足拿眼角餘光溜了一眼身邊的少年，似真半假地抱怨，“央一不夠朋友啊，竟然沒有說是風薔薇的部長。啊咧，啊咧，”有些哀怨，“原來央一沒有把我當成朋友嗎？”
少年捧着手裏的奶茶，背包丢在身邊的地上，微笑地看着東京燈火璀璨的夜景，似乎是沒有聽到他的埋怨。
“央一~~~~~~~~”
忍足有些不滿，啊咧，為什麽他總是被忽視呢？
央一把目光收回來，終于恩賜了他一些注意力，騰出一只手，像安撫一只寵物一樣摸了摸他的頭，“忍足沒有問，而且我以為你是知道的，畢竟跡部會長知道啊。”
對于央一的這個舉動，忍足嘴角有些抽搐。什麽時候他的地位降到寵物的級別了？
不過，少年的笑容真的讓人有一種看不厭的感覺，平凡的面目仿佛有一層薄薄的光輝，濃墨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來，唇角揚起……少年抱着手裏的奶茶喝了一口，蜷縮着雙腿，有些柔順乖巧。
忍足甩了甩頭，把視線從少年身上移開，擡頭看到蔚藍色的天幕，疏落的幾顆星子挂在上面，有些寂寥，習習的夜風拂來，有些涼，不過今天算是一個好天氣吶。
“央一，走吧，該回去了。”
“嗯。”
少年提着背包站起身。
兩個人并肩從臺階上一階階地走下來，影子長長地拖在身後。
“央一。”
“嗯。”
“哪天有時間，去一起看星星吧。”
“好啊。”少年清冽嗓音應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