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殘餘的童真
當傲雪從暈厥中醒來，已然是三天之後。
她用力的晃了晃頭，看着自己身上的服裝！猛然想起那天的場景，“不，不要，奶娘！”她一股腦飛快地從床上爬起來，飛快的向着大廳跑去。她要去見奶娘最後一面，希望可以見到她最後一面！希望老天不要這麽殘忍！
紫雪別苑的正堂，被夏雨和素兒等人簡單的布置成了簡易的靈堂，正中間一副木質的棺材，沒有上漆。白色的紙花，白色的挽聯……一切都是白色的，就連傲雪身上的衣服，也早被夏雨換成了白色的孝服！
到達大廳，還有約二十米的距離。傲雪的腳步慢了下來，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平日裏無比熟悉的道路，此刻卻顯得那麽的陌生，腳上像是綁上了千斤重，每移動一步，都用盡全力。走進靈堂，素兒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燒着紙。夏雨則在另一邊剪着紙花。由于傲雪那白癡九小姐的名頭，在南宮府可謂無人不知，紫雪別苑在南宮府中向來都是一個被無視的存在。因此，來吊唁的人并不多，也并不忙。
傲雪怔怔的看着那中央的棺木，沒有合上蓋子，白花花的一片，刺痛了傲雪的眼。“不，不會的，我不信，我不信，我死也不信！”傲雪一邊搖頭，往後退去，一邊歇斯底裏的吶喊。
突然，傲雪碰到了一塊石頭，砰的一聲，跌倒在地。
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動了靈堂中忙碌的夏雨，也驚動了百無聊奈的素兒。夏雨猛的擡首，見到的就是傲雪跌倒在地的狼狽畫面。她匆匆的跑出靈堂，将傲雪從地上扶起，圍在懷中。“小姐，你，節哀吧！”夏雨面帶關切的輕聲安慰，讓傲雪的頭埋在她的懷中。素兒卻在一旁癟了癟嘴，輕聲的呢喃，“不就是一個老女人嘛，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大不了的！真實的，要死也不死在外面，還要我幫她守靈，真是晦氣！”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基本上只有她自己能夠聽見，只是她卻忽視了傲雪的聽力。
自從重生以來，傲雪就發現自己的五官特別的敏感，不僅僅是聽力，還有視力，她能夠聽到別人聽不見的東西，也能夠看到別人視線範圍之外的景色。
傲雪聽到素兒小聲卻抱怨的話語一字不落的傳入傲雪的耳朵。原本埋首在夏雨懷中，不斷抽噎的小人兒，突然擡起頭來。“你說什麽？”傲雪目露寒光，雙手緊握成拳，“我說過讓你滾的！”話音剛落，傲雪從夏雨懷中掙出，纖細白皙的五指猛的伸直，朝着院中花壇處，調集丹田之中那原本不太豐渥的百花真氣，抽出茶花、風草等十餘種植物的精氣，百花齊放，霎時，之間她指尖處，一團豔麗的雲霧驟然成形，間或滴下一滴色彩同樣的液體，地上的木頭立即被腐蝕出了一個大洞。她臉色蒼白，但是卻無比的兇狠，“不要說我沒有給過你機會！”。剛說完，那團雲霧便朝着素兒飛去。
傲雪終究還是身高有限，那團雲霧打在素兒的腹部，并未擊中要害。只是，從此之後，她想要生育，已然不可能了。那團雲霧的毒性，雖不如柳媚兒所中的奇毒，但強在它腐蝕性高，因為風草的原因。所以，即使只是一小團，也足以腐蝕掉她的子宮。對于這個時代的女子，毀了她做母親的資格，也等于毀了她的人生！傲雪淡漠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抱着腹部打滾，臉色蒼白得可怕的素兒，“滾吧！以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一句話說完，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動，仿佛剛才下手的人，不是她！“你應該慶幸奶娘頭七未過，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滾！”
夏雨只是在一邊靜靜的看着，對素兒所遭受的一切置若罔聞。畢竟自從那件事情之後，這所謂的白癡九小姐，已經變得不再是從前的她了。她能夠做的，也只能是這樣靜靜的守候在她身邊，如果哪天她不需要了，她又該何去何從呢？她從來沒有想過。甚至，至今她都不明白，為什麽經過那件事情醒來之後，她獨獨對她“情有獨鐘”。
終究，傲雪還是體力不支，跌在夏雨的懷中。前幾天奶娘去世的刺激，加上強行調用百花真氣，讓她的精氣受到很大的損傷，看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調理了。
“小姐，我們一直沒有封棺，等着你看她最後一眼，你去看看吧！”夏雨的聲音很秀氣，也很清新。傲雪整個身體都附在夏雨身上。夏雨抱着她，站在棺木旁邊，傲雪見到了那張略老的容顏。除了她的眼睛緊緊的閉着，再也不會睜開了之外，她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安詳。她的身上是夏雨給換上的黑白壽衣，嘴角微微下垂，額頭上還有幾絲明顯的皺痕。
眼前浮現出以前傲雪的記憶，一幕一幕，像電影回放一般。那是的傲雪多不懂事啊，老是纏着奶娘要甜甜，要娃娃，要這要那，奶娘卻沒有一絲的抱怨，沒有一絲的不耐煩，只要是她的要求，她都會滿足，即使，即使是日夜不休的工作，她也會賺夠錢。
傲雪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霧色，眼淚不由自主的吧唧吧唧的往下掉。一顆，兩顆……每一滴都剛好滴在奶娘的胸口處，浸濕了壽衣。看到傲雪傷心至此，夏雨也只能默默的用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做着無聲的安慰，不管她變得如何，她，終究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封棺吧！”傲雪輕聲的呢喃，她終究見到了奶娘最後一面，即使奶娘已經不在了，即使奶娘從此消失在了她的生命之中，她永遠都會記得她，如同曾經的含煙。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她早該明白的事實，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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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娘的頭七，傲雪靜靜的守在靈堂寸步不離。聽說，死後的人，如果無法放下塵世間的事，會在頭七那天回來。所以傲雪一直等着，一直等着，她始終相信，奶娘一定會回來的。
頭七晚上，陰風陣陣。沒有月亮，沒有星星，院中的大樹在狂風的吹刮下，發出陣陣呼聲，令人毛骨悚然。
“小姐，你要不回房吧！我在這兒守着就行了！”夏雨看着傲雪，又看了看院中，心裏始終有着一股發毛的感覺。雖然她也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會比較有安全感，但是傲雪她，只是個七歲的孩子啊。
“不，我要等奶娘回來，她會回來的！一定會的！”傲雪無比的堅定，靜靜的跪坐在棺木旁邊，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雖然有着濃濃的黑眼圈，卻絲毫不減它的水靈。
夏雨搖了搖頭，“那如果您累了的話，就去椅子上靠會兒吧！”
傲雪看了夏雨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不過她心裏卻無比的堅定，過了今天，奶娘就會被送到南宮家祠的後山，每一個城市的南宮家祠都會在後山開辟一片專門的地方，安葬在家族中死去卻又無處可去的家仆。
傲雪夏雨二人，靜靜的呆着，間或往火盆中添加一沓紙錢，一串金錠。時間就在兩人默默相對中，飛快的流逝。
當東方的啓明星升上天空，傲雪的淚又一次泛上了星眸。“奶娘不要我了嗎？為什麽她沒有回來，為什麽不回來見我最後一面，是不是雪兒不乖，是不是雪兒不聽話，所以奶娘不要我的，她真的不要我了！”她一個人自言自語，語氣之中透露出無盡的失望和哀傷。如果是21世紀，一定不會有人相信這話會從“暗夜之子”口中說出來，就連傲雪自己也不相信。或許，在她心底的最深處，她依然還是當年還未進組織時得那個活潑快樂的風凝。
夏雨沒有再說什麽，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徒勞。畢竟人已逝去，剩下的，還得靠她自己走過去。天快亮了，再過兩個小時，主屋那邊該派人過來擡棺了。
……
望着四個身材高挑魁梧的漢子，擡走奶娘棺木的背影，她多想跟上去，多想送送奶娘，這最後一程。只是南宮劍不允許，理由，光明正大得可笑，“一個本家直系小姐，為一個仆人送葬，像什麽話！”只是這一句，傲雪多想吼回去，“本家直系小姐，我寧願不是！”。只是她不可以，不是不能，而是不可以！
在她的實力強大起來之前，她不能暴露過多的事情，包括她，不再是那個白癡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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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兒·心語
話說今天心兒要出去做馬克思的社會實踐呢，所以昨天晚上熬夜碼字來着，嘻嘻今天上傳得很早吧，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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