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晉江獨發
晉江獨發
目标射中,對手腿部拉了一個小口,血柱揚起,濺在地面上。餘桑剛想沖過去,見到那人按着被射中的腿從地上爬了起來。
餘桑擔心身後的景安,不敢直接沖過去。那人猶豫了片刻,還是快步離開。
身後,景安早已摘下耳機,凝睇着将槍收起的餘桑。餘桑手臂上被擦破了一點,溢了些血出來。
她舉起景安的胳膊,将他的五指扳開,正想和他擊掌,自己的手卻被景安扣住。他輕輕一拉,将餘桑帶入懷中。
“景安。”餘桑在他懷裏探出一個腦袋。她注意到景安的眼睛,那雙滿載着無所适從的眸子對着自己。
就在剛剛餘桑槍聲打響的那一刻,景安的腦海裏,霎時劃過了那日在碼頭,滾滾濃煙下,餘桑滿臉是血走出來的樣子。
但他不能以任何的理由讓餘桑不再幹下去,作為一名刑警。
“怎麽了?”餘桑摸摸景安的碎發。他額尖又一縷蕩在眼前,遮住了他一些表情。
頓了許久,景安才緩緩地開口,“我在擔心你。”
餘桑的手懸在半口,景安這人,向來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這句話,他心裏也不知道斟酌了多少次才說了出來。
“我不會有事的。”她乖巧地趴在景安的肩上,薄唇翕動。
景安點了點頭,攬着她腰的手更緊了一些。他只是擔心餘桑如六年前一樣,突然就這麽消失在他的眼前。
餘桑剝下按鍵上的口香糖,按動電梯。
“景安。”
“嗯?”
倏的,景安的領帶被她拽住。她努力往外鑽了鑽,吻在他的側臉。“蓋章。”
“我保證,我一定會活着。”
餘桑将景安演奏會發生事情的經過彙報給領導,她未多說什麽,只是請求上級能夠保護景安。
她一個人的力量,未免太過薄弱。
趙局保持着雙手抱茶的姿勢,聽着餘桑講完全部的事。“昨天襲擊我的人,應該是個女性。”
“女性?”趙局挑眉。
“她穿的鞋子,是古琦秋款限定。而且我看着她的體型,應該不足一米七。”
女人這該死的對時尚單品的嗅覺。餘桑也是當了景太太之後,閑極無聊才研究,準确的說,是用景安的那張小黑,去各大商場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一下。
趙局擰着眉,“這事我會和上級領導指示一下。”
“還有,我想重新選拔我們三組的人員。”餘桑漫不經心地開口。
“主要是案子快破了,咱們這”她說,“像徐正這些,應該去更加迫切需要人才的六組那裏去。”
趙局敲敲桌子,“我會看着辦。”
餘桑敬了個禮,出了門。門外,組員圍在一起,窺伺着餘桑的表情。餘桑還未開口,這幾個人便握拳鬧哄哄地開玩笑,“聽說有人欺負到姐夫的頭上了。”
“什麽姐夫,少套近乎。”餘桑拍開谄媚的小警察,繼續朝自己的辦公桌走。
“姐,餘姐。”小警察纏着餘桑,“你可千萬別把我調到六組去啊,六組那個組長,那個滅絕……”
她還未說完,便驚恐地發現身後立着一個穿着警服,冷冷看着自己的女人。
餘桑順着她眼神的方向看去,重案六組的組長,王羽,正捏着一份文件,肅着臉看自己。
她是餘桑警校的學姐,從入校開始就一直是年級上矚目的優等生。沒想到最後沒進京,而是出人意料的為了愛情留在了江裏。
“餘警官,借一步說話。”王羽亮了一下手裏的文件。
377藏毒案以林逸川的落馬結束後,六組接手了Z11毒品洩出案。但奇怪的是,王羽卻将第一手資料和餘桑分享。
“警局有內鬼,這件事想必餘警官也知道。”她靠着欄杆,兩指間夾着根煙。煙頭的火星亮了一下,她手一抖,煙灰順着風蕩在了空中。
“警局我只信你。”
“為什麽?”
“不為什麽。”她說。
餘桑扯了扯嘴角,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時間,“我下班了。”她戴上帽子。
“我知道這幾天你在調查誰。”她朝着餘桑背後喊了一聲。餘桑腳步滞住,她倒是忘了,指紋中心那厮大學暗戀過王羽。
“林逸川沒有被冤枉,377藏毒案,他确是主謀。”
“林家旗下的前幾年研發的一款暢銷的減肥藥,因被查出安非他命超标而停産。而安非他命,正好是Z11主要的成分。所以我們确信,當時主管研發的林逸川,手中有大量可以提純Z11的原料。”
餘桑轉身,看着學姐。
“餘警官。”她說,“你有沒有懷疑過,殺人案和毒品案,其實是兩個案子。”
殺人案和毒品案,是兩個案子?她怎麽會懷疑。死的人,老六、周立、會所裏運毒的被發現的林易、包括後來的襲擊者、甚至是朱勝光,他們都和Z11毒品案有關。
她将資料拍在餘桑的手上,“餘警官,想必整個局裏,沒有人比你更想解決這個案子了。”
“老六,不能白死。”
餘桑接過文件,翻開幾頁又合上。“王警。”她扭頭,将文件揮了揮,“謝謝。”
王羽嗤笑了一聲,關上天臺的鐵門離開。
餘桑拿着文件從局裏出來,順路去了一趟拘留所核實一下交接的情況。只是不巧,撞上了林東榆。
這次,林東榆是一個人來的。所裏的領導見着他也殷切,畢竟林家再怎麽着,瘦死的駱駝他也比馬大。
林東榆見到前臺簽字的餘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幾日不見,林東榆的臉色愈發的憔悴。
所裏的領導也不免感嘆兩句,“我聽說,林總一直不知道自己哥哥開發過什麽減肥藥。”他咋舌道:“畢竟這小林總啊,也是前幾天才被林家承認,從什麽敘利亞接了回來。”
餘桑收回了目光,敲了敲筆尖,“領導,這裏簽字對麽?”
領導又開始八卦,“不過餘警啊,你不是之前也在大馬士革麽?”
這小道消息就是一人知,人人知。
“不說了。”領導懂餘桑的意思,收了文件讓餘桑離開。“林逸川怎麽樣?”臨走,餘桑還不忘多問一句。
“我們所裏哪裏敢怠慢他。”
好吃好喝供着,還安排了單人間。林逸川也嚣張,不把所裏的人放在眼裏。
林東榆來看他時,他翹着二郎腿,不以為意地朝林東榆挑了挑眉。
林東榆肅着臉,坐下,支退所裏的人。
“爸讓你來救我了?”他一口濃濃的北京腔。
林東榆遞給他一個信封,用既不标準的漢語說:“哥,我會想辦法。”
“但是這是爸的意思。”
林逸川恢複了坐姿,腦門上開始顆顆滾落豆大的汗珠。他打開那個信封,信封裏,是一把槍。
餘桑一直在看着六組組長交給自己那份文件。文件裏,是餘桑一直想調查的關于徐正的資料。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頁一頁地翻着那疊不算厚的資料。徐正一年前調到江裏警局,時間點恰好是其父親死亡的時間。
他父親是自殺,原因,欠下巨額的高利貸。
餘桑翻到這頁,資料就結束了。她按了按太陽穴,擡眼,見壁爐便的二毛沖自己搖着尾巴。
景安坐在壁爐邊上的躺椅上翻着書,和二毛呆在一起。他穿着薄毛衣,半身被光籠罩,看起來溫暖極了。
餘桑将資料整理好,趿拉着拖鞋繞到椅後,勾着景安的脖子。踮腳,去看景安書上的內容。
景安看的是英文原著,密密麻麻的英文符號爬滿了書頁。餘桑在身後磕磕巴巴地念,“Since1990,the”
她家小景終于沒忍住,手指卡在這一頁。揚手,将背後勾着自己的某人拖到了面前。
“餘警官,你大學英語四級過了麽?”
餘桑雙手環臂放在膝蓋,揚着笑。“我考了425,擦線。也算是不枉我努力考了四次。”
景安未忍住,輕笑了一聲。他瞥見餘桑肩上的創可貼泛了紅,她忙了一天,連胳膊上傷口裂開都沒在意。
他撕開餘桑的創可貼,餘桑“嘶”了一聲,吐了吐舌。
景安拽着她的胳膊走到浴室,那涼水沖了沖,“你這樣不注意,是會留疤的。”
“留就留呗。”餘桑坐在洗手池邊沿,眉眼彎彎對着景安,“反正也嫁出去了。”
二毛還繞着景安的腿轉了一圈,停在餘桑的腳下。兩人一起對景安傻笑。景安心裏恍惚間有一種,誤入歧途的錯覺。
他将紅花油抹在餘桑紅腫的胳膊上,他的指肉很涼,和紅花油一起,在餘桑的皮膚上打着轉。一絲淡淡的涼意,透過她的皮膚,沁進她的血液。
景安替餘桑貼好創可貼,再擡頭,發現餘桑在垂眸看着自己。只對視了幾秒,他便未忍住,吻了上去。
他雙手撐在餘桑身體的兩側,低着頭,指腹摩挲着她被水濺濕的側臉。
餘桑嘴角蕩開一絲笑,跳下水池,仰着頭加深了這個吻。
“餘桑。”他迷離着眼,聲音帶着一點顫意。
她睜開眼,和他的臉不過咫尺的距離。“餘桑。”他又喚了一聲名字,小啄在餘桑的唇間。
“好了,”餘桑捂着他的唇,“景先生。”
他攬着餘桑的腰,眼裏全是笑意。
末了,他又輕啄了一下,“嗯,景太太。”
終于初八啦,熊孩子上學啦~你們開學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