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誰活該？
誰活該？
一直到下課的時候，段越都還在懷疑人生，他實在想不起來，他究竟是什麽時候又睡着了。
明明他一直在暗示自己要把眼睛睜到最大，要保持最好的精神，怎麽還會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該死的！
池秋究竟是怎麽保持這樣的日程安排還不會在課堂睡着的？
不、不，一定不是他的問題，一定不是他做不到。
自己可能真的不如池秋，這種想法剛冒出一個苗頭，段越就堅決的掐滅了。
只是因為他昨晚因為身體互換的突變沒能睡着，如果讓他晚上有個四五個小時的睡眠，他也會有足夠的精神去應對這些日程安排。
如果是這個原因，段越覺得自己就算面對池秋的嘲笑，也有理由怼回去。
他堅信只要他今天能早一點完成繪畫的任務，騰出足夠多的時間睡覺，明天他就可以精神抖擻的面對所有難題。
今天在課堂上睡了好幾節課，段越目前的精神狀态還行，不過肚子已經開始咕嚕咕嚕叫了。
他仔細看了一下時間表，接下來的安排是去學習烹饪下廚技術，做出來的食物就是他的晚餐。
可以，這沒問題。
雖然他從來沒有下過廚，但在段越看來，下廚并不是一件難事。
但段越忽略了一些細節。
一直到了酒店後，大廚師傅張口說了一串段越根本聽不懂的話，段越開始發現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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篩子裏只有洋蔥，段越捏住了鼻子，他特別受不了洋蔥味，洋蔥是他最讨厭的食物之一。
他捏着鼻子站在廚師旁邊，廚師又是一段叽裏咕嚕，瞧着有些生氣了。
“你到底在說什麽？”段越也怒了，他這還沒生氣，廚師還好意思跟他發脾氣？
廚師：“@#%*&@#！”
“我聽不懂！能不能說人話！”段越已經開始受不了要出去給池秋打電話了。
脾氣一上來，段越就又給忘了，這還是他自己安排的呢。
因為覺得池秋從現在才開始學八國外語起步已經很晚了，所以要從各種辦法鍛煉池秋，于是就想到了要找會講其他外語的廚師師傅來教池秋做菜，這樣可以讓池秋鍛煉聽力的同時，也會為了能夠聽懂廚師師傅講的是什麽話，而更加努力學習外語。
今天這個廚師說的其實是俄語，廚師是俄國人，因為喜歡這邊的文化，所以會說普通話，也聽得懂中文，但有段總的交代，在教學的時候要說母語，廚師師傅也是在非常認真的遵守着老板的要求。
經過兩個月的磨練，廚師發現他說的俄語，對方應該都能聽懂個七七八八，但今天對方竟然一直裝聽不懂，還跟他大吼大叫，特別沒有禮貌，廚師也生氣了。
段越直接不管對方的怒火，跑到外面給池秋打電話。
池秋思考了一個下午，要怎麽給段越懲罰。
她發現她處理公司事物并沒有什麽難度，但她并不想太認真，畢竟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和段越換回去，她可不想幫別人壯大公司。
基于這一點，池秋在看到一些解約申請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讓段越難受的辦法。
這個時候，接到了段越的電話。
算一下這個時間，段越應該也到酒店準備開始學廚藝了。
啧，段越還真是讓她瞧不起，一個大男人，能不能有點骨氣？這一天都沒過完，要給她打多少個電話？
虧他還是一個男主角呢，怎麽這麽點困難都克服不了？都忍受不了？
下午段越又睡了兩節課的事情，班主任也告知她了，同時還有聽寫單詞一個字都沒寫對的光榮事跡……
有了吉他課的例子，總覺得聽到段越其他方面表現很糟糕也不驚奇了。
池秋一邊在解約申請上蓋章，一邊接聽了段越的電話。
因為被段越瘋狂壓榨，一些藝人在合約到期了之後，死活都不肯再續約了。
而段越這邊卻死活都不肯放人，在想着有什麽辦法能讓藝人們被迫接受續約。段越不想解約，她就爽快的讓藝人解約，怎麽讓段越難受怎麽來。
“不知道我很忙嗎？”池秋接了電話第一時間就是責怪，這也是向段越學習的，以前段越怎麽對她的，現在她就怎麽對段越。
她一直都秉承着這個想法。
“說的好像你會處理公司的事務一樣！”段越那邊找了一個衛生間躲着打電話，畢竟情緒激動的時候可能會喊錯稱呼，一時不注意說出會讓別人起疑的話。
最重要的是他發現那個俄國人廚師也在找他，好像想把他揪回去，他可不想被抓回到那個充滿洋蔥味的廚房裏，光是聞着洋蔥的氣味他都要飙眼淚了。
他的體型跟對方體型差距太大，從體力來看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躲了。
“你根本就只是在用着我的錢去揮霍潇灑吧！你必須認真思考我說過的話，就你這樣，肯定會讓我的公司瀕臨破産。讓我公司破産，對你也沒有任何好處。”段越越來越有危機了，池秋一個學生，根本就不懂經營一個公司，他現在非常擔憂，等到他們身體換回去的時候，他的公司會破産。
他現在甚至擔心池秋會不會為了報複他把他的公司賣掉。
“你原本充實的生活都是在靠我這邊支撐，如果你讓我的公司虧損，你以為換回來之後你還能像以前那樣嗎？”
“我勸你現在馬上就停止那個可笑的日程安排，正确的選擇是，你可以去玩，我也可以給你一些錢讓你揮霍，但公司要交給我管理。”
“我根本就聽不懂那個廚師嘴裏到底是在說什麽鳥語，這樣根本就不可能學到怎麽做菜，而且廚房裏居然只有洋蔥一個食材。池秋，你是在耍我吧？”段越在勸說池秋的同時也在發洩自己心裏的不滿。
池秋在那邊聽的滿頭問號，“我發現你提醒了我很重要的一點。我确實應該要讓你的公司破産，甚至讓你負債，這樣哪天我們換回去之後，你就不會再有錢有勢逼我向你妥協了。”
“你敢！”
“我就是真的敢，你又能做什麽呢？”池秋笑了，“你可千萬別說什麽我在耍你這種話，這可是你自己出的主意，讓那些大廚都會說一門外語，要麽是意大利語，要麽是日語，這可都是你自己的安排。聽不懂？那你就努力學外語咯，這也是你的計劃嘛。”
“我呢，還是比較好心的，我的包裏有一個錄音筆，你可以錄音下來，然後用手機翻譯，不過你那個二手手機好像并沒有什麽翻譯功能。我也很佩服你，能找到一個這麽落後的手機，竟然還支持安裝支付寶APP。”池秋很大方地給段越一些自己的經驗，“不過你放心，你可以攢幾天的五塊錢，去網吧上網，就可以查一些資料。”
“珍貴的五塊錢，要好好利用啊，可不能再浪費在坐公交車上了呢。”
池秋已經把段越堵的無話可說了。
他滿腔的怒火堵在心裏，都不知道要怎麽用語言來發洩。
這說的就好像他完全是在自作自受。
如果不是池秋那麽斤斤計較，眦睚必報，他根本不會是現在這樣。
他當初怎麽會覺得池秋跟遲秋像，她除了一張臉和遲秋長得像，和遲秋根本沒有任何共同點了。
如果是遲秋，根本就不會像池秋這樣，換了身體之後，一直揪着他過去做的事情不放。
這麽一想，段越惡毒的想，活該池秋只是一個替身！
“我今天不會再接你的電話，但是你那邊的一舉一動我這邊都一清二楚。希望你能稍微聽話點，我會非常開心你的配合，如果你不配合，受罪也只有你自己而已。”池秋覺得自己說話也真是客氣了。
說完就直接挂斷了，跟段越多說一秒鐘，她都覺得惡心。
段越還有滿肚子的氣沒有撒出來，那邊竟然就這麽挂斷了電話，他不停撥電話過去，那邊都不再接聽了。
他氣的又想砸手機了。
他很想就在這裏待到烹饪課結束，但他也能想象，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池秋那個惡毒的女人會有別的招數讓他難受。
再三思量，段越認為自己現在還是先忍忍，等身體換回去，他看池秋到時候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剛從衛生間出去段越就被廚師逮住，他花了好一會的時間去猜廚師話裏的意思，廚師應該是讓他切洋蔥。
但是要切成什麽樣子，他不清楚，拿起一個洋蔥放到砧板上就已經讓他眼淚流了一臉了。
想到這洋蔥還會是他接下來的晚餐，他感覺胃部一陣痙攣。
聽不懂廚師的話，段越全程都是在抓瞎，切的洋蔥完全不對，廢了三四個，最後廚師示範了一遍，可能是讓他練刀工。
切了八個洋蔥後，廚師似乎終于滿意了，但看着小山一樣堆起來的洋蔥，段越的眼淚像壞了的水龍頭，完全止不住。
到了炒菜這一步，廚師就在一旁指導，段越還是總是會拿錯調料，甚至因為手一抖不小心往鍋裏加了致死量的鹽。
最後炒出來一大盤焦黑的洋蔥，這就是他的晚餐。
身材高大的廚師站在一旁盯着他，監督他吃下去，段越吃的每一口，眼淚都在流，吃到吐那就吐完了回來繼續吃，再吃到吐，終于在眼睛哭瞎之前把他自己做出來的黑暗料理吃完了。
段越的眼睛已經徹底腫成核桃了。
接下來還有美術課，段越只覺得眼前一片昏暗，黑暗的日子完全看不頭。
但段越心中有傲氣，也不肯認輸，認為這只是第一天，因為昨晚沒睡好覺，才會這樣。
只要美術課和僞音課他能完美應對，明天他就能輕松了。
于是一轉眼到了淩晨，連一個圓都畫不好的段越仍舊坐在畫架前。
還是昨天那個畫室，蚊子嗡嗡叫，飛來飛去，段越想不明白，為什麽畫個圓會那麽難。
在三點鐘之前，段越交上了一張畫畫的作業，作業是畫球體，但他的球體歪歪扭扭，排線排出了坑坑窪窪的效果。
今天段越再也無心去嫌棄那張簡陋的床鋪，幾步走過去，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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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和段越身體互換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暫時還沒有換回來的跡象。池秋很滿意。
基于昨天段越的表現以及發言，池秋不僅要同意一些藝人的解約，今天她還要做出一些更大膽的決定。
她仔細回憶，撥通了一個人的號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