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夏一鳴的臉燒的厲害，哪有女生送男生螢火蟲的？
大男人也不喜歡這玩意兒。
可是夏一鳴的嘴角卻怎麽壓都壓不住。
咳，太讓人受不了了，不害燥的丫頭。
夏一鳴若是有尾巴，現在能翹到天上去，也不知為什麽，心裏面像是被人給粗暴地灌入了鋪天蓋地的蜜糖。
裴顏向夏一鳴伸出手，只是要扶夏一鳴起來而已，但是現在腦子像是被蜜糖給糊傻了的夏一鳴，自诩大男人的夏一鳴，桀骜不馴的夏大少爺，此刻卻害羞的像是被告白了的大姑娘一樣，胳膊也擡的鄭重又羞怯，看那深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婚禮上交換戒指來着。
好似搭上了手，就許下了一生。
而就在夏一鳴這種鄭重中，一只手從旁插入，那只手蒼白修瘦，但卻并非女孩家的柔軟，而是骨節分明，一看便知是男生的。
夏一鳴擡起的胳膊尴尬地僵住了。
夏一鳴被糊住的腦子此時也終于回歸了幾分正常。
然後他便意識到自己現在坐在地上的姿态就已經多丢人，社死到要鑽到地底下去了，還有臉讓人拉起來呦？
夏一鳴噌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心裏面後悔的要死，剛才他怎麽就是蹲在地上，甚至坐在地上的呢？
夏一鳴強自鎮定道：“怎麽想起來送我這個？”
但其實都能想到的答案，他還要問出來，或許是他潛意識裏故意的，就是想聽到——
果然聽到：“浪漫，你會高興。”
裴顏又湊近了些，微歪了頭觀察他：“你有高興嗎？”
夏一鳴能聞到她衣服上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能看到她清澈眼底的倒影，她認真地看着他，眼中滿滿都是他，在期待着他的答案。
她喜歡他。
她為他親自去捉螢火蟲，那麽多的螢火蟲，她當時是懷着怎麽樣的心情一只又一只地逮到這些小家夥們的呢？
她真的很喜歡他，喜歡慘了他吧？
想想都能讓人臉紅到燙雞蛋。
夏一鳴整個人似是被架在了火架上被火燎。
太直白了。
步步緊逼。
讓人退無可退。
桀骜不馴的夏大少爺在這種步步緊逼之下，早成了要上花轎的大姑娘，他別開臉，但卻又快又急道：“高興。”
一旁的沐洛明明也站在瑩瑩光芒圍繞中，但卻又似站于一旁黃瓜架下的黑暗陰影中。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明明也知道少年少女時期的一切感情都脆弱不堪，他自诩比同齡人都要冷靜成熟許多，可是理智卻擋不住嫉妒在蠶食心髒。
想得到。
想取代。
沒關系，沒關系，眼前的這些都不算什麽……
夏一鳴以前也見過螢火蟲，不就是小蟲子嗎？女生才喜歡的玩意兒，他不喜歡。
而且以前的夏一鳴還很奇怪，女生不都很讨厭蟲子的嗎？可是對這叫螢火蟲的玩意兒卻又另眼相待了，奇奇怪怪。
但是此刻的夏一鳴卻早就将那些不屑嫌棄給忘了個光光，他怎麽看都看不夠，而且還不舍得走。
與夏一鳴相反，沐洛卻并不願意在這裏再多待，但是他也沒有說任何的話，此時他将自己的存在感降的很低。
即使嫉妒，即使想破壞，但卻将那些都壓了下來，依然保持着無害。
不過夏一鳴雖然不舍得離開，可他卻還沒忘記裴顏還沒吃晚飯來着，甚至他還記得他先前找到的那只甜瓜！
夏一鳴又俯身從瓜葉裏将看中的那顆甜瓜扒出摘下，抱着甜瓜，對裴顏道：“先回去吃飯。”
在走出後院之際，夏一鳴又将甜瓜塞在了沐洛手中，他自己轉身掏出手機，對着後院裏夜色下螢火蟲織就的星光拍了一張照。
裴顏回到屋裏繼續坐下吃面，而夏一鳴則拿着手機将那張照片看了又看。
其實送螢火蟲這種事情許多人都覺得還挺土挺俗的，而宋煜營造出的浪漫，則有很多是金錢堆出來的加成，許許多多空運來的鮮花，美麗的園林背景，還有女孩子漂亮的禮服，精致的妝容，再加上男主人公是宋家唯一繼承人，學校裏的完美白馬王子，他随便做點什麽，大約也是自帶着光環的，光靠腦補就添了許多浪漫。
但是那樣的浪漫對沐洛來說，卻其實又是一點都沒有放在眼裏，也毫無動容的，他也看到過被流傳的那些照片，當時他是怎麽樣的呢？
他看着照片中童話般的男女，只有嗤之以鼻和不屑一顧的嘲諷而已。對他們這些人來說，那些也只是随手吩咐出來的輕而易舉而已，所以為什麽又要動容，要陶醉呢？
無聊之極的把戲。
而剛才所見，沒有鮮花鋪滿，背景裏也只有幾朵嫩黃的黃瓜花，還有大片的西紅柿葉而已，也不開闊，幾步遠之處便是高高的牆壁，可是卻多麽讓人嫉妒啊。
沐洛的視線落在裴顏拿着筷子的手背上，女生白皙的手背添了紅痕，沐洛能推測出應是草葉的邊緣在女生的手背上劃過留下的，痕跡并不深，也未達到用藥的程度，或許睡一覺就會消失無痕。
可是在沐洛眼中，那幾絲紅痕卻極其刺目，刺目到他心髒都開始鈍鈍地難受，想移開目光，但是目光能移開，可是那幾絲紅痕卻怎麽也從腦中移除不出去。
沐洛都能想象出裴顏是怎麽獨自一人坐着公交，擠在人群中到了玉溪公園，又不知疲倦，只滿目專注地艱難将那些會飛的螢火蟲小心翼翼圍困，直到天色已暗，她也沒有察覺，腹中饑餓也感受不到，只為又成功捉到一只螢火蟲而心中喜悅，或許冷淡的女生在好不容易成功捕捉到螢火蟲時，臉上還會出現一點點笑容。
或許女生在只顧着擡頭看空中飛舞的螢火蟲時，還會因為不曾留意腳下，而被絆倒過，但是卻又很快起來，不曾将之放在心上，而是又重新只一心追逐着那些會飛的蟲子。
那樣的用心，那樣的真心，那樣的全心只為一人，為什麽不能是他的呢？
而為什麽有人可以那麽輕易得到呢？
裴顏确實有些餓了的，她吃着面，又擡眼去瞟夏一鳴，他說了高興，所以她搬來的浪漫成功了嗎？
可是抄作業的裴顏咬着筷子，卻又忽然想到宋煜他們在螢火蟲之後，貌似還要有燭光晚餐。
這樣想來，貌似她偷工減料的實在太多。
裴顏低頭看着碗裏的面，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要不要吃？”又沒有忘記沐洛，她又也看向沐洛：“你們要不要也吃些？”
夏一鳴：“我們早吃過了，你自己快吃吧。”
裴顏唔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麽，繼續低頭吃了起來，她聽着夏一鳴的聲音歡快，嗯，雖然她的浪漫偷工減料了許多，但是果然螢火蟲在人類裏的殺傷力很強，好像效果還行？
夏一鳴現在是高興的，裴顏眼裏閃光一絲狡黠，而且他好像已經将之前生氣的事都已經忘幹淨了。
第一次惹人生氣的裴顏，其實對他們的生氣挺無措的，不過看來，現在已經被她成功解決了，他們不生氣了！
不過好像又沒那麽準确，夏一鳴的确不生氣，而沐洛，裴顏不那麽确信。
裴顏并不喜歡看到他們生氣。
今天的沐洛格外沉默的樣子，是還在生氣嗎？
裴顏将面吃完，想了想，又拉開書包，她從書包裏又掏出來一個東西，當然不再是那閃閃發光的大玻璃瓶，很小，她的掌心就能包住。
那是一塊小石頭，白色的，雖然潔淨剔透，但也只能說句普通，不過它的形狀大致像一顆五角星，則又變得不普通了。
是裴顏今天無意中看到的，裴顏記得沐洛有收集這些，她都還有沐洛送她的小石頭呢。
本來裴顏将它撿起來，是想着第二天見到沐洛的時候再給他，但這不是今天就見到沐洛了嗎？最重要的是沐洛在對她生氣。
所以裴顏現在将這塊小石頭拿出來哄人，不要生氣了。
沐洛微微睜大了眼。
他悶痛的心在霎那間便湧上了明亮的色彩。
一晚上紮根的嫉妒都被這不敢置信的意外給擠向角落的位置。
他托着那塊小石頭，并不算的重量，一塊堅硬的石頭，但是他緩緩收攏了手指，慎之又慎，像是把某樣沉甸甸的珍寶給小心呵護着的樣子。
“我很喜歡。”他對裴顏這樣道，眼睛裏也終于蔓延了笑意。
裴顏的嘴角也微微向上彎起。
沐洛不生氣了，哄好了，好像也不是很難的樣子。
剛送了夏一鳴閃閃發光的螢火蟲，轉眼又送了沐洛五角星的小石頭，現在那兩個人都很高興的樣子。
好家夥，只能說裴顏這個仿生人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無師自通了人類端水大師的技能。
沐洛的心情好了許多，他攥着那塊小石頭，心想無論怎麽樣，他在裴顏心中也占據一份位置，即使只是友人而已，那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在一日一日走進她的生活了，她看到了一塊石頭都會記着給他帶回來。
沐洛瞥了一眼夏一鳴，那其中的宣戰意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夏一鳴他則還沉浸在裴顏送給他的那片人間星光中，他心中還在惦念着再去後面看一眼。
以前怎麽沒發現，其實那小蟲子還挺好看的呢，咳，不是小蟲子，是會照明的螢火蟲。
至于裴顏給夏一鳴的小石頭，夏一鳴只是那麽瞟了一眼，壓根就沒有觸動到他的警覺線——地上随手撿到的一塊小石頭，又哪裏能有一絲絲比得上裴顏特意跑那麽遠，親手一只只捉回來的螢火蟲呢？
而且他也知道沐洛會收集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而他則沒有那樣的愛好。
在沐洛離開的時候，夏一鳴騰地站起來開口道：“我送你。”
夏一鳴說的又快又急，不過他的心思就沒有跑到正确的地方上去過，他并不是說察覺到了有人想要摘他家的小白菜，急切要将人給趕走，而是他着急想趁機再去後院看看。
否則他又怎麽會想着要送沐洛呢？
那幾步路有啥好送的？
這家夥還扭扭捏捏地并不想被人知道他又想回後院再去看看，因此他在踏出客廳門的時候，對裴顏喊了一句：“時間不早了，你快上樓洗漱歇着吧。”
而他只意思意思和沐洛一起走到門口，沐洛剛一走出他們家，他就迫不及待轉身，腳步直直往後院而去，走到最後都已經三步并作兩步了。
夏一鳴一個人又在後院裏待了許久，總舍不得離開，就是很可惜，有些螢火蟲飛過他們家的牆飛到外面去了。
夜都已經深了，夏一鳴擔心被誰發現，這才悄摸摸地回去了，可是回了房中，卻毫無一絲睡意。
他又翻開了手機中的照片，看着看着，嘴角又不由自主地翹起，他的眼睛裏倒似真像留下了那些螢火蟲的柔光，驕傲的夏大少爺的眼神此時柔和的不可思議。
胸腔中一種沸騰的情緒怎麽也關不住，想要沖洩而出，想要讓別人也知道，但是夏一鳴的手指在那張照片上停了許久，終于還是克制了向別人炫耀分享的念頭。
倘若大家都知道的了話，若是以後裴顏看清再反悔就不是那麽容易了，會給她帶來許多麻煩。
而裴顏會反悔嗎？
在以後，她會不會發現這些只是年少時的一個錯誤？
夏大少爺在不該細心的地方卻偏偏又感情比誰都要細膩上許多。
當想到這裏的時候，他一直在沸騰高昂的情緒終于也漸漸回落了下來。
但他卻沒有察覺，他心中一直都在想着的是裴顏對他是不是真的男女之戀，想着的是以後裴顏會不會後悔，可他心中卻無一絲抵觸厭煩之意，而是不由自主生起的歡喜和忐忑而已。
可即使夏一鳴思量許多，用心良苦，可是裴顏卻沒有考慮到那麽多過。所以在第二日當谷枝枝問起她昨晚去哪裏了時，她毫無隐瞞地托盤而出。
裴顏還點頭道：“你教的，不，宋煜的浪漫可以學。”
谷枝枝：“……”
谷枝枝張着嘴巴，她一時都不知道從哪裏吐槽才好，良久她才恍惚道：“你喜歡夏一鳴？”
這回裴顏沒有吭聲了，她是在學着喜歡人。
可在谷枝枝看來就是裴顏很喜歡了，裴顏這麽一個性子淡的人，竟然能為夏一鳴做出這樣的事？
可什麽時候喜歡的呢？她竟然沒有看出來一點兒。
也不止谷枝枝如此，其他人也這樣，雖然裴顏和夏一鳴多有交集，但卻沒人覺得兩人之間有什麽。
要說為什麽，呃，大概是裴顏看着便是不會和早戀扯上邊兒的好學生吧。
除了當時一桌吃飯的那幾人，他們可都聽過當日裴顏對夏一鳴的霸氣宣言。
而歐陽煥在又聽到裴顏對夏一鳴的霸氣之舉時，更加笑的樂不可支，他甚至跑到夏一鳴眼皮子底下笑去了：“被女生給送螢火蟲的滋味怎麽樣？”
夏一鳴不覺得是嘲笑，也沒有生氣，但卻心有羞意，又不想表現出來，也不知要如何應對這種打趣，便做出一副沒有聽見歐陽煥說話的樣子，目不斜視。
歐陽煥笑着笑着，見夏一鳴如此反應，也便覺得沒趣，笑聲也便漸漸歇了下去。
其實又有什麽好笑的呢？
歐陽煥看了一眼遠處在聽同學說話的女生，心中有一點點感慨，這家夥傻人有傻福。
應該是讓人羨慕才對。
那點羨慕淡淡從心頭劃過，不過也只是旁人的故事而已，歐陽煥眼睛一轉，笑着瞟了一眼宋煜和楚荷萱。
“也不知她一個女生是怎麽捉到那些螢火蟲的？”
歐陽煥話是對夏一鳴說的，但眼神看的卻是宋煜和楚荷萱，果然看到兩人的臉色微變。
歐陽煥的小虎牙笑容裏藏着惡劣意味。
呀，就挺有意思。
歐陽煥對楚荷萱的喜歡怎麽說呢，雖然喜歡，但他這人本性惡劣，即使得他喜歡，也不一定能得到他的多少呵護，這是一個笑容陽光，但是骨子裏卻涼薄危險的人。
他的喜歡也淺薄到如同對玩具的喜歡。
楚荷萱或許潛意識裏也感覺到了這人外表下的本性，所以對他也并不深交。
這些有錢的人又有多少真心實意呢？
歐陽煥惡劣的話，将宋煜那一日送給楚荷萱的浪漫也襯托的淺薄極了。
其實裴顏只是抄個作業，而且還抄的偷工減料，卻哪想将原版給拉了下去。
這絕對是無心之舉，非她之意，她還想着繼續抄作業來着。
歐陽煥一句話将情敵給攪合的灰頭土臉，心情棒極了，至于楚荷萱也臉色難看，哎呀，那是他幫助小萱萱看清宋煜的真面目。
宋煜捏了捏眉心，深覺頭大，甚至不由自主喃喃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這話讓夏一鳴耳尖給聽到了，他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道：“你好大個臉。”
雖然夏一鳴的話不中聽，但也不得不說夏一鳴說的不無道理，總不能裴顏整這一出還能專門為打他臉吧？
他與裴顏無冤無仇的？裴顏看着也不是那麽無聊的人。
而且得怎樣的奇才才能想出這樣的打臉法啊？
可是偏這樣的無心之舉效果卻非常微妙，當時宋煜這個校園王子送給楚荷萱的浪漫沒少被人争相流傳，雖然宋煜無意這樣的花邊新聞，甚至是不喜的，但他更不喜現在這樣被人給襯成虛僞之人。
都是什麽事？
可是對罪魁禍首卻連生氣都不成，難道還能因為這事走到人跟前去跟人争讨個一二三來？
宋煜氣不氣，夏一鳴才沒那個心關心他，但是宋煜剛才的那句話卻讓他生氣了，裴顏給他捉螢火蟲，關他宋煜半毛錢關系？臉呢！
只有又掏出來手機裏的照片偷偷趴在桌子上看了好幾眼才氣消了的樣子。
沐洛在今日課間來找了裴顏，拿給裴顏一本厚厚的筆記本，他道：“從我爺爺那裏翻來的，都是一些歷史小故事筆記，寫的還算有趣，我想着你或許會有興趣。”
沐洛爺爺人家是一個從三歲便讀詩的文化人，以前還當過大學的老師，翻開紙張都已經泛黃的筆記，裏面字跡蒼勁好看。
裴顏即使對書法沒什麽研究，也能看出其中的美感。
沐老爺子不僅有文化，而且語言诙諧有趣，那一個個小故事從他的筆下流淌而出，不像是書本上那麽枯燥，而是變得生動了起來。
雖然筆記本已經年份久遠，但能看出被愛惜的很好，裴顏收好道：“謝謝。”
沐洛臉上的笑容便又深了，他對裴顏道：“嗯，你可以和我去家裏，一起翻老爺子的書房，老爺子對別人小氣，但若是你的話，他不會介意。”
沐洛對裴顏眨了眨眼，道：“他這幾天尋到了一本棋譜，現在自己先研究呢，等他找你的時候，夏爺爺不是想要我爺爺的那對古玩核桃嗎？”
好家夥，沐洛對他爺爺可真孝順，賣起他爺爺來都不帶一絲猶豫的。
裴顏聽出了沐洛的未竟之意，嘴角也出現一絲笑意。
夏一鳴在沐洛進來的時候，早就扭着脖子偷看了，他心中疑惑，能有什麽重要東西，還非得現在跑過來？
而且東西送到了他還不馬上走，也不知道笑着在和裴顏說什麽，最重要的是裴顏是不是笑了？！
夏一鳴一時出神，神色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也鄭重了下來。
其實沐洛也并沒有在裴顏他們班級待多久，課間休息時間并不長，只是說了幾句話他也就走了。
但是就出現那麽幾句話的時間，存在感卻非常強。
谷枝枝便眼神在沐洛和裴顏之間打了好幾個轉，嗯，自從得知裴顏喜歡夏一鳴之後，谷枝枝的心眼兒就活泛了許多，她同桌看着便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學霸，她之前都不會将那些談戀愛的俗世之事和同桌扯上邊兒。
但現在想想她同桌雖然多數時候都在學習，若不然學習成績怎會那麽好？但她也不是學習機器，所以喜歡個人，或者被人喜歡一點也不奇怪。
她的火眼金睛看着，眼前這位，就挺別有小心思啊，他看同桌那眼神，都能把人看柔化了。
在沐洛走後，谷枝枝便很有興趣地問起：“你和他們家很熟啊？還去過他們家？”
“嗯，離得很近。”
即使離得近，這種能那麽熟悉到可以進對方爺爺家書房的程度，也很不一般吧，谷枝枝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待她又知道沐洛經常放學後去找裴顏寫作業，她更加動了動眉。
沐家少爺不一般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