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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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瀾臉在紀琛臉上蹭了一下,輕笑道:“小琛,你呀。”
紀琛心提起來。
許瀾又道:“我明知他是你父親,又如何會傷他?”
紀琛心放下來,再也不忍了,開始嗷嗷叫,“疼疼疼,傷口疼!瀾哥,你快給我看看!”
紀琛從許瀾身上下來,倒在床裏側,指着疼的位置,“瀾哥,傷口是不是又裂開了?好疼好疼!”
許瀾氣笑了,還是從邊上拿出紗布剪刀替他重新包紮。
“嘶……嘶嘶……”
許瀾動作更輕了一些,沒好氣地道:“明知道有傷,你還亂動什麽!”
紀琛疼得眼淚都淌下來,“嘶……瀾哥,你老實說……嘶嘶……我沒有……嘶啊……有沒有傷到腎?”
“你皮厚,脂肪層都沒有劃破。”
紀琛:“……”
許瀾給紀琛所有的傷口都重新換了藥,見紀琛不說話以為他吓到了,就又道:“沒傷到腎,放心。”
紀琛哼道:“就算傷到腎,你也不會在意。”
許瀾嘴角微微上揚,“別想套我話。”
“你還騙父親說會有孩子。”
許瀾:“……不算騙。”
紀琛道:“那會兒你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就是想跟我分手!”
“還不是你懷疑我殺……”許瀾話頓了一下,聲音變小,“紀煙。”
“那你可以解釋。”紀琛抓住許瀾的手,“瀾哥,你解釋給我聽,我信你,你說什麽我都信,我知道瀾哥不會騙我的。”
許瀾對上紀琛的眼睛,無奈地道:“你重傷離開京城之時,我派了人暗中保護你,紀煙死得太倉促,我的人還沒來得及阻止,紀煙就死了。”
紀琛沉默許久。
許瀾輕聲道:“抱歉。”
紀琛起身摟住許瀾,心疼地道:“瀾哥,你與我說什麽抱歉?本就不是你的錯。”
許瀾将臉埋在紀琛的脖頸,悶聲道:“是我沒保護好你們。”
“本來就不是你該做的事情。”
許瀾輕嘆了一口氣,“我以為,你會怪我。”
“怎麽會?”紀琛緊張起來,松開許瀾,“瀾哥,你怎麽會這麽想?”
許瀾道:“那方才是誰要再娶的?”
紀琛拉住許瀾的手放在自己口口上,“瀾哥,我如果負你,你大可以廢了我。”
許瀾垂眸怔怔地看着,半晌後又擡頭看紀琛。
紀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許瀾松手,目光複雜:“你現在還受着傷,不宜……”
紀琛哦了一聲,自覺地鑽進被窩,悶聲悶氣地道:“又不能怪我!誰讓你親我脖子的!”
許瀾猶豫了一會兒,道:“要不我給你紮一針?”
紀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紮針?我都什麽還沒做!你就想廢了我?我可是獨苗苗!”
許瀾手疾眼快地捂住紀琛的嘴,“小點聲!房間隔音差!”
“唔唔……你太過分了!”
許瀾哄着:“沒想廢你,聽話。”
“那你得對我負責。”
許瀾:“……”
紀琛的目光在許瀾的手上來回打轉,一臉期待:“快些。”
許瀾将手背在身後,避開紀琛的目光:“放空大腦,什麽都別想,一會兒就自己下去了。”
紀琛失望,無力地癱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到臉。
許瀾道:“把手伸到被子外面。”
“不要。”
許瀾起身離開。
紀琛問:“你去哪?”
在紀琛的目光注視下,許瀾将房門拴住,用兩把椅子抵住,重新返回床邊。
紀琛開心地道:“瀾寶,你是不是要幫我?”
許瀾将外衣脫下,只着中衣躺在紀琛身側,任由紀琛摟着他亂蹭。
“想試試嗎?”
紀琛聽懂了,忙不疊地點頭,“想,特別想。”
許瀾拿酒精布遞給紀琛,過了一會兒又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來一個瓷罐給紀琛。
“注意些,別扯到你傷口,盡力而為,不行便算了。”許瀾擡臂遮住自己的臉,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紀琛聲音很小,鼻音裏是黏糊糊的依賴,“瀾哥,你搭把手,我胳膊疼……嗯,還有瓷罐,你也幫我拿着……你再……”
然而還沒開始,紀琛腹部的傷口就被許瀾胳膊無意碰到,疼得他整個人都縮成一團。
許瀾:“……”
許瀾把身上擦幹淨,将衣服拉好,就直接下床拿藥。
紀琛捂着傷口,那股鑽心的刺痛好一會兒才下去,現在是說話都疼。
許瀾道:“躺好,我看看。”
紀琛試探性的想躺平,很快就又疼的縮回去,“疼……”
許瀾雖然清楚疼痛是在所難免,可仍舊很心疼,他輕輕環着紀琛,“小琛,是我不好。”
紀琛:“好像更疼了。”
許瀾:“……”
*
時間一晃,紀琛就在這個農家院呆了近兩個月的時間。
旁的暫且不提,紀琛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腹部最嚴重的那個傷口前段時間也開始結痂。
可能是夥食太好,兩個月不怎麽動彈的紀琛倒也養出來一些膘,身上是不怎麽顯的,可若是仔細看,他的腹肌已經岌岌可危,最明顯的是臉,直接圓了一圈,原本棱角分明的臉,現在可好了,圓潤有弧度。
紀琛格外不滿意,每次照鏡子總要捏捏自己的臉,生怕許瀾會因此而嫌棄他。
這兩天紀琛開始節食、運動,去外面轉,往往這個時候,許憐總會跟在他身後。
“你哥他什麽時候回來?”紀琛這一天不知道第幾次問,“都一個月了。”
一路走走停停,許憐時不時就要蹲在路邊,左手攥了一把花,右手還在摘,開心地道:“哎呀,你急什麽?快啦快啦。”
紀琛又問:“那他去幹嘛了,這你總能告訴我吧!”
許憐:“你是他夫君,你都不知道,我哪兒知道?”
紀琛不抱希望地問:“那我父親去哪了?”
許憐站起來,聞着花香,開心地跑到下一處繼續采:“他是你父親,又不是我父親,我哪知道?”
紀琛郁悶了,許憐的嘴壓根就撬不開,軟硬都不吃。
沒一會兒,許憐跑過來,将手裏的花塞紀琛懷裏,扭頭就走,萬分開心地道:“哥夫,幫我拿一下。”
紀琛嫌棄壞了,野花單開才好看,被許憐這麽亂七八糟的混成一團,簡直俗不可耐,糟糕透頂。
紀琛道:“一會兒就中午了,我想回紀家。”
許憐采花的動作停下,轉頭看向紀琛:“不行呀,我哥說你只能待在這裏!”
紀琛道:“紀煙的死因還尚未查清楚,家裏人互相猜忌,我不放心。”
“潇潇不是回去了嗎?”
紀琛不動聲色地問:“她能行嗎?”
“唔…”許憐認真思考,十分中肯地道,“雖然不太靠譜,但她喝酒特別行。”
紀琛:“……”
雞同鴨講,他說的是鎮場子好嘛!
紀琛道:“那你與我一道回去就是,這樣你哥肯定不會說你,屆時他若是問起,你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
“好呀好呀!”許憐一把扔掉手裏的野花,“那我們快些走!我都好久沒見潇潇了。”
“就這樣走?”紀琛驚訝,“要不去與那兩人知會一聲,免得你哥他們回來擔心。”
農家院離這裏并不是多遠,一來回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可離臨安街卻是極遠的,這裏荒蕪,走了許久也見不到人影。
紀琛他們整整走了半日,在天黑之際才堪堪到達臨安街。
許憐毫無形象地癱倒在馬車裏面,紀琛為了避嫌坐在馬車外面,他也比許憐沒好到哪裏,腿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走了一下午,有些吃不消,現在僅僅是坐着,腿就不自覺地發抖。
“紀家少班主,我說你們的戲園關了有一段時間了吧,什麽開呀?我們可都惦記着呢!”
紀琛笑着道:“過兩日吧。”
“查煙煙的事兒?”
紀琛嗯了一聲:“煙煙去得太突然了,大家一時間都接受不了。”
“一個月前,不是有五六十個人去縣衙裏鬧嗎?讓官府查煙煙死亡的真相嗎?怎麽?到現在還沒結果?”
紀琛看向車夫,有些錯愕,“你是說官府插手了?”
“你不知道?”車夫疑惑地看向紀琛,“這麽大的事兒,聽說都驚動六品官員了!”
紀琛道:“這些日子我沒在家。”
“哦!難怪!”車夫放下心,又道:“聽說要開棺驗屍,少班主你說這怎麽驗?都過去這麽長時間,屍體八成都該腐了。”
紀琛也不清楚這什麽情況,好端端的怎麽會有人報官?
紀煙出事的時候,怎麽就不見有人報官,現在卻想起來了?
是有人壓着不讓報官?還是說之前沒人想起來?亦或者這是他人的陰謀?
一切都不好說,可根據之前的判斷來看,如果是陰謀,十有八九是沖着許瀾來的。
大年初一抓到的人,說許瀾接近他不懷好意,初二去拜訪鄰居,看到許瀾的銀針,這一次直接驚動上面的人,可能是奔着許瀾的命來的。
想來是許瀾的仇家吧。
那一個月前許瀾與父親從農家院離開,是不是就因為這件事?
馬車在紀家班門口停下。
紀琛下車,敲了敲車廂,“到了,下車。”
許憐掀開簾子,就直接跳下車,卻在落地的時候腳上一軟,就在快栽到地上的時候,胳膊被人攥住,才險險的逃過一劫。
“謝謝哥夫。”許憐借力站起來,還未來得及說松手,紀琛就已經先将手撤了,客氣而疏離。
紀琛借着天空殘存的光線,率先進家,對許憐道:“快跟上。”
許憐跟在後面,剛到門口,就聽到一陣狗吠由遠及近。
“小曲,”紀琛剛蹲下身體,想抱小曲,就看到小曲越過他,沖着許憐跑去,邊跑邊吠。
紀琛:“……”
不一會兒,後院裏跑出來一個人,紀琛定睛一看,是紀雲。
“紀琛師兄。”紀雲大喜,朝着紀琛撲來。
紀琛張開雙臂,果然人比畜生更重情,看吧,紀雲跟他多親。
紀雲抱了一下紀琛,在紀琛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往紀琛身後跑去。
“小曲,你不能咬美女姐姐!”紀雲跑過去捏住小曲的嘴,看着許憐傻笑,“美女姐姐,我是紀雲。”
紀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