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半夏小說獨發
巡撫明顯心有顧慮，沉默許久，道：“那就先說說紀煙的事。”
紀琛察覺到他們是想避開自己說悄悄話，有些惱火，一個個都把他蒙在鼓裏，紀國誠不跟他說，許瀾含糊其詞，如今連一個外人都知道內幕，還瞞着他，紀琛将杯子裏水一飲而盡，涼意并沒有緩解多少，又像是火上澆油，在他看到許瀾跟巡撫視線交流時，更氣了。
紀琛氣血上湧，所有的動作都不過腦子，大步走到許瀾面前，在許瀾錯愕之際，将許瀾拉起來，自己則坐在許瀾的位置上，這還不夠，他又把許瀾抱在自己腿上。
許瀾大腦宕機，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着紀琛。
巡撫猛的站起來，驚了，指着紀琛哆嗦得說不出話：“你，你們……光天化日之下……你們……”
巡撫臉色漲紅，整個人都在發抖，似是下一秒就會氣暈過去。
許瀾回神，想要起身卻被紀琛死死按着，臉色奇差，“松手！別胡鬧！”
紀琛被許瀾吓到，心慌之下反而摟得更緊了一些，“不松。”
許瀾看了他許久，胸脯快速起伏，最後無奈地看着巡撫，道：“李大人，麻煩你先回避一下。”
巡撫哪裏還敢待下去？快速走到屏風後，腳步踉跄，差點就摔倒。
等巡撫消失在屏風後，許瀾轉身捏住紀琛的臉，“瞧你把人家李大人吓得，好了，乖啊。”
紀琛慢慢的松開手，知道自己方才動作太過于孟浪，垂着頭不敢看許瀾。
許瀾起身，揉揉紀琛的頭：“不是怪你，但下次要注意場合，嗯？”
紀琛胡亂地點點頭，起身道：“那你們談就是，我，我出去……”
許瀾嘆了口氣，拽住他的手，解釋：“我是你夫郎，可你方才的行為在旁人看來就是輕賤于我，我了解你，自然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所以，別亂想，嗯？”
“我，我讓你丢……”
許瀾起身湊在紀琛耳邊，壓低聲音安慰道：“京城裏的公子哥都這麽玩，又不是什麽大事，更何況咱們已經成婚了，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真的？”
許瀾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嗯了一聲，“老老實實坐着。”
饒是紀琛臉皮再厚，此時也有些坐不住，可又不放心許瀾跟巡撫單獨待在一起，只能硬着頭皮坐在位置上。
許瀾喊了一聲李大人，巡撫就從屏風後出來，臉色忽青忽白，目光時不時地看向紀琛，欲言又止。
剛才發生的事情似是對許瀾沒有一點影響，許瀾道：“李大人，那我們就先從紀煙的事情說起。”
巡撫收回目光，道：“紀雲房間搜出來有毒的果核已經查明，雖說也能致啞，卻不是紀琛公子所中的那種毒，想來幕後之人一開始是存心想要毀了紀煙的嗓子，計劃失敗才開始行兇殺人，根據這條線索往下查，我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紀琛忍不住問：“什麽？”
“紀窈曾多次在外造謠紀煙，在紀煙出事前一個月，紀窈還收下一個男人的兩百兩定金，并且保證讓他得到紀煙，昨日晚上已經将那人捉拿歸案，現下關押在大牢。”
“昨晚？怎麽會那麽巧？”紀琛忍不住猜測，“是不是有人故意針對紀家班，想讓我們起內讧？”
巡撫搖搖頭，喝了一口茶，道：“紀窈昨日從紀家班離開後，就直接去了那人府上。”
紀琛目光驚疑不定：“你們一直盯着她？”
巡撫看向許瀾，紀琛目光也跟着看向許瀾，後知後覺地問：“你也知道這件事？”
許瀾道：“一開始不知道，看到你呵斥紀窈的時候，我就猜到了，是父親的計劃。”
紀琛突然就感覺後背發涼，涼飕飕的，一臉驚恐地道：“你們，你，父親，你們怎麽知道我會做什麽？”
許瀾将水杯推到紀琛跟前，轉身對巡撫道：“李大人，繼續說。”
倒也不是他們未蔔先知，而是紀琛心裏已經有所偏頗，無論那日是誰激怒紀窈，紀羽也好，紀雲也罷，或者是旁人，只要紀琛站隊，就必然會刺激到紀窈。
而此時紀琛怕是還沒意識到這點。
“紀窈的确存心想毀了紀煙，可人卻不是她殺的。”
“此話怎講？”
“她把人诓騙出去，男人還未來得及行兇，紀煙就跳河了。”
紀琛噌地站起來，“怎麽可能！”
許瀾問：“紀窈現在在何處？”
巡撫道：“仍在監視，需要把她帶過來？”
許瀾道：“再等等。”
巡撫的目光又忍不住看向紀琛，道：“紀小公子，那人在大牢，你不去看看？”
按理說，死者是紀琛的師妹，紀琛查了那麽久，如今終于有結果，理應很激動地去找兇手，恨不得将兇手大卸八塊。
巡撫等了一會兒，見紀琛遲遲沒有起身離開的打算，一時間也摸不準紀琛在想什麽。
許瀾開口打破沉默：“過兩日安世子會過來，屆時就勞煩李大人費心了。”
巡撫欲言又止，“京城那邊……”
“最遲明年，我與夫君會有一個孩子。”
許瀾頓了一下，沒看紀琛，可想也猜出來紀琛定然驚訝無比，“這也是父親的意思。”
突然許瀾放在桌子上的手被人碰了一下，許瀾微微側目，就看到紀琛擰着眉在看他。
巡撫嘆了一口氣，道：“如此也罷。”
許瀾又道：“待案件了結，李大人便先行回京，在這裏逗留越久越會引人懷疑。”
巡撫點頭，春闱将近，他的确不适合再留下去，道：“那下官過幾日便啓程與安世子一道回京，京城有消息定會一一相告。”
許瀾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紀琛突兀的道：“如果我們的孩子是一個哥兒，或者女孩……”
巡撫也看向許瀾。
紀琛格外不贊同，“你們到底在密謀什麽事？值得你用命去拼？”
許瀾愣了愣，沒想好該怎麽回答紀琛這個無比刁鑽的問題，起身道：“李大人，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先行離開。”
巡撫道：“下官已經安排人備好馬車，兩位，請。”
許瀾嗯了一聲，看向紀琛：“走吧。”
紀琛想不通，想了一路，到了茶樓後仍舊沒想明白。
把許瀾抱上樓，紀琛忍不住道：
“瀾寶，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要是生的是哥兒或者女孩怎麽辦？難不成要一直生？”
許瀾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
“瀾寶，我不要。”紀琛将許瀾放在軟榻上，臉埋在許瀾腿上，悶悶地道，“我們只生一個好不好？”
許瀾道：“那你再娶一個。”
紀琛僵住，許久後才擡起頭，看着許瀾，苦澀地問：“瀾寶，你讓我娶旁人？與旁人生孩子？”
“嗯。”
紀琛起身，後退兩步，陌生地看着許瀾，不可置信：“許瀾！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見許瀾不語，紀琛覺得荒謬極了，聲音裏不自覺地帶着刺，“你想生，我成全你就是，難産死了也是你……”紀琛嘴唇繃得死死的，最後幾個字從齒縫蹦出來，“許瀾！我最讨厭你這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
許瀾靠在軟榻椅背上，合上眼睛，疲憊地揉揉眉心，道：“剛才一路奔波出了不少汗，你去洗個澡，一會兒咱們出去吃晚飯。”
那種被徹底無視的感覺，讓紀琛心裏的怒火越燒越旺，他上前兩步，揪住許瀾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道：“許！瀾！”
許瀾順勢摟住紀琛的脖頸，親昵的蹭蹭，“小琛，不生氣了，方才是我說錯話。”
紀琛看着懷裏軟乎乎的一團人，所有的氣都消了，剩下的只有委屈，“瀾寶，你怎麽可以讓我娶別人？”
“瀾寶，我都分不清了，我也不知道你這一世究竟想要什麽，我一直以為你也想要與我安穩度日。”
許瀾道：“我只想要你。”
“騙人。”
許瀾解釋道：“我剛才那樣說，只是想探探你的口風，僅此而已。”
“那你就是懷疑我，不信任我。”
天色漸暗，窗戶開着，涼風刮進來卷起窗紗，許瀾拍拍紀琛的背，道：“小琛，你涉世未深，我總是擔心你被誰诓騙了去，便如之前，許憐抱着你睡，那般親密，說明你并不抗拒女人的接近。”
紀琛想起是農家院那次，只覺得無比冤枉，“瀾寶，我沒有。”
“嗯？”
紀琛連忙解釋：
“是許憐非要纏着我玩猜大小的游戲，我念着她是你妹妹，才同意的，後來她就睡得跟豬一樣，我發誓，你回來之前我跟她絕對沒有肌膚接觸，就是你開門的時候，可能刺激到她了，她無意識把腿搭在我身上。真的，我發誓，你不信也可以問許憐。”
許瀾驚訝了，“你對她……”
紀琛郁悶地道：“如果她不是你妹，房間我都不會讓她進。”
“為什麽？”
“你每次一吃醋就對我擺冷臉，我見不得你這樣。”紀琛在許瀾脖頸處蹭蹭。
許瀾失笑：“好好好，是我冤枉你了。”
“你日後再說出讓我娶旁人的話來，我就打你屁股。”說着當真在許瀾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這次是警告，下次肯定比這次重。”
許瀾面上挂不住，瞪了紀琛一眼，只是沒什麽殺傷力，反而像是炸毛的小貓，惹得紀琛心猿意馬。
紀琛壯着膽子，按住許瀾後腦勺，重重地在許瀾唇上親了一下，又很快松開。
“瀾寶，那我去洗澡了。”紀琛麻溜地鑽進衛生間。
關門前，他又探出頭，冒着挨打的危險，問了一句：“要不要一起？”
許瀾瞪他。
紀琛飛快地将門反鎖，衛生間裏傳出紀琛的小聲嘟囔的聲音：“又生氣，怎麽總是生氣，不讓親不讓抱，也不讓看……”
許瀾：“……洗好了就快些出來，一會兒酒樓都該關門了。”
稀拉的水聲中，紀琛的聲音傳出來，“那為什麽不能吃完飯再洗澡？”
“一會兒要去個特殊的地方。”
“哪裏？”
“香閣。”
紀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