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收到了池久聽的一個白眼,傅潮暄笑笑,把還擱在池久聽額頭上的掌心往上移,順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池久聽拍開他的手:“爪子拿開,要揉揉狗頭去,喏,就在這兒。”
說着,池久聽又帶着一萬五的爪子朝上揮了下。
一萬五烏溜溜的大眼睛看了池久聽一眼,然後整只狗都很沒精氣神的趴到了地上。
傅潮暄瞅了它一眼,問池久聽:“它精神狀況真沒問題?我還沒見過這麽懶的狗。”
“沒問題,今天醫生來看過了,說它就是不想搭理人類而已。至于醫生怎麽診斷出來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池久聽戳了下一萬五的耳朵,笑眯眯說,“醫生建議要讓它感受一下人間真愛和溫暖。”
人間溫暖?
傅潮暄想了想說:“我還是比較相信鲶魚效應。”
池久聽擡起頭:“什麽意思?”
“在我的印象中,邊牧這種犬類有牧羊的基因。傅家沒有羊群,但養了十來匹馬,不如把它放到馬廄裏待幾天吧,一條鲶魚能活泛一船沙丁魚,十來匹馬應該能讓這一只邊牧活起來,說不定它還能幫忙牧個馬。”傅潮暄慢條斯理的說。
池久聽:“???”
傅潮暄說的這都是什麽玩意兒,讓一只狗去養馬?簡直是人間險惡世态炎涼。
池久聽拍了拍一萬五的腦袋,勸道:“聽到沒,你再喪下去,無良老板就要把你送去打工了。”
傅潮暄笑了下,學着池久聽拍狗頭的動作,拍了拍池久聽的腦袋:“帶你出門看戲,順便解決晚飯,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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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池久聽頗有興致的眨了下眼:“什麽戲?”
“到了就知道了。”傅潮暄回答了個不如不回答的答案,然後叫住經過的傭人,讓對方轉告藍喬和廚房說他們晚飯不在家吃。
池久聽從半蹲的姿勢站起身:“行,走吧。”
一萬五也站了起來,擡着狗頭往上看着這兩人。
池久聽低頭看了看它:“你也想去?”
“它不能去。”傅潮暄掌心貼到池久聽背後,推着他往外走了。
坐落于全市标志性建築之一頂層的旋轉餐廳已經翻了晚餐牌,款式繁複得有些誇張的水晶吊燈從天花板上垂落下來,暖色的光線微微有點暗,将旋轉餐廳內的每個角落都襯得頗有氛圍感。
人影照在落地窗的玻璃表面上,窗外的城市夜景在以肉眼不仔細盯梢的情況下難以發現的緩慢速度持續轉動。
池久聽看了一眼桌面上擺着的白燭燭臺和裝飾性花束,有點無聊。
“你說的戲呢?”池久聽問坐在對面的傅潮暄。
傅潮暄正在切面前的牛排,動作斯文優雅,語氣平靜:“再等等,他們預定的晚上八點,所以戲還有二十多分鐘才開場,你可以在這期間好好吃完你的晚飯。”
池久聽看了眼自己面前還沒開動的整塊牛排,又看了眼對面已經切好的那盤……他懶癌發作,只想吃,不想自己動手分割,不知道傅潮暄這個債主兼未來雇主有沒有可能大方交換一下彼此面前的牛排呢……
算了,還是自己動手吧。
池久聽拿起刀叉,慢條斯理開始切牛排,一邊切一邊吃。
雖然這份牛排的單位是“盤”,但牛排的量本質挺小一塊兒,池久聽慢騰騰吃完後,還差十分鐘才到八點。
“至少給個預告吧,看什麽戲?主演是誰?”池久聽一邊看菜單一邊說,然後點了一個烤全腿。
傅潮暄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唇。
“是傅沉和池早。”傅潮暄沒有再賣關子,“他們今天開始約會了,約會去處全是容易碰到人的地方。比如,下午他們在商場遇到了家中五姑姑。五姑姑離開傅氏之後,就在那家商場經營一家珠寶行,平時都在店裏。”
池久聽明白了:“他們想先刷一下存在感。”
“應該是的。”傅潮暄說,“過幾天就是家宴了……屆時家中表姐帶着新婚丈夫出現,傅沉堂弟帶着戀愛對象出現,那個場面想必會很相親相愛。”
池久聽眨了下眼:“你表姐遞交了結婚申請的事,還沒被傅家其他人知道?”
傅潮暄彎了下唇:“他們暫時不會知道了。這麽大的驚喜,還是家宴當晚讓表姐自己揭曉比較合适。”
池久聽輕啧了聲。
想了想,池久聽又覺得有點意外:“你還挺關心傅沉和池早他們倆的進展,連人家的約會進程都這麽清楚。”
傅潮暄重新拿起刀叉,輕挑眉頭:“畢竟我閑,好奇心重。而且……我這個人掌控欲略有點強,傅沉和寧家大少爺這進展太慢了,看着他們,我仿佛看到了公司裏本來可以一天推進完的工作,他們非要把各種無所謂的細節加進去強行填充成一周,蓋個章就能結束的事,有的管理層非要從周一拖到周五以顯示個人地位的重要性……我都想幫他們一把,不過礙于插手他人感情不太合适,所以只能勉強按捺。”
池久聽被傅潮暄這說法逗樂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們倆的CP粉頭子呢,比正主都急。”
傅潮暄笑了下。
還有五分鐘到晚上八點,傅沉和池早在侍應生的指引下來到了餐廳內。
剛坐下,池早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池久聽,他臉色一白,想起來了傅家家主之前在寧家說過的話。
“怎麽了?”傅沉放下菜單,有些不滿池早的心不在焉。
池早猶豫了下,還是對傅沉說了:“我母親婚前有過一個孩子……”
傅沉冷笑了下:“我知道。我還知道,因為我殘廢,所以你們寧家想把他推出來跟我完成婚約,可惜被我那位堂兄給攪黃了。”
池早沒法回答,只能生硬的略過:“我是想說,他就在那邊……之前傅家家主來我們家取消婚約,為了給他補償,威脅過我們說……寧家人不能再出現在他面前。不論是意外還是偶遇,不然的話,傅家主不會放過我們寧家……我們可以換一家餐廳嗎?我不太希望被我那位同母異父的兄弟看到。”
傅沉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你還真是怕傅潮暄,他人都不在,就說過那麽一句話,你都能慫成這樣……不會放過你們寧家?你們寧家現在這個景況,還用得着他放過不放過?”
池早的臉色也難看下來:“我怕傅潮暄?你不怕?你厲害你就不在這裏跟我做戲了。”
被池早這麽咄咄逼人的揭開事實,傅沉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緩了緩,傅沉重新打開菜單:“點單吧。”
池早又看了池久聽所在的方向一眼,沒成想池久聽正好擡起眼笑眯眯的看了過來。
池早一咬牙,也沒了換家餐廳的想法了,反正都已經被池久聽看見了……遇到了又怎麽樣,雖然違背了傅家家主的要求,但池久聽還能特意跑到傅家家主面前說這麽件破事不成,傅家家主又不是閑的。
思及此,池早遙遙瞪了池久聽一眼,然後低下頭也開始點單。
池久聽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有點無辜:“我又沒招惹他,他眼神還挺兇。”
對面的傅潮暄聞言輕笑了聲:“你可以瞪回去的。”
池久聽擺了擺手,拿起刀叉開始吃剛剛上桌的烤全腿了。
傅潮暄正在吃一份蔬菜沙拉,看了眼池久聽面前的餐盤,輕輕搖了下頭:“晚餐吃這麽油膩不合适。”
烤全腿的肉質鮮嫩,火候正好,入口時肉的溫度和口感都極佳,池久聽心情好,也不跟傅潮暄擡杠,只随意點點頭應付了下。
傅潮暄無奈,只能自言自語般繼續道:“回去之後,跟我上頂樓游泳鍛煉。”
“不。”池久聽言簡意赅,幹脆利落的表示拒絕。
點完單,傅沉突然問道:“你那個同母異父的兄弟,叫什麽名字?”
池早又看了眼池久聽的方向,回道:“池久聽,怎麽了?”
聞言,傅沉不怎麽意外的扯了下嘴角:“果然是他。”
池早一愣:“什麽意思,你認識他?”
順着池早的視線,傅沉回過頭看了下,看到了池久聽,和池久聽對面、現在的方向是背對他們這邊的男人背影。
傅沉皺了下眉,然後回過頭,語氣平平的諷刺池早:“你不是怕傅潮暄不放過你們寧家嗎,怎麽傅潮暄就在那兒你都認不出來?”
“什麽?”池早驚詫的再次看向池久聽,這次他注意到了池久聽對面那個背影。
“那是傅潮暄?”池早還是有點不可置信,“可是池久聽怎麽會還和傅潮暄在一起?他們……”
池早說着停了下來……那天傅潮暄到寧家取消了婚約,并且作為補償幫池久聽脫離寧家。雖然池久聽是坐着傅潮暄的車離開的,但寧家所有人都覺得傅家家主只是履行補償的承諾而已,頂多送池久聽一程而已,并沒有想過身為傅家家主的傅潮暄會繼續和池久聽有密切的聯系。
畢竟傅家家主和池久聽之間差距太遙遠了,就不是能放到一個世界裏看待的,但……這也只是他們寧家默認的而已。他們後續沒有精力也沒心情再去關心一個已經派不上用場的池久聽,哪裏知道池久聽居然還和傅潮暄有聯系,甚至能一起來到這種餐廳裏用餐。
傅沉看着池早說:“你剛剛不是問我是不是認識池久聽嗎……我在傅家看到過他,他跟在傅潮暄身邊,住在連傅潮暄的親生父母都不能居住的主宅,對我這個傅家人趾高氣昂不屑一顧,因為他有傅潮暄做倚仗。”
“是不是開始後悔了,之前為什麽不對這個同母異父的兄弟好一些,現在人家傍上了傅家的家主,吹吹枕邊風就能讓寧家起死回生,哪裏還用得着像你這樣委曲求全跟我做戲。”傅沉的語調越發陰陽怪氣,充滿了惡意和嘲諷,“還是說,你正在後悔,傅潮暄去你們寧家的時候,怎麽不是你入了傅潮暄的眼?”
池早垂下眼,笑了下:“對啊,我是後悔了。本來把池久聽留在寧家,是想推他出來應付和你們家的婚約,沒想到卻間接給了他登天的梯子,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把他弄回寧家……我敢直接說我後悔了、我也想傍上傅家家主這樣的青雲梯,你呢?除了會對着我和我們寧家嘲諷之外,你還能做什麽?”
傅沉臉色猛然一沉。
原本,寧家雖然看不上傅沉和傅家長房,但顧忌着整個傅家,甚至以為傅家家主對傅沉這個堂弟很關心,所以寧家人對傅沉的态度還是很恭順的。結果,傅沉主動找上來提出了婚約的交易,既給了寧家起死回生的一根救命稻草,也讓池早意識到了,其實傅沉在傅家的待遇并不怎麽樣。
所以,他還有什麽必要順着傅沉?
彼此互相利用的關系罷了,非要算起來還說不準到底誰更需要誰。
烤全腿吃到一半,确實有點膩了。池久聽叫了杯檸檬水,慢吞吞喝了小半杯解膩。
“不對啊……”喝着檸檬水,盯着水杯邊緣上那薄薄的檸檬片,池久聽突然反應過來了件事,他放下杯子問傅潮暄,“說好的看戲呢?現在我們除了隔着小半個餐廳看他們倆幾眼之外,什麽也看不到聽不到,這也叫看戲?啞劇都不帶這麽單調的。”
傅潮暄眨了下眼,糊弄着回了句:“免費的戲,随便看看就行了,不要提這麽多要求。”
好有道理,又好沒道理。
池久聽:“……”
=3=要上個很重要的榜單,所以明天請下假不更,後天晚一點會雙更補上,啾咪=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