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世界線清楚地表現出離開了某個人也照樣能轉動下去,離開了柳煥然,擺脫了奇奇怪怪的戀愛腦路線,現在的餘織宛活的自由自在。

“一次失敗的愛情是魔鬼,不合适的愛人會把你拖着走向滅絕的深淵,不健康的戀愛不如單身。”

這句話裴羽绛是從小說裏看見的,她前段時間刷到一本很上頭的小說,女主是在擺脫了戀愛腦以後成為一位優秀的人民警察,為群衆做事飽受好評。

她覺得女主這段話說的很對,在翼湖邊上輕輕哼起歌來: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

見餘織宛捂了下耳朵,裴羽绛還以為自己唱的太難聽了惹人反感,連忙剎住。誰知餘織宛只是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沉默着示意裴羽绛把自己往前面推一點。

裴羽绛照做。

翼湖的這座塔旁邊以前很少有人會來轉悠,現在卻因為上次女明星陳露露差點跳塔自殺成為了“打卡點”。

夜裏有人在附近擺攤賣一些手工制作的燈,五顏六色的燈光漂浮在水面上,映出随風起伏的波瀾。餘織宛閉上雙眼,盲人是靠聽覺和觸覺來感受世界的,即使她現在視力基本恢複,但那麽多年養成的習慣卻不會輕易改變。

耳畔人們的喧鬧聲仿佛離得越來越遠,發熱期剛剛結束的Omega五感特別強,尤其是嗅覺,餘織宛盡情嗅聞,兩條秀麗的眉毛卻越皺越緊。

過了一會,餘織宛對裴羽绛勾勾手指,裴羽绛彎下腰去,聽見她貼着自己耳邊說:

“湖裏有鐵腥味。”

裴羽绛臉色倏然變了。

湖裏有奇怪的味道意味着什麽,兩人都不會往太簡單的方面去想,因此裴羽绛也沒問餘織宛“你确定嗎”這個無聊的問題,她相信餘織宛會在絕對把握的情況下才會說出答案。

深藏在骨子裏的那份警惕心讓裴羽绛的第一反應就是:

“需不需要疏散人群?”

“應該不是炸.彈。”

廢棄的高塔本是翼湖公園一處并不起眼的景色,卻因為之前發生的那件事而變得熱門。人們愛看熱鬧的本性讓有關部門也是哭笑不得,并沒有花時間精力來修理這座廢塔,畢竟“女明星跳樓點”也不是什麽值得宣揚的地方。

光影中穿梭的年輕男女許多都在拍照合影留念,更有主播和錄制短視頻的博主在大聲念叨:

“這裏就是陳露露當時跳樓的地方了哈家人們,據說當時還是被一個美女給救下來了,你們說我要不要摸上去看看?鬧鬼?我不怕,萬一有美女姐姐來救我捏,嘿嘿!”

“美女姐姐”裴羽绛轉身就走。

翼湖公園是24小時開放公園,不存在閉園這一說法,但大多數時候晚上十點多鐘人就會開始散,現在是九點多,已經開始有人走了,只要躲過一輪保潔的檢查,她就能下去看看水底下到底是什麽禍患。

但現在還是寒假末尾,晚上人流量不小,裴羽绛又在當主播,上次與青檸檬PK一戰成名,餘織宛坐在輪椅上,再加上她的身材個子很優越,就算戴着口罩也很顯眼。

很快就有年輕的兩個女孩發現了她們,認出來以後驚喜地沖上前,想要裴羽绛幫忙簽名,有個人還拿出了包裏的悅榕口紅,餘織宛研發的那款香水味道的。

裴羽绛沒法拒絕,也不是被公司限制不能簽名不能合照的大明星,就和那兩個女孩合影了,全程都很小聲,動靜也很小,那兩個女孩很懂事,沒有大聲嚷嚷,就是合影結束後笑眯眯地給她們倆再見。

看着那兩人遠去的背影,裴羽绛無奈感慨:

“還好我不是明星,私生活要是一直被這樣關注着,一般人還真不能幹。”

餘織宛認真回她:

“但是明星有錢賺。”

裴羽绛摸摸鼻子:“也是哎。”

那些大明星可比她賺的錢要多多了,不像她這個打工人,還得給餘織宛發工資,得時時刻刻關注自己的效益,偶爾下班了也得營業。

天色漸黑,人流減少,商販見手裏的那些東西賣不出去了,就三三兩兩開始收攤。

裴羽绛等着的就是這個時候,等到保潔阿姨去公廁打掃完成後,就帶着餘織宛躲在公廁附近。接下來保安應該會巡邏一圈翼湖公園,等把那些沒有回家的人全部都勸回家以後,她們就可以出動了。

初春的夜裏還有點涼飕飕的,但不算太冷,也沒有夏天那樣蚊蠅肆虐,蹲一會草叢就能被蚊子發一身的“紅包”。

裴羽绛站在那裏太顯眼,蹲着容易腿麻,餘織宛給她想了個主意,讓她坐在輪椅上,自己坐在她的腿上,這樣有什麽事也可以及時撤離。

“萬一被發現了,就說我們在玩情.趣play也行。”

“咳!咳咳!”

裴羽绛被口水嗆到,對于餘織宛能認真地說出這種話而感到難以置信。

但Omega說這話時,的确是一本正經的模樣,清澈雙瞳直對着前方,唇線緊抿,在認認真真給她分析她們會被發現的可能,以及做出被發現以後應對的計劃。

公園裏的打掃阿姨和保安叔叔有的比較懶散有的比較認真,萬一遇到個檢查仔細的,看見她們大晚上不回家,就算為了她們的安全着想,也可能會留下來勸說到她們願意走為止。

“也行。”

餘織宛身為Omega尚且可以這樣豁得出去,裴羽绛盯着她看了片刻,不由為自己剛才因胡思亂想産生的遲疑而感覺到羞恥。

因為湊的近,裴羽绛能聞到餘織宛身上那股醉人的芬芳,但在心中默念她們是戰友,是上下屬關系,她是Beta,湧動的一點點小漣漪也随之平靜了下來。

好在今天遇到的打掃阿姨和保安大叔都比較馬虎,匆匆繞了一圈以後也就下班了。裴羽绛聽着外面動靜消失,過了一會才把餘織宛給推了出去。

沒了小販那些晃眼的燈光與游客的歡聲笑語,深夜的翼湖遠遠看去像是翼龍巨大的翅膀攤開鋪平,無風無浪的湖面反而更為肅穆,底下的暗色一點點入侵反噬過來,湖面比天空還要陰。

如果是在平時,裴羽绛肯定是不敢直接下水的,但自從經過上次的暴雨水災之後,她對整個翼城的領導班子就已經失去了信心,不會再指望着他們能做出什麽利國利民的事情。

裴羽绛甚至感覺,如果不是自己還算有一定的小背景,可能當時就已經被人悄無聲息的給解決掉了。

她影響了那些人貪污發財,有句話曾說斷人“錢”途如殺人父母,那些人估計早就把她視作了仇敵,現在要是貿然去報信,指不定那些人都能找出什麽奇怪的理由來把她扣押住。

在跳到湖水裏冒險和去面見那些人之中,裴羽绛選擇了跳到湖水裏,起碼面對有形的怪物她還能有反應的機會,而那些人心當真是防不勝防。

餘織宛雙腿不方便,就在上面替她看着,在下水之前,餘織宛說了句小心。裴羽绛應了一聲就跳進湖裏,她水性很好,像是一尾靈活的魚,适應了湖水與岸上的溫差以後很快就往下潛入。

翼湖這些年來保養的還算比較幹淨,而且裴羽绛前世多次在此處作戰,是知道它的大概結構的。兩百年前雖然與百年之後不一樣,但總歸還是這片湖,她就有信心在裏邊來去自如。

初春的翼城乍暖還寒,跳入湖水中之後,那股冷才是真正的侵入骨髓,幾乎要将她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凍結。

如果不是一股頑強的毅力在支撐着,裴羽绛也想立馬回到岸上去,她現在的身體并不如以前那樣強勁,畢竟并沒有在末日之中千錘百煉出來。

清冷的湖水裏,裴羽绛勉強睜開了眼睛。

她以前訓練過在水中沒有防水鏡如何睜眼,但不能堅持太久,只能模糊地在附近掃一眼。

可只是這一眼,裴羽绛就發現了異常。

水中有一座鐵籠子,離岸上的距離大概有幾米,怪不得餘織宛在那邊能聞到鐵鏽味。确定四周沒有其他障礙物之後,裴羽绛就慢慢朝岸邊游了過去仔細觀察,看見那座鐵籠子裏漂浮着一具屍體。

那具屍體甚至都不能稱之為人,五官已經模糊到面目全非,是被泡腫了的,随着水流晃動,猙獰的嘴巴張開,依稀可見在正常牙齒中突出的兩枚鋒利犬齒。

這是一個生前應該很強壯的男性,身上白花花的肉被水沿着紋路撐開來,傷口腐肉翻卷,肚子裏被灌滿了水,顯然是在這裏泡了很久。

裴羽绛在末日之中已經鍛煉出膽量來,對此并沒有覺得畏懼,只是源自對生命的尊重和本能惡心而蹙了蹙眉,稍微再湊近了一點。

她現在閉着氣,不敢随意換氣,就只能仔細用眼睛看,雙眼被湖水泡得生疼。

感覺到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之後,裴羽绛才緩緩往上去。

裴羽绛嘩啦一聲出了水面,上面的餘織宛聽到動靜之後,連忙就把輪椅往這邊推了一點,但沒太往前去,等到她自己從岸上爬上來了,才問:

“下面情況怎麽樣?”

裴羽绛先換了口氣,把吸進去的水給吐掉,才仔細地把自己看見的情況告訴了她。餘織宛并不是個膽小的Omega,平靜地接受了水裏有人的事實。

裴羽绛接過她從自動販賣機裏買的水,咕嘟咕嘟灌了幾口。餘織宛在她喝水的時候問:

“你覺得是簡單的殺人案嗎?”

裴羽绛搖搖頭,語速很快:

“我覺得不是殺人案,為什麽要把屍體給藏在這裏?一般人在殺了人之後都會選擇毀屍滅跡,而不會把屍體給泡在湖水裏。不過這個高度一般來說沒有人會察覺,也不能排除是有心理變态的殺人犯作案嫌疑,但我更傾向于是那些人做的實驗。”

餘織宛素養很高,在別人說話的時候很少打斷,仔細聽她說着,等她說完了才追問:

“什麽實驗?”

“測試實驗人能不能‘防水’?”

裴羽绛所在的時代,他們的科學家檢測出來,以前那些人想創造喪屍時,并不是一下就能做出成品。他們把那些并沒有徹底完工,但已經初具雛形的半人半喪屍稱為“實驗人”。

淪為實驗品的人下場都會很慘,裴羽绛知道他們喪心病狂,但沒想到翼城居然已經腐敗到了這種程度,從根須上就是爛的。

在到了這個年代以後,裴羽绛習慣性地會把一切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她不太相信這裏埋藏着一具屍體卻久久沒有人發現,有很大概率是有人把實驗人往這一扔,還是和翼城的領導班子打過招呼的,不然誰敢這麽猖狂?

“他們工作的地方是在一座巨大的、設備精良的地下掩體裏,設計有點像是防空洞,系統設施很完善。”

餘織宛罕見地開始認真回憶起以前的事情,那些事對她來說有點像是遙遠的碎片,因為種種原因不願觸及,但此時卻事無巨細地開始把自己能記得的,全都細致地描述出來。

裴羽绛的眼前開始勾勒出那座地下實驗室的雛形,餘織宛的描述言簡意赅但很有畫面感,就像她遇到什麽都會與餘織宛仔細描述一樣,雙方的身份反轉。

月光下的翼湖平靜無波,沒人知道這裏埋藏着怎樣的滔天罪惡。次日白天,這裏即将再次成為熱門打卡點和小商品販的駐紮處,充斥滿吵鬧的人間煙火,直到某一日洶湧的波浪将其徹底吞沒。

裴羽绛聽得心髒發沉。

她邊跟餘織宛往外走,邊把自己的頭發擰幹,餘織宛主動把外套讓給她,裴羽绛推辭不過只得接下披在身上。

第二天餘織宛就去了她在翼城的實驗室。

裴羽绛那天被風吹得頭有點疼,本來想去等餘織宛,但因為發燒了不得不在家養病休息。初春流感高發,在家呆了兩天裴羽绛都沒能去上班也沒開直播,窩在那百無聊賴。

但奇怪的是,裴瑾懷這兩天也沒聯系她。

裴瑾懷平時是很喜歡給她發信息的,裴羽绛這兩天睡覺居多,她沒手機瘾,也沒怎麽看手機,好不容易燒退了打算去公司一趟,卻看見門口停着警車和救護車,有一群人圍着吵鬧不已。

我掐指一算,開竅快了快了

明天下午13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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