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我朋友艾可，還有出租車司機。”喬佳佳看看象叔和艾可，“媽您耳朵真靈敏。”
“那是，聽呼吸聲能知道有倆人，耳朵靈也沒用，眼睛倒退化的一天不如一天。”喬紅嘆了口氣。
喬紅是只鼹鼠妖，和喬佳佳并無血緣關系。
同為小型哺乳動物近親系的緣故，乍一看還真像親生的。
十年前兩妖一起來到A市，僞裝成單親家庭母女，順利落實了戶口，國家每月發放補助，和街坊鄰居們相處得也不錯。
喬紅追逐時尚有事業心，開了一家美發店，幾年時間做成五家連鎖規模。當上老板後，雖說掙得不少但愛揮霍，夜生活豐富。一到晚上格外有精神，是酒吧夜店的常客。
喬佳佳習慣了每天放學回家沒人的常态，也習慣了一個人睡。骨子裏堅強自立，從沒抱怨過什麽。
時間長了，喬紅的口碑越來越差，鄰居們都知道她不管孩子，天天出去浪。近半年在風言風語下喬紅才稍微收斂些，但天性本能，待在家中的她整日失眠，精神狀态不佳，萎靡度日。
喬佳佳不想和喬紅隔空喊話了，于是加速向小區樓下走。
喬紅又喊了一聲，“讓司機留步吧，我不想接近妖氣。”
象叔怔住，“我明明隐去妖氣了…”
喬紅說，“可惜隐的不幹淨，熱帶大草原的味道。非洲來的吧。”
象叔很森氣，後果很嚴重，“地域歧視什麽！非洲怎麽了？你這只鼹鼠，在歐洲下水道茍且而活，沾了一身資本主義腐敗氣息。”
“呵呵，那也比非洲象強。”喬紅幽幽的說。
“你！”象叔氣的又要現妖怪原形，“我大象還怕你老鼠不成？”
“好了好了，象叔別生氣，我媽最近更年期，脾氣特別臭，看誰都不順眼，我代她向您道歉，就別跟她的小性子計較了。”喬佳佳見情況不對，立刻攔住，歉意的說，“辛苦您了，您～先回去吧，這裏交給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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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叔氣的哼哧一聲，鼻孔噴氣把旁邊的垃圾桶掀翻了。随後又做錯事般大驚失色，跑過去扶正，“罪過罪過，做遵紀守法好公民，保護環境人人有責。”
“那，我先走了啊。”象叔局促的咳嗽幾聲，“管管你媽，像她這種脾氣，是找不到男朋友的。”
喬佳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嗯嗯，我會的，象叔再見。”她接過艾可，目送着象叔離開。
她仰望八樓的方向，卧室位置正亮着昏暗的燈光，夜深人靜還沒睡的，獨此一家。
坐電梯按下數字八，随着徐徐上升，喬佳佳感覺肩上重量越來越沉，到達八樓，她從書包拿出鑰匙，打開防盜門。
喬佳佳背着艾可進屋，直到将艾可放在次卧床上，拖鞋，蓋好被子，才重重出了口氣，揉揉肩膀，輕輕帶上卧室門。去主卧看看喬紅。
喬紅正坐在落地窗旁，地毯旁邊散落着幾個空酒瓶，眼神向外眺望，眼球茫然渾濁的像一片霧。
喬佳佳走過去，“媽，今天又失眠睡不着嗎？”
喬紅轉過頭，“我是不是老了，看什麽都是一團虛影。”
“那是你們種族的正常進化，視力退減，聽力發達。”喬佳佳回答。
“可是怕有一天，我連你的模樣都看不清了，人人都嫌棄我，連你也…，我活了這麽久，還是落得孤獨終老。”喬紅下意識又要去抓酒瓶。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酒都被你喝完了。”喬佳佳走過去撿起空酒瓶，朝她搖了搖，“你想喝就自己出去買，但是別耍酒瘋，我朋友還在昏迷，需要休息。”
“你…哎！要是我也有個好朋友，好男友，有你對朋友一半的上心，對我好，不離不棄。可惜啊，沒有一個真心的，都是假的…”喬紅打了個酒嗝，“他們只是看上我的錢…”
“你對他們真心了嗎？再說你去聲色場所能遇到什麽好貨色？”喬佳佳打開櫥櫃取出一床被褥，轉過身不客氣的說，“你現在需要安定下來，好好考慮，到底是想找個陪你過日子的老實人？還是找個年輕帥氣的渣牛郎。我都無所謂，只要你名義上還是我媽，我就不會抛棄你，我們已經是超越親情了，這點不用懷疑。”
喬紅沒有說話，或者說，她已經聽進去喬佳佳的忠告了。
喬佳佳重重碰上卧室門，走出去，回到次卧，将被褥鋪到另一側，這才疲憊的躺上去。
今天一天都累極了，她轉頭看到艾可還在昏睡，應該沒有大事，順氣自然吧。
合上沉重的眼皮，喬佳佳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喬佳佳迷蒙蒙睜開眼，看到艾可直直的坐在床邊，嘴裏念念有詞，“一定是夢，怎麽可能呢，一定是看錯了，都是假的……”
喬佳佳皺皺眉，“你醒了？幾點了……啊才五點半。怎麽不多睡會兒……”
艾可一把抓住喬佳佳，激動的問，“昨天發生的都是夢對不對！我媽沒有出車禍、我也沒有看見長鼻子，長舌頭，都是假的！是不是？”
喬佳佳張張嘴 ，不知怎麽開口，“你一下子問題太多，我先回答哪個？”
艾可緊張了，“我媽…車禍…”
喬佳佳不忍心，但還是松開她的手，“是真的。”
艾可立刻就慌神了，“為什麽？難道都是真的？不可能的…”
“已經脫離危險了，在人民醫院ICU監護室。我知道，這可能全是因為我才導致的。對不起。”喬佳佳再次道歉，“但是你說的長鼻子長舌頭什麽的，肯定是幻覺。”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那麽真實？”艾可回想起昨天的經歷，依舊心有餘悸。
“人生總會出現幾個不能解釋的意外，比如你昨天出現的幻覺。”喬佳佳說，“還有你會動會發光的蛋。”
這麽一說，艾可心裏确實輕松許多，她松口氣，“六點半叫我。”
然後就心安理得的倒頭呼呼大睡。
喬佳佳目瞪口呆，無語望天花板，果真是沒心沒肺的屬性。這會兒自己倒被她折騰的睡意全無了。
喬佳佳家裏沒有做早餐的習慣，所以兩人梳洗完畢，就帶着昨天兩片面包機裏烤糊的面包，寒風中瑟瑟發抖上了公交車。
公交車的早高峰來勢洶洶，尤其是艾可手裏的半塊面包被人群擠壓碾碎成渣渣，唯一的早餐也沒了。
一路奔跑到教室，艾可有氣無力的坐到座位，帶着一身喪氣，兩個黑眼圈，開啓喪喪的省電模式。
臨上課前，沈律向後尋找，眼神目标鎖定艾可，打個響指，“交作業。”
艾可慢吞吞吐出兩個字，“沒寫。”
沈律倒也沒生氣，只是語氣突然清冷不少，“哦。”
艾可趴到課桌上，把臉埋進書裏。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可她現在都沒參透這書裏究竟能學到什麽人生哲學大道理，原因當然是自己太笨。
上帝：醒醒吧，少數人才能參透玄機，大徹大悟，你等庸俗之輩還是受強者的支配吧。
龍：喲，上帝，我有個拳頭想和你談談。欺負她背後沒人？我是東方主神，怕你不成？
上帝：原來我西方玄幻的一套在東方不接地氣，您的地盤您作主，我這就溜。
龍：等我五十天破殼了，你就卷鋪蓋走人。再說你哪只眼睛看見她資質普通？半人半妖罷了，這血脈夠她吹一輩子的。
上帝：什麽？五十天就破殼？不是說好的五年？溜了溜了…
上午前兩節課被艾可劃水過去了，她時刻擔心媽媽在醫院的傷情，腦中又不自覺浮現兩個恐怖長鼻子長舌頭。田宇看她不在狀态，擔憂的問，“沒事吧…你今天格外，低迷啊。”
艾可，“堅信科學發展觀，一個中心兩個思想，心中默念真善美，妖魔鬼怪統統走開。”
“……”田宇更确信她出了問題，而且是出了大問題，“你這不是自欺欺人嗎？整政治這一套幹嘛？”
“使自己更充分浸泡在唯物主義營養液裏，妖魔鬼怪就不敢接近我了。”艾可很認真的回答。
田宇正想繼續說什麽，沈律來到她們座位旁，“艾可，我有事找你談談。”
艾可臉登時變得煞白，不會是，沒交作業，老師把自己視為眼中釘，命令學委來批評教育了吧……
田宇同情的看着她站起來，跟着沈律走出教室，搖搖頭，“要倒黴了～”
沈律和她來到走廊盡頭一個冷清的拐角處，站定，他和她一個賽一個站的筆直，像是國家級別的正式會晤軍隊代表。
“昨天為什麽沒寫作業？”沈律率先開口。
艾可閉上眼睛，完了完了，就知道會是這句話，一定是老師盯上自己了。她握緊拳頭，勇毅赴死的揚起頭，“今天會補完的，昨天是特殊情況。告訴數學老師，我還愛她，我會當個好學生……”balabala一堆都是表決心的誓詞。
“昨天哪裏特殊？和混混打架？被吓得心神不寧？”沈律猜測的語氣問。
…老師讓學生打探情報批評教育，都要問這麽事無巨細的嗎？她做了一番思想鬥争，低下頭，“不是。是家裏出事了。我媽媽，受了傷。”
沈律嚴肅起來，“昨天晚上？那起車禍事故嗎？”
艾可擡起頭，“你怎麽會知道？”
沈律眼睛如一潭清澈透明的湖泊，“今天早上聽人說起的，幾乎人盡皆知。只是不知道那是你的家人。不好意思，為我的唐突道歉，阿姨的傷情怎麽樣了？嚴重嗎？”
艾可轉過頭，雙手扶在欄杆上，“脫離危險了，還在ICU病房，應該，或許，沒有大礙。希望我媽能盡快康複，不然，我一直不在狀态，無心學習。”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不是普通人。半人半妖，這裏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不是普通人。
認為金手指開太大吃不下的請主動點叉。
文案做了改動，龍會在五十天後破殼。
五年它是真的等不了，不然男主地位岌岌可危了。
修正錯別字，喬佳佳的本體，伶鼬，之前的章節打錯字寫成 憐鼬。不想做一個個修改，以後章節會改正過來。在這裏提醒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