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沈律沉默幾秒，開口，“有什麽難處直說，我能幫的盡量幫。”
艾可搖搖頭，“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會努力的。”
沈律邁一步走到她身旁，斜半身靠在欄杆，“家人的情況确實不樂觀，你擔憂是正常的。作業那裏我會跟老師解釋，你不用有壓力，遇到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問。
艾可弱弱回應，“知道了。”
“上學期文理分科後，你的成績退步很大，咱們班重組沒多久，很多人也都還在新奇試探的階段。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你的能力和潛力都不容小觑，數學才剛開始有起色，不要松懈，不要荒廢學業，狀态要盡快調整過來。”沈律盯着她頭頂的兩縷小呆毛，忍住強迫症的手。
艾可覺得沈律的話很恰當很中肯，很符合老師忠實的傳話筒，拼命點頭，“我會的我會的，謝謝數學老師對我的重視和理解，我定不負淳淳教誨…”
沈律臉部線條頃刻緊繃生硬，“這是我的意思，與老師無關。”
艾可看了他好久，“啊？學委也對我的學業如此重視啊？感謝你的淳淳教誨，不是恩師勝似恩師…”
沒想到沒想到。
“……不用這麽客氣。”沈律向遠處眺望，看着碧海藍天，“去過帝都嗎？”
艾可愣愣，“只去過一次，小時候看升旗儀式，大清晨4點多就爬起床，莊嚴又神聖的那天，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沈律沒有轉頭，不經意的語氣，“想去帝都的大學嗎？
“當然想啊，可是考不上。”艾可說的沒錯，以她現在的成績，絕對沒有辦法幻想帝都的高校。“在A市本地上個大學其實挺好。”
“有什麽考不上的，只要你敢去努力，一切皆有可能。”沈律轉過頭，“人總不能把自己局限在一個地方，A市雖然是個與世無争的好地方，永遠是碧海藍天，自在枯榮一片祥和的地帶。帝都是真正的修羅場，可總有人趨之若鹜，你知道為什麽嗎？”
艾可想了想，“因為最好的大學在那裏，你們注定是屬于那裏的。”
沈律認真的看着她，“因為在帝都有無限的未來，每個人都應該去那裏編織獨一無二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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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繼續說，“所以，我們定個目标好嗎？兩年後，一起考帝都的大學。”
“啊嘞？”艾可茫然，人生目标就這麽被輕易預定了嗎。
“我相信你能，”沈律這番話說的很肯定，“因此，從現在起，我不允許你松懈，也不允許有頹廢的念頭。”
“額，謝謝學委。”艾可還沒考慮好，“我大概也許可能，會努力的，但理想歸理想，現實歸現實……”
我只是個學渣啊為什麽要背負與年齡實力不符的重擔（哭）。
“跟着我學就好，”沈律忍不住拍拍她的頭，把兩縷呆毛壓下去，心裏這才舒坦些，“我覺得我說的夠明白了，抱大腿機會難得，機不可失。”
艾可不好意思的縮到一邊，順順呆毛，“那…謝謝學委，以後，我可能要多向你請教問題了，別嫌煩就好。”
“怎麽會。”沈律笑着搖頭，“有上進心的人，永遠是值得肯定的。”
只有不思進取的鹹魚，無人理睬。
沈律擡手看看腕表，大課間過了一多半，快上課了，“回去吧，好好聽課，記住你的目标。”
“和我們的約定。”沈律補充一句。
“嗯。”艾可蜜汁臉紅，小跑着回了教室。
沈律在身後看着她跳躍的馬尾，歡脫的步伐，緊張的小動作，盡收眼底。臉上也浮現蜜汁微笑，這個半妖有點萌。
後兩節課艾可又打了雞血的狀态，一絲不茍的認真聽課，發言特別積極，和之前比簡直像換了個人。
田宇又疑惑了，艾可怎麽出去一趟受了批評教育，回來之後秒變學習機器？沈律有什麽特異功能？我也想要！
他甚至懷疑自己面對的是個假艾可，真艾可已經被無形的學習壓力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中午下學，休息時間短，按慣例她們都不回家吃飯，只在學校附近解決午飯。
有了昨天的教訓，喬佳佳和艾可避開了麻辣燙小店，去了另一家拉面館，但人生就是如此戲劇性，狹路相逢，她們又遇見了殺馬特其中之一的低個子妹妹。
這次沒有沈律，艾可正猶豫着要不要再換一家，以免再次發生口角。
在門口徘徊的空檔，她已經被喬佳佳拉進了店裏，坐在殺馬特對面。
殺馬特妹妹拿着筷子正夾面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你們…”
“我們怎麽了？”喬佳佳看她一眼，沒好氣的說，“要不是你換了發型我沒一眼認出來，你以為我想坐在這兒？”
艾可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對方的劣質香水味自己畢生難忘，一進門就知道又雙叒叕是她。
艾可沒什麽特別出衆的地方，只是觀察力比一般人敏銳。
殺馬特妹妹沒說話，她的頭發剪短了，直了，也染回了黑色，看着比之前順眼不少，沒了二百五氣質，放在好學生堆裏倒也像那麽回事。
艾可清清嗓子，“被我咬了怎麽還有心思在這兒吃飯？不趕緊找名醫救治怎麽行？”
殺馬特擡起頭，咬牙切齒的說，“少來陰陽怪氣的，死不了。”
艾可笑笑，“你看我好心提醒，你還曲解我的好意，真是心痛。對了，代我向李哥他老人家問好。”
殺馬特擡起頭，表情十分生氣，“李哥被你害的現在還疼的睡不着。”
“那真是太好了，代我向他轉達，我祝他撲街一輩子，永遠是男性診所和精神病科的常客。”艾可說，“他恃強淩弱了那麽久，這點報應怎麽能算得上報應呢？”
喬佳佳為艾可的口才點贊，“老妹，穩準狠。”
殺馬特氣的吃不下飯，哐當一聲摔了筷子，起身就要走。
“哎？怎麽沒見你的小姐妹啊？難道也被社會教做人，良心發現去了小診所？”艾可攔住她。
殺馬特妹妹胸腔起伏，指着兩人，“是不是你們讓王二錘來找我們麻煩的？”
“話可不能亂說，王二錘是個有正義感的少年，他說什麽做什麽都是他的本事，和我們沒有半毛錢關系。你們也算可憐人了，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日子如何？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艾可站起身擋在她面前，把她小手指按下。語重心長的一番話，把殺馬特妹妹的臉色都氣成豬肝。
“你們！你們給我等着！”殺馬特一溜煙兒跑了，臨走前還不忘放狠話。
“厲害了。”喬佳佳笑着拍拍艾可肩膀，“一張嘴能把小混混說的啞口無言，挺能耐啊。”
“吃飯吃飯。”艾可坐下點餐，“沒個特長怎麽行，不能被人當軟包子捏來捏去。”
喬佳佳把兩碗面一塊端過來，放在桌上，“沒事，誰敢欺負你，跟我說，看我不把她打的落花流水。”
“好了知道你更厲害，能文明解決問題還是不動手，希望世界和平。”艾可端着面開始吃，連同早飯的那份饑餓感一起吞吃入腹。
二十分鐘後，兩人吃完飯，又各買了杯橙汁，心滿意足的回學校。
下午依然在認真聽課中順利度過，期間艾可還找沈律問了幾個不懂的問題，收獲滿滿。
壞處是招致了同班幾個女生的白眼。
她們暗中讨論，“艾可太有心機了，借請教問題機會故意接近沈律。”
“對啊一趟趟找的太勤了，我吃醋了。”
“你吃什麽醋？要吃醋也是我吃，我才是正牌。”
“可拉倒吧，自封的吧。你和沈律說話次數不超過一只手，”
“哼，那也是我家的。”
于是樓漸漸歪了，畫風跑偏，她們為誰才是正牌吵得不可開交。
艾可畫外音：本宮不死，爾等皆為妃。
衆人：哥屋恩。
艾可拍出專屬錯題本：你看看，這種待遇，不能怪我多想，
衆人不甘，不肯接受事實。
艾可繼續拍出小劇場視頻。
衆人看到沈律寵溺摸頭，紛紛吐血而亡。
以一敵百，KO。
晚上放學，艾可叫住沈律，“哎，學委我有話對你說。”
沈律看她神神秘秘的樣子，心裏不由得緊張，走過來，“怎麽了？”
“你放學，怎麽回家啊？”艾可問。
沈律頓了頓，以為她想和自己一起走，或者是有什麽特別的話想對自己講，于是鄭重的說，“都可以，你想怎麽……”
艾可打斷他，“不是，我想說，你家的凱迪拉克，挺好看的。”
“……”沈律。
“但是，它應該盡快辦理一個牌照，不然上路萬一被警察叔叔查到多危險啊。”艾可認真的說。
“……”沈律沒想到她說這個，“我爸可能疏忽了，家裏好幾輛車換着開，我讓他開個低調的來，沒想到這輛車還不能上路。”
艾可瞬間覺得，有錢人的生活，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啊～
喬佳佳走過來，“艾可，我們去醫院看阿姨吧。說不定現在已經醒了。”
艾可連忙嗯了一聲，趕忙跟沈律說再見。
沈律思考了幾秒，走過去，“我也去看看阿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