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雲頌視角】
【雲頌視角】
【雲頌視角】
等我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我已經被送進醫院了。
具體情況我記得不是很清楚,我就記得我被送進急救室的時候晏澄在旁邊哭,一邊哭一邊說我錯了我愛你千萬不要離開我,他一個一米九的大男人站在醫院走廊裏面哭,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啊。
我能在晚上九點及時被送去醫院,主要是托了那個姑娘的福。
別看這姑娘個子小小的,平時笑起來挺嫩,然而辦事能力極強,解決危機的水平簡直是專業級別的,用最快的速度給我安排了緊急手術,及時取出了我眼睛裏的紐扣。
我也不知道這個扣子到底是怎麽別在我眼睛裏的,反正我就是沒有瞎,很神奇的沒有瞎,醫生取出紐扣之後給我眼睛裹了一塊紗布,讓我不要扣眼睛,給我開了點消炎的藥就讓家屬領我走了。
然而我沒有家屬,我在這個城市裏頭舉目無親的,稍微近一點的親戚就是趙景,他還是我媽媽的舅舅的姥爺的弟弟的孫子,且他這個人照顧自己都費勁,照顧我,我很為難啊。
等我出來的時候晏澄已經哭完了,他一身筆挺的西裝,看料子就貴的不行,一個一米九的大男人往我一邊一站,抽着鼻子哭得差點背過氣去,幾乎整個醫院都在看我們。
期間還有一個生|殖|器被夾進褲子拉鏈裏的男人被送到急診,但是護士都扒在門口圍觀我和晏澄,導致沒人理會他的哀嚎,直到我詢問一直扒在門口的小護士,那個人被夾久了還不會有生命危險,她們才很不情願地放棄圍觀,去搶救那個男人。
其中一個護士還對我說,這是他這個禮拜第三次被夾了,大家被搞得有點麻木,不是很想救他。
……信息量好大。
林忘懷簡直遭遇了無妄之災。他本來只是想利用我來氣他前任,但是現在他被我吓到和他前任複合了,還是不得不出來跟我約會,約會約一半我進了醫院,他作為我約會對象不能走,全程很可憐站在一邊,被晏澄一邊哭一邊死亡凝視,怎麽看都很慘了。
于是我對他說:“你先走吧,陳光遠見你沒回去,會擔心你的。”
林忘懷看看我,看看晏澄,小心翼翼地說:“沒事,我先送你回家吧。”
他剛往我身邊挪了一步,晏澄就咔嚓往那兒一橫,他比林忘懷高了一頭,居高臨下看着他,還不忘抽抽鼻子,擦一擦因為我眼睛裏進了顆扣子而流下的淚水。
林忘懷:“……那我先走了啊,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說完轉身就逃了,都懶得做出戀戀不舍的樣子來敷衍我一下。
但是我覺得這是一個好兆頭,這樣他以後就算是又雙叒和他男人分手,都不會淩晨來敲我的門了。
他走了以後,晏澄忽然抽了抽鼻子,一臉深情地蹲了下來。
我坐在醫院的長椅上,瞬間驚恐。
真的現在整個走廊裏所有人都在盯着我們看,我很緊張啊。
晏澄忽然抓住了我的手,吓得我當即就是一哆嗦。
我正以為他要說什麽的時候,他忽然說道:“你永遠是最美的。”
……
我他媽打死他……
門口一溜小護士探出頭。
其中一個還給我解釋:“我們把他褲子剪開了,應該沒事了。”
我:“……”
走廊對面一對夫妻神色詭異地盯着我們看。
我正以為晏澄要做什麽的時候,他竟然忽然開始掏口袋,掏出一把糖豆來。
???
我死也不會吃他就這麽塞在口袋裏的糖豆的。
門邊上的小護士忽然說道:“好感人哦。”
我聽得清清楚楚。
這讓我很絕望,于是我索性大吼一聲解釋:“我倆分手了!”
對面那對夫妻本來還沒多想什麽,一聽見我這麽一喊,吓得立刻轉頭,仔仔細細打量我倆。
我估計我是吓到人家異性戀了,這樣不好。
于是,我好心解釋:“分手仨月了,我倆不熟。”
門口扒着的小護士小小聲說道:“好可惜哦。他們好配的。”
這時候,急診室裏傳出來一聲哀嚎:“你們還管不管我了!”
三個護士齊齊回頭沖他吼:“你不能忍一下嗎!”
那個生|殖|器被夾在拉鏈裏的大兄弟很委屈,但是顯然比起救援他,幾位護士姐姐吃瓜的欲望更迫切一點,他沒有辦法,只能蔫兒吧唧繼續等待救援了。
眼看着她們決定吃瓜吃到底,我覺得有必要給她們解釋清楚。
于是我大吼道:“我倆現在沒聯系了!”
我特誠懇:“真的!”
這時候,晏澄在他那堆糖豆裏扒拉半天,終于找出一枚鑽戒來,當場就給我跪下了。
我剛從手術室裏出來,看見這一幕差點沒直接昏過去。
我被紗布蒙着一只眼睛,我懷疑我另外一只完好的眼睛現在也出問題了。
只見晏澄舉着那枚從糖豆裏翻出來的鑽戒跪在地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看,特專注地對我說:“我知道我還不夠成熟,但是分開的三個月,我一個人照顧咱家閨女,我覺得我已經可以擔起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了。”
???
老實說這要不是在醫院,我要不是眼睛上裹着紗布,我當場就把他暴揍一頓了事。
扒在門口的三個小護士表情瞬間就變了。
我還聽見一個說:“天啊,他們都有孩子了,好甜 啊。”
我絕望地吼:“我們沒有孩子!”
晏澄登時傷心:“你怎麽能這麽說?你這話讓大只小只三三聽見他們會怎麽想?”
小護士捂住臉,激動地說:“天啊他們有三個寶寶哦。”
我更加絕望地大吼:“那是三只狗!我們沒有孩子!而且我們已經分手了!”
半個醫院都聚過來了。
我還很清楚地看見有人已經拿手機開始拍了。
說實話這小子長得太好看,而且又極上鏡,我已經能想到這一幕被人拍下來以後我的悲慘人生了。
人們總是傾向于相信臉好的那一個,而不是說真話的那一個。
反正這事兒,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晏澄聽見我對別人解釋,傷心地哽咽了一下,眼睛還帶着剛哭完的紅暈,極委屈極楚楚可憐的模樣。和他一對比,坐在椅子上少了只眼睛的我簡直就像個死流氓。
晏澄說:“我知道你有了新的孩子以後就不那麽喜歡我們的孩子了,但是我還是愛他們,像最開始的時候那樣,我想是因為我愛你更多,而他們身上有你的回憶。”
我對着那邊的吃瓜群衆吼的更大聲:“那是只狗!”
終于,我意識到我不得不和晏澄溝通了。
他能把我逼得一頭撞死在這裏。
我絕望地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晏澄珍寶似的舉着那枚鑽石戒指,大眼睛一閃一閃的:“我想了很久,我沒有你不能活,真的。這世界上沒什麽比你更重要了。”
我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了。
我覺得我的正确做法是把他送進急診,讓醫生給他看看腦子。
然而我沒這麽做。
據他爹說,他上小學的時候他爹就帶他去看過醫生了,醫生檢查了以後說沒瘋,他爹不是很信。
我也不是很信。
我對他說:“說重點,求你了。”
晏澄幾度欲言又止,仿佛正将什麽極其重要的東西隐藏着,一雙帶着緊張的眼睛幾度看我,終于說道:“我們結婚吧。”
……你有病嗎。
你剛用紐扣謀殺我失敗好吧。
他仰着頭看着我,眼睛裏暈着淚水,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老實說,我有點怕他。
畢竟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
我說:“那我要是不答應你,會怎麽樣。”
晏澄眼淚當即就掉下來了。
他仿佛接受了什麽重大的打擊,連跪都跪不穩了。
眼看他就要虛弱無力地倒在剛做完手術的我身上。
吓得我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戒指胡亂套在手上,絕望地喊道:
“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求你了我們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