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曹笙沒在意他們的竊竊私語，繼續說了下去。
每個人類聚集地都有可能發生這種不良情緒神秘化的情況，不良情緒不可避免，這并非很嚴重的神秘事件，甚至有些像是水池中的定期除垢。
在CPA的威脅下，大多數詭異與神秘可以與人類共處，但是總有些不要命的東西。
有人利用了這一點，借着怨念的力量，在蘭臺市的學生群體中開始宣傳轉運儀式，并且利用轉運儀式，來将怨念進行某種程度上的提純。
這也導致進行過這一儀式的人，便會被那些不穩定的極端怨念盯上，從而被包裹進無窮無盡的負面情緒中，陷入瘋狂。
蘭臺市的CPA隊伍迅速對這一事件展開了調查，忙了個通宵，也未能找到幕後之人，只能通過異能者的暗網渠道與蘭臺市區內的追查，發現這一事件使用的手段，與某個标志為三頭犬的跨區流浪異能者組織——刻俄柏洛斯有關。
異能者一經覺醒，必被掌握于人類聯邦手下，但是仍然有些異能者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在官方報備，并且與神秘一起，成為整個世界的不穩定因素，這樣的異能者，便被稱為流浪異能者。
蘭臺一中的怨念已經被曹笙聚集到舊校舍清理幹淨，實際上，舊校舍之所以上鎖，也正是為了防止轉運儀式威脅到亂跑的學生。
轉運儀式帶來的影響已經被抹除，但是仍有暗處的人影騷動。
顧清明注意到，在曹笙提到刻俄柏洛斯時，鄭秋祭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間沒能控制住微笑的面具，陰暗的恨意與不甘幾乎化為實體盤踞。
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速度快到除了顧清明，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
“世界的真相與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如此，同學們，你們現在可是在面臨一個重要問題。呃……鄭秋祭除外。”
曹笙擺正臉色，說到一半發現自己有些用詞不準确，于是将早就在CPA登記的青少年異能者鄭秋祭篩了出去。
“顧清明，楚中元，洛冬。”
被叫到名字的三人條件反射立正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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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笙頓了頓：“你們需要好好思考思考，是選擇加入CPA，成為一名官方異能者，還是洗去異能，删掉記憶，重新回到安靜平和的人生之中？”
他神情第一次嚴肅的可怕，顧清明之前從未想象過，有朝一日曹笙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CPA不會允許流浪異能者的出現，準則雖然冷酷，但是現實。
而且……CPA上上下下，青少年異能者不知道有多少，年齡并不是問題。
“這并不是一次簡單的選擇，要知道，你們真的成為CPA一員後，面對這樣的情況，你們将成為非緊急避難人員，失去緊急避難權。”
“如果你們做出了選擇，明天中午這個時間，這個地方再見吧。”
這種選擇根本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做出決定的，曹笙沒有多說，只是把鄭秋祭留下，讓另外三人回去自己好好想想。
下午的課程沒有曹笙的數學，顧清明幾乎是茫然地想了整整一中午，行屍走肉般度過了整整一個白天，另外兩人也沉默的可怕，畢竟那本筆記各自懷着他們重視之人。
早上發生的事件讓同學們紛紛猜測林澤他們是不是因為轉運儀式而陷入瘋狂，但老師們很快出面制止了謠言，并信誓旦旦地解釋這些同學的異樣只是因為吃到了同一批上市的菌子吃出幻覺了而已。
在校方與警方公開的調查報告下，這件事的影響止步于此，最多也只為那個轉運儀式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詭異面紗。
可惜，怨念已除，那個轉運儀式無論後來人如何重複，都不再有任何意義上的危險性，各種各樣的謠言将因為毫無反應的現實不攻自破。
CPA的手段确實明晰有用。
晚自習放學之後，顧清明回到路澤的家，他心緒雜亂，書包随便扔在地上便進了卧室。路澤不出預料仍然沒有回來，接連兩天的忙碌讓顧清明聯想到曹笙所說的：CPA正在加班排查轉運儀式的幕後黑手。
也許特殊部門發現的問題，多多少少也需要蘭臺市市局相配合？
顧清明想着只來得及給他聊天軟件上發來一三百字囑咐的路澤叔叔，已經接受了異能者及公會，神秘，這種不科學的存在，甚至在試圖将他們融入自己正常的生活裏。
真是一個難題啊。
顧清明又一次倒在床上，他只開了臺燈，借着臺燈并不強烈的微光盯着天花板思考人生。
窗外馬路上車水馬龍的鳴笛聲響起，像是一段不成調子的節拍。
顧清明又想到了母親的筆記。
母親的筆記太過鮮明，昭示着她與父親大約都是異能者公會的異能者。
在明确知曉CPA與流浪異能者的存在後，顧清明甚至控制不住自己胡亂思考的思緒：将父母埋葬的那場泥石流，真的只是一次簡單的自然事故嗎？
越來越清晰的預感仿佛在明示着，真相就在前方，只看顧清明有沒有選擇的覺悟。
一條路通往未知的世界，通往父母過去的真相，通往戰鬥與危機。
而另一條路，平和，穩定，安全。
只是在這條路上，他将永遠失去他得到真相的權利。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聲音溫柔地詢問：十六歲的少年啊，你要如何選擇？
第二天中午，顧清明頂着黑眼圈準時來到了社團會議室，在那裏，他看到了一樣頂着黑眼圈的楚中元與洛冬兩人。
三人相視一笑，似乎面對未知未來的恐懼完全融化在這幾句笑聲裏，不成問題。
那本筆記按照他與楚中元的狀況來分析，應該都與他們親近的人有關，只能說果然他們也做出了意料之中相同決定，絕不讓自己後悔半分。
“咔嚓——”
微弱的推門聲傳來，曹笙抱着三疊厚厚的資料與他的平板走進會議室，身後跟着鄭秋祭，他擡眼便看到了正襟危坐的顧清明三人。
“你們還真是……很有勇氣。”
曹笙嘆息一聲，露出一個溫柔又無奈的笑容。
他知道，CPA的蘭臺市分區，恐怕又要多三個青少年異能者了。
“你們都決定好了？要知道，現在走還來得及。”
曹笙把東西放好，身後的鄭秋祭也三步并兩步來到桌子前，将懷裏抱着的書放下，看上去藏不住的開心。
畢竟蘭臺市的CPA分部長時間只有他和另一個沒見過面的未成年，好不容易有了後來者同伴，從孤獨中脫離的感覺比任何事情都能讓人感到放松。
“決定好了。”
顧清明三人沒有糾結，異口同聲，在最終的機會面前，他們沒有退縮，反而滿是堅定。
詭異的筆記并非恐怖之物，反而是親近家人的遺留之寶，循着這道線索，不用說顧清明，楚中元和洛冬也都能意識到，自己爺爺與二哥和CPA的關系。
萬千可能彙聚于此，而他們現在只需要做出一個重要的選擇。
“好啊，那就歡迎——”
曹笙笑容滿面地将手裏的資料與昨晚準備好的CPA公會證件發給三人。
“CPA公會蘭臺市分區的三位新同學喽。”
他聲音尾端帶着俏皮，有些像是一只赤紅的，因得逞而驕傲的狐貍。
“我就知道你們幾個不會放棄，”他坐下來，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點擊了确認。
顧清明三人的資料他早已準備好，只缺一個确認提交。
從現在開始，這幾位同學的資料将進入CPA的官方數據庫，成為CPA檔案官方網站的一部分。從此以後，正式成為CPA的一員。
“那麽，以後就是同伴了！”
鄭秋祭笑得十分開心。
“你怎麽笑得亂七八糟的。”
楚中元表情扭曲，不過鄭秋祭并沒在意。
因為現在就算是楚中元在此刻的他眼裏也覺的十分順眼，他向顧清明幾人伸出手，後幾人猶豫片刻，最終都選擇伸出了手。
四個學生的右手搭在一起，四人對視一眼，在那一瞬間，他們仿佛共享了彼此的力量，即使互相之間并不熟悉，但是共同的能力與特殊，讓正處于熱愛探索時期的高中生們很容易便能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他們有了一個，共同守護的，超酷的秘密。
“啧啧啧。”
曹笙看着這一幕，欣慰地搖了搖頭，卻還是有些欠揍地晃着食指開口。
“先別開心的這麽早面對面建群3378，我會在裏面發CPA的內部系統網址，想要真正認識這個隐藏于現實之下的裏世界，你們還有很多的知識需要補充。”
“曹——老——師——”
鄭秋祭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拖着長音試圖阻止曹笙繼續說下去，将新來的同伴們從冒險與未知的刺激中拽出來。
“通過大量網課的形式。”
看着顧清明三人有些呆愣的神情，曹笙沒有聽鄭秋祭的話，反而壞心眼地補充。
“籲——”
楚中元帶頭發出了喝倒彩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