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嘿，別捂臉啊，你剛剛回來的時候不是還挺支愣的嗎？還照我臉給了我一個q技能呢。”
曹笙皮笑肉不笑地點道。
“該死的刻俄柏……”
路澤完全沒有聽到曹笙的陰陽怪氣，喃喃自語。
從兩人的插科打诨中，幾人終于明白了路澤這一遭的來龍去脈。
神秘的濃度普遍上升，各地任務頻發，路澤作為蘭臺市的唯一游走專員，這幾天被連續趕工派到各地進行神秘事物處理協助，但在一處秘境執行任務的時候，路澤和幾位CPA專員被流浪異能者埋伏，被奇怪蘑菇的孢子擊中，也不知道是異能效果還是神秘道具效果，他們像是吃了毒蘑菇一樣，開始各種怪異的行為。
曹笙和路澤當年是同一批游走專員考試考生，兩人有着不淺的交情，要不然二者也不可能一同接下前輩好友們後輩的照看任務，路澤被ROA專車送回蘭臺的第一時間，曹笙就趕了過來，準備看看這個老朋友的狀态。
結果……就看見了一只在地上陰暗爬行的“大黑耗子”，嘴裏還說着“真！時間奧義！”“刻刻帝！槍來——”一類的中二發言。
曹笙和對方在異能者切磋室打了半天，好不容易熬到效果過去，就被還沒清醒的路澤照頭來了個真名解放，雖然放偏了，但他還是渾身上下擦了好幾道傷口。
曹笙忍無可忍，和ROA的護工一起把路澤按在了床上，來了一針清醒劑。
清醒過來的路澤除了有些發燒之外沒有其他後遺症，但社死的後遺症遠比其他任何後遺症都可怕，他現在幾乎想把自己變成一株蘑菇。
經過現場取樣調查，後勤部門的偵查科果不其然在秘境現場找到了“黑色三頭犬”的圖案。
又是刻俄柏。
路澤在心裏已經把刻俄柏的時間逆轉回白垩紀喂恐龍去了。
曹笙無情地嘲笑完自己的同事兼好友，一轉頭，卻發現四個高中生都相當懂事地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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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捂耳朵幹嘛？”
曹笙神色不悅。
“嗯，我們，最近耳朵不舒服，什麽也沒聽到。”
楚中元作為最e的人帶頭說。
“啊，那真可惜，你們不能分享我的愉悅了。”
曹笙攤開手，給病床上的路澤留了幾分面子，轉而開始對四個高中生指指點點。
“你們幾個最近小心點，刻俄柏可不是鬧着玩的組織，這幫家夥最近在好幾個秘境裏搞事，雖然大多都被我們攔下了，但是畢竟目的尚不明确，而且最近神秘的濃度也在上升……”
曹笙一轉剛才嬉笑的态度，嚴肅道。
“你們在學校裏也都有直接感受，平日裏警惕起來，拿出大型考試前振奮的樣子。”
顧清明幾人連聲答應，心道大型考試前那可不是振奮的樣子，而是被逼的回光返照的生物本能。
“經過這段時間的頻繁接觸，網偵部門那邊發現刻俄柏的組織形态和我們想象的完全不同，他們以一個加了神秘隐蔽技術的論壇網址作為大本營和交流方式，私下裏除了任務很少互相見面，所以追捕難度變得更大……”
異能者的身體素質都比普通人要好不少，路澤的體溫看樣子已經降了下來，整個人也不再蔫蔫的社死，也加入了苦口婆心中。
“CPA雖然一直在持續調查，但是之前這個組織的痕跡都在東c區之外，WPA觀測的數據有限，最近神秘濃度又上升的厲害，你們幾個要是注意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一定要立刻告訴我和曹笙，免得像我這樣……”
社死。
路澤掏心掏肺的開始長篇大論。看樣子這次刻俄柏真的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蘭臺一中那邊還有教學會議，我先走一步，各位安好。”
曹笙看了路澤一眼，補充一句：“尤其是你。我早就和你說過小心孢子小心孢子，你還直接沖上去。”
路澤讪讪地不說話了，畢竟這次确實是他魯莽在先。
楚中元在一邊和顧清明咬耳朵感慨：CPA真是沒有假期的凄慘社畜。
顧清明撇了他一眼：我們還是高中生。
楚中元瞬間挂在了顧清明身上，失去面對現實的力氣。
究竟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孽的人，會這輩子變成高中生CPA專員？
“嗯……還有一件事。”
走出病房房門的曹笙又趕了回來，神情冰冷的可怕。
他那雙棕紅色的眼睛裏含着冷意，直直掃向楚中元。
“你的數學作業，是不是又沒交？”
楚中元打了個寒顫，立馬從顧清明身上起來立正站好，莫名有些心虛，但不是因為數學作業。
當異能者時間太久，他都快忘了這位指導者還是15班的數學老師了。
“老師我做錯題本做的太入迷忘記了，回去我就把那幾張試卷完完美美地包裝好，然後恭恭敬敬放到您的辦公桌上！”
楚中元謊話張口就來，再加上九十度鞠躬，曹笙沒忍住笑了兩聲。
“別緊張別緊張，我就是問一下，畢竟張主任的苦瓜臉還挺好看的hhh”
曹笙扒着門口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讓楚中元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但就像是意識到CPA已經警覺起來一樣，又過了小一個月的時間，蘭臺市平靜的如同一汪倒映着藍天白雲的清水，刻俄柏的蹤跡自從坑完路澤之後，便重新銷聲匿跡，仿佛從未來過一般。
就連蘭臺市異常的神秘濃度，都下降了不少，好像那只是一次自然的神秘因子濃度波動。
期末模拟考試在有些怪異的氣氛中過去，進入冬季之後，天逐漸黑的越來越晚，才是第一節晚自習，外面就已經如被墨掃過一般，黑的透徹。
班主任王雲先來環視了一圈，手裏拿着一張薄薄的紙。
現在都是網絡閱卷，期末模拟的成績公布的很快，幾乎是當天上午考完最後一節地理後，下午晚自習，各班的成績排行就送到了每一位班主任的手裏。
“快期末了，各位最近是有些浮躁啊。”
王雲冷淡的聲音從教室裏響起，她身後是密密麻麻被課代表所寫的今日作業鋪滿的四塊黑板，壓迫感更加一分。
教室裏瞬間只剩下了寫作業的刷刷筆聲，所有竊竊私語蕩然無存，比把異能者扔進神秘堆裏還好使。
就連坐在前面看數學排名的曹笙都抖了抖。
雖然已經畢業好幾年，但是對班主任的恐懼依舊紮根在每一個東c區人的骨髓裏。
楚中元看的清清楚楚。
“我理解各位的心情，畢竟我們當年也是這樣的，但是好好想想，咱們忍着考完這次期末考試，不就是自由的寒假了嗎？到時候想怎麽放松就怎麽放松，希望大家都明白點孰輕孰重。”
王雲一臉恨鐵不成鋼，但今天的晚自習不是她的語文，她也不好多說很長時間，把手裏的成績單疊了兩疊，晃了晃。“答案還沒印出來，各科課代表找老師要來電子版發群裏，今天晚上我的作業是把你們這六科的試卷好好改正，一個字一個字的抄題改，尤其是我的語文，看看人家參考答案是怎麽寫的，你們是怎麽悟的。”
王雲的眼睛斜到鄭秋祭身上，意有所指。
“到時候期末考試，千萬別有人給我在答題區域寫：’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不要給我難堪’這種笑話。”
“還有某些成績晃悠的太離譜的，別以為自己标新立異很厲害，有多少分考多少分，還需要我教你？”
說完，她刷地一下收起成績單，和曹笙點頭示意後，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了出去。
顧清明松了一口氣，雖然他作為這次的班級第一，并不在王雲的控訴對象裏，但是對方的壓迫感可是無差別掃射。
他轉頭看向一邊的楚中元，發現對方重點關照的對象還在“嗯嗯啊啊”的點頭，完全沒有注意到王雲已經離開。
楚中元：“啊對對對，是的，好的。”
顧清明：“……班主任已經走了，你真的聽了嗎？”
楚中元手中檢查數學的筆又劃了一個輔助線，誠實地搖搖頭：“沒聽見。”
顧清明：“……那你還好好好 ……”
“嘿，小明同學，此言差矣。”
楚中元嘩地一下翻過那頁數學題，剛剛的那道輔助線讓他如有神助，直接一眼看出了最後結果。
“老班啰啰嗦嗦說那麽多，根本目的不還是為了我們好好學習，而我在她說話的時候沉浸于數學題，等于是直接到達正确的最終彼岸，省略了中間亂七八糟的過程，畢竟我從來不會讓上學耽誤我的學習。”
楚中元手下筆不停。
“這怎麽不算是另一種類型的聽話呢。”
楚中元很快又沉浸在自己解題真快的自豪感中。
“嘿嘿！不愧是我，又一眼看出來了——我将這招稱之為，真·奧義，sin函數分界線！小明同學，一會兒可要好好聽我的獨門絕學！”
“什麽？sin函數方便面？”
後排的李志炜正餓的要死，聞言湊過來就問。
“哪兒有方便面？”
楚中元一數學試卷把對方探過來的腦袋拍了回去。
顧清明啞口無言，面對楚中元這個詭辯辯論家，眼看對方越來越興奮，向來老實本分的顧清明只能選擇沉默，并且心道：不愧是你。
“嗡——”
手機震動的聲音響起，顧清明吓了一跳，他左右環顧，發現周圍沒有人注意到後，才小心翼翼從桌洞裏掏出一節手機。
楚中元就大大咧咧慣了，他用自己單身17年的手速，刷地掏出自己的手機擺在桌子上那堆亂七八糟的書和試卷裏，旁若無人地點開了聊天軟。
消息來自相親相愛異能社聊天群。
鄭秋祭：家人們，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兩周後才是期末考試，但是我今天去保安室的時候看到了寒假作業。
洛冬：朝聞道，夕死可矣。
鄭秋祭：？
洛冬：說人話，給個準信。
鄭秋祭：就是，那個什麽，咱們為了寒假執行任務的時間充裕，可以提前去偷寒假作業寫嘛。憑哥幾個的手速，兩周幹完六本那不随便？
楚中元：鄭秋祭妙計安天下！只不過如果被張乙衛抓到了，那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鄭秋祭：沒關系，我們可以拿寒假作業賄賂教導主任，他最喜歡這個了。
洛冬：？？？
楚中元：？？？
一直潛水的顧清明也忍不住了：……？？？
六個省略號，三個問號裏，全是血淚。
洛冬：家人，你先別說你驚世駭俗的理論了，想繼續活下去，最好先注意一下講臺。
鄭秋祭看到洛冬的留言，連忙擡頭。
“嗒嗒。”
與此同時，指尖與講臺敲擊的聲音傳來，曹笙正托着下巴看向他，而黑板上方一覽衆山小的教務處監控，也正好轉到鄭秋祭的方向，并向他點了點頭。
鄭秋祭擡起頭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地獄中才能看到的畫面。
他喃喃道：“吾命休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