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訴冤屈

訴冤屈

“段子霖”渾身一僵,怔怔地看着他,懵懂無知道:“仙長您在說什麽?”

段景塵懶得廢話,指着墓碑:“掘開看看少夫人到底什麽來頭。”

“段子霖”一聽開棺,再次嚎叫,撲上前來,攥住了段景塵手裏的鋤頭,想要制止。

段景塵仍然冷色,用肘格擋,抵着“段子霖”的下巴道:“所以你和少夫人是一起的?”

女鬼驚恐地睜着雙眼不敢回答,她生怕再多一舉動在這群人面前,将一切全然暴露。

另一邊,段子湘招呼着于沨幾個人,意思是來撅土。

又得幹活!謝欽苦着臉,走上前,把鋤頭輪得直起火星子。

段景塵攔着少夫人仍在逼問:“你既然不說,那我就猜猜,沈運良毆打妻妾,許春紅也慘死在他手下,繼而是你,于是你們二人死後,怨氣沖天,合起夥,殺了他。”

“段子霖”的面容時哭時笑,從嗓子眼兒裏發出尖細的聲音:“是。是我們殺了他。他活該。”

段景塵很贊同:“他當然活該,可叫我們來看你們演戲又是為何?”

女鬼再次緘口,而段子湘那邊傳來聲音:“打開了!”

段景塵的個子還沒有段子霖的高,而此時附身在段子霖身上的是那實在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鬼,被輕而易舉的擒住,押到了墳穴邊。

沉重的棺材板被揿開,預想中的屍臭味卻沒有傳來,甚至是,連沒有屍骨!

謝欽湊過看,震驚且疑問:“空墳?她沒死?”

段景塵判斷道:“不,應該化成了屍妖,我們見的就是她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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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湘表情難看道:“……所以一直和我們說話的少夫人是屍妖……可、可為什麽?她與活人無異,甚至更加——”

嬌柔妩媚!

一旁大開眼界的何拐李冷靜下來,接話問道:“不該啊,此處風水佳,不會是養屍穴,怎麽可能化妖?”

于沨道:“應該是她的體質有些問題,常年飲用某種特殊的藥物之人,死後身體也會出現不腐的情況。”

段景塵特別捧他“大師兄”的場:“說得沒錯!只要屍體不腐,魂魄困于肉-身,時間久,便容易化妖。”

段子湘仍然有些不可思議,喃喃道:“作祟的竟是少夫人……”

“段子霖”跪在墳土邊,望着那空蕩蕩的棺材,殘忍地形容:“泥沙滲漏,雨水捶打,背着那死肉屍身…用手從這墳茔中慢慢爬出來!爬出來——變成了妖怪,被你們說成邪祟,不分是非的滅除!可這世上分明是先有那姓沈的妖魔人物,逼得良家做鬼!”

那眼神裏含着纏綿的怨毒:“仙長你問我們為什麽要做戲給你們瞧?”她笑容悲涼,仿佛訴說着一件極為可笑的事情,“因為我們死得無聲無息無人知曉!要你們都看看!看看他沈運良的德行——”

“段子霖”奮力掙脫段景塵的手,伸手摸入自己的衣懷,謝欽登時大喊:“另一張門神貼在那,她想要放出鬼胎!”

段景塵眼疾手快,反手攥住段子霖的衣領,語氣有幾分威嚴道:“子霖!速速歸來!”

段子霖雙手猛然合掌,一股罡風從他身上震開,他再次睜眼,便是清明堅定的眼神光,他迅速攥拳,用門神貼朝着空中一展,憑空包裹住了什麽東西,他回卷畫貼,沒到一半,一聲裂紙在空中響起,門神貼炸成了碎片!

女鬼的怨氣猛漲了!

與此同時,他懷中的另一張也不安分起來,讓他胸口灼熱,段子霖飛速抽出,門神貼再次爆裂,他道:“不好!他們蹿出去了。”

于沨目光看向剛剛搬出的妾室棺材道:“她應該不會走遠。”

“砰砰砰——”

棺材內發出敲打的聲音,霎時,那棺木砰地飛出,衆人閃避到一側,就見棺材內鬼氣四溢,那被“厚葬”了的妾室身穿壽衣,琳琅的珠玉陪葬,從棺材裏坐了起來。

然而正常的死去的人屍身注定腐爛,連着肉,帶着骨,還有那腹部帶着的黑團,恐怖駭人地望着他們。

何拐李登時要昏厥,自己給自己掐着人中:“別這樣別這樣……”

謝欽也有點遭不住,別說接下來要跟她對打了,他連對看都不能,他帶着何拐李,二話不說地跑遠了。

于沨回過頭:“……”

兄弟你?

古今有別,現代實行火化,還魂也沒有肉-身可以依附,這種場面,他也第一次經歷,可他此時此刻是“大師兄”,需要挺住。

鬼氣彌漫,女鬼開始出招!

段景塵遺憾道:“我話還都沒問清楚呢,這麽急?”他邊躲開女鬼飛來的一掌黑氣,邊喊道,“我想說,我可以為你伸冤!你想要——”

“噗!”洶湧的鬼氣噴發而來,在此強勢襲來,那邊傳來了女鬼的冷笑,仿佛是不信,仿佛是不屑。

段景塵下山匆忙,什麽降妖除魔的法器也沒帶,急忙地躲到了于沨身後,道:“她怎麽完全不聽我說什麽啊!”

段子湘和段子霖上前接招,段景塵便似閑暇下來,調笑的狐貍眼看向身邊的于沨,也拉他到了一邊,“讓他們來吧,”又瞟了眼跑遠的謝、何二人,道,“師兄,你路上遇見的那兩位的朋友,膽子有些小。”

于沨直挺挺的:“……嗯。”

這語調冰冷,段景塵皺了皺眉:“怎麽巡邊回來,話少了許多?”

于沨才看向他,他是高處的目光,然而溫和的杏眼怎麽看都不銳利:“有嗎?”

他才一問而已,段景塵卻被這柔聲的兩字,鑽進了骨頭裏,渾身上下都緊繃了起來,糟了,那種不可控的感覺又來了。他怔了幾秒,不吭聲了,安靜地站在師兄的身側,看着前方的“戰場”。

于沨看段景塵突然間乖了起來,感到莫名其妙。

女鬼卷掠起地上的沙石,一擊一擊向對面沖打。

段子湘從袖裏抽出一簾符咒來,卷成一面牆般的屏障,他和段子霖配合默契,一同擎着這張符咒網向女鬼推去,金光和鬼氣此長彼消,湘、霖二人口中念着咒語,步步逼近。

段景塵在一旁吆喝:“別傷她,送她和鬼胎去幽冥!”

随即抵擋着的二人口中更換成了往生咒,度化女鬼。

于沨在觀戰中“偷學武功”,昨晚冒然出手想來已是不妥,他的靈氣似乎沒有破綻,然而玄離門這些正統的功法,他根本不會。

段景塵忽然又和他聊起來:“師兄,你覺不覺得哪裏還有些奇怪?”

于沨思緒抽回,頓了頓道:“有。”

女鬼的行為十分反常,不,應該是她與許夫人一起,為“訴請冤情”所做的一切都有些不對,他們哄騙來道士,披露已死的沈運良的嘴臉,可實際并沒有達到這個效果,昨晚衆人諸多還是冷眼,不問是非。

而玄離門可以說是那群道士裏唯一願意幫助她們的人,此刻卻連問話都未清楚,可即便不再信任,又何必對他們出手。

于沨道:“她仍有隐瞞。”

段景塵點頭,道:“而且剛剛她好像特別怕我打開少夫人的棺材。”

于沨和段景塵迂回到那墳茔前,沖着那空棺看了看,段景塵琢磨半天,道:“嘶,還是沒有其他什麽異常啊。”

于沨蹙眉,将目光投向另一側,旁邊是沈家少爺的墳坑,他忽然想到了什麽,提示性地問道:“……我們為什麽會到這裏來?”

段景塵道:“因為這女鬼要我們搬棺,避免他跟沈少爺走一條黃泉路。”

然而沈少爺就是被他們送下了黃泉,怎可能會怕?

段景塵覺出了那讓他別扭的一點:“今早上,許夫人還特地來囑咐,讓我們度化女鬼,而她留在院內……”

她一早和女鬼串通在一起,這一切自然也是做戲,讓他們送走女鬼,明顯是個幌子。

段景塵猛然反應過來道:“她們是在支開我們,不好!她在替少夫人拖延時間,在沈宅的那群道士——”

要有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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