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宋皎月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她媽路過,瞧她這模樣,問:“這是失戀又好了?”
宋皎月說:“您這話說的,我本來就沒多傷心嘛。”
鐘成英更加好奇:“你喜歡那個人,我和你爸都認識嗎?”
宋皎月思考了一會兒:“我感覺可能見過。”
淩霄在母親工作的醫院規培,之前也在那讀書,淩霄大概率上過爸媽的課。
“可能見過?”鐘成英原本只是随口一問,如今好奇心被勾起來,又有些擔心女兒上當受騙,便說:“你不告訴你爸,難道不能告訴你媽我嗎?”
宋皎月自小就是更親近母親一派,如今被母親詢問,只稍作猶豫,就和母親分享了這個小秘密:“好吧,媽我告訴你,但是你不要和爸爸,他是個骨科醫生……”
衆所周知,麻醉科主任宋思禮最讨厭:
1.打他女兒主意的人。
2.骨科醫生。
親媽很快想明白其中門道:“你住院那段時間的事情?”
親媽神色一凜:“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多大年紀的醫生,但是正式職工沒有幾個是單身的,還有一些你看着年輕的醫生,實際也不小了……”鐘成英越說越頭疼,她自己幹了一輩子外科,最了解這個行業的特點。
外科工作勞動強度大、精神壓力高,又常年見慣生死……人往往需要一個釋放點,對有的人來說這個點很可能是酒或者性。
有些人前期壓抑得太久,等到後面熬出了頭,手上稍微有了一些權力,便開始花心起來。
當然人不是動物,有人能克制,有人卻不能。總體來說,鐘成英也不認為醫生是一個很好的對象人選。
“他是單身,我打聽過了,而且之前也沒談過戀愛。”
“那指不定有什麽問題。”親媽語重心長地說道:“能在醫院被剩下來的男醫生,多少是有點毛病的。”
要不就是身材和臉有短板,要麽就是性格和家庭有大雷。
“他只是不愛說話了一些。”宋皎月下意識為淩霄辯解:“他也不是多大的醫生,只是今年新上班的小醫生,和我差不多大。”
鐘成英眼睛一眯,心中有了鎖定範圍:“好吧,你心裏有數就行,你爸那邊我不會去說,你自己做思想功課。”
“還早着呢。”宋皎月想到淩霄的“若即若離”,覺得苦惱:“他這個人怪得很,嘴上說的和手上做的一點都不一樣,我有時候覺得他也喜歡我,有時候又覺得他讨厭我。”
這段故事讓鐘成英覺得耳熟,一時半刻卻想不起來。
直到女兒對她說:“媽,我最近發現一件事情!爸寫給你的情書有錯誤!”
鐘成英:“……”
她佯裝生氣地拍了女兒一下:“你來開父母的玩笑了!”不過她還是問:“什麽錯誤?”
宋皎月認認真真地說:“β1受體除了分布在心髒,也少量分布在球旁細胞。”
宋皎月沒等親媽的目光殺過來,就身姿敏捷地跑走了。她有些期待淩霄接下來的動作,當然她不會告訴他,那兩張票她還沒有賣/送出去。
誰叫她送給他的時候他不珍惜,她偏要看看他怎麽買到新的門票?
宋皎月并不知道淩霄和滕來的關系,淩媽媽發現當時的男朋友腳踏兩只船之後,就帶着還在肚子裏的淩霄走了。
淩霄出生後也是随母姓。
如果淩霄和他的那位生物學父親要兩張音樂會門票,大概是很容易的事情。
這些天他的生父找他多次,大約是覺得他這顆果實到了可以收獲的時候。
他的生父是個極具煽動力的“演說家”,不知道用什麽話術撬動了他的養父母,勸他去見面。
可他是個記仇的人。
雖然母親去世前讓他不要心懷怨恨,因為怨恨只能自傷,而作為一個母親,她不希望兒子過得太痛苦。
他的生父應該慶幸現在是個法治社會,也正因為現在是法治社會,淩霄能做的,只有和他當陌生人。
他從來只當他的生父已經死了,淩霄走過地鐵閘機,看見通道內有關“滕來要開巡演音樂會”的gg牌,然後神色如常地走過去。
他有在年少不更事的時候,搜過這個人的名字。網上說滕來是和沈南洲同時代的巨星,但也有人反駁說騰來那時候籍籍無名,怎麽配和沈南洲相提并論?
沈南洲只是退圈了,又不是死了。圈內粉絲很不滿。
但是不可否認他确實有些才華,否則不會在時來運轉後火了這麽多年,也不會讓淩媽媽對他一見鐘情。
“他并不是一個很壞的人。”在病得很重的時候,母親握着他的手說:“從前他不是這樣的,我喜歡他的時候,他也不是這樣的。我們确實是在相愛的時候有了你,只不過人的感情會變化。”
淩媽媽很清醒,她不否認曾經的感情,哪怕愛人已經變得陌生。因為她喜歡的不是已經變心的人,而是留在記憶裏永遠不會回來的人。
所以哪怕淩媽媽仍然在世,也不會介意兒子去看這場音樂會。既然都已經是陌生人了,還要介意做什麽?
淩霄找了不少朋友來幫忙搶票,上到師兄師姐,下到學弟學妹。他曾經的舍友收到他的拜托,還有些奇怪:“你還對這個感興趣?之前迎新的時候你不是說什麽都不會嗎?你這家夥太躲懶了!”
在發動了各種親朋好友之後,淩霄輾轉得到兩張票,其關系複雜到:他從一個師兄曾經的課題組隔壁的師弟的女朋友的舍友那兒買來的,當然也給了中間人不少辛苦費。
他們的交易地點定在醫院,不過兩個人最終并沒有見上一面,來送票的師妹和他說,把票放在了骨科辦公室,她人有事就先走了。
有同事看到這兩張門票,啧啧稱奇:“竟然真的被你搞到了!鈔能力,牛!”
“不過怎麽是兩張?”
旁邊立刻有人說道:“那肯定是約別人去了,自己一個人去多沒意思,還不如在家多躺着,人小淩還是單身呢!”
可是大家又想起之前那些流言,說是主任想把女兒介紹給他,有些人心思活絡起來了,這淩霄到底是請誰去聽音樂會?難道已經和主任的女兒搭上線了?
滕來是父母一輩的人,因為出道得太早,導致大家已經記不清他的黑歷史,于是滕來在大家的記憶中逐漸洗白,竟也能算作小有名氣的音樂家,受不少人的喜歡。
手術室裏,有人已經聽聞淩霄花大價錢搞了兩張票,見了面拿他打趣:“小淩還是有錢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扯到滕來這個音樂家身上,“他也算出名得晚,我記得他火起來的時候,姜主任的丈夫是不是已經退圈了?”
他們說的姜主任是神經外科的姜晏汐,當年找了個娛樂圈的流量明星做丈夫,叫大家大跌眼鏡。
不過這麽多年下來,兩個人感情一直很恩愛,那些想要看笑話的人反而自讨沒趣。
當年,滕來也算是靠拉踩沈南洲營銷上位。
“要我說,還是姜主任家那位有擔當,不是說滕來當初有個沒成名時候就談的女朋友,後來火了就把人家踹了?”
“哎!我發現你怎麽什麽都清楚?姜主任今天可不在這裏,你拍人家的馬屁人家也聽不到……”
下面這句話大家聲音說得就小了,也是趁沒有大領導在。
“其實像姜主任這樣的級別,根本不用來手術室了,讓下面的人上就好了,但是每次姜主任一定會來看一眼,她們組有個規矩,必須姜主任或者謝主任看過才可以關顱,你說其他組哪有這麽講究?”
“瞧你這話說的,咱們宋主任不也經常來,姜主任每次來也就來一會兒,畢竟她那麽忙。”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宋思禮出現在感應門後面,笑着和大家打招呼:“怎麽?開始了?這就聊起來了?”
大家總不好說在聊姜主任的“壞話”,說起來醫院以神經外科為主,姜主任只是不高興做領導,但是地位絕對是獨一份,不是院長更勝院長,不太管事罷了。
大家拿淩霄出來頂鍋:“他!小淩!花重金搶了兩張音樂票!”
“有多重?”
“50倍的價格!”護士爆出了一個數字。
宋主任吃了一驚:“什麽音樂票?現在聽場音樂會都這麽貴了?”
護士說是滕來,宋主任恍然大悟:“原來是他,我女兒前段時間還說要去看。”
宋主任問淩霄:“你這是在哪兒買的?還有了伐?”
“網上應該沒票了,我是從朋友那買的。”淩霄如實回答道。
宋主任也就沒追問下去。
待到宋主任走後,一位和他關系交好的師兄小聲提點他:“你幹脆把票送給宋主任好了,兩張票而已,你不知道宋主任很厲害的!而且他老婆是院長,手上有實權的……”
“而且……”這位師兄繼續壓低聲音道:“宋主任不是屬意你做女婿?”
淩霄很震驚:“什麽時候的事情?”
宋主任說這是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