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悸動稍縱即逝,錯覺般不留絲毫痕跡。

她或許能對我好,覺察到這種可能性後,歐曲兒下意識的想要捉住她,留住這種難得,難得的人……

“還繼續幹?”

你敢更糊塗點嗎?孟雀都想把眼前的榆木腦袋薅下來觀摩一下裏面的構造,為了很久前偶然的驚鴻一瞥都快“肝腦塗地”了。

“你你你就算要倒貼,也好歹給自己留點棺材本”

很多事是想不通的,理智和感性一旦發生沖突,矛盾的猛烈常使人頭痛欲裂卻又無可奈何,結果又常是理性敗北。

“就這一回”

沐海幹了碗中的酒,沉默着抿去了嘴角的酒漬,暖意自胃中升騰,昏沉又讓人沉醉,她像是在自己心裏留了根,我只想讓其盛放,至少現在。

“想給也不總是有機會的,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你丫就是矯情”

千年難遇的疙瘩矯情,孟雀縱使能理解,卻也很難感同身受,壓抑又蓬勃的情感,啧,手裏的酒都好像帶了幾度深情。

“幹!棺材本姐給你出”

一些小生意人一怕權壓,二抵不過利誘,好處多了,還不是風裏飄搖的牆頭草,難有半點硬脊梁。

“不過,想不到你這家夥家底還挺厚的”

平時悶聲不出氣,偶爾袍子上前面一個窟窿後邊一個洞,家裏也跟逃荒似的,多餘的物件半個沒有,誰能想到是個隐形小富婆,裏裏外外從腰包裏掏出來的都快夠盤幾個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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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小就賺錢來着,賺了又沒地方花,就積攢了”

這話倒不是假的,沐海依稀記得自己還是小鬼頭時就開始去幹雜活,後來發了個子,壯了體魄,就被抓去練武。

四季輪轉,錢越來越多,可又不知道有什麽用,仿佛除了讓生活有底氣外,錢似乎毫無用處。

“難得你還是個正直的人”

孟雀頗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算起來兩人差不多,可惜自己上輩子可算不上好的,手裏有了錢,就吃喝票賭樣樣不差,妥妥展示了什麽叫人之劣性,動物本能。

現在好多了,大概是被鄉土的至淨洗了心,原以為會荒唐至死,沒想到被意外截了道。

“我回了,你呢?”

“回吧”

沐海故作敷衍的揮揮手示意她趕緊離開,忙了一天,想想也挺對不住她的,白跟自己蹚這趟渾水。

“你?”

“吹吹冷風”

酒喝多了,火熱熏心,內裏跟燒了水壺似的。

沐海靜坐了一會就準備離開,還未起身便被一把扇子遮了眼,水墨木槿栩栩如生,黑夜籠罩世界,四處盡寧靜,風動幡搖木葉落,我心一時跳如鼓。

“晚好,沐海”

只能是她了,沐海猛然恢複清明,移開了面前的扇子,淡然看向她問道“卸磨殺驢?”

“嘿”歐曲兒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自覺的在對面落座,“別啊,叫姐姐多生疏,我們叫名字就是自己人了”

“胡扯”

“胡扯?我可不會胡扯,我可是讀書人,沒有江湖人的花花腸子”

讀書人的話怎能叫胡扯,讀書人的話都是道理,不一定保真,但定然冠冕堂皇。

酒香熏撩,小風冷冽,歐曲兒笑意盈盈的潇灑搖着扇,銀灰色的長袍與半空挂着的銀鈎冷月格外相稱,月光清冷卻為眼前的芙蓉面鍍滿柔和。

“我好看嗎?”

啪的一下合了扇子,歐曲兒覺察到她盯着自己愣神,頗不滿的撐着桌子突然向前靠,目光中滿是霸道的侵略性,縱是半句平平無常的話,卻如質問般讓人心驚。

“我覺得好看”

沐海沒那麽多心眼子,自小到大都是堂堂正正過來的,一根筋邦直,有什麽就是什麽,連幹壞事也都是挺直腰仰高頭,一副是我幹的,但我正大光明的敞亮模樣。

“我幫你把事辦妥,你呢?”

別怪我,未等她回應,沐海咬着牙根克制的吞咽了幾下,就強硬的掐着她的脖子勢大力輕的親了一下。

因驚愕而微啓的薄唇突然被濕暖覆住,歐曲兒受不了若即若離的磨蹭,當下反客為主的咬住了她的下唇舔磨,盡管心中滿是荒唐,可濕軟的糾纏與漬聲的蔓延又不斷放大着感官刺激,給人帶來醉生夢死的愉悅。

“以身相許,夠不夠?”

彼此的鼻尖相觸輕磨,沐海昏了頭,拎起桌上餘下的一小壇酒幹脆的仰頭灌了幾口,酒滴在唇邊滑落也不自知,晃了晃剩下的多半壺酒,看了歐曲兒一眼後就掰開她的下颚喂了進去。

“咳咳…咳,你”

瘋了,歐曲兒被嗆的淚花都出來了,她卻充耳不聞,直直的逼着自己把酒喝完了才甩手丢了酒壇子,衣襟已然濕了大半,濕貼貼的盡顯圓潤豐滿。

兩個酒瘋子手拉手在無人空街奔跑,黑夜靜默,激烈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你帶我去哪兒?”

“你家”

“為什麽不能是你家?”

“空了”

那個“家”只剩了個空殼子,還有一盆不知死活的花,短短數日,沐海把家底賠了個幹淨,用來緩解心裏的沖突,換一個不可能的可能性。

準确來說并不是“你家”,而是你家的房頂,活了幾十年,第一次叛逆來得實在倉促,甚至是荒唐的可笑,像打小盹時閃過的半場夢。

“你為什麽要親我?”

“你不是讀書人嗎?”文化人難道看不出一個大老粗裸露的小心思?

“啧,還真是”

歐曲兒咂摸了一會兒後恍然大悟,俗語道“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你再親一回,我是個不很聰明的讀書人,需要很多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強烈的欲望焚燒着人的理智。

啪,弦斷了,沐海翻身将她摁在瓦片屋頂上,如緞墨發在指間糾纏,女人的芬芳比迎陽盛放的陽光花朵更馥郁。

她溫暖而有力量,歐曲兒不由自主的環住她的腰,目光迷離中,月牙兒纖細,讀書人,在月光下“行兇”,頗風雅。

月兒羞攬雲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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