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冤種醫生(5)
冤種醫生(5)
見識了陳秋臨震碎三觀的言論,付憑舟失去了繼續找他的興趣,接下來一整天幾乎都在撸貓中度過,直到把系統煩得鑽回了他的識海中。
五點半,陸郁準時回來,出乎意料的是,單澤竟然也來了。
忽視了單澤不斷望向他的目光,付憑舟漫不經心地思考着如何從陸郁口中敲點情報出來。
陸郁今天回來的第一句話不是詢問秋秋,而是将目光轉向了付憑舟,“萬修遠,你跟我來。”
“說什麽呢,不先吃飯?”單澤插嘴道。
餘光瞥見他有些焦急的面色,付憑舟內心明了,看來陸郁這次來者不善。
不過正好,省了他自己開口的麻煩。
略含警告地看了眼單澤,陸郁率先朝着三樓書房走去,而付憑舟沒有詢問,跟在他後面。
将書房門關好,付憑舟轉過身,看見陸郁坐在老板椅上,雙手交叉支撐在辦公桌上,看着他的眼神陰沉又銳利。
付憑舟絲毫不受陸郁氣勢的影響,泰然自若地自顧自拉了張旋轉椅,坐在他對面,笑得輕松,“陸總找我想說什麽?”
看到付憑舟鎮定自若的樣子,陸郁眼裏閃過驚訝,不過瞬時便恢複了以往的冷酷。
“進入陸家這麽長時間,我不認為你會不知道規矩,為什麽要去見秋秋?還有,昨天晚上,你和單澤單獨說了些什麽?”陸郁抽出一根煙,動作緩慢地點燃,狀似不經意地問。
消息挺靈通啊。
想到昨晚管家沒頭沒腦的話語,告密人選昭然若揭。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給陸郁當人肉攝像頭,真辛苦。
不過,這是要他主動坦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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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他人的思路走從來不是他的風格,付憑舟偏要踩爆陸郁雷點。
“就只是普通的聊天罷了,”付憑舟笑得無辜,“不信你去問小陳和單澤?”
陸郁生性多疑,原本一直安分老實的萬修遠一反常态,他可不會真的相信幾人之間只是不同的問候。
萬修遠如今主動要他去問,明顯是有恃無恐,篤定單澤和陳秋臨不會暴露他們的談話內容……這不正好說明了他們之間有事相瞞?!
到底是怎麽回事……萬修遠只是個普通的醫生,陸郁肯定他沒那個膽量,那麽……是單澤?
單澤今天還特意跟着他過來,這其中果然有問題!
自顧自将邏輯補充完整,陸郁面上顯出怒氣,原本便銳利的眉眼顯出兇狠,眼含威脅,“萬修遠,我勸你不要不知好歹。”
付憑舟換了個舒服姿勢,“我怎麽了?”
看到付憑舟的态度,陸郁越發篤定他和單澤達成了什麽交易,才會有這種大不敬的态度。
“陸總,”付憑舟眼見激将法差不多了,開口,“如果你實在不信任我,我辭職。”
……什麽?
陸郁不斷積累的怒氣猛地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程度,“……?”
如果真的和單澤達成了不為人知的合作,那麽目标一定是他。如今付憑舟竟然直接提出了辭職,他在想什麽?
難道……這是什麽欲擒故縱的招式?
陸郁神色變得狐疑,謹慎地沒有選擇立刻開口說話。
差不多了。
付憑舟估計着陸郁的情緒,适時換上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陸總,你是我的主顧,我不好說什麽,但我實在不想再……所以,我們好聚好散吧!”
不想再什麽?
陸郁一向散發着精明的目光罕見地透露出迷茫,“……你把話說清楚。”
付憑舟深吸一口氣,做出決絕的樣子,“好,那我就實話實說了——”
“我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人渣!”他狀似氣憤不已,沉痛道,“雖然我一直不贊成你強勢的态度,但我以為小陳和你之間只是情趣,卻沒想到從始至終都是一場強迫!我無法接受,我要辭職!”
人渣,強迫?
聽聞,陸郁的臉色變得詭異。他定定地看着付憑舟,沉默半晌,低聲道:“你是聽誰說的 ?”
付憑舟扭過頭,一副拒不配合的樣子。
陸郁冷笑一聲,單手握拳砸了下桌子,青筋暴起,“是陳秋臨嗎?”
看到萬修遠仍然不說話的樣子,陸郁主觀上認為這就是他默認了,一時之間氣笑了,“真是颠倒黑白,這個賤人……”
他明白了,萬修遠很可能是被陳秋臨哄騙的!那麽單澤和萬修遠談話也是他在背後主使嗎?為了逃出去?
再次主動補充完前因後果,陸郁忍下驟然爆發的怒氣,“那你找單澤的事是怎麽回事?”
“我不忍心小陳再受折磨,想找單總幫忙,但他拒絕了我,并且勸我說‘人不可貌相’……”付憑舟像是看出了陸郁的不對勁,語氣變得探究,“難道小陳騙了我?”
付憑舟的話印證了陸郁的猜測,在将怒火轉移到“幕後主使”身上的同時,他對于付憑舟的敵意無形之中少了不少。
畢竟,一個被人哄騙的傻子并不值得花時間注意。
陸郁本就在氣頭上,見到這萬修遠一副被騙了還後知後覺的蠢樣,嗤笑一聲,“廢話,陳秋臨那個小騙子的話你也信?”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付憑舟追問,“小陳不像是會騙人的孩子啊?”
“哼……”陸郁不屑,“他慣會哄騙,我還以為他最近安分了,沒想到還是死性不改——當初靠着卑鄙手段爬上我的床,如今想走,怎麽可能。”
陸郁顯然不如陳秋臨好忽悠,付憑舟表演了許久,也只獲得了幾句模糊的信息。
他見好就收,演技爆發當場表忠心,平複了陸郁的懷疑,全須全尾地從他的辦公室走出來。
付憑舟剛剛踏上樓梯,便見到了不停張望的單澤。見到他平安無事,單澤松了口氣。
“你很擔心?”付憑舟語氣輕松地開口。
單澤卻一反常态,神色罕見地嚴肅起來,“陸郁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殘忍,不要試圖惹怒他。”
看了他幾秒,付憑舟輕笑,“真善良啊,要不你順便救救真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陳秋臨?”
聽出了付憑舟話語中的嘲諷,單澤臉色有點差勁,抿着嘴沉吟片刻,“……陳秋臨也不是什麽小白兔,勸你別白費力氣。”
看來單澤也知道點東西,付憑舟滿意地看着情報源,“為什麽?你不給我個理由,可無法說服我。”
單澤緊緊皺起眉頭,似乎是覺得付憑舟實在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執拗呆子,掙紮在解釋與不解釋之間,最後,微薄的良知戰勝了怕麻煩的性子,單澤還是開口簡單說了幾句。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幾年前陳秋臨和陸郁在一起不久之後,他有被傳過出軌的緋聞,之後愈演愈烈,又開始傳陳秋臨只是為了錢才和他在一起。”單澤道,“當時鬧得挺大,但陸郁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大家都當他默認,如今陳秋臨被囚禁在這裏,誰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麽主意?”
“就算陳秋臨私德有虧,也不是陸郁可以付諸暴力的理由。”付憑舟淡淡道,不欲再和單澤多說,轉身下樓。
單澤暗自咬牙,只覺得這醫生實在油鹽不進,不知好歹,站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正想擡腿下樓時,卻正好和從角落裏走出來的陳秋臨撞上。
陳秋臨的腳步一頓,神色頓時充滿尴尬,那瞻前顧後的樣子,明顯聽到了之前單澤二人的對話。
單澤好歹是個實打實的總裁,臉皮厚度還是很可觀的,冷哼一聲,率先擡腿走下樓。
傭人已經準備好豐盛的晚餐,只是在陸郁右手側的位置,全部都是清淡菜品,竟是一個葷菜都不見——那是專屬于陳秋臨的位置。
跟在單澤身後下樓的陳秋臨看到這一幕,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除了單澤不明所以,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這是什麽意思。
付憑舟神色如常地挑了個不遠不近的座位坐下,心裏默默為陳秋臨哀悼——陸郁這個瘋子要玩把大的,今晚注定是個無眠之夜,當然,包括付憑舟這個倒黴醫生。
一頓晚飯吃得比昨天更加沉默,壓抑的氣氛彌漫在幾人之中。
陳秋臨抖着手将菜葉子塞到嘴裏,吃到一半,竟控制不住地落下淚來。就連哭他都不敢大聲,只敢嗚咽着,一邊難過,一邊又要控制着不打擾罪魁禍首。
好不容易進食完畢,單澤最終沒有選擇留下,迫不及待地告別了。
陸郁眼神冷漠,緩慢放下刀叉,對着管家慢條斯理吩咐一句:“帶他上樓。”
這個“他”指的是誰自然沒有疑問,管家示意兩個仆人上前,頗有些強硬地将陳秋臨拖起來,抓着他的兩只瘦弱手臂,将他帶到三樓“做準備”。
陸郁很快也離開了,只剩付憑舟孤零零坐在大桌前,繼續享受頂級美食。
幾分鐘後,系統的聲音在他腦海裏響起:“萬修遠說,希望你注意一下飲食,他年紀大了,不好減肥。”
付憑舟:“……”
作為一個運動量巨大且正值青年時期的天才修者,他還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因為管不住口腹之欲而導致原主發胖,這可不是一個具有職業操守的天才所為。付憑舟不動聲色地放下手中香氣撲鼻的大雞腿,決定出去溜溜,消消食。
下午六點多,太陽已經漸漸西沉,陣陣秋風拂過,花園裏只餘樹葉沙沙作響聲,十分惬意。
付憑舟閉起眼睛,細細感受微風拂面的清涼與舒爽,精神力微動,識海中的小光球猛地被一陣柔和能量包圍,暈頭轉向間便幻化成貓,被付憑舟抱在懷裏。
“有點冷。”他懶洋洋地解釋了句,将手往暖呼呼的貓毛裏一埋,對手感非常滿意。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