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幾顆水珠落在江見月滾燙的臉上。

“臉怎麽這麽紅,又發燒了?”陸在川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手試不出來溫度,他于是勾住她下巴,低頭用嘴唇輕輕貼了一下她的額頭。

“好像真的發燒了,難受麽?”他用手捧住她的臉,有點擔心地看着她。

江見月感覺到男人身上還帶有餘溫的水汽一下就把她給纏住。

可太難受了。

“你又故意的是不是。”她壓制着加速的心跳,使勁把懷裏的浴巾塞給他。

身後不遠就是床,她扭臉躲到床的另一邊,又一連往他身上扔了好幾條浴巾。

“我故意什麽了?”陸在川接過浴巾來随意擦了擦頭發然後圍在腰間,十分無辜地看着她。

男人半濕不幹的頭發還在滴水,水珠滴滴噠噠順着他鬓角下颌滑到肩窩又往下,最終消失在腹肌的線條裏。一條浴巾給他圍得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好像一動就會掉下來。

他還作不經意狀擡手拉開了身後的窗簾,站在有光的地方讓陽光照亮半個身子,好像知道這樣更好看。

“你還說不是故意的!”江見月縮在牆角,忿忿地挪開眼。

大意了,後悔了,她怎麽就忘了這人是只男妖精,最會勾人最知道要怎麽擾亂她心神!而且還能做得滴水不漏,反過來每次都把她變成主動索求的那個。

可惡啊,剛才就應該兇一點直接把他給攆出去。

“你別生氣嘛。”陸在川還是一臉無辜,說着朝她走來。

“你別過來啊!”江見月立即警惕地抱起手臂。她可不想像在倫敦的時候那樣再失控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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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男人靠近到一擡手就可以碰到她的距離時,她腿一軟就坐在了床上,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柔軟的床墊撲簌一聲,整個人陷進去的感覺。

男人剛洗完澡的幹淨皮膚看上去像冰淇淋,手臂肌肉像棉花糖,腹肌又像巧克力。

讓人本能地很想咬一口,全部咬一遍。

她甚至在他心口處發現了自己之前留下的牙印,還沒完全消,再看,其他地方也有。

“你-你不許放肆!我們現在還沒有和好,不能再這樣。”江見月臉紅心跳,義正嚴詞。

然而陸在川突然将食指輕壓在唇上,在她面前緩緩俯下身,像是不管不顧要吻她。

“噓,別說話。”室內一束燈光打在他臉上照亮他眼睛,就算到了現在,他那雙眼裏還是最無辜的表情。

被男人身上潮濕的氣息和獨有的氣味籠罩着着,江見月發現自己又說不出話了。腦子裏飛快閃過的畫面分明在告訴她,她的身體很誠實。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這個男人就是可以這麽輕易地操控她。

她有點生氣又有點不甘心,帶着點賭氣報複的成分仰起頭主動去親他,想要反客為主。

來就來,誰怕誰,又不是第一次。

但就在她破罐破摔的時候面前的男人突然低下頭,完美避開了她這個兇兇的親吻,然後把耳朵湊到她肚子上仔細聽了聽。

“寶寶,你肚子在叫。”再擡起頭看她的時候,他唇角勾起笑。

江見月揚起的脖頸僵硬的同時,也确實聽到自己肚子裏在發出的咕咕聲……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腦袋都在冒煙。

故意的,不用說這男人絕對故意的。

她狠狠瞪他一眼,起身就要遠離他。

“別跑。”陸在川一擡手勾住她手腕,把她往回拽了一步,“你餓了,讓我來喂飽你。”

他這話是貼在她耳旁輕輕說的,聲音又低又啞。

于是江見月的耳朵也快冒煙了。

“你不許亂說話,不許欺負我!我都說了我還沒跟你和好,你怎麽能……”她頂着一張已經紅得沒法看的臉,飛快警告他。

結果男人一臉清清白白地看着她:“我是說做點吃的給你。你想哪兒去了?”說着,規規矩矩地放開了她的手。

江見月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還她想哪兒去了。

呵,一個大男人腰上圍着她的浴巾,站在她的床邊用那種聲音跟她說那種話,到頭來的想入非非的反倒是她?

她越想越氣,扭頭跑到浴室裏往自己臉上潑冷水。

再出來,又看見陸在川就那麽圍着浴巾從容地在廚房裏翻冰箱,見她看過來便轉過頭給了她一個笑容。

她的冰箱裏有一些簡單食材,是昨天陸逾明叫人送來的。她看見他拿出了雞蛋和黃油,看樣子還真的要做飯給她吃。

江見月不說話,走到餐桌旁坐着看。

主要冷靜下來點之後,真覺得有點餓。

溫飽和那什麽總得占一個。

她看到陸在川把兩個生雞蛋敲進碗裏打散,又把平底鍋放在電磁爐上打開火,用大塊黃油在鍋底抹了抹。

空曠的畫室裏突然就充滿了黃油和雞蛋的香氣。

其實她畫室裏這個小廚房平時都只是個擺設,最多在有朋友來時磨個咖啡泡個茶,從來不開夥的,這是第一次。

無法否認地,這個男人又一次帶着煙火氣闖進了她的生活。

陽光穿過薄薄的旋轉的熱氣,照亮男人冷白瘦長的脊背。

江見月看着這個背影,突然意識到把他和煙火氣聯系起來實際是挺違和的一件事。想想小時候,他是不肯吃飯的那一個,而現在的他看上去也更像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人。可是偏偏從見到他的那一天起,這個男人就一次又一次親手把胃口挑剔的她給喂飽。

這麽一想,反倒是她虧了他的。

“其實我們可以出去吃的,或者請廚娘來。你不用總是辛苦做飯給我吃。”于是她對他說。既然現在重新開始,一切都可以公平一點。

陸在川轉身,将一碟子煎蛋放在她面前,笑了笑。

“被你發現我其實不太會了?”他說着擡手揉了揉被鍋沿燙紅的掌側。

“嗯。”江見月點頭。

早就看出來了,每次不是燙到手就是擦破皮,而且只會做那麽幾樣東西。也就是那從容優雅的架勢端得好,讓人乍一看還以為他什麽都會。

“看出來了啊,現在的小姑娘可真聰明。”陸在川在她對面坐下,一手托腮笑着着她。

“可是,你吃着順口的東西就這麽幾樣,我可是偷偷學了好久,很難得才有機會表現一下呢。”他又說。

江見月也分不清他是不是在開玩笑,微微一愣。

視線落在面前那一碟煎蛋上。蛋煎得很嫩,鵝黃色的表面附着一層很薄的油光,上面撒着黑胡椒和迷疊香。她用叉子把煎蛋切成小塊吃了一口,确實是她從小就熟悉的味道。

之前不知道他真實身份的時候她還總是感嘆真巧,他做的全是她最愛吃的,現在才知道,根本就是特意為她學來的,而且還是偷偷地學。

這麽一想,又虧他更多了。

“那你愛吃什麽,下次我也學着做。”她看他一眼又低下頭,臉有點紅地說。

“我愛吃你愛吃的。”陸在川說。

“那我愛吃這個,”江見月戳了戳自己盤子裏的煎蛋,“你也吃點吧,剛好也沒吃飯。”

“好啊。”男人應一聲,握住她的手就着她的叉子叉了一塊煎蛋,放進自己嘴裏,完了還用她的手擦了擦嘴。

江見月感覺被他嘴唇碰到的腕心酥酥麻麻的,手一松叉子叮當掉進碟子裏。

“你幹嘛啊?”她反應過來,捂着手叫起來,“我的意思是你給你自己再做一份!”

這只男妖精真的是,無孔不入。

“沒了。”男人擡起頭又露出他那副無辜表情,說着轉身拉開冰箱門給她看,“你只有兩個雞蛋。”

江見月:“……”

陸逾明那個摳人,給她買雞蛋買兩個。

短暫無語後,她把碟子裏的雞蛋分成兩半,又取了一支新叉子遞給陸在川。

“那我們一人一半。”規規矩矩分好食物,她端着自己的盤子坐得離他遠了一點,生怕他再使出什麽妖術來。

男人不接餐具,定定地盯着她看。

“為什麽這麽怕我?”他忽然問,“你知道我不是壞人。”

江見月眼神閃爍。

這讓她怎麽回答?不是怕你,是不小心又被你勾引到了?

真說出來他還不得上天。

“快吃吧,都涼了。”她面無表情伸手把他的那份煎蛋往前推了推。

然而男人還是不動手,就那麽看着她。

“你喂我。”他說。

江見月沒想到現在的他還有膽量提這種要求,一擡頭把他瞪住。

然而還沒開口,就見男人舉起被燙傷的右手:“手壞了,你喂我。”

他手掌側面的确有一條被燙出來的痕跡,甚至破了點皮,而且還真的就是虎口靠上那個影響使用餐具的位置。

她心裏揪了一下。

這只過于漂亮的手上出現任何一個小小傷口都非常讓人心疼。

江見月心裏嘆氣。

“就這一次。”她拾起叉子,擡手把雞蛋喂到他嘴裏。

男人目光不動,一邊看着她一邊張開嘴。窗外陽光把他眼睛照得很亮。

江見月感覺自己在喂一只小狗。

但同時她還是保有警惕心,緊緊盯着男人的臉,心想如果他露出哪怕一絲得逞的壞笑,她就立刻把盤子扣他頭上。

但他沒有,既沒笑也沒說話,很安靜地就着她的手把那一小碟煎蛋吃得一點不剩,真就像一只很乖的小狗。她甚至下意識還想找點別的食物來接着喂他。

唉,她又嘆了口氣。

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我……沒有把你當壞人。”她放下叉子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對他解釋。

“我只是不習慣,很難習慣……現在這個你,你懂不懂。”

“嗯,我懂。”陸在川點點頭。

怎麽會不懂。

只是心急,怕她又跑了。

簡單兩句話将氣氛拉低了,江見月不再說什麽,低着頭收拾盤子。

這時候窗外的陽光突然強烈了一些,她餘光裏瞥見陽光下的男人全身皮膚白得耀眼。

“你去把衣服穿上吧。”她偏過頭,已經忍很久了。

沒想話音一落,居然看見男人搖頭。

“沒衣服。”陸在川一攤手。

“什麽?”江見月眉毛提起來,“你剛剛穿在身上的衣服呢?”

“濕了。”陸在川眼神指指另一頭的浴室,言簡意赅。

江見月轉頭,遠遠看到堆在淋浴間地板上的幾件衣褲,都濕得透透的,很顯然是被故意扔在那兒。

她一口氣堵在胸口,語塞。

大意了,後悔了,還敢說他不是壞人。

“你這是不想走了?”她有點生氣,“那就幹脆一直別穿衣服,一直扮小狗,我找個籠子把你關起來!”

“好啊,小主人。”男人居然點了下頭,而且一臉認真沒帶笑。

“我又不是變态!”江見月一拳打在棉花上,氣悶。

她沒好氣拿起手機,打算找人送衣服過來。

剛好這時手機自己響了,她接起來不小心就按到了免提。

“月月,我忙完了。你之前說想聊一下結婚的事……”電話另一頭傳來陸逾明的聲音。

江見月看一眼對面沒穿衣服的陸在川,手一抖馬上把電話挂了。

“咳,這個事情是……”她尴尬地試圖解釋。

“還去嗎?”然而陸在川突然打斷她問道。他坐在桌邊沒動,表情如常地還是看着她,也看不出來有沒有不高興。

“去什麽?”江見月一愣。

“結婚還去嗎?”男人又問。

原來是問這個。江見月有點別扭地避開他眼神。昨天她說那個話本來就是在不冷靜的情況下,要真單純為了商業利益和陸逾明結婚,那對任何人都不公平。今天她給陸逾明打電話其實也就是想跟他道個歉。

“不了,我發現我做不出來那種利用別人的事情。”她悶悶地說,然後警告地看着陸在川,“你不許再問了,別忘了把我氣得差點胡亂嫁人的罪魁禍首是誰!”

“是我。”陸在川認罪。

江見月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懶得說話。

“你還邀請我來參加你的婚禮。”陸在川又說。

江見月這時候有點繃不住了。她昨晚是在絕望中給FlowingRiver發的那封郵件,那時候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誰。

“你還有臉提?還不都是你害的!”她怒拍了一下桌子。

“是我害的,但我可以補償你。”男人絲毫不辯解,只是突然笑了笑。

“你什麽意思?”江見月一臉狐疑看着他。

“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陸家人?”陸在川臉上笑意更深,“如果陸逾明可以幫到你,我也可以。”

江見月一怔。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男人忽然牽起她的手。

“這一次利用我吧,我心甘情願的。

“跟我結婚。”

純欲系小狗,誘惑你的時候還不忘給自己打光

找籠子關起來是個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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