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Chapter48
Chapter 48
啊?
選櫻花家的太太嗎?
蘇久言先是一愣,緊接着,她很快就意識到,對方确實是符合條件的最優選——無論是時間配合,還是性格人品,都是絕對的上上之選。
而再往前一步想,蘇久言在學習之餘,原本也會和櫻花家的太太分享彼此生活,櫻花家的太太會拍很多不重複的風景照,蘇久言的生活沒有那麽精彩紛呈,但也會分享生活中的快樂和苦惱。
也就是說,如果她選櫻花家太太的話,也就是在日常分享之外,再多加一點內容而已。
蘇久言可恥地心動了。
「狗卷棘:……不可以嗎?」
別、別用這種小委屈的口吻啦。
蘇久言立刻回複道。
「言:當然可以啦,太太這麽完美,我也想不到拒絕的理由啊。」
「言:我們要不要現在開始?」
現在開始嗎?
狗卷棘擡頭,看向夜空。
原本幾乎将整個夜空都照亮的火樹銀花基本已經看不到了,過好幾分鐘後才偶爾有一兩束倔強的煙花沖上天際,照亮偏遠的一角。
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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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淩晨兩點。
就連狗卷棘都感到了一絲絲困意,而蘇久言現在肯定很困了,少女的作息向來很規律,現在只不過是情緒激動所帶來的短暫興奮而已。
狗卷棘提醒她。
「狗卷棘:不,你該睡了。」
「狗卷棘:這原本就不是一兩天就能産生效果的訓練,好好休息吧,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的,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言:哦。」
五分鐘過去了。
「言:(怒掀棺材板.jpg)但我現在壓根就睡不着啊!」
狗卷棘都已經爬進輔助監督的車後座了,正打算躺在方枕上小憩一會兒,又被這個消息驚得睜開了眼睛。
「狗卷棘:好,我給你打電話。」
「對方挂斷了你的通訊」
「言:等等,我不是這個意思,而且,我現在真的很亢奮,就算是你說睡覺,我肯定也是說不着的。」
狗卷棘:“……?”
就蘇久言那從未起過效果的咒力抗性,還指望抵抗狗卷棘的咒言術?不是他吹,狗卷棘其他咒言術很可能還保持原本水平,但命令別人去睡覺、去學習、去寫作業的這幾句話的能力絕對是突飛猛進。
「言:我想知道,如果拿Galgame的好感值作為标準,那麽,櫻花家太太對我的好感值有多少……」
狗卷棘的手指懸在半空中。
片刻後,他回答說——
「狗卷棘:你還是快睡吧,睡着了就不會在夢裏東想西想了。」
「對方挂斷了你的通訊」
第二次了。
「言:我超——想——知——道——!」
狗卷棘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如果是意識到某些事實之前,他倒是可以給予蘇久言一個很準确的分數。
但現在呢?
狗卷棘甚至不清楚自己真實的想法。
硬要形容,對于蘇久言,狗卷棘同時具有着多個不同數值的好感值,它們混沌地攪在一起,就連當事人都很難尋找出頭緒。
但蘇久言顯然不肯罷休。
狗卷棘想了想——
「狗卷棘:這樣吧,我們交換答案,你先說,你對我的好感值是多少?」
這似乎是個不需要猶豫的問題,答案飛快地跳出來了。
「言:59分」
「狗卷棘:……是滿分100分,然後你剛好給我59分?」
說的殘酷點——
連及格線都沒過呢。
「言:對啊,40分是朋友,60分是暧昧,老婆是我心目中最好的摯友啊!」
啊這……
狗卷棘閉上眼睛,幹淨利落地砸進方形抱枕,他先前已經有類似的推測,但推測歸推測,看到蘇久言親口承認,還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你若只将他當朋友——
為什麽又非要撩撥他的心弦?
「狗卷棘:……」
「言:老婆難道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感情嗎?」
「狗卷棘:行了,不用再說了,我現在大概明白,那位桃心醬小姐,為什麽會覺得你的說話方式大有問題了……」
「言:等等,你不覺得我們是摯友嗎?」
「言:我一直以為,我們很有默契地認為,哪怕現實面基後,也會是能一起手挽手上廁所的好朋友嗎?你竟然不和我一起去嗎?」
「狗卷棘:………………」
「言:凸(艹皿艹 )」
「言:你竟然真的默認不陪我去廁所嗎?真沒想到,我當老婆是知心好友,結果,老婆竟然對我這麽冷淡。」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他上男廁,蘇久言上女廁,要是非得一起上廁所那才是驚悚小說吧。狗卷棘揉了揉太陽穴,他深知蘇久言胡攪蠻纏的功力。
「狗卷棘:還是回歸正題吧。」
「狗卷棘:我原本想正式模拟的時候再說的,不過,既然你心裏只當我做朋友,一開始就不應該用這種充滿誤解的稱呼吧?」
「言:什麽稱呼?」
「狗卷棘:老婆。」
「言:啊,這稱呼有什麽問題嗎?」
這家夥難道在裝傻嗎?
狗卷棘不得不說得更明确一些。
「狗卷棘:老婆這個詞,是指結婚夫妻裏的妻子,無論怎麽看,都不是朋友之間合适的稱呼吧?」
對面沉默了兩分鐘。
「言:……」
「言:啊,我忘了,日本好像不這麽稱呼産糧的作者來着,抱歉,我一直都沒有注意到稱呼上的問題,為您帶來了不好的體驗我深感抱歉……」
她這麽客氣,狗卷棘也覺得不自在起來。
「言:那我應該怎麽稱呼呢?」
狗卷棘也不知道自己渴望什麽樣的稱呼,但好在,如果僅僅只限定在朋友關系的話,這是存在有官方答案的。
「狗卷棘:狗卷,同伴都這麽稱呼我。」
「狗卷棘:你的話,想喊我棘,也可以。」
光标閃動着。
蘇久言看到對方發來的兩個稱呼,一時愣住。她萬萬沒想到,兩個人都已經熟悉到這種程度了,對方竟然還在堅持着角色扮演的原則。
奇怪。
但尊重。
蘇久言敲打着鍵盤。
「言:好的,棘。」
「狗卷棘:……」
——感覺是有點不太對勁。
「言:不行,我再換一個,棘君?」
「狗卷棘:……」
——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蘇久言原本是想用稱呼名字,來表達她們彼此之間高達59分的深厚友誼,但不知道為什麽,打下這個字,甚至将其發送到聊天框裏,蘇久言竟然有一種渾身發癢的不對勁感。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
蘇久言試着換第三個稱呼。
「言:要麽……狗卷?」
「狗卷棘:……………………」
「言:你有沒有覺得,這麽稱呼,其實有一點點奇怪。」
櫻花家太太顯然在心裏是認同這種看法的,只不過,她好像還在做垂死地掙紮。
「言:就像是在稱呼另一個人。」
「言:你不覺得嗎?」
「狗卷棘:正常的朋友溝通交流,都是會相互喊名字。當然,話說回來,更進一步也可以喊彼此的昵稱,從這個角度來說,其實稱呼老婆也可以視作昵稱的一種……」
哇哦。
別、別再編了。
蘇久言心底都忍不住産生了一絲同情,看着對方明明不認可,還得瞎幾把編出說得過去的借口,真的太不容易了。
「狗卷棘:我沒有适應這個稱呼,到達了換一個稱呼就覺得渾身不習慣的程度,只是,考慮到覺得不适應的情況,回複常規顯然更好。」
「狗卷棘:但是,這種稱呼其實無禮而且冒犯,除了我之外,不要對任何人用了。」
……是錯覺嗎?
蘇久言怎麽覺得,櫻花家的太太說了這麽長的一段話,事實上只有最後一句話,才是他想說的重點?
「言:我再努力一下。」
「狗卷棘:?」
狗卷棘還沒反應過來,蘇久言的語音通訊申請又發送過來,這一次,他自然不會選拒絕。
話筒裏,蘇久言深吸一口氣。
少女的聲音在夜色裏,細如一根清晰明亮的又微微閃爍的銀絲,她輕聲呼喚着:“狗卷(いぬまき)……?”
“鲑魚……”
狗卷棘仿佛承受不了這種聲音般,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可惡,明明他才是咒言術的擁有者,為什麽會覺得對方纖細的聲音有些承受不起呢?
蘇久言糾結了幾秒。
她又換了一個稱呼:“棘(とげ)……”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寂靜彌漫在兩個人的手機電流之間。
好、好奇怪啊。
狗卷棘清了清喉嚨,剛想說點什麽打破這份寂靜,然後,就聽見一聲清晰的挂斷聲。蘇久言落荒而逃般地挂斷了電話。
唉,至于嗎?
蘇久言猛然捂住臉頰,她原本就是躺在床上和櫻花家的太太聊天,現在更是努力往被窩裏鑽,努力鑽啊努力鑽,忽然,被窩裏出現了一張人臉。
蘇久言差點被吓得滾到床底下去。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那是她心愛的狗卷棘真愛抱枕,抱枕上的人臉羞怯地看着她。蘇久言惡從心起,沖過去,就對抱枕的臉一頓拉扯。
讓你吓唬我,讓你吓唬我!
可惡——!
蘇久言不敢承認的是,明明只是超簡單的稱呼,竟然真的有那麽大的威力,在和對面說話的時候,有那麽一個瞬間,蘇久言竟然真的有一瞬間分不清——
她究竟是在喊櫻花家的太太?
還是在喊隔着次元的男神紙片人狗卷棘呢?
好、好奇怪啊。
蘇久言壓着心口,感受着急促的心跳。按照Galgame的分數,她對櫻花家的太太好感值是59,對于紙片人狗卷棘的好感值絕對是100,那他們倆如果是同一個人呢?
蘇久言給不出這個分數。
但偏偏在那麽一個短暫的瞬間,她聽到對方沉沉的呼吸聲,聽着他淺淺的“鲑魚”聲回應着自己。
——有那麽一瞬間,她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