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路唸柚就要跟家人一起去英國了，兩個人難舍難分，假期幾乎每天都出去約會。
大學時候的戀愛很少會談及家境，大家都是一起住宿舍吃食堂，路唸柚送給盛策的圍脖他能戴一個冬季，她下意識以為兩個人的家境差不多。
盛策帶路唸柚去度假區，兩個人躺在長椅上看電影，本來是兩張椅子，後來盛策過來抱着她。電影放完了路唸柚：“天快黑了，我們回家？”
盛策沒動，低頭看着她。其實電影講的什麽，盛策一眼都沒看進去。
“回家嗎？”，路唸柚又問他。
盛策：“不想回。”
爸媽出差今天，連保姆都請假了不會去，偌大的別墅裏連個人影子都沒有，他不想回去。
路唸柚手心貼在他的頭發上，這人性子雖然倔，頭發絲卻是軟的，她問：“心情不好嗎？”
盛策：“你下個月就要走了，年也不會留下過。”
“我會每天給你打視頻電話”，路唸柚安慰他：“等我回來。”
盛策最近和爸媽鬧過，說他想去英國讀書，但是他一年前拒絕過出國讀書，那時無論爸媽怎麽和他商量盛策都是一句話：“不去，實在想去你們自己去深造。”
差點兒沒把他爸氣出高血壓。
回過頭來看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次盛策自己提出來要去讀書，他爸把那石頭撿回來一點沒心疼的往他身上砸：“你當這是買菜？老實的在這兒讀完大學，要去畢業後再去。”
畢業後路唸柚回來了他再去出去？毛病。
盛策又和家裏人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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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心情不好，路唸柚也不催他回家，就在這兒安靜的陪他躺着。
盛策：“路唸柚。”
盛策的語氣聽起來就是他想說重要的事。路唸柚：“嗯，我在。”
盛策：“在你出國之前，我們去領結婚證，行嗎？”
他想了很久的事，終于說出口，這個決定對于他來說已經不是沖動。
路唸柚是意外的，但是沒有避開他的視線：“為什麽？”
盛策：“怕你不回來，怕你遇到別的男生。”
性格張揚的人一旦示弱了，會更讓人猶豫，起碼給路唸柚帶來了這樣的感受，她說：“你怎麽會這麽想。”
盛策沒說話，用力抱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打小開始他就沒有不敢闖的禍，沒有不敢鬧的事，也沒有不能失去的。但路唸柚要走的這件事，讓他沒有底氣。
盛策又問：“可以嗎？”
路唸柚和他保證：“我會回來的，也不會有別人。”
“可以嗎？”，盛策卻堅持這個問題。
路唸柚猶豫了，她沒想過畢業前結婚的事，但如果真的去想，她好像沒有不願意：“我回家去和爸媽商量。”
兩個人都和父母說了這件事情，得到的回複也都是一樣的，沒人允許他們結婚。
盛策的爸媽被連連番幾次的氣着，這次更是大發雷霆将盛策趕出家門停了他的卡，最近盛策因為他這個女朋友各種無理要求鬧的厲害，沒錢了看他還能怎麽談。
路唸柚的父母也反對結婚，無論路唸柚怎麽說也不讓步。路唸柚為了表達自己的态度，沒吃晚飯一個人待在房間裏，但她的爸媽沒有發脾氣，而是找了一個時間，去和她談心。
路媽溫和的和路唸柚講道理，把所有她的理由都用道理化解，路唸柚說異地戀感情不穩定，路媽說婚姻不是用來提供穩定性的，是水到渠成時的結合。
路唸柚強調他們的相愛的，路媽說她相信。
路唸柚說反正他們畢業也會結婚，只是提前兩年而已路媽說如果畢業結婚，她會支持。
路唸柚又說了些理由，但在路媽面前都沒有站住腳，直到她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原因堅持。
那天晚上路唸柚又和盛策通電話，兩個人握着電話都不說話。路唸柚心裏其實是尊重父母的想法的，她覺得他們說的也有道理，所以她想說，要不我們就畢業再結婚吧，但是想起盛策仿若被丢棄時的神情，她說不出來這句話。最後的最後路唸柚退了一萬步說，至少得要有一方的父母的祝福吧。
直到路唸柚出國前一周，盛策告訴她，他的爸媽同意了他們結婚。
盛策安排了路唸柚和爸媽見面吃飯。
聊天的過程很愉快。
在路唸柚出國的前一天，她做了一件從小到大做過的最叛逆的事，瞞着爸媽偷拿着證件和盛策去領了結婚證。
第二天踏上了出國的飛機。
其他人也換好衣服出來，路唸柚不方便再和盛策細說。直到拍完宣傳照後到了晚飯的時間，單荭姐讓人訂了飯店大家聚餐。
飯間路唸柚出來洗手碰到了同樣出來的盛策，她等了他一會兒。
見盛策出來，路唸柚叫他：“盛策。”
盛策視線落她身上，走過去，等着她說話。
周圍沒人，路唸柚又問他：“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盛策問她：“什麽事？”
路唸柚幾乎以為他上次時沒聽見她的話，重複：“我想問你什麽時候方便，我們去把離婚...”
嘴角被指腹按住。
路唸柚意外的，立刻後退，剛剛拍攝時他拽她的劉海，現在按她嘴角，這讓路唸柚感覺自己沒有受到尊重，但她也确認他是生氣了。
盛策：“你就沒別的話要對我說？”
盛策提醒她：“你再仔細想想。”
飯間路唸柚又嘗試過聯系池漾，但手機依舊空號，池漾的微信也從列表上消失。她試探着說他的名字：“...池漾。”
盛策難得笑了聲。
路唸柚反應過來：“公司注銷是你做的。”
如果盛策生氣，她知道他做得出來這種事，路唸柚解釋：“我是想向他買元器件而已，只是正常的公司間談生意，最後也沒成。”
盛策：“為什麽沒成？”
路唸柚憋出句話：“他不賣我。”
盛策的眉眼鋒利，路唸柚又解釋：“他不知道我和你認識。”
盛策：“你沒告訴他。”
路唸柚：“沒必要告訴。”
“沒必要告訴”，盛策：“所以他和你談條件的這件事，你也不說是嗎。”
盛策知道的比路唸柚想象的多，或者說他全都知道，包括池漾用做生意的事要求她交往，可是，路唸柚強調：“我和他之間什麽都沒有，并且...”
并且我和你也沒關系。
路唸柚沒把話說出來，因為覺得沒意義，他們早就分手了。
樓道內安靜的，氣氛卻壓抑，再見面僵成這樣是路唸柚沒想到的，她緩了口氣，無奈的說：“我以為...我們可以好好地做朋友。”
但她說這句話時沒有注意到盛策的眼神。
身前的外套被扯住，路唸柚被拽到盛策面前，她提防的擡頭。
盛策問她：“上次吵架後多久不生氣了？”
最後一次吵到分手，路唸柚哭了很久，她說：“不記得了。”
“生氣之後就想把我忘了”，盛策：“回來和我離婚，之後再和我，好好地，做朋友？”
路唸柚和他解釋：“曾經我們都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們性格不一樣相處之中會有矛盾所以選擇分手，可即便分手了我們曾經是同學，我希望我們可以好聚好散，如果你願意還做朋友的話。”
她習慣的稱他們之間是分手而不是離婚，當初的結婚匆忙之中除了領證什麽都沒有，那半天短暫的幾乎給人錯覺他們不曾做過這麽大的事。
“行”，盛策說，路唸柚聽不出他的語氣，但下一秒耳邊傳來砰的一聲驟響，路唸柚被吓了一跳。
盛策踢開路唸柚身後包廂的門，把人拽進去，按她的腰把人抵在牆上。
另一只手直接扣開她的下巴。
路唸柚震驚的，推拒。
盛策攥緊她的手腕，壓在牆面。
他的勁兒大，手腕被箍的通紅，路唸柚被逼出淚來。
她的嘴角濕紅，全是他的溫度。
門外有人走過，傳來腳步聲，聲音又走遠。
路唸柚剛開始想要說話，發現說不出。
她往旁邊躲，盛策把她拽回去，手臂壓着她的肩膀。
她沒辦法了。
路唸柚的劉海亂了，終于盛策離開，問她：“現在呢，還要和我，做朋友？”
“怎麽做，聯系的還是不聯系的，你說，我聽着。”
路唸柚眼眶紅了一圈，看着他：“盛策，我們分手了，你不能這麽對我。”
“你說的分手法律承認麽”，盛策：“公證過麽？”
路唸柚從沒這麽委屈過。
僵持了一會兒，盛策又親她，路唸柚有點怕了。
得到空隙，路唸柚叫他：“盛。策。”
“嗯”，盛策應了聲。
路唸柚把手拽回去，劃過盛策眼前時他注意到了上面的皮膚紅了一道，盛策又拽過來，低頭，意識到是剛剛被他掐紅的，她皮膚白，不禁碰。路唸柚又推開他。
路唸柚今天穿的風衣外套是系帶的，剛剛盛策把她拽進來時掙散了，盛策發現了，低頭去給她系帶子，路唸柚躲，盛策拽回帶子的兩頭，路唸柚的腰就被帶子圈住，躲不開。
他們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争執中拉扯。
盛策的手指長，帶子聽話的在他手指間打轉，他邊系邊說：
“下次想找我談之前，先摸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麽。”
“下次想求人之前，得知道該求誰。”
“知道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