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路唸柚回到酒店換了衣服，在浴室撥開衣領看，沒出血也沒破，但是牙印很明顯，她皮膚白，那紅了一塊，明天肯定消不掉。
路唸柚脫了衣服洗澡，被咬過的地方一直熱，她調低了水溫，但還是沒用。
躺下後肩膀還在發熱，讓路唸柚無法集中精力，她已經關了和盛策的通話，看了會劇又聽了會兒書。
小時候被恐吓的經歷讓她鍛煉出轉移注意力的本事，借助着外力的催眠和說書人的幽默，她在夜深時睡着了。
但盛策一整宿沒睡。
滿腦子的路唸柚。
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過這種感受了。
第二天早上盛策醒來時發現自己有黑眼圈，今天進組拍戲得讓化妝老師給他遮一下，但是想到自己今天要拍的情節，他覺得男角臉上有沒有黑眼圈才不正常。他那個人設，能睡好覺才怪。
盛策又想到，今天和路唸柚都是吻戲。
其實盛策沒怎麽碰過路唸柚，只是親吻。一個是因為此前年紀都還小，另一個也是因為太喜歡了總覺得自己不配碰她。一種說出來也不會有任何人能理解他的感受。
因為今天更換拍攝場地，路唸柚定了很早的鬧鐘，她知道自己拍戲經驗不多，所以想先去熟悉新環境。帶着傘出門叫車，因為雪勢太大司機二十分鐘才到。
路唸柚按照微信裏發的地址找到了戲中她的家，這是一個獨棟的小別墅，還有一個單獨的院落。其實路唸柚覺得這樣的房子有點不符合女主的角色設定，按照給女主描述的經濟能力，她應該租一個不大的房子，并且為了能夠上下班不堵車，減少通勤時間，選擇租在公司附近。又因為公司附近的房租貴，她的房子就會更小一點。
但是那樣的環境不利于拍攝，也不利于營造女主的清冷氣質，所以導演最後把她的家定在了這裏。
戲劇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路唸柚覺得這句話也可以改成，戲劇源于生活，也貴于生活。
反正這棟獨立小別墅是比她的生活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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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工作人員已經到了，不過因為雪實在太大了，又是工作日容易堵車，大概率開拍時間會往後推一些。
進了場地和大家打招呼，路唸柚脫掉外套挂在衣架上，拿出包裏的臺詞本再順幾遍。其實今天的臺詞不多，因為大部分都是吻戲，她有些緊張。
盛策剛到片場，還沒來得及上樓就被導演攔在了院子裏，叫化妝師立刻給他補妝。今天下大雪可把導演高興壞了，因為劇本裏的這場戲本來發生在雨天，又被改成雪天，導演帶人拍了幾個空鏡，然後就找叫盛策拍他進院子的鏡頭。
路唸柚站在落地窗前聽化妝師和其他的演員在說盛策長得好，人高身材又好。
不知道是因為今天太冷了，還是因為稍後的吻戲，再或者因為昨天晚上的事還沒過去，路唸柚覺得心跳一直很快。
盛策在外面的戲拍完了，碎發和肩膀上都落了層雪。導演覺得他這個狀态最好，趕緊開拍下一場，甚至都不給他們太多走戲的時間。
開拍之前導演和大家說，今天拍攝順利的話，明天都回家準備過年，劇組放三天假。
房間裏一下子熱鬧起來，氛圍好得不得了。
說笑聲中路唸柚對上了盛策的視線，兩秒，她又避開。
她沒想過兩個人是在這麽尴尬的時候，開始他們的第一場對手戲。
設定中女主在收拾搬家的東西有些熱了，換為了較為單薄的衣衫，但那是女主，不是路唸柚。她此時的感官都是盛策由外而內帶來的寒意，她叫他：“哥。”
盛策：“嗯。”
路唸柚：“外面下了那麽大的雪，其實你不用過來的。”
盛策剛要接她的下一句詞…
導演突然叫停。
“氣氛不太對”，導演問：“小路，是不是緊張了？放松一點，前幾天拍的都很好。”
路唸柚：“不好意思，導演。”
“沒事，再來一條”，導演又說盛策：“還有盛策，你怎麽老看她肩膀。”
這句話說完，路唸柚耳朵紅了，昨天的情緒也還堆積着。
導演剛坐在顯示器前看出來了，叫化妝師給路唸柚補妝，開拍第二條。
路唸柚：“哥。”
盛策：“嗯。”
路唸柚：“外面那麽大的雪，其實你不用過來的。”
盛策：“車上帶了傘，懶得打。”
路唸柚伸手：“謝謝，東西給我吧。”
盛策沒有松手也沒有把禮盒遞過來的意思，路唸柚：“...你要進來坐坐嗎？家裏比較亂。”
“好，過。”
導演滿意道：“眼神戲不錯。”
因為夠尴尬。
其實如果拿走鏡頭導演就會發現，不拍戲他們之間也一樣尴尬。
下一條在房間內開拍，
路唸柚沖了咖啡：“哥，你喝咖啡。”
盛策：“我媽邀請你去家裏住，不用在外面租房子。”
路唸柚：“謝謝阿姨，只是，不太方便。”
盛策：“哪裏不方便？”
路唸柚：“我這麽大了，需要私人空間。”
盛策：“家裏能給你的空間比這個地方大。”
路唸柚沉默。
盛策把毛巾扔到了茶幾上：“知道我心裏惦記你嗎？”
路唸柚沉默。
盛策：“說話。”
路唸柚：“…知道。”
盛策：“知道才不回家住的對嗎？”
路唸柚：“嗯。”
盛策：“知道你還敢讓我進來。”
盛策摟過路唸柚的腰，去走那天他們跳過的戲份。
他把她拉到眼前親吻她。
導演叫停。
盛策抵着路唸柚，嘴角離開她的。
導演說：“小路還是太緊張了，沒事，我們再來一條。”
路唸柚的口紅和頭發被盛策弄亂，化妝師過來給她補妝。
第二條開始。
盛策拽過路唸柚親吻。
導演又喊停，但和他們無關，導演讓攝影師調整鏡頭。
第三條開始。
灰色沙發上，盛策握路唸柚的手腕，親吻她的嘴角，再到她的耳後。路唸柚的手腕紅了。
導演又叫停。
導演之前說過這場戲份很重要，因為這是男女主感情突破的情節點，所以對這場戲的要求很高。
以至于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反複的聽見“——開始”，
“盛策，你手握着小路。”
“靠近點。”
“小路，你順着盛策的動作。”
“盛策，...”
但導演還是不滿意。
要求再來。
路唸柚補了很多次口紅。
脖頸，耳後都是他的溫度。
她的皮膚白，被反複碰過的地方紅透了，像是再碰一下就要破了一樣。
導演喊了開始，又停。
再次開始。
路唸柚一直安靜的配合，但盛策低頭看她，因為離得最近，他感受到她的柔弱，還有一種說不清的破碎感。他本應該是去抓她的手腕把人拽過來，卻怎麽都下不去手。
“怎麽了”，導演又說了一遍：“開始。”
拍攝氣氛因為NG太多次而緊繃着，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在催促中，
盛策手掌按在路唸柚的後腦勺，把人往懷裏摁，對導演說：“抱歉，我狀态不好，先緩一下。”
他這麽說完，忙碌的機位還有圍觀的工作人員，終于停下來，收音設備還有軌道也都停止工作。
路唸柚的腦袋被按在盛策的懷裏，暫時什麽都不用看，什麽都不用聽，包括導演的吩咐，還有工作人員的期待。
周圍安靜下來時，
路唸柚眼眶卻有點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