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平靜的海面上被抛擲巨石，路唸柚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你總是不認真的看待這段感情，說到底，無非是因為我沒有碰過你”，盛策：“你把這當成自己的後路，所以當我們的感情出現問題時，你想的不是解決，而是離開，這就是問題所在。”
“我們做吧”，盛策：“這樣你才能學會珍惜這段感情，意識到我們是夫妻，不是吵架了就可以說分手的情侶。”
路唸柚的警惕心後知後覺，像是被灌入了所有的養分從土壤裏冒出來又快速的生長，她下意識想坐得離他遠一點。路唸柚：“…我不想。”
有些話其實盛策說得沒錯，因為兩個人的結婚太随意，所以婚姻幾乎沒有帶來特別的概念。但分手是路唸柚認真考慮過的，她不可能在一段錯誤的感情上做錯誤的事。
所以她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找他離婚。
路唸柚怕自己聲音太小，她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想。”
盛策：“所以你打定主意了，不和我繼續了，是麽。”
路唸柚：“嗯。”
她簡單又明确的回複，因為她不想在兩個人獨處時和盛策争吵，本能的自我保護告訴她這種情況下不能激怒對方。無論對方是誰。
但她态度表達的很明确。
她防範的心思不能再明顯，盛策當然看得出來。
“所以到底…”，盛策：“是我愛你，比你愛我，多很多。”
“這段感情是你先放棄的。”
路唸柚不說話，像是一個承認所有錯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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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幅度的去看時間時，盛策說：“你不想做，行。我們換一個方式。”
“和我接吻”，盛策說：“兩分鐘，明天我把你想要的貨都送到工廠。”
路唸柚不知道是不是根本沒明白他的話，她沒動。
盛策撥通夏延的電話，大過年的頭十分鐘就打工作電話，也虧的夏延竟然接了。
這個時間就算是拜年人家都煩，所以夏延知道肯定不是拜年，他聰明，接通時就是工作的口吻：“老板。”
盛策放了擴音：“給路寧公司的那批貨準備好了嗎？”
“備好了”，夏延：“是要給他們公司送過去嗎？”
“或者銷毀”，盛策：“兩分鐘以後告訴你結論。”
盛策挂了電話又看路唸柚：“兩分鐘，這對你來說不難做到。就像是昨天拍戲一樣，我們不是這樣做了一整天嗎。”
“之後你就能拿到所有你想拿的東西。”
路唸柚的心跳很快，思緒跟着心跳開始亂。
在盛策開出要求的那一刻，警惕心占據最高點。但是今晚的盛策從進屋的那一刻就帶着致命的委屈感把路唸柚的提防心使勁兒的往後推最後鎖在房間裏。
就像昨天一樣，這不難。
盛策是委屈的，他說他是被丢棄的贓物。
新年快樂。
我愛你比你愛我，多很多。
寶寶。
所有的聲音在路唸柚眼前呼嘯，又像果粒一樣在耳邊炸開。
她看着盛策朝她走過來，他的眼裏都是她，像是漫長的繩索把時間拽回過往的日子。
他說愛她。
他去英國看她。
他說我想結婚，寶寶。
盛策擋住了白熾燈的光亮，他彎腰壓下來，路唸柚下意識向後。
他的鼻尖落下來，觸碰到她的。
“乖點，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路唸柚感覺自己在做一件錯事，但是過往叫嚣的厲害，她幾乎沒了分辨力。
盛策親吻她的嘴角，比昨天的溫柔。
他的手指伸進她的長發裏，路唸柚又突然想起了昨天，這就是盛策的習慣，改不掉的習慣。
手指纏着發絲下拽，路唸柚被迫仰頭。
她右手攥着抱枕的一角，後背是沙發，電視的聲音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盛策調成了靜音。
盛策的手指又向下拽，路唸柚有種不知道他要什麽我又該給什麽的感受。
時間漫長，被無盡拉扯，
路唸柚不知道過了多久。
親吻向下，落到脖頸上，路唸柚警惕的，擡手推他。
盛策安撫她說：“兩分鐘。”
兩分鐘，再怎麽做也是兩分鐘。
路唸柚的手指攥緊。
衣領被撥開時，路唸柚下意識的往後縮。
她感覺時間過了很久，但無法判斷是真的過了很久還是因為這份感受磨人。
盛策找到齒痕，再咬時路唸柚想起了痛感，思續徹底打結。
窗外的雪花緩慢的落下，路唸柚沒了時間概念。
直到...
盛策的動作越來越觸及她的底線。
路唸柚慌亂，心底湧上沒有底氣的感受。
她抓住他的手。
盛策呼吸輕促，他不知道這一場為難的到底是誰。
清醒逐漸回籠，時間漫長，路唸柚忽然感覺到自己剛剛做了一件很荒唐的事。
又好像受到了誘.騙。
盛策親吻她的眉眼，路唸柚避開。
他抵着她緩解。
起身時撥通電話：
“夏延，明天把貨送過去。”
“多少都行。”
盛策的電話讓路唸柚湧上一份羞恥感。
她分不清自己剛幹了什麽。
又或者不敢相信自己幹了什麽。
盛策再次過來，在她面前蹲下，指腹擦過她的鎖骨，問她：“寶寶，喜歡嗎。”
路唸柚清醒的知道自己做錯事了。
起碼這一刻若是爸媽打來電話，她會因為這個錯，不敢接。
盛策的指腹在他咬過的地方按了一下，路唸柚疼的悶哼，盛策說：“真乖。”
“這個新年，我很開心。”
直到關門聲響，路唸柚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幾乎不敢回憶盛策這一晚來過，做過什麽事，她又答應過什麽。
她心虛的要命。
幾乎一整晚，路唸柚窩在沙發上，看着被靜音的電視，畫面上沉默的喜慶，她的思緒又沉又亂。
直到一個電話撥過來，看見電話上的姓名她接了。
“是念柚嗎？”，方秦仟說：“我是你方叔。”
路唸柚意外于他的熱情，不久前還被他挂過電話，只得先順着叫了聲：“方叔。”
“你爸媽應該告訴你了吧，我們兩家還是親戚關系，我也是很久沒回去了，聽老人說起才知道”，方秦仟說：“給你打電話來是想問你，貨都收到了吧，前天應該就到了，下次再有需要直接給方叔打個電話就行。”
路唸柚完全不知道這回事，她緩了半秒才說：“…我還不知道，還沒告訴我。但我打電話去确認下。”
“嗯”，方秦仟：“估計是因為過年，工廠裏的人才沒打擾你，你去确認看看，有問題再來找我。等什麽時候有機會來家裏坐坐，我聽你爸媽說你今年一個人在家過年，要不過來叔叔家待兩天？我女兒比你小不了兩歲，你們還能一起逛逛街。”
路唸柚：“謝謝方叔，我找機會去看您，這次謝謝您幫忙。”
“沒事兒，上次也是沒認出你”，方秦仟：“以後就好說了。”
路唸柚：“嗯，方叔新年快樂，也給您家人帶好。”
路唸柚不知道這批貨的事，也不記得爸媽告訴過她這層關系…不對，好像提過。
昨天爸媽給她打來視頻電話告訴過她，不用再操心貨的事。後來媽媽又說了什麽，但她沒有留意…因為盛策突然從廚房出來，從後抱住她。
路唸柚忽然從心底裏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種感受幾乎攥得她頭皮發麻。
她給工廠值班的負責人打電話詢問。
“小路總，新年好啊，我們收到貨了，還連續收到了兩批，前天是方總送來的，今天盛古集團也派人送來了，我們的缺貨問題算是徹底解決了。”
路唸柚沒有驚喜的情緒，反而被那種莫名漆黑的感受越拽越深，她問：“盛古公司…有可能在前天就知道我們已經有貨了嗎？”
負責人想了想：“嗯，有這個可能，我們為了這批貨一直和他們聯系的挺密切的，他們估計能知道。”
路唸柚幾乎握不住電話。
鼻子酸的要命，眼角的紅不知是昨晚的還是新添的。
她給盛策打電話。
盛策：“寶寶，睡醒了？”
路唸柚忍着一股子嗓子裏的澀意問他：“昨天你來之前，就已經知道我們有了那批貨，對嗎？”
盛策：“嗯。”
他連謊都懶得撒。
路唸柚哭了，眼眶溫熱的讓她看不清電視畫面，她保持着清楚的嗓音：“所以你故意在一進門時就表現出委屈難過，讓我因為過去的事自責。”
“你故意在我媽提到那批貨的時候從後抱我。”
她幾乎羞恥的問他：“你甚至故意關掉了電視的聲音。”
讓她沒了時間概念。
盛策沉默了幾秒。
“我很早以前就說過”，盛策：“我要你愛我。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麽愛我，我教你。”
路唸柚眼淚像是止不住一樣：“盛。策。”
“你該在昨晚叫我的名字”，盛策：“那樣我就不會走了。”
“我們來日方長，寶寶。”
“對了，還沒正式的，歡迎你回來。”
“你能主動回來我很開心，寶寶，昨晚只是，見面禮。”
路唸柚挂了電話。
她昨天還以為他是只可憐的小狗，但她怎麽忘了，他是狼。
一直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