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她答應了，盛策放開她，撿起地上的圍脖。
餘下的時間盛策會辦公桌工作，路唸柚就在沙發那坐着等他。
天黑，盛策做完工作下班，過來，路唸柚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圍脖，盛策按住她的手。
盛策：“圍脖剛剛落到地上了。”
剛剛在門口接吻，桌子離得遠，他沒有地方放。
盛策說：“我洗之後再給你。”
路唸柚：“不用。”
盛策的辦公室裏也有一條圍脖，他平時不戴就放在那，盛策把圍脖拿過來一圈圈給路唸柚圍上。圍脖是黑色的，路唸柚的膚色白，黑白相稱特別明顯。
盛策說：“這是我姥姥給我織的，你先戴着。”
“你的洗好了，我再和你換回來。”
路唸柚還想說不用，但是盛策已經把圍脖給她戴上，她沒再說話。
路唸柚這幾天拍戲忙，只和黃叔通過一次電話。第三天卻在朋友圈刷到小李發的一條狀态，小李感嘆一周竟然去了兩次警局，路唸柚就知道肯定是又出事兒了。
下戲之後來了會所，楊青錫沒來，池漾也沒來，盛策去了隔壁的生意場酒局。路唸柚站在窗邊給黃叔打電話詢問。
黃叔知道路唸柚拍戲忙輕易不打擾她，但如果她打電話過來問他也會都告訴她，黃叔說之前的提醒是對的，只是大家還是沒能防住。
這事兒果然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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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叔說他們發貨的車還沒上高速就壓上了鋼釘，輪胎被紮破了，導致他們的貨送晚了。羚羊——或者說盛古的規模大，要貨量也就高，他們送貨頻繁但是這兩天一車車的貨卻總是出事兒。
這事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會是誰給設的絆子，那鋼釘有沒自己長眼睛，專挑路寧工廠的車紮。黃叔立刻就報了警，說肯定是汽鋼工廠的人心裏面記仇。
警察去了解情況，但那條路上沒監控，看不見是誰鋪的釘子，他們也去找過汽鋼工廠的人談過，但汽鋼工廠的人說上班點兒自然都在上班，誰有空搭理他們，出了事兒別到處潑髒水。
黃叔他們沒有證據反被對方羞辱了一頓，這事兒讓大家都氣得不輕又覺得憋屈。
有人氣不過恨不得再打一架，想起路唸柚前幾天的警告，才忍着不能通過打架解決問題。
路唸柚記得盛策員工和盛策說過的那些話，這件事情肯定要從根本上解決。其實路唸柚這兩天也想了些，但她剛想說什麽，房間門被推開，盛策看見窗邊的她，從後過來抱她。
路唸柚從面前的玻璃窗上看見了盛策，她下意識繃緊了肩膀。
黃叔說的話路唸柚沒接，黃叔還以為電話斷了：“念柚？”
“我在”，路唸柚盡量讓自己聲音平穩，她說：“黃叔，這件事情和工人們直接交涉，肯定是打折扣的。”
“我們和汽鋼廠的工人們之間只有沖突，沒有利益或者情誼關聯，我們說的話他們不會聽，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要找對的人去聊，找這些工人們忌憚的人。”
黃叔：“你的意思是…”
“我們兩家工廠離得這麽近，總會有些人才互通吧？”，路唸柚問。
盛策抱着她，安靜的聽着她打電話想主意。路唸柚沒有他那麽放松，連攥着手機的力道也下意識的緊。
“是”，黃叔說：“你爸爸提倡人才培養，只要願意學，我們都會提供經費支持，我以前還總抱怨這事兒純讓汽鋼的人撿便宜，我們培養出來的人，有些剛上手就被他們挖走了。”
路唸柚：“那您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兩個相熟的，請他搭個線讓我們能和汽鋼的廠長直接聊一下，這件事情只有和他說明白了，再讓他告訴他的工人們這事兒結了，這個矛盾才算真的過去了。”
盛策抱路唸柚時下巴無意的壓在她的頭發上，路唸柚被扯到頭發輕輕啊了一聲，她立刻把手機拿遠。盛策不是有意的，說了句抱歉，撥開路唸柚的頭發，下巴重新抵上去。
黃叔以前沒往這個方向打算，不是因為沒想到，是因為覺得沒什麽希望，他說：“他不會聽我們的，我聽說過，龔廠長這人背景不小，仗着有人依仗和誰都不好相處，他可能也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裏。”
路唸柚“嗯”了一聲，直接談不行的話，就要想辦法了。
她還在想着，盛策側頭，在她耳邊低低道：“寶寶，我給你撐腰呢。”
“那個姓龔的，不用當回事。”
盛策性格硬，低聲說話時卻讓人誤以為他很溫柔。
路唸柚知道，絕大部分人在盛策眼裏都算不上有背景，但她不想這樣，兜兜轉轉的只能求他。
如果不是盛策抱得緊，路唸柚覺得她的思路可能會轉得更快些：“黃叔，如果他不好直接談，那大概也就剩下兩個方向了，一個是找有權威的人在中間說和，讓他把話聽進去，另一個方法，就是要抓到他的把柄了。”
路唸柚的聲音平和和她的性格一樣，但她思路很清楚，這點和她的爸媽都像：“黃叔，您看看第一條路我們有沒有熟悉的人可以找，如果有，這條路自然是比較好走。”
但路唸柚很快又想起盛策給自己開過的條件，她不是在考慮找他，只是想起來只要是求人就沒有容易的事，所以她也和黃叔說：“如果能找到相熟的人願意幫忙最好，如果找不到也沒關系，您別勉強。我這兩天也了解了下他們工廠生産的東西，我們工廠好像也能做，我朝着這條路，再想想第二種辦法。”
路唸柚沒有說具體怎麽做，但黃叔聽出來了，這條路是對應第二種方法——抓住對方的把柄。這聽起來很容易得罪人，黃叔有些不放心：“這事你也多和你爸爸商量商量。”
路唸柚：“您放心，我知道的。”
黃叔性格溫和，說：“還是盡量穩妥些來。”
路唸柚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不是必要，她也不想把關系撕破。路唸柚又想起一件事：“對了，那些貨沒有按時送出去，會有什麽影響嗎？”
“那些都是給盛古的貨”，黃叔說：“這個确實有點問題，合同上有規定，如果超過了設定的庫存水位下水位線以下我們沒送到貨是要賠償的。”
黃叔嘆口氣：“但這也是特殊，我去和他們商量商量，能不能寬限一下。”
路唸柚沉默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她說：“試試吧。”
她的語氣低，因為不抱什麽期望。這件事，黃叔應該是談不下來的。
她身後抱着她的人才是能做這個決定的人。
最近大家都折騰得辛苦，黃叔也是操了不少的心，能讓他少跑的路，少磨嘴皮子，路唸柚盡量幫他做。
挂了電話，她回身叫他：“盛策。”
盛策讓她轉過來，松開她：“我剛剛聽下來，你并沒有要我幫忙的打算。”
“不是這件事”，路唸柚說：“我們的那批貨沒能按時送過去，你知道的，這是因為特殊原因，不是我們不想送。所以…”
“你們能不能寬限幾日。”
盛策：“為什麽其他的事不讓我幫，這件事你會和我開口。”
“因為其他事和你沒關系”，路唸柚的眼睛在夜晚襯的更亮：“但這件事只有你說了算。”
路唸柚一直是一個很守規矩的人，盛策：“這次不按照合同辦事？”
“嗯”，路唸柚說：“因為這是特殊原因，且原因持續。還有…這筆生意本來就不是根據合同談下來的。”
盛策聽得明白她的話，這筆生意不是正常的合同。既然不是，路唸柚也沒到底堅持所謂的規則，讓工廠裏的人跟着受苦。
盛策：“我知道了。”
“很多事情你和我說，我會聽你的。”
盛策打電話給這事的負責人，告訴他們這筆貨路寧什麽時候送到都行，即便晚了也不用追責。
盛策親自來電話，工作人員立刻明白：“我知道了，盛總。我也去問問看他們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
盛策：“嗯。”
盛策打完電話，走回路唸柚的身邊。路唸柚看着窗外的濃黑，時間一點點流逝，她沒有看出來她和盛策之間關系的一點緩和。
路唸柚問他：“盛策，你覺得這兩年時間有意義嗎？”
盛策站在她身邊，兩個人的身影都映在玻璃上，盛策比她高出不少，他說：“這取決于你，寶寶。”
路唸柚：“或者，你整理好你的感情。”
盛策沉默幾秒：“我知道。”
氛圍沉寂，房間內充斥着一種陌生感。
盛策這時候轉身，問她：“和我接吻，你還會心跳快嗎？”
路唸柚看他，沒明白他的話。
盛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路唸柚懂了。
路唸柚往後退了一步，盛策把她的腰摟回來，另一只手握她的手腕壓在脈搏處。盛策低頭親她。
兩秒，三秒。
路唸柚想抽回手腕，但被盛策壓住。
盛策在她腰處的手掌握了一下，不重，更像撩撥或者勾.引。
路唸柚的心跳幾乎亂掉，脈搏處清楚地暴露她的心事。
盛策松開她，又把人安穩抱好。
慌亂，停些。
他有證據，不用路唸柚開口回答還愛不愛他。
聰明人，不需要那麽多反複說辭。
其實盛策不是第一次做這件事，他以前也用這種方式試探過路唸柚的心意。
新年那晚，他去找路唸柚，他誘她親吻，她默認了。
他自己驗證過，所以知道她對他的感情還有沒有。他明白路唸柚要和他分手的原因是因為覺得和他無法溝通。
如果是相處的問題，就還有磨合的機會，這兩年就是有意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