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盛策去睡覺了,路唸柚一個人坐在房間的床上,她剛醒,感官敏感也遲鈍,嘴角似乎還帶着盛策的溫度。過了好一會,她掀開被子下床。
既然答應了會留下,就要去吃早飯。其實身體還是有不舒服的感受,耳朵上腫脹也很明顯,說話聲悶悶的。她知道昨晚應該是經歷過什麽不好的,但已經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因為他昨晚的照顧。
按照盛策說的,路唸柚來到一樓客廳,一樓空間也很大,一眼不知道廚房在哪,但是香味淡淡的傳過來,她找到了廚房。
盛策準備好了早飯,內容比她想象當中的豐富許多。她拍戲的時候要控制身材,如果運動少了,早飯常常會用咖啡和水煮蛋簡單解決。和她的簡單處理不同,廚房裏煮好了海鮮粥,在鍋裏蒸好保溫中的雞蛋羹,還有涼拌菜以及盛策煎好的培根肉和火腿。冰箱上貼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牛奶自己拿,熱一下再喝】。
路唸柚聽盛策說過會他做飯,很小就會,因為小時候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爺爺喜歡烤面包,而他喜歡圍着爺爺轉。
路唸柚還沒機會嘗過盛策做的飯。
用碗盛了粥,夾出些涼拌菜和培根肉,再倒杯牛奶熱好,路唸柚開始坐在餐桌前吃飯。
她沒有碰那份雞蛋羹,因為她吃不完,剩下一半給他又不好。
海鮮粥送進嘴裏時熱乎乎的,這種感受不知怎麽讓路唸柚又想起了盛策床頭放着的那張照片。這半年以來,路唸柚會以為盛策對她的行為,是出于他的占有欲或者對非和平分手的難以釋懷。但是那張照片好像在說,起碼不完全是,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盛策還停留在過去往的那段相愛的生活中,過去在他眼裏,并沒有真的過去。
吃了飯路唸柚把自己用過的碗和盤都清洗幹淨,再回到卧室。等盛策醒來她就走,想在走之前把她穿過的睡衣洗幹淨,但不知道洗衣機在哪,這個家大到正常放置的東西都像是被藏起來一樣。
她也并不想到處找,從小養成的禮貌讓她下意識的避免在非自己家的地方太随便。
路唸柚用浴室間的洗衣液手洗了睡衣,洗好後拿出去晾曬。路唸柚找到露天天臺,天臺上有個泳池。上學時候和盛策談戀愛,兩個人都住在學校吃食堂,偶爾去吃街邊的小吃,那時她是真的不知道盛策家裏的環境這麽優渥。
路唸柚把睡衣搭在長椅上,今天日光充足,一個上午應該就可以幹了。接下來不知道要去哪兒,路唸柚就站在泳池邊看着上面的波光粼粼。
不知站了多久,手機在卧室內充電,她沒有時間概念。但起碼一定沒有到十一點盛策說好起床的時間。但是某一刻路唸柚卻被他從身後抱住,他提前起床了。
這幾個月以來盛策常常這麽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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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策見路唸柚看着泳池發呆,問她:“想游泳嗎?”
“不想”,路唸柚說。
盛策:“那在這裏做什麽?”
“來晾衣服”,路唸柚回答。
盛策這才看見了長椅上那套被她洗過的睡衣,告訴她:“沒必要洗。”
盛策的下巴抵在路唸柚的肩膀上,路唸柚沒接話,因為她如果說去別人家做客,要保持衛生整潔之類的話,盛策會生氣。她索性不說。
盛策:“為什麽不用洗衣機?烘幹的會更快。”
路唸柚:“沒找到。”
盛策:“為什麽不吃雞蛋羹?你說過你愛吃。”
路唸柚告訴盛策這件事時還是在大學,順帶着的,路唸柚又想起了那張照片。
“這裏不是家嗎?”,盛策在她耳邊又問。
就算是路唸柚不直說,盛策也能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她有禮貌,與人相處帶着分寸與尊重,可那些東西不是他想要她給自己的。
但盛策沒生氣,他只是說:“這裏的東西,你喜歡的不喜歡的,想怎麽處置都可以。”
這句話可能也還沒有說完,盛策親吻她耳朵和脖頸之間的位置。他的力道很輕,輕的不像是他的習慣。但在某一刻的觸碰中,他似乎又要咬下去,路唸柚覺得那才是他。
心跳像是泳池中平靜的水面被丢擲了石子,濺起漣漪,路唸柚用話題吸引他的注意力:“你睡醒了嗎?你才剛剛去睡。”
盛策沒有回答她,反而收緊了抱着她腰的手臂。路唸柚開始慌張,叫他的名字:“盛策,你,你吃飯了嗎?要不要現在去?”
路唸柚側過頭和他說話,卻被盛策帶着接吻。
暧昧被蠻力扯拽出,日光照在水面上折射出細碎的光,路唸柚的心跳不受控制時,察覺盛策的手探進了她腰間的衣裏。
路唸柚慌張的向後躲:“盛策。”
尾音還沒來得及收起,盛策又把她按回懷裏,他的心跳也快。他其實也就睡了一個多小時,但是連夢裏都是她。知道她在,他根本不想把時間用在睡眠上,所以又起來找她。可能是因為幾天不見又或許是因為在家中,念頭升起的快,他貼着她的耳朵問:“可以嗎?”
前面的行為讓這句話已經算不上暗示了。
路唸柚回得幹脆:“不可以。”
盛策又叫了一遍:“…寶寶。”
是和她商量的語氣。
路唸柚匆忙明确的又說:“不可以,盛策。”
“…我知道了。”
她表達的清楚他也聽得明白,但有些事情自己也難說得算。要壓下念頭,身邊的水池是個好的選擇。他放不開她,只能帶着她一起清醒。
“憋口氣,寶寶”,他在她耳邊說。
下一秒,兩個人身子傾斜,路唸柚幾乎沒有任何準備的,被盛策抱着倒進了一旁的泳池中。
呼吸是急促的,路唸柚到水裏後嗆了口水,但她很快被抱出水平面,盛策帶着她向泳池邊游了一下。游到邊上時,他兩只手掐着路唸柚腰,把她送到了邊上坐着。
路唸柚還在咳,咳嗽的時候身體在抖,水滴順着她手肘的衣服往下滴。
盛策站在水裏看她。
路唸柚身上的衣服濕透了,她連續咳了好多聲。緩過勁站起來時衣服上積蓄的水嘩的往下落。她知道自己現在肯定狼狽極了。
濕了的衣服貼在身上,黏膩的,路唸柚立刻轉身往房間的方向回。
拉開門踩在地板上時,水漬也滴到了幹淨的地板上,路唸柚猶豫了下,但顧不了這麽多,她光腳踩着地板往房間走。路唸柚沒有別的衣服,只能去盛策的卧室拿,所以帶着水滴她一路走進盛策的卧室,拿了換衣間最邊上的那套黑色休閑裝。
拿着衣服出來時路唸柚碰見了從泳池回來的盛策,她只看了他一眼,快速從他身邊繞過去離開他的卧室。
路唸柚的濕衣服換下來沒多久,盛策過來敲門,他把她的濕衣服拿去洗衣間的洗衣機裏洗。路唸柚待在房間裏一直沒出來,直到兩個小時候那些衣服被洗幹烘幹,盛策又給她送來時路唸柚才開門。
路唸柚接過衣服,關上門,把房門反鎖。
衣服放在床面時,她連耳朵都是熱的。
因為很尴尬。
她的衣服濕透了,不僅是外面還有裏面穿的都要洗。
她交給盛策時把它們夾在了裏面,盛策用同樣的順序還給她。
換好衣服,路唸柚從房間內出來。她說:“我回去了。”
盛策視線落在她耳朵上:“我給你上藥。”
他頭腦發熱,早上忘了她耳朵上發炎不能沾水。
路唸柚:“我回家擦。”
“對不起”,盛策:“剛剛,不該帶着你下水。”
路唸柚沉默了幾秒,說:“嗯。”
“先吃飯吧”,盛策:“我剛剛做了午飯。”
說完怕她不同意,他說:“我還沒吃過。”
路唸柚剛剛換下的休閑衣被工整的疊放在房間的床面,她又“嗯”了一聲。
吃飯時,路唸柚充好電的手機響了,是經紀人簡沫來的電話,應該是工作的事情。
路唸柚原本以為是下期的綜藝錄制時間定了,但簡沫第一句話卻是問她:“新聞上和盛策一起的是你嗎?”
路唸柚的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的反應是她昨晚和盛策還是被拍到了。她說:“…我還沒看新聞。”
“你現在看看”,簡沫挑重點解釋:“盛策去酒吧,之後帶着兩個女生去酒店過夜,看照片,其中一個和你很像。”
路唸柚:“.…..”
描述逐漸誇張,路唸柚覺得和她想的可能不是一回事。
她打開熱搜界面,在前排看見了簡沫說的新聞,盛策+酒吧;盛策+兩個女人;盛策;路唸柚+酒店;這樣的詞條幾乎排成了串。
照片上的女生只有側臉,和路唸柚确實很像,但她說:“不是我,我沒去過那個酒店。”
“我也覺得你不會”,簡沫說:“這件事早上開始冒出來,越來越大,我先以工作室的名義發個澄清。你先不用回應,後續看情況再說。”
“我知道了”,路唸柚看着照片又補了句:“那個...也不是盛策。”
“不是麽?”,簡沫:“我看人就是他,拍的挺清楚的。”
臉是那張臉,路唸柚也不知道為什麽,但她确定的說:“...不是盛策。”
路唸柚的回應盛策都聽見了,他也點開新聞。
“最好不是他了,你們的戲還沒播,這事鬧大了影響不好”,簡沫:“行,你先忙,今天盡量留意下手機,我或者公司可能随時再找你。”
路唸柚:“我知道了。”
放下手機,路唸柚聽見盛策問她:“這天你出差了,你怎麽确定不是我。”
路唸柚:“你不喜歡去酒吧。”
“還有呢”,盛策:“上面還有酒店的照片。”
路唸柚反問:“是你嗎?”
盛策:“是我在問你。”
路唸柚拿着筷子也沒吃,這半年來盛策的心思綁得她緊,哪怕他分給別人一點,她也不會連步子都挪不動。她悶着答:“你沒時間。”
她是真的信他,這份知道讓盛策的心都是軟的,他問:“那異地戀時你為什麽不信我?”
因為他緋聞的事,她質問過他好幾次,她懷疑他,他失望于她的懷疑。這件事是兩個人分手的導火索,他們因此開始陷入冷戰。
路唸柚:“因為太遠了,盛策。”
“我看不見你,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不知道你每天在做什麽”,路唸柚看他:“還有,因為你那段時間剛剛告訴我你騙過我。”
“這件事,占了多少比重”,盛策問她。
路唸柚:“什麽?”
“當初我的緋聞,因為緋聞我們冷戰”,盛策:“占了你決定和我提分手的多少比重?”
這不是可以計算的事,路唸柚:“不知道。”
盛策:“但如果只有這件事,你不會和我分手,對吧。”
聊到這裏的時盛策的手機也響了,路唸柚工作室的回應已經發出,夏延如果再沒動靜就是他的失職了。
夏延的電話向來幹脆:“新聞上不是你吧?”
盛策:“不是。”
夏延:“回應嗎?”
盛策:“看影響”
夏延:“已經爆了。”
盛策視線落在路唸柚的手機界面,後面的爆字讓他皺了下眉。
夏延:“我來處理?”
盛策:“嗯,不是我。”
盛策又和他确認了遍。因為這事本來就該經紀人處理,盛策知道夏延問這麽兩個不重要的問題主要是想弄清楚這人到底是不是他。
因為太像了。
“我明白了”,夏延:“你家門外現在應該不少狗仔,別自己開車了,讓司機去接你。”
盛策:“我這幾天居家辦公。”
夏延:“也行。”
聽到盛策說居家辦公的話,路唸柚就明白了大概,她走去窗邊,想試試躲在窗簾後能不能看見大門口的位置,那裏有沒有記者。
她剛走到窗邊,視線中連大門在哪還沒找到,聽見身後坐在餐桌旁的盛策叫她:“路唸柚。”
盛策:“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和你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