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第一個條件左嚴秋接受。

第二個……

左嚴秋放下胳膊，挽起的袖口蕩了兩下，晃走了一絲風情。

她微笑着說：“恐怕不行。”

不等柳絮開口，左嚴秋算是在解釋：“我還要工作。”

柳絮不解：“這不算工作嗎？”

左嚴秋：“會有人跟着你去。”楊免和小曼具體負責這個項目。

“但我希望那個人是秋秋姐你。”

柳絮直言，她眨着眼望向左嚴秋，“我想這個項目對秋秋姐你來說肯定是重要的吧？不然也不可能你親自來和我談。”

對于那場突然的告白，柳絮自己都覺得尴尬。

更別說被她告白的左嚴秋，肯定是能不接觸就不接觸的。能讓左嚴秋讓步、改變主意的，只能是非常重要的工作。

不然這種工作一般都是員工來和她接觸，而不是身為總監的她。

左嚴秋：“嗯。”

柳絮手從下巴收回，慵懶地搭在了桌邊。蜜蠟手鏈回到了腕處，挂在凸出的腕骨上。常年拉琴，柳絮手臂勁瘦，看着有種力量美。

“既然這麽重要的項目，秋秋姐你不自己盯着，多不好呀。”

“我的員工盯着，我也放心。”

“可是秋秋姐……”柳絮語氣滿是認真，“我不能沒有你。”

桌下，左嚴秋手指跳了跳。

“這是我第一次接觸拍gg，非常需要一位像您這樣又實力且專業的人陪同，更何況……”

柳絮輕笑道：“這樣咱倆就能有接觸的機會，可以借機互相了解呀。”

這才是柳絮要左嚴秋跟着最主要原因。

趁機接觸。

加深了解。

相互照顧。

話都說到這兒了，柳絮松了松線，放輕聲音說：“秋秋姐，我給你時間考慮。反正拍攝還有幾天，到時候你再給我答案。”

“柳董…”左嚴秋出聲。

柳絮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放心，我不會跟我爸說的。”柳絮涓涓細流般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如波濤洶湧的海，她擲地有聲，“我要的，是你自願。”

當真高傲。

左嚴秋睫毛遮掩着情緒。

工作的事就先聊到這裏。

柳絮想到了蘇念珍描繪的場景。

“吃飽了，不如我們去海邊散散步？”柳絮提議道。

她還挺期待和左嚴秋一起散步的，那樣的氛圍……一定很讓人心動。

左嚴秋覺得既然工作談成了，她應該拒絕的，可到嘴邊卻成了：“好。”

工作還沒确定，自然要順着對方。左嚴秋想。

左嚴秋的車就在餐廳門口，出發沙灘前，她把花放進了車後座。

柳絮在一旁看着，嘴角忍不住笑。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在眼前，左嚴秋才沒把花丢掉，但看着自己送的花被左嚴秋親自放進了她的車裏，柳絮還是很高興的。

……為這點小事高興，她是不是戀愛腦啊？

兩人并肩走入沙灘。

不過因為柳絮穿得是高跟鞋，不敢走到太濕太潮的地方，兩人就走在整片沙灘的中央。

她們兩個，就像是人間實況探測員，誰都沒有說話，就是純粹的散步，聽着海風，聽着人群裏的笑。

海岸線處有對新人在拍婚紗照。

正放着小型煙火。

噴泉款的。

柳絮見狀停下了腳步。

左嚴秋跟着她停了下來。

柳絮是在看新人拍照時的幸福感，不過看了一會兒就收回了視線，回頭想對左嚴秋說繼續走吧。

結果她愣住了。

從柳絮的角度看，滋滋冒出的金色花火正巧襯在左嚴秋的側臉。遠處是泛着波浪的海和高聳的建築，臉側邊是點燃的煙火，風吹過，掀起左嚴秋的幾根秀發。

柳絮拿出手機，想記錄這一刻的畫面。

因為怕被左嚴秋發現自己在偷拍她，柳絮先是非常快速地拍了一張，這樣就算一會兒被左嚴秋發現了，也能保留一張。

而在柳絮點了屏幕聚焦，準備認真拍第二張的時候，隔着手機，她與鏡頭裏的左嚴秋對視。

棕色的眸在夜晚，是那樣的深邃。

被吹動的頭發遮在左嚴秋的眉眼和鼻唇間，餘下的發絲随風揚起。遠處的煙花燃到了最後，花火隐隐有下墜的跡象，燃出來的花在鏡頭裏變換着各種形狀：圓形、星形、愛心……或是模糊的光點。

可卻遠沒有左嚴秋的眸光吸引人。

只是一瞬間的對視，柳絮便如同墜入星河。

餘生，永無止境的探索。

柳絮下意識摁了拍攝。

等看見鏡頭裏的左嚴秋冷清地望着她時，柳絮才反應過來自己偷拍被發現了。

“咳…”柳絮收起手機，讪讪，“如果我說我在拍遠處的那對新人，秋秋姐你信嗎？”

左嚴秋挑眉：“你猜我信嗎？”

柳絮聳了聳肩，坦然：“你說信我都不信。”

似沒想到柳絮會這麽坦誠，加上柳絮臉上無可奈何的小表情，左嚴秋被逗笑了。

是秋花趕在冬季來臨前，盡情釋放的美。

遠處的煙火熄滅，新的花火在柳絮眼前綻放。

絢麗，奪目。

左嚴秋面上的冷意雖然還存留了些，可卻絲毫不影響這抹笑。

還沒見過這樣的左嚴秋，柳絮呆了。

看呆了。

被美呆了。

導致在左嚴秋揚着眼尾看她時，柳絮脫口而出：

“秋秋姐，我喜歡你。”

第三次告白來的突然，話音落下，兩個人都怔住了。

岸邊的高樓亮着霓虹，遠處大海裏的燈塔也一閃一閃的，猶如柳絮此時的心跳，一下一下快速規律地跳動。

柳絮咬唇，想要做出什麽解釋，可偏偏，她無話可說。

她就是喜歡左嚴秋，怎麽解釋也解釋不了剛剛的告白是假的。

包裏傳出發悶的來電鈴聲。

柳絮思緒正亂，沒有聽到。

還是左嚴秋淡聲提示：“手機響了。”

“啊？哦哦哦。”柳絮無措的從包裏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趙芥燕打來的。

接通電話，聊了兩句後就挂斷了。

柳絮看着左嚴秋，呃了聲說：“我爸媽回來了，我得去找他們了。”

左嚴秋語氣平平：“好。”

柳絮睫毛顫動，“那……秋秋姐，再見？”

她有些依依不舍。

左嚴秋卻果斷的颔首：“再見。”

柳絮後退着揮手，高跟鞋的跟陷在沙子中，猶如她陷入左嚴秋中，越陷越深。

這就導致，柳絮才後退出三步，鞋跟被沙子吸住，她整個人閃了個趔趄。

左嚴秋快步上前，扶住柳絮的胳膊。

柳絮：“……”好丢臉。

不過按照蘇念珍說的，她們這算不算另一方面的拉手成功？

等站直身，柳絮低着頭，臉紅着小聲說：“謝謝。”

左嚴秋嗯了一聲，松開手：“一起出去。”

“……好。”是怕她再摔倒嗎？

小劉把車開到了路邊。

兩人很快就走到了車邊。

等到柳絮上車，她手扒着車窗，對左嚴秋說：“秋秋姐，你考慮好了給我發消息噢。”

“嗯。”

“拜拜～”

這次左嚴秋沒有回話，只是對柳絮點了點頭。

小劉駕駛車離開。

就在車馬上離開左嚴秋視線的時候，左嚴秋手機響了一下。

打開一看，柳絮給她發來了消息。

是被柳絮偷拍的她的照片。

以及一句：

[秋秋姐，你今天真的巨巨巨漂亮！]

看着照片裏的自己，左嚴秋眼中毫無波瀾。

熄掉屏幕，左嚴秋唇角微揚。

她在笑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