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猛禽嗎

有猛禽嗎

魏楚朝廷本就內亂,要是平樂城再被北漠破城,魏楚肯定會分崩離析,魏念煙不想看到這種情況。

雖然她深受父皇的喜愛,那也只是建立在朝廷穩定的情況之下,沒有出現利益沖突,她才能安然無恙。

魏念煙不想再次經歷一次無能為力的絕境,就算當初只是一場玩笑,可卻深深地傷害了她幼小的心靈,那一刻開始,她就暗暗地發誓,從今以後誰也不能欺負她,否則殺無赦。

李維民愚忠,只聽令皇帝,誰的隊也不占,眼看平樂城局勢變動,魏念煙再也坐不住前往,雖然在平樂城安插了不少人,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取代李維民的地位,這次過來就是想挑選一個人出來。

經過幾年的征戰,平樂城看似安穩,卻搖搖欲墜,穿插着好幾路人馬,彼此之間猜忌不斷,明争暗鬥比比皆是。

只要不鬧出大事,李維民早習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清晰地知道朝廷動蕩了,自己已經無能為力,只是不想平樂城被北漠瓦解,才苦苦地支撐着。

魏念煙和太子魏凱樂一母同胞,等同于太子一派的人,皇帝魏昭平也待她極好,在李維民看來,魏念煙這次過來就是來督戰的,所以一五一十地把戰況告知魏念煙。

這一夜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天還未亮,江淩寒意識就清醒過來,穿戴整齊後把被子疊好,輕手輕腳地離開了營地。

她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砍柴火,後山的柴火已經被砍得差不多,需要給予時間生長,只能走遠一點的地方去。

夥夫們都習慣了江淩寒獨來獨往,也沒有要求一同前往,畢竟每次他們出發的時候江淩寒已經回來,開始清洗早上的蔬菜,能少做一點事情何樂而不為。

江淩寒極速地奔跑在灌木叢裏,時不時用刀砍斷幾根幹枯的樹枝,幹枯的樹枝輕輕松松地被她扛在肩頭上,依舊沒有阻礙她輕快的步伐。

也許是心情太過壓抑,江淩寒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遠離軍營十裏地,肩頭扛的樹枝已經足夠,這才把樹枝砍斷捆好,開始晨練。

一把砍柴刀被她舞動得虎虎生威,刀鋒所過之處發出斷裂的聲響,她的武功又更進了一步,全靠這段時間的壓迫,全身的力量和韌性又達到一個高度。

“救命啊……”

若有若無的聲音伴随着風落入耳中,江淩寒閉上眼睛凝神側聽,似乎聽到一些混亂的打鬥,還夾雜着呼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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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是一處小村莊,村民有一百左右,聽上去是有人襲擊村莊,江淩寒心頭一跳,難道是北漠大軍?

不管是什麽情況,她都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這裏距離營地太遠,一去一來加上解釋,回來的時候肯定晚了。

江淩寒動作很快,眼前的一切更加清晰,尤其是屠殺者的裝扮讓她心生怒意,從後腰掏出砍柴刀像是殺神一樣沖了上去。

這些人的裝扮跟殺害弟弟的人一樣,她現在是江清淺也是江淩寒,只能砍殺完這群土匪才能平息怒火和怨恨。

她恨自己對土匪手下留情,也恨土匪兇狠,不然江淩寒也不會死。

殺伐狠厲,又穿着魏楚将士的着裝,幾乎吸引了大半土匪的目光,身邊越來越多的人圍攻,江清淺卻無所畏懼。

向外逃跑的村民也緩慢地停下了腳步,心中害怕被滿地傷殘激起一團怒火,一個青壯年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撿起地上的刀大吼一聲:“大家跟我來,打死這幫土匪,大将軍很快就來了。”

越來越多的村民扛着各種武器加入戰鬥,江清淺的威脅也減少了幾分,但是也多多少少受了一些皮外傷。

打鬥越來越激烈的時候,突然竄出十幾名訓練有素的高手,江清淺頓時感覺壓力減少很多,很快結束了戰鬥。

“住手,留下活口。”

江清淺根本聽不進去,眼睛通紅毫不留情把眼前抓住的土匪一刀砍死,土匪眼皮跳動瞪大眼睛倒了下去,血跡濺在她的臉頰上,整個人都燃燒着殺氣,扭頭看向被制服的土匪。

“讓你留活口,你聽不見嗎?”帶頭的人皺了皺眉頭,看着渾身是血的江清淺,感覺全身都汗毛豎起來,硬着頭皮擋在她的前面,生怕眼前的人,一言不合地就把剩下的土匪給殺了。

江清淺狠厲地瞪着眼前的人,沙啞粗粝的嗓子輕吐出兩個字:“讓開!”

“江淩寒,住手。”

正當江清淺緩緩擡起砍柴刀的時候,一聲清冷的嗓音在後面響起,熟悉的聲音讓她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

一位絕美的美人,急促地往她走來,似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意識漸漸清晰起來,江清淺赤紅的眼眸開始變清亮。

眼前的人是公主,昨天才見過,當然感覺熟悉了,那麽剛才出手幫助的人是公主的手下,江清淺依舊握緊砍柴刀,面無表情地看着魏念煙。

魏念煙褪去心中的震撼,眼前的人像是變了一個人,宛如一個殺神,看她的眼神都透着涼意。

“你們先退下去。”魏念煙皺了皺眉,讓手下人把制服的土匪帶走,江清淺的目光跟随着,透着一絲狠厲,手中又緊了緊握着的砍柴刀。

直到眼前的人消失,江淩寒這才松開手中的砍柴刀,扔在了地上,砍柴刀刀刃已經內卷,很多地方缺了一塊,根本沒有辦法繼續使用。

魏念煙心情就如同被江清淺随手扔掉的砍柴刀一樣,茫然地看着一言不發挺直腰板往山上走去的人。

原本以為江清淺會說什麽,她沒有,就連回頭看她一眼也沒有,就像剛才發狂的人不是她一樣。

“江淩寒,等本宮調查清楚後,這些人就交給你處理。”

江清淺快要進入灌木叢的時候,魏念煙清冷的聲音像是一股清流沁入心口,掃去心中的煩悶。

“好,謝謝。”江清淺轉過身,硬邦邦地用沙啞粗粝地回了一句,扛着柴火趕了回去。

當然江清淺趕不上準備早膳了,當她滿身血跡出現在夥房的時候,夥夫們吓了一跳,尤其對上她的眼神的時候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

夥夫長抄着剛洗幹淨的勺子圍着江清淺轉悠了一圈,鼻尖嗅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道,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江淩寒你是碰上猛獸了?”

在場的所有人第一念頭就是這個,實在是江清淺的模樣太慘烈了,身上大大小小的破口頭發淩亂,就連臉頰都有不少血跡,随身攜帶的砍柴刀也不見蹤影。

江清淺身體僵愣了一下,抿緊唇角周身透着冷意一言不發。

夥夫長以為他受到了驚吓,拍了拍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今日你休息,去軍醫處拿點藥包紮一下傷口。”

江清淺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夥房,夥夫這才開口說道:“入秋了,猛獸又開始廣泛地活動了,盡量不要一個人去砍柴火,遇到猛獸主要是生命最重要,柴火都是次要。”

說完,瞥了一眼地上的柴火,心頭泛酸,這是多麽感人的故事,身受重傷還記得把柴火扛回來,看來他沒有看錯,江淩寒就是一個有前途的将士,在夥房屈才了。

江清淺并沒有去軍醫那裏,而是轉身來到帳篷拿了一身幹淨衣服去了後山的小水潭。

水潭的水在夏天沁涼,現在入秋了更加冰冷刺骨,水面上隐隐透着一股寒氣,手指戳下去能感覺絲絲冰涼融化的感覺。

水潭很隐蔽,處于兩顆巨石中間,四周布滿了荊棘,只有身手敏捷的人才能安然無恙地進去,顯然江清淺就是這類人。

她一點不擔心有人突然出現,因為水潭裏面能清晰地聽見外面的動靜,就算有人突然出現,也能快速地穿戴好衣服。

身上的衣服已經黏在傷口處,拉扯的時候傷口又開始流血,江清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面無表情地進入了水潭裏面,寒冷刺骨讓她下意識顫抖了一下,依舊不徐不疾地洗着身上的血腥味。

她并不知道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正看着,在江清淺脫衣服的時候一只手按住身旁的人扭過頭。

江清淺并沒有泡多久,從水裏起來的時候,眉毛和睫毛都帶着絲絲白色小冰絲,身體的血液都快被凍住的感覺。

簡單的擦拭了身上的水珠,這才掏出藥粉胡亂的上藥,看得隐蔽的人美目顫抖。

好在江清淺并沒有多做停留,很自然地離開了,隐蔽的人這才露出頭來。

“公主,奴婢的腦袋快要搬家了。”翠玉委屈地嘟嚷了一句,她原本就不想看臭男人洗澡,沒想到公主的反應這麽大。

魏念煙風輕雲淡地松開手,假裝這才睜開眼睛,輕描淡寫地問道:“人走了嗎?這麽大呼小叫。”

翠玉癟了癟嘴巴,公主明明看到人走了,還問她,回去要和翠竹告狀,公主又欺負她。

“咳,确定是這個地方嗎?”魏念煙眼神落在水潭上,站在上面都能感受到絲絲涼意,也不知道江清淺怎麽堅持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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