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比武
比武
第二天清晨，江清淺毫不意外地等來了調令，在夥夫長欣慰地目光下，提着包裹離開了夥房帳篷。
“你就是江淩寒？”範兵打量眼前清秀瘦弱的江清淺，眼神中透着一絲疑惑，在他看來眼前的人除了長得好看一點，一點優點也沒有，不知道哪點被公主看中了？
“回禀将軍，我就是江淩寒。”江清淺挺直腰板，不卑不亢眼神清明地回答，只是沙啞粗粝的聲音讓人難以忽視。
範兵點了點頭：“你去步兵營報到，參加訓練。”
然後揮了揮手讓他退下，完全不在意江淩寒的想法，反正公主交代的事情他已經辦好了。
江清淺領了一身新裝備，手中握着一把标配的刀，身上套上竹子編織而成的铠甲，邁步走向步兵營。
從拿上手中的刀那一刻起，江清淺的名字将被徹底放棄，她就是江淩寒。
“喲，這小身板來步兵營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陰陽怪氣的聲音落入江淩寒的耳中，她擡眼看了一眼說話的人，一個五大三粗的胖子映入眼簾，光着膀子秀着大塊結實的大肌肉。
蘭校尉上下打量了一番江淩寒，淡淡地說道：“把包裹放進帳篷裏，出來參加訓練。”
江淩寒點了點頭，把包裹往帳篷裏一個角落随手一放，轉身的時候卻頓住了，她走出夥房就是想嶄露頭角的，可還是下意識把自己隐藏在角落裏。
好看的眉頭皺了皺，并沒有把包裹重新放置，她還是喜歡在角落的地方，這樣能很好地保護自己。
步兵營晨練已經完成，現在進行的一對一實力作戰，剛才開口挑釁的胖子成為了擂主，他已經打敗同組十個步兵，不出意外他會成為小組的長夫。
“喂，新來的小白臉，來和哥哥打一架。”胖子一臉壞笑，兩只手捏得咯吱咯吱響，每一個新來的都必須接受挑戰，不然只能哪裏來就回哪裏去。
蘭校尉眉頭緊蹙，正想開口，江淩寒把刀插在地上扭了扭脖子，偏頭看着他問道：“校尉，打倒他是不是今天就不用一對一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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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剛想脫口而出的話被堵住，蘭校尉眉頭皺得更加厲害，心裏有些不悅，原本想開口換人，沒想到眼前這個人口氣這麽大，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有真本事。
“胖子在步兵營對打實力第一，你要是能打敗他，那今天就不用參加訓練了。”蘭校尉盯着江淩寒，江淩寒用力地拉緊腰帶，一個漂亮地翻身進了場內。
身姿動作輕盈，一看就是有武功底子，難怪口氣這麽大。
蘭校尉眉頭一挑，胖子雖然不會武功可力大如牛，就連他對上也只是險勝，根本不敢和他對拼力量，一觸碰就是氣血翻騰。
胖子不屑地擡手拍了拍胸脯：“別說哥哥占你便宜，先讓你三招。”
江淩寒身影很快，幾個閃現出現在胖子眼前，勾住胖子衣領往下，仰着頭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不用讓，不然你沒出手就輸了。”
瘦小的身材氣勢十足地在龐然大物面前放狠話，也只有江淩寒了。
胖子黑黝的臉頰透着燥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用了多大力氣也沒能逃脫對方的手，就這樣被人揪着放狠話，他心中又羞又怒。
好在，江淩寒并沒有揪着太久，說完就松開了胖子的衣領，還貼心地為他把領口理好。
胖子眼裏閃過一絲狠厲，一雙鐵拳毫不猶豫往江淩寒身上砸去，江淩寒側身擡腿就是一腳掃過去，躲過了鐵拳，踢到胖子腿上的腳生疼，像是踢到一個鐵疙瘩一樣。
江淩寒後退了幾步，目光探索着胖子各處關節，她沒有想到這胖子不只是力氣大，就連體魄都這麽強悍。
其實胖子的腿也不太好受，第一次感覺到被人踢一腳這麽痛，看來是小瞧這個瘦弱的小孩了。
摸索了一會，江淩寒主動出擊，而且選擇是和胖子硬碰硬，每一次對碰都痛得她龇牙咧嘴，要不是有內力護身，她都被打殘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畢竟能和胖子赤手空拳拳拳到肉的人很少，而且眼前的這個人還是一個清秀瘦弱的人。
魏念煙原本只是在後面偷偷觀察，現在也走到了場外。
“公主你說她為什麽要這麽做？”翠竹眉頭緊蹙，在旁邊都能清晰地聽到骨肉碰撞的聲音，聽得人牙疼。
魏念煙大概知道江淩寒想做什麽，只是她身上的傷原本都沒好，又自虐地鍛煉體魄，就不怕傷到筋骨嗎？
翠竹并沒有得到答案，扭過頭卻看到公主眉頭輕撇，目光幽深地看着場裏兩個對打的人。
“公主，要奴婢讓蘭校尉喊停嗎？”翠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魏念煙，總覺得公主對江淩寒格外關注，明明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
魏念煙頭也不回，紅唇輕勾淡淡地說道：“不用，馬上就結束了。”
果不其然，胖子被一腳踹得後退幾米，手腳無力氣喘籲籲地癱坐在地上，擺了擺手：“你贏了，胖子心服口服，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哥。”
江淩寒笑着搖了搖頭，并沒有把胖子的話當真，強忍着疼痛看向蘭校尉：“校尉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蘭校尉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下意識說了一聲好，江淩寒也沒有在意，直接去了帳篷裏面。
“勞煩蘭校尉把藥膏給江淩寒。”翠竹輕咳了一聲，把一個精美的瓷瓶遞了過來，蘭校尉一言難盡地點了點頭。
江淩寒來之前翠竹給他打過招呼，原本以為江淩寒只是公主婢女親戚，所以也沒有太過在意，想着随手照顧一下也沒什麽，可這個瓷瓶一看就不是婢女能拿出來的，那麽江淩寒是公主的人，難怪……
胖子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臉上還挂着青紫色，笑眯眯看着蘭校尉手中的瓷瓶，蘭校尉趕緊把瓷瓶塞進袖口，輕飄飄地說道：“今天被打怕了吧，看你還敢不敢這麽傲氣。”
胖子撓了撓頭，爽朗的笑道：“他以後就是我大哥，我怕什麽。”
蘭校尉橫了他一眼，招手讓人把胖子帶去軍營看看，胖子卻執意自己去。
看着一瘸一拐的胖子，蘭校尉握緊手中的瓷瓶，心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人與人之間還是不一樣的。
精彩的對比結束，但是對打還未結束，只是看上去太過單一，沒什麽看頭。
“你們繼續訓練，不許偷懶。”蘭校尉拍了拍木頭呵斥道：“都打起精神來，不然加練晨操。”
場裏原本敷衍打鬥的兩個人同時心頭一震，再次出手的時候再也不是軟趴趴地接觸，他們寧願相互狠揍，也不願意扛着五十塊石頭爬山下水，這個天氣下水簡直痛不欲生。
帳篷裏，江淩寒正在用熱水加入藥材準備泡澡，蘭校尉走進來就聞到一股藥材的味道，江淩寒僵硬着身體冰冷地看着他。
蘭校尉莫名覺得後背一股涼意，氣氛有些古怪，他輕咳一聲把手裏的瓷瓶放下就轉身離開了。
直到走出校場，才感覺到臉上的燥熱消失，讓他有種錯覺，剛才不是去的江淩寒面前，而是偷看了大姑娘。
蘭校尉拍了拍臉頰，甩掉腦海莫名其妙的想法，只能怪江淩寒的臉頰太過清秀，在熱氣騰騰的煙霧中顯得更加男生女相，看得他心撲騰撲騰亂跳。
江淩寒倒吸了一口涼氣，只想着泡澡忘記了危險，看着遠走的蘭校尉，她把針線把簾子粗略地縫了幾針，找了一個不容易看到的角落用粗布隔開，這才快速解開衣服泡澡。
本來需要泡半炷香的時間，江淩寒卻不能，只能催動內容把毛孔張開，撕裂的疼痛讓她死死咬住牙齒，藥水源源不斷地進入肌膚，沖刷着肌肉的損傷。
等大部分藥水進入肌膚，江熟悉趕緊擦拭身上的水把衣服穿戴好，用粗布裹住滿頭小辮子，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只是一個小兵，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有人進來，精神高度集中，這種感覺太不好了。
床榻上擺放着一個精致的瓷瓶，江淩寒打開聞了一下，清香涼爽撲鼻，一看就是上品，她已經猜到是公主送來的。
難道公主看到她和胖子赤手空拳打鬥了？想到這裏，江淩寒臉頰升起一股燥熱，咬着嘴唇自暴自棄。
完了，她在公主心裏的印象徹底崩塌了。
“噗嗤……”江淩寒揉了揉臉頰，拍了拍莫名其妙的腦袋，好笑地笑了笑。
她在公主面前本來就沒有好印象了，上次在村莊的時候，宛如一座殺神，這也是公主看重她的原因。
更何況，只是做公主手中的一顆棋子，用得着在乎公主怎麽看待嗎？送來的藥膏只是籠絡人心的一種手段。
掃去亂糟糟的想法後，江淩寒把瓷瓶塞進胸口，和那一塊白色的手帕放在一起。
要是此刻江淩寒知道，這兩件物品的主人是同一個，該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