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尴尬

尴尬

這一晚過得太煎熬了,江淩寒幾乎是睜着眼睛度過的,直到天快亮的時候,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灰麻兔子被栓在凳子的角上,瑟瑟發抖蹲在角落,一雙發紅的眼睛散發着光芒,尖銳的牙齒開始磨着捆在身上的繩子。

咯吱咯吱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顯得格外的突兀,魏念煙眉頭緊蹙,緩緩睜開了眼睛,臉頰意外地碰到一處柔軟散發着溫熱的地方。

魏念煙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抿緊唇角,緩緩地從江淩寒身上退了出來,江淩寒的衣服淩亂,外袍被掀開,裏衣敞開露出一塊白色的裹布,随着她的動作裹布被完全扯了出來。

白嫩嫩的肌膚像是饅頭,魏念煙心都快跳了出來,纖細的手指顫抖地為江淩寒把裏衣的帶子系好,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

兔子依舊咯吱咯吱地咬着繩子,魏念煙心煩意亂地把它提起來,吓得兔子直蹬腿。

“留着你一個對你不太好,所以還是去本宮肚子裏面和它團聚吧。”魏念煙嫌棄地把兔子敲暈,生怕這只兔子把江淩寒吵醒了。

江淩寒睡得很熟,就連魏念煙從床上離開了,都沒有察覺到。

魏念煙嘆了一口氣,連續兩晚上喝醉從江淩寒懷裏醒過來,一次比一次不靠譜,看着江淩寒衣服淩亂,就連裹布都把她扯出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占人家便宜。

以前喝醉了從來沒有發現過這種情況,就算喝再多,也能保持清醒,難道這酒有問題?

酒是江淩寒拿來的,江淩寒也喝了,氣味也是駱賓寶貝葫蘆發出的味道,喝完以後第二天神清氣爽,肯定是幫助睡眠的,可為什麽到了她這裏,就變成了流氓了呢!

魏念煙捂着臉,看着躺在床上的江淩寒,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裹布都被扯出來了,說什麽也說不過去,難道說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流氓嗎?

江淩寒的臉皮薄,醒過來看到這一幕該怎麽辦?

喝醉酒誤事,魏念煙再也不敢喝太多了,可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怎麽解決。

魏念煙煩躁地把兔子五花大綁,直接扔在了桌上,怕它醒過來的時候又開始咯吱咯吱地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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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解釋不清,還不如裝作不知道,魏念煙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把江淩寒的裹布扔在枕頭附近,這才爬在江淩寒的胸口,咬着唇角把江淩寒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處,江淩寒似乎有些不舒服動了動手指,手指順着裏衣探了進去。

“唔……”

魏念煙輕哼了一聲,一張臉爆紅,緊緊的咬着嘴唇,把想搖醒江淩寒的沖動忍了下來,還默念着讓自己睡覺,不要在意那只手。

畢竟在魏念煙心裏,昨晚上江淩寒已經被她輕薄了,現在被人家碰一下又沒什麽。

江淩寒睡得不是很好,胸口悶悶的像是被大石頭壓住了胸口,太陽剛升起的時候就醒了過來,狠狠地喘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趴在胸口的魏念煙,難怪總覺得胸口悶悶的。

枕頭附近一長條熟悉的白色布料,江淩寒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一眼,除了外袍有些淩亂以外,裏衣還好好的,可為什麽裹布卻出現在這裏。

剛想伸手去拿裹布,手心觸摸到一團柔軟溫熱,吓得她趕緊把手伸了出來,一張臉通紅,懷中的人兒不滿地翻了一下身,從她的胸口落在了旁邊,寬松的裏衣随着動作也被拉扯開了一點。

江淩寒腦袋混亂,抓起枕頭旁邊的裹布,急急忙忙地跑回了房間,一臉茫然地坐在床邊,過了很久才把裹布裹好,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出門。

天蒙蒙亮,村子裏面的人已經陸續起床了,燃起了縷縷炊煙,江淩寒尋了一家有馬匹的村民,借了一匹馬準備去藥城買一點生活用品。

主要是為魏念煙添置一些衣服,還有胭脂水粉。

藥城對外的城門緊閉,到處都是巡邏的将士,已經和北漠交手了幾次,北漠沒讨到一點好處,還被打退了十幾裏。

江淩寒逛了幾家商鋪,才買了兩身合适的衣服,在店家意味深長的目光下買了幾件肚兜,還挑選了幾款淺淡的胭脂水粉,最後在酒樓打包一些肉食,這才急忙回了村子。

趕回去的時候,潘夢蝶正好把早膳準備好,江淩寒把打包的肉食遞了過去,這才打了熱水去叫魏念煙起床。

房門已經打開,魏念煙穿着江淩寒的衣袍靜靜地站在窗口,聽到聲音緩緩地轉過頭來,清冷地看着江淩寒,江淩寒手裏提着包裹,手指曲了曲不自然的說道:“公主這是為你準備的,你先洗漱一下,趕緊出來吃飯。”

江淩寒把包裹放在桌子上,眼神短暫地落在被五花大綁的兔子身上,愣了一下,疑惑地看了一眼魏念煙,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直到門被合上,魏念煙抿着嘴唇打開包裹,包裹上面是幾件肚兜,肚兜顏色相對于衣服鮮豔許多,看上去是随意拿了幾件,并不像衣服那樣精挑細選。

魏念煙眉頭緊蹙,随意挑選了一件穿好,選了一套白色衣袍穿好,這才開始洗漱,并沒有用江淩寒準備的胭脂水粉,她的皮膚過敏,用的胭脂水粉都是特制的,一般的胭脂水粉用了會長痘。

兔子沒有逃脫被吃掉的命運,當天晚上就被做成了肉食,加上下午專門上山打下的野雞,做了一頓豐富的晚膳。

“這段時間多謝大家的照顧,我從家裏出來太久了,明天打算回家了。”潘夢蝶淺笑着,不舍的看了一眼江淩寒,江淩寒依舊不在狀态,并沒有發現潘夢蝶在看她,只是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注意安全。”

潘夢蝶眼神黯淡,嘴角随即落了下去,轉身回了屋裏,屋裏的東西很多,可想帶走的只有幾樣,幾乎都和江淩寒有關。

“救命啊,潘姑娘……”

幾位村民急沖沖地跑了過來,對着房門拍了拍,口裏不斷地嚷嚷。

潘夢蝶趕緊把房門打開:“發生什麽事了?”

村民争先恐後地說道:“潘姑娘我家孩子上吐下瀉,臉色青白還不停地抽搐,你趕緊去看看。”

潘夢蝶眉心跳了跳,這種情況聽上去不太妙,随即問了一句:“孩子晚上吃了什麽東西嗎?有沒有被什麽咬?”

“沒有,都是跟我們一起吃的。”

“孩子一直沒有出去過。”

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出過門,也沒吃什麽特殊的東西,可有好幾個小孩都出現同樣的情況,潘夢蝶懷疑是中毒了,可是這幾個小孩卻沒有共同的地方。

來不及想太多,潘夢蝶提着醫箱往最近的一家走去,剛走進去就聽見叫喊孩子的名字。

“別搖晃她,把她放下。”潘夢蝶趕緊走了上去,把孩子的母親拉開,孩子翻着白眼,嘴裏吐着白色泡沫,臉色青白不停地抽搐。

孩子母親撲騰地跪在地上,拽着潘夢蝶的褲腳:“求求你救救孩子。”

“大娘你松開她,讓她先看孩子。”江淩寒也很可過來,把跪在地上的母親拉了起來,潘夢蝶這才走上前去看孩子。

“來個人拿塊東西把孩子的牙齒塞住。”潘夢蝶擰着眉頭,把孩子的下巴捏住,孩子嘴角已經有一絲血跡,要是慢一點就會傷着舌頭。

還有幾個孩子等着去救,潘夢蝶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往孩子嘴裏塞了一顆,擡了一下孩子的下巴,藥随着喉嚨落了下去。

孩子的父親拿了一塊布塞進孩子的嘴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緊張地捏着手指:“潘姑娘我家孩子怎麽回事?”

潘夢蝶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什麽情況,但是看樣子是中毒的狀态,她喂下去的藥丸可以控制毒,可以争取時間找出源頭。

“孩子應該是中毒了,我用藥丸暫時控制了毒藥蔓延,你們一人拿一顆藥丸給孩子喂下,嘴角塞一塊東西,不要讓孩子傷到舌頭,身體停止抽搐以後把嘴裏東西拿出來。”潘夢蝶倒了倒了幾顆藥丸出來,站在門口的村民急忙從她手裏拿走藥丸,急急忙忙的往家裏跑去,要不是怕打擾到潘夢蝶,剛才他們都等不了。

“江大哥你去打一碗清水,帶點鹽過來。”潘夢蝶轉眼看了一下江淩寒,孩子的父母茫然無措的守在孩子旁邊,只能對着江淩寒說了一句。

江淩寒點了點頭轉身往廚房走去,好在廚房的東西放的位置很顯眼,很容易就取到了想要的東西。

取了一碗缸裏的水,水面上漂浮着一條細小的蟲子,蟲子正在碗裏細小地動着,像極了放置久了水缸裏的水蟲。

潘夢蝶從醫箱裏掏出一根銀針,從孩子中指裏面取了一點血出來,血液不是鮮豔的紅色帶着一點詭異的藍色。

銀針尖上的血滴落在水裏,原本還在蠕動的蟲子頓時一動不動沉入了水底,潘夢蝶往水裏扔了一點鹽,血液裏面的藍色從紅色裏面分離出來,漂浮在水面。

銀針經過了特殊處理,只要經過銀針的血液放進水裏都會找出毒液,只有劇毒之物才需要鹽才能脫離出來。

水面上的藍色泛着詭異的熒光,熒光慢慢地從藍色中脫離出來,藍色緩緩的變成了鮮紅色,鮮紅色又融入了血腥中,漂浮在水面的熒光光芒慢慢淡去,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潘夢蝶眉頭越來越緊,這種毒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果是劇毒的話,小孩子根本不可能堅持不了這麽久,可不是劇毒的話又不能解釋這種情況。

魏念煙若有所思地看着水碗,眉心跳了跳,這種毒她好像在哪裏見過,可又想不起來了。

床鋪上的孩子安靜了下來,嘴角的布已經被取了出來,青白的臉色已經恢複了一點血色,藥丸已經控制了身體的毒素。

潘夢蝶探了探孩子的脈象,脈象時緩時快,顯然是身體裏面的毒素和藥效對沖,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個藥丸是藥王提煉的,可以解百毒,就連劇毒都能控制,這毒是劇毒但比劇毒溫和,卻無比折磨人,孩子的脈象紊亂,身體的機能受損。

找不出源頭,只能慢慢找原因,潘夢蝶從每一個孩子指尖取了血液,每個孩子的狀态都差不多,顯然是同一時間中毒的。

最奇怪的就是這裏,這幾個孩子根本沒有在一起玩,還有一個在家裏呆了一天,根本沒有踏出房門,直接排除被什麽咬傷。

統計了一下吃食,也沒有發現異常,也沒有相同的食物。

潘夢蝶拿着血液往臨時的藥房走去,就連駱賓也跟着進去了,還背着他寶貝的箱子,看來這毒不簡單。

胖子拿着駱賓準備好的藥單,去藥田開始拔藥,還照着寫的內容提煉藥,動作相當的熟練,看來這段時間經常做。

為什麽不叫江淩寒?江淩寒一點天分都沒有還很愚鈍,經常把藥草弄錯,還會把藥草毀掉,駱賓根本不會讓她幫忙。

所以江淩寒只學到了武功,卻只會一點皮毛醫術,這還是駱賓反複的教了無數次,最後只能放棄了,更加用心教導師妹駱怡景,好在駱怡景對武功沒興趣,不然江淩寒肯定會被駱賓嫌棄。

魏念煙端着那碗水回了房間,一言不發的盯着,神情嚴肅。

江淩寒站在魏念煙的身後,眉頭擰成一團,最後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魏念煙腦海有一個模糊的畫面,似乎是小時候的事情,并沒有回答江淩寒的話,而是閉上眼睛用力的想看清。

腦袋刺痛,魏念煙緊緊的咬着嘴唇,手指緊緊的捏着手心,額頭上冒了一頭冷汗。

“公主,你怎麽了。”江淩寒一把拽住魏念煙,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剛才那一幕把她吓壞了。

魏念煙突然睜開眼睛,冰冷的眼神盯着桌上的水碗,生氣的把水碗摔在地上,對着桌子猛的撞擊頭。

“別怕,有我在。”江淩寒緊緊的抱住瑟瑟發抖的魏念煙,魏念煙眼神深冷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

聽到江淩寒的聲音,魏念煙眼神凜冽張嘴狠狠地咬在江淩寒手臂上,江淩寒痛的輕呼了一聲,刀刻的眉峰皺着,依舊緊緊的抱着魏念煙,一點也沒有松開。

“別怕,我會一直陪陪着你的。”江淩寒不耐其煩的在魏念煙耳邊溫柔的重複着,沙啞粗粝的聲音像是魔音一樣穿透耳膜,刺激了魏念煙的神經,把她從夢魔中拉了出來。

瞳孔中閃過一抹詭異的藍色,魏念煙緊繃的身體緩緩放松下來,江淩寒能感覺到手臂的痛處越來越輕,最後魏念煙松開了。

沉默了很久,魏念煙帶着沙啞的說道:“我沒事!”

江淩寒有些後怕不敢松開魏念煙,魏念煙拍了拍她的手臂:“我真的沒事了,松開我,讓我看看你的手臂。”

“手臂沒事。”江淩寒松開魏念煙,把手臂藏了起來,不敢把手臂給她看,她能感覺到手臂已經血肉模糊,剛才都以為魏念煙會把那塊肉咬下來。

“拿出來。”魏念煙幽深的眼眸緊緊的盯着江淩寒,用不用質疑的語氣說道。

江淩寒遲疑了一下,最後緩慢的把手臂伸了出來,魏念煙趕緊把她的手臂衣袖掀開,江淩寒咬着嘴唇:“我沒事,不用擔心。”

手臂上滲着血,一圈深紫色的牙印深深的嵌在上面,血液不斷地往牙印附近往外流,形成了一團小山包。

魏念煙抿緊嘴唇,心裏微微顫抖,看着都痛,這個傻子居然一聲不吭。

“公主我真的不疼。”江淩寒笑了笑繼續說道:“在戰場的時候,這種傷都不算傷,所以你也不用在意。”

魏念煙瞪了一眼江淩寒,低着頭輕輕的吹了一下,從懷裏掏出金瘡藥倒了上去,江淩寒擰着眉頭一聲不吭。

冰涼的觸感落在傷口,減輕了火辣辣的感覺,一個漂亮的結落在手臂上。

是熟悉的手帕,熟悉的結,就是她落在懸崖後手臂上一模一樣。

“對不起,剛才情緒太激動了。”魏念煙低垂着眉眼,情緒有些低落,她想起了小時候丢失的記憶,那段陰暗的時期。

江淩寒從背後抱住魏念煙,心疼的搖了搖頭:“沒事,一點都不疼,真的!”

雖然很想知道魏念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看到魏念煙的樣子,江淩寒不想開口問,就算這件事對小孩子的毒有關,她也問不出口。

不想看到魏念書難受的樣子,剛才那一幕把江淩寒吓壞了,不想再經歷一次同樣的事情。

“你這個傻子。”魏念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心裏的冰涼一點一點被溫暖融化,都是因為身後的這個人。

“我知道這毒是那裏來的了。”魏念煙聲音很低,帶着一絲低落的情緒,江淩寒的手臂越來越緊:“不想說就不說。”

“我沒事,這件事必須解決掉,不然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魏念煙從江淩寒懷裏出來,認真的看着江淩寒一字一句的說道。

明天寫小劇場,五千字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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